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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李至君这种层次的人是不会在路边摊吃东西的,哪知道我们出了公安局开了三四条街碰巧看到一家馄饨店,店面装修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个点了依旧满满都是人,他当即就停了车,带着我去吃馄饨。
他这一身打扮和周围的格格不入,再加上那样的盛世美颜,看向我们这边的人自然就多了起来,连店家大妈来给我们点餐是都笑皱了眉眼。
我忍着笑偷偷看他的反应,他侧头看过来,我被抓了个正着,吐着舌头低脑袋装什么都没干。
“怎么还是这么瘦呢?”他突然摸摸我脑袋,“每天吃那么多简直是浪费粮食。”
“那你是希望我长成一个球喽?”我歪头问,他弹了弹我脑门,不再说话。
李至君在外人看来从来都是不多言的,可是于我,这人真是有种我那从未见过的爹娘附体的啰嗦感。
馄饨很快就端了上来,我瞧了一眼两碗里边都有葱,瞬间就皱了眉毛,要说我有什么不爱吃的,也就是有葱了。
李至君把我的馄饨端到自己面前,拿起筷子给我把里边的葱挑出来,夜晚的灯光给他的眼眸底留下淡淡的阴影,我恍惚间想起多年前我和他在一起时的那些场景。
“M国女孩子漂亮不?”我趁着他挑葱的功夫问,我发誓我只是不想这么沉默,可是他明显比我想的要多。
“漂不漂亮和我没关系,我也没有让个外国女人进李家的打算,更何况,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他语气冷冷的。
我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又惹他生气了,闷闷地接过他递来的馄饨,这片冷气压逼得我说不出话来,嘴里再好吃的混沌都味如嚼蜡。
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我跟在李至君回车上。他关上门却不开车,手放在方向盘上敲着,眼神冷冽。
这分明是折磨我啊……我对着他时向来胆子小,特猥琐地往车门挤,生怕他火了一个大招放过来让我生死不能。
其实长这么大李至君除了嘴上不饶我,压根儿就没碰过我一根儿头发丝,可我被他当年简单粗暴的行事给深深影响了,总觉得他就是带着好看人皮的恶鬼。
“张刹那,你用得着这么避我如蛇蝎吗?”他声音里都透着寒,薄唇张合之间仿佛有冷气喷出。
我又缩了缩,可还是没胆子夺门而逃。
“你哑巴了?!”
我哼哼两声,郁闷万分地说:“没……”
他伸手过来,我吓了一跳直觉要拿手挡脸,他却迅速抓住我手腕,整个身子倾下来。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虽然我没亲过人,可是我也知道他这样的动作是要做什么。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惨叫一声侧开脸,他冰凉的嘴唇擦着我的唇角划了过去,我使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猛地推开他,转身打开车门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他的车。
我脚上跟踩了火箭似的一溜烟逃出他的视野,心脏砰砰砰狂跳,夜里路边的东西什么都看不清了,边走边想这尼玛是不是乱伦!是不是!
这事儿太冲击了,我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接受,胡乱想着李忆安知道了会不会打死我,可这又不是我愿意的…他打不过李至君,到时候只会拿我撒气……嗯……可是李至君……我的个苍天呀大地呀,这大神是几个意思呀,我胆子小心脏不好玩不起的说。
我狂奔在黑夜整整两个小时后,才满头大汗累得像条死狗一样趴在路边的座椅上喘气。
这会儿脑子清醒了才反应过来。
之前我问他m国的女孩子漂亮不,他就给了我生气的反应,加上他当时说的那些话,再来就是他车上的举动,我不得不推理出一个结果——李至君喜欢张刹那?!
靠!什么鬼剧情!
他长成个根红苗正的好少年时我才从娘胎里爬出来,我能说话了他都在上大学了,我们年纪差了十七岁,这样的十七年里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会来喜欢我这么个好吃懒做脾气又差还被他鄙视的货?开什么玩笑呢?!说他喜欢李忆安都比喜欢我要可信得多了。
可我心里边又有个小人在跳,嘴里问:“他是不是喜欢你呀!是不是呀!”,我满世界都被这声震荡了,脑子又有些发晕了。
“别跑了好不好?”他的声音突然贴着我耳朵响起,那声音里哪里有平时的样,竟然是我从未知道的颤抖和慌乱。
我猛地抬头正好看到李至君红了的眼,我心咯噔一下,连忙坐起来。
他蹲在我面前,衣衫凌乱,领带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满头的汗浸湿了他额前的头发,他仰头看着我,呼吸还有些不匀。
我咬着唇站起来不理他自己走,他也站起来跟在我后面走,我回头吼了句:“别跟着我!”,他置若未闻。
我走着走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矫情,不就是亲一下吗,何况还没亲到,这么大反应是干嘛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受了多大委屈呢。
小的时候,他不管去到哪里每个月都会给我寄礼物;每年生日他都要来给我过生日,即使可能只有十多分钟;四大家族酒会的时候,牵着我游走在白苏两家的人也是他他;他是那个一直在提醒我张家只剩我一个人的人,却又是第一个告诉我会好好教我的人,是第一个希望我成为优秀人的人。
这样的李至君,这样的一个我亦兄亦父的人原来对我是存了那般的心思,我又要如何接受。
我蹲下来看着地上的水泥地发呆,他停了脚步在我身后站着,不再有动作,我嘴里也不知为何苦得厉害,胃里感受到的都是酸水,竟是忍不住干呕起来,这下难受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李至君快步过来把我搂在怀里拍着我的背,用衣袖给我擦眼泪,我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眼泪冒得更凶了,忍不住转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我一边咬他的皮肉一边还要说话一边还要哭,这换了是我平时是绝对鄙视这样的行为的,这尼玛就是智障嘛!我就是那个智障!
比我还智障的是李至君,他不仅忍着疼还把我抱得越发紧了,力气大得我几乎以为自己要融到他骨头里去了。
“对不起……”他这么对我说。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