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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时辰,在众人都等的有些不耐之时,郑儒士才踱步回到雅室,坐在首位。严苛地扫视一圈下首诸人后,就见他身侧那名侍童抽出一份名单,担当代言人宣读了两个名字,两名孩子便被一位侍者领出雅室。众人皆知,这两个孩子落选了!
余下其它二十四人又被郑儒士带领着返回来时经过的长廊处,进入一处大殿。这处大殿内空旷宽广,立有四根赤色圆柱,殿内设一座高台,高台之上亦放有一乌色厚重书案。冯逸见这处大殿像是能容纳下学馆所有学员,便推测此处为训导受教,举行活动之用。
二十四人被留下站在大殿一侧,郑儒士拐身进入殿后耳室,那侍童立在耳室外,待听见室内一声吩咐后,方端着名单喊了个名字。冯逸心道,这是面试开始了。
第一个被叫进耳室的是一名虎头虎脑、眼珠活络的六七岁男孩,耳室房门紧闭,并不知里面如何考定。众人均注视着耳室,以为要长等,不想只半盏茶的时间,那男孩便被送了出来,进去时还精神奕奕,出来后便颓废不振,想来是没有表现好。
侍童紧接着唤叫第二个人的名字。第一个男孩被指挥站在更一侧等候,几个孩子逗问他考了什么?他也只低头不吭声。很快,第二个男孩也出来了,比之第一个神情好了很多,不过看着也是心中忐忑。
这样陆陆续续,五六人之后便轮到了韩如意。冯逸拽住韩如意的衣袖,暗道:放松。韩如意偏头细瞅了冯逸小脸两眼,轻轻颌首,抬步向耳室走去。
冯逸掐着点,差不多时间韩如意便也出来了。只是冯逸瞧得出,韩如意虽然神色未变,却隐有一丝不安。
冯逸急切迎上去,“问的哪章?答的如何?”一旁黄丹亦关切地看向韩如意。
韩如意如实回答,“问的第九章‘持而盈之,不若其已’……”
第九章?昨日正好练习过,对韩如意来说应该不难啊……
下一位应试者进入后,侍童便催促着韩如意站到另一侧考完的队伍中。
冯逸疑惑地看向欲言又止的韩如意。“如意,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韩如意假意要走,侧身划过冯逸耳边,低声呢喃,“出来前郑儒士问我大父是谁?……”说完,大步走向对面队伍中。
冯逸听完,顿觉不妙,某些封建教士最是在乎名声。不知这若缺馆如今知晓韩如意之父是边城臭名昭著的刽子手韩鸿山,是否会因此不愿意收下这名学员呢?
黄丹听了冯逸转述如意说的那句话,也是微蹙眉头,他的想法同冯逸一致,认为那郑酸儒既然有此一问,定会因出身为难韩如意。
二人均低头想着办法,却又觉世人偏颇,无法可想。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当侍童叫到冯逸名字时,冯逸也不得不锁着眉头走入耳室。
冯逸入室抬眼,只见正前方竟分坐着三位考官,并非只郑儒士一人。居中之人年约六旬,圆脸大嘴,精神矍铄,目露慈祥,满头白发藏于帽兜,一丛白胡如瀑布倾斜身前。
老者右侧坐的正是郑儒士,左侧则是位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儒者,此儒者气质清幽长相俊朗,倒有种冯逸心中老师的模样,只是太年轻了些……
郑儒士指引冯逸上前,要求他在桌案上这樽装满纸卷的竹筒内任意抽出一卷,摊开并诵读出来。
冯逸随意抽出一张,摊开一看,正是《道德经》第八章:“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有净,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矣。居善地,心善渊,予善天,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上善若水,善人如水一样能包容滋润万物。这是他前世都频频听过的名言,如今理解起来更不在话下。
冯逸先头正为韩如意最后那句话糟心,生怕郑儒士对他怀有偏见,破坏他入学馆之事。如今发现竟有三位考官,郑儒士还不是主考官,且又抽了这么一章。冯逸活络的脑袋登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顿觉天助他也!
冯逸遵循考规,先是中规中举诵读一遍,接着又语言流畅地释译一番。待余光看到三人皆露出满意的表情后,方谦逊地一鞠躬,虚心请教道:“学生平日温习,最喜《道德经》此章,亦以此中所说上善之人为榜样,希望能做到善心善行如水。只可惜学生前日自觉做了件善事,却遭众多世人嗤笑诟病,学生心中疑惑,不知这上善到底做得还是做不得,又该怎样去做?”
居中老者本就满意冯逸自信坦然的表现,一听他稚嫩声音说出这番话语,更是来了精神。笑呵呵道:“哦?小公子可否详细说说,我们也可判评一下?”
冯逸适时装出踌躇之色,停顿一下才道:“学生月前认识一人,此人因家人原因自小受尽冷眼漠视,无故遭人厌恶,受到种种不公对待,但却未受世人偏见影响,保有淳朴天性,为人赤诚,性格坚韧。学生心里很是敬佩欣赏,遂引为知交好友。可赞此人不但品性高贵,还怀有一颗好学上进之心,只因家庭环境原因无法启蒙。学生便想做个上善之举,引他一同读圣人书,识圣人文,还邀他同赴秋试。学生这位好友为了考入他梦寐以求的学馆,可谓头悬梁锥刺股苦学一个月,不但从一字不识学成为可流畅写出众多名句,更是能背诵默书出多数《道德经》章节……”
“哦?”老者瞪大眼睛,“只学了一个月就能默书《道德经》多数章节?小公子你说的可是真话?”
冯逸表情诚恳。“学生不敢诳语,敢对天发誓句句为真。我这位朋友的确是难得的恒心之人,若是因为家人原因被心存偏见之人拒之门外,那学生实难相信这世上还有‘上善若水’一说了,既然世人皆不能若水,学生还去上善做什么?”
话说到这份儿上,在座三人若是还听不出面前这男孩话里有话,那克就真是白活了许多年!
老者突然敛起笑容,认真问道:“小公子这位之交好友如何称呼?”
“学生好友名为韩如意,他的大父名为韩鸿山……”
冯逸该说的、能说的都说了,也什么都不在乎了,只看这此能否赌对。
老者听到意料之中的名字,点点头。他亦回想起那位名唤韩如意的高壮少年略显生涩,却自信准确的表现。只学了一个月么?
老者单手抚了抚如瀑胡须,复又扬起笑脸,“小公子安心,若是你那朋友真有你说的那么……优秀,老夫也愿做个上善之人……”
“真的?”
“自然真。”
耶——,冯逸内心高呼胜利,小脸亦露出会心微笑,躬身一拜。“学生多谢老师教诲!”
老者含笑点头。“小公子,老夫再冒昧问句,你大父可是冯绍?”
一听冯绍大名,左右两侧考官亦是动容看向冯逸。冯逸面露疑惑,缓缓点了下头。
老者一看,乐了。“呵呵……果然,虎父无犬子。你大父与我是旧友,他很有才华,没想到儿子亦是青出于蓝,可喜啊!”……
这是……熟人?熟人好办事啊!冯逸一看冯绍还有这种面子,本着不用过期就浪费原则,又是一阵替如意递话。
直到冯逸推门而出后,郑儒士才迟疑地看向老者,“馆长,可那韩如意……”
老者挥手制止。“道之,若真是个上进孩童,我们的确不应拒之门外啊……”
郑儒士尤不甘心,“子为父教,父亲品行不端,儿子怎可能好得?”
老者摇头,“正因父亲不端,我们才更应教导好那个儿子,这亦是我们的职责啊!……千秋,你怎么看?也说说!”
坐在老者左侧一直一言未发的青年此时才开了玉口。“为师者皆以学生素质之高低评论,学生从不会为外因影响判断。”言外之意也认为郑儒士缺乏为师准则,同意韩如意入馆。
郑儒士一看二比一,自己完全处于劣势,虽有气愤,亦不再坚持己见。
又进行了六七人,秋试彻底结束。
结果在面试环节中,二十四人通过二十人刷去四人,录取成功率相当高。冯韩黄三人均顺利通关,由其是韩如意,听到名字时激动的眼睛都有点红了。大概是刚才太害怕自己会遭落选,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冯逸并未把自己刚才慷慨激昂的表现告诉韩如意,看着韩如意惯常冷硬的脸庞也绽放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冯逸心中异常充实,为自己亦为朋友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