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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梢在微风中摇曳,下方狭窄的道路上,军势们身背南部鹤纹旗指物,肩上扛着长枪,简易的木制背篓里装着食物和不知从哪里抢来的杂物,如同一条蜿蜒的长蛇蠕动着
,整个队伍鸦雀无声,只能听见脚步整齐的莎莎声。
高大的南部滕信单手执枪骑在一匹杂色马上,走在队伍的前方;他就是原来的伊源滕信,现在的南部家督,他继承了南部家名即部分领地臣属,奥~忘了,他还奉命‘继承’了南部晴政的女儿;
而这支八百余人的军势已经是目前南部家的所有力量了,只是现在他们所效忠的对像变了而已。
“驾!驾!驾……”
前方一名武士伏在马身上飞快的打马飞奔,冲滕信队伍而去。
南部安云等武士,前方有马蹄声,下意识的往前一些挡在南部滕信前面,随即命令队伍停止前进。
当马蹄声渐近,南部安云看清了来人。
“清云!”
南部安云脱口而出,催马上前,来人正是他的弟弟南部清云。
只见清云左臂满是鲜血,神情疲惫,南部安云和几名武士连忙把他扶下马抬到滕信面前。
“快去叫军医,快!”“哈!”
滕信满眼疑惑,清云是被自己派去作为前哨查探敌军的,难道遇见敌人了?于是他连忙下马俯身查看清云那深可见骨的伤口。
“怎会如此?你们遇见敌军了吗?”
清云忍着伤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咬着牙摇摇头:
“不是九户军,我等二十人原本按照主公命令四处查探敌军动向,就在我们监视完一支百余人的九户军前往伏安之后,之后……”
讲到此处清云清秀的脸庞满是泪水,哽咽着继续说道:
“在宿营地,突然……突然杀出一群黑衣鬼武士,虎盛他们……都死了……我被砍伤滚到坡下才逃的一命…,后来我遇到了一匹我们的马,才得以赶回来。”
“黑衣鬼武士?”
滕信念着这个词,他们是哪个势力的?居然会攻击我的部下,难道是九户政荣的?
这时军医已经感到,大家把清云抬到一边为其疗伤。
“黑衣,鬼武士……黑衣……”
南部安云喃喃自语几句,突然眼神一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滕信看着安云奇怪的表情疑惑的问道:
“安云你知道什么吗?”
“是的,主公,属下……”
南部安云顿了顿继续道:
“属下在整理南部家文献之时,看到过一篇记载:黑川前信之精锐,其首紫衫,余者黑衣,常以鬼面示人,人数不详,津轻氏被刺杀者十之七八,浪岗一族具毁,津轻必落黑川之手,后面还有什么属下忘记了。”
“这是何意?黑川前信?”
“主公,黑川前信是上代黑川家督,也是黑川家崛起之始;他的儿子就是被您和伊源大殿打败的黑川前胤。”
“奥?前胤那个和尚啊!”
滕信这才想起,入主津轻时消灭的黑川家,可是黑川家不是完了吗?
只听见安云继续说道:
“这只是上一代的记载,前信去世后这支精锐就不见了,前胤时代他一心修佛黑川军势再从不踏出津轻一步,黑衣鬼武士,准确的说那群人不过是忍者;属下也不确定是不是这群人,也有可能是伊达或者其他武家的。”
南部滕信良久不语,他的思绪已经想到了伊源哲那里,如果真的是这样?不管怎么说袭击了自己,那他们就是敌人,一定要通知主公。
“安云安排人快马,前往伏安主公处告知此事,所有军势加快行军。”
“啊!是伊源大殿那里吗?”
南部安云下意识的问,只是在他看见南部滕信的眼神后立刻弯腰应诺:
“哈!”他连忙下去安排。
“前进!”“嚯!”
……
伊远军依旧紧紧围住伏安城,似乎除了昨日的初试进攻就没有强攻的意思,这对九户政荣来说是好消息,只要你不来打,我就乐的清闲,只要援军一到你们还不滚的得屁股尿流。
他和诸人悠然自得的在本丸内喝酒畅谈,只是八户政实显得心不在焉。
“政实,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九户政荣看见了他眉头深锁的样子,微醺的脸看着政实。
“可是担忧伊源军?哈哈~他们打不进来,不日援军便到。”
八户政实并未接话,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八户家的武士的们也跟随而去,房间顿时宽敞不少。
膨!
“这……滚蛋!”
待八户政实走远,政荣一把率掉酒壶,愤怒的骂道:
“早晚我要取下这个傲慢之人的人头,让他知道轻视我政荣的厉害。”
下方武士们互相看了看,一人开口道:
“主公,要不要现在?”说着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政荣虽然气晕了头,可还是知道轻重,杀了他,不说他那些部下怎么办,就是伊达晴宗那里也不好交代,毕竟是他看重之人。
于是摇摇头泄气的说道:
“此战过后再说。”
下方的九户家武士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皆是沉默不言,看得出来他们也对自己主公经常的优柔寡断习以为常了。
八户政实从政荣那里出来后,依旧心事重重,他自从看见那不动如山杀气弥漫的军势后就心里一阵堵的慌,回想这些日子,就是再不短逃跑中度过的。
南部晴政死了了,北信爱死了,清长死了,石川高信被他杀了,政长也身死魂灭了;
这就像是一场恍如昨日的梦,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那支军势所过之处无一幸免。
伏安城能挡住那个男人吗?
八户政实徒然一惊,自己居然有这样的想法,是心底的恐惧吗?
“大人,怎么了?”
庆子的声音将政实从慌乱众唤醒,他看着庆子美丽的脸庞,心里一阵心痛,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属下们不可思议的看着主公将头靠在庆子胸前,眼角居然还流着泪水,众人立刻退了出去。
庆子温柔的抚着政实的后背,轻声说道:
“大人是担心妾吗?不用担心的,妾会和弥生丸一直陪着大人,哪怕是死。”
政实抬起湿润的眼角,他明白,只有庆子知道自己背负着太多,无论在外人眼里多么强势,也有那脆弱的一面。
家名荣誉,领地权利,认贼作父苟延残喘,这些年他无不是在压力中度过的,他曾经以为自己一定能比兄长信长做得更好,可是还是被南部晴政牵着鼻子走。
“若大人就这样去面对这一切,那还是庆子当初遇见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吗?是谁曾说:天下之人必为我信实而侧目?”(信实:八户政实未用南部晴政通字前名号)
政实缓缓吻上庆子的嘴角,一直以来这都是他最温柔的所在,也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一切。
庆子依旧温柔的回应着这份忠贞不渝的爱,无论从少年时代还是现在。
温柔如水,如胶似漆,自不必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