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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凤倾起床后,推开房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鼻子下意识地狠狠地嗅了嗅:“唔,好香啊!”
不用看,也知道是花桃夭正在做早饭。
伸个懒腰,打一个大大的呵欠,凤倾简单地洗漱完,便顶着一对熊猫眼,直奔厨房而去。
果然就在厨房里看到花桃夭忙碌的身影。他宽大的衣袖挽起来,露出小半截手腕,动作优雅地处理着各种食材,切菜,揭锅,添水,翻炒--
明明只是一些简单的动作,可是在花桃夭做起来,却如行云流水一般让人赏心悦目,甚至不忍心移开眼睛。
凤倾打着呵欠,也不出声打扰,干脆就那么懒懒地斜倚在门框上,正大光明地欣赏起来。紫衣曳地,偶有山风吹来,衣袂便荡起丝丝涟漪。
花桃夭自然早就发现了凤倾的到来,只是手上忙碌着,这才没有跟她打招呼。直到做好了所有的菜,这才回转过身来。
“阿倾,饿了没?”看到凤倾顶着两个黑眼圈,花桃夭桃花眸微暗,又问,“昨晚没睡好?”
凤倾后脑勺就着门框蹭了蹭,不以为意道:“昨晚吃太多,撑得睡不着,谁让你做菜那么好吃!”
花桃夭笑得眉眼弯弯,眼底波光流转,轻声嗤笑:“做得好吃,你也嫌弃?还真是难伺候啊!”
凤倾愤愤地磨了磨牙,冲着花桃夭呲牙咧嘴,样子可谓是凶神恶煞。“本少爷就这样,你又能怎么着?嫌老子难伺候,那你就别伺候呀!”
花桃夭从善如流,“是是是,人家就喜欢难伺候的阿倾!怎样怎样,是不是感动得要死啊?那还等什么,赶紧以身相许吧!”
“滚边儿去!”凤倾翻个白眼,懒得理会某人的油嘴滑舌,目光落在灶台上摆放着的鸡腿,当即眼冒狼光地跳过去,拿起一只就开始啃。
“嗯,真香啊!”凤倾忍不住赞叹。嘴里吃着如此香喷喷的鸡腿,就连纠缠了自己一夜的各种负面情绪都消减了不少。
被凤倾的吃相给逗乐了,花桃夭无奈又好笑。“看你猴儿急的,慢点吃,别噎着了。”
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结果,花桃夭话音刚落,凤倾就不知怎么的,还真的给噎到了。“咳咳……咳咳咳……”
凤倾一手举着鸡腿,一手捂着嘴巴,弯腰咳个不停。
花桃夭连忙上前,大手在凤倾的背上轻拍着。“阿倾,你还好吧?”这丫头,还真是,吃个鸡腿也能噎着。
凤倾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一个眼刀便飞射过去。“乌鸦嘴!”
花桃夭歪头抛个媚眼给凤倾,“阿倾,乌鸦其实也可以比翼双飞的。我是公鸦,你是雌鸦。”
“嗯,你是公鸭。”凤倾难得地没有辩驳,只是拿不怀好意的眼神探照灯似的打量着花桃夭的某个位置,故意摆出一脸的淫荡来,“只是不知,你这只鸭要多少钱才能买你一夜啊?初夜还在否?”
花桃夭桃花眼茫然地眨了眨,然后总算是听出凤倾那句话的意思了。敢情这丫头又在拐弯抹角地损他呢!不过,他花桃夭可不是吃素的,什么样的荤话没听过。当即小蛮腰一扭,媚眼一抛。
“阿倾,人家一直都为你守身如玉,难道你竟是不知道么?还有啊,人家免费给你嫖,而且只给你一个人嫖,你看如何?”
凤倾忽然就觉得嘴里的鸡腿更加噎人了。不客气地赏给花桃夭一个大脚印子,然后啊呜啊呜泄愤似的继续啃着手中的鸡腿,那样子,就好像手中的鸡腿姓花名桃夭似的。
花桃夭也不恼,只是妖妖娆娆地笑了笑,转身就去端菜。
凤倾一边叼着鸡腿啃,一边密切注意着花桃夭的一举一动。看到他脸色明显不好,显然是休息不好的结果,心底不由得微微叹息。目光无意中又落在了他的手上,看到他手上的伤,心中一紧,语气也冷了几分。“花桃夭!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花桃夭端着盘子的动作一顿,愣了一下,这才无所谓道:“我昨天晚上进山抓山鸡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没什么大碍。怎么,阿倾你心疼了?”
“大半夜的跑去抓鸡,你脑子没问题吧?”无视掉花桃夭后面的一句话,凤倾说得多少有些咬牙切齿。鬼才信他大半夜跑进山里,只是为了抓山鸡!
花桃夭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桃花眼里水光潋滟。“人家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吗?你这个小馋猫,不但不对人家以身相许,怎么反倒是怨起我来了。”
凤倾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啃着手中的鸡腿。对于花桃夭所谓的抓山鸡一事,闭口不提。
饭菜依旧色香味俱全,只是吃在嘴里,总感觉有些苦涩。凤倾有些心不在焉地吃着,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之前,她不由得低咒,这该死的的花桃夭!竟敢暗算她!
迷迷糊糊之间,凤倾就感觉有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那动作轻柔至极,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好似是在对待一件无价珍宝。
再然后,便是彻底的黑暗了。
等到凤倾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嘤咛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短暂的迷茫过后,一下子翻身坐起来。然后就看到,床头上,一只琉璃匣子安静地搁在那里。匣子里面,是一枚拳头大小的朱红色果实。
无忧果!
凤倾下意识地皱眉头,晕倒前的一幕便一下子闪进了脑海里。想起花桃夭,心中不由得大骇!忙不迭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他的房间。
房门紧闭着。凤倾心底忽然涌起不好的预感,想也不想便上前一脚踹开房门。房间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
凤倾心头闪过一丝失望,转身正欲离去,目光却在落到床底某一处的时候瞬间冷凝。那里,一件染满鲜血的白色中衣堆成一团,刺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凤倾掩在衣袖下的双手不由得紧紧握起,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敢瞒着她,自己一个人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就为了给她采摘无忧果!
鼻子有些酸酸的,凤倾急急地四下里喊道:“花桃夭,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但是,回答她的却只有无边的静寂。
凤倾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当即冲出门去,直奔忘忧老人的院子而去。
“师父,师父!花桃夭呢!”一见到忘忧老人,凤倾难得地没有继续她“欺师灭祖”的勾当,而是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急急地问道。
忘忧老人被凤倾晃得脑仁儿疼,不满地直嘟囔。“你这个劣徒,脚长在小桃儿自己的身上,为师上哪知道他的下落!”
“你胡说!”凤倾声音陡然拔高,眼睛里却满含希冀,“你一定知道对不对?你快点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
忘忧老人看凤倾那么着急,想起自己当时看到花桃夭一个人艰难地处理伤口的情景,不由得幽幽一叹:“倾儿,你老实告诉师父,你心里面,可有一分一毫的小桃儿?”
凤倾一愣,语气却有些漠然。“我有没有,难道师父您不是最清楚么?”
忘忧老人一噎,“为师是说,假如说,你没有中了‘移情’,可会在意他?前夜,你不是都已经听到了么?”
凤倾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我不知道。”她的记忆里,全是与花桃夭相恋的事情,那种假设来的东西,她怎么会知道?
一颗心越来越迷茫,越来越找不到方向。但是,关心却还在。凤倾又急急地问道:“师父,你快点告诉我,花桃夭现在到底人在哪?他一个人跑去采摘无忧果,带了一身的伤回来,我不见一见,心里放不下!”
“唉,那好吧,你且随为师来。”无忧老人也有些无奈,不知道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小桃儿为了帮你取无忧果,可谓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拼着一口气回来,至今还昏迷不醒呢。”
凤倾抿唇不语,只是静静地跟在忘忧老人身后,神色漠然,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明明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另有其人,可是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去在意花桃夭。心里不由得苦笑,师父的药果然霸道啊!
忘忧老人见了这样的凤倾,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唉,也不知道小桃儿这一次大难不死,是否会有后福?
站在一间房间门口,忘忧老人停下脚步,看着凤倾。“小桃儿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看看他吧。”
凤倾沉默着点点头,欲推门进去。
忘忧老人却又忽然出声:“倾儿啊,为师的做法可能……的确有些不妥当,为师已经在研制移情之毒的解药了。但是,倾儿,为师希望你扪心自问一下如果没有移情之毒,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就真的一点都没有你师兄?”
“当年,你师兄为了你甘心情愿放弃皇位,单凭这一点,就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甚至,你真正喜欢的那个男人都未必做得到。如今,他又为了帮你采摘无忧果,九死一生。你师兄……是真的在乎你。”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说不好便是柳暗花明呢?好了,师父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由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吧。唉!”
忘忧老人说完,转身离去。凤倾却忽然叫住他,问道:“师父,那个男人,到底是谁?”那个每夜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到底是谁?
忘忧老人背对着凤倾的身体微微僵了僵,须臾,他幽幽叹道:“该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便想起来了。”然后,下一瞬,身影已经到了数十米之外。
凤倾心中乱糟糟的,深呼一口气,这才推门进去。满屋子的药香味儿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吸了吸眉鼻子,转身关好门,直奔内室而去。
花桃夭便于这一室的药香里,安静地躺在床上,仍未醒来。原本倾国倾城的妖孽容颜,此刻一片苍白,整个人都显得羸弱无比,好似易碎的琉璃,让人不忍碰触。
凤倾走得很慢很慢,一步一顿,明明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走起来却好似漫长到没有尽头。看着安静地躺在那里的人,她的心便不受控制地收紧再收紧。
她在喜欢与不喜欢之间苦苦挣扎,就好像溺水的人,努力地想要寻找到一个出口。和花桃夭认识那么多年,说不关心那是假的。即便没有移情之毒,在凤倾的心中,花桃夭也绝对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凤倾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昏睡中的花桃夭。睡着了的他少了往日的风流不羁,多了几分恬淡安静。如果不是那脸色实在是苍白得厉害,她想,这副画面应该是唯美至极的。
良久,一声叹息从凤倾的唇角溢出。不过是隔了两夜,有好多事情就好像已经悄然改变。
凤倾干脆单手撑着下巴,打量着花桃夭,心中五味陈杂。那天晚上他和师父之间的对话如今想来犹在耳畔,一字一句是那么得清晰无比,让她想要装作没听见都是枉然。记忆被移情之毒篡改,把原本对别人的爱意转嫁到了他的身上,这对他,又何其不公?
凤倾不由得又一次怀疑,自己之前喜欢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又到底喜欢到什么程度?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的吧,不然的话,她心底对花桃夭的执念也就不会那般深刻。
想到花桃夭居然曾经为了她而放弃了皇位,凤倾心底更是酸涩难平。问这世间,有多少人为了那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到头来却不过沦落成白骨一堆,黄土一掊?就像君承慑和君承威--
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忽然便闪现出君承慑和君承威这两个名字来,凤倾一怔,怎么好端端的,竟想起那两个人渣来了?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两个人的死,好像还都跟她有关系?
凤倾的心底有一瞬间的迷茫。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她是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梦中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心中出神,便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幽幽转醒。
花桃夭并未睁开眼,却已经知道了陪在身边的人是谁。不睁开眼睛,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到底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心,变得贪婪了。
没有发觉花桃夭已经醒来,脑袋极度混乱的凤倾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坐到床沿上,低下头,对着那毫无血色的薄唇,试着吻下去。
却,在最后一刻,豁然止住。还是做不到呢--
凤倾面无表情地望着花桃夭,眼底的波光幽深明灭。心底明明不排斥他,可是身体却好似有些拒绝那样的亲密呢。
一如那一日,梅林中的那一吻,明显错误的感觉。一时间,凤倾仿佛陷入了天人交战,心中一片复杂。
花桃夭虽然一直闭着眼睛,却仍是时刻都在关注着凤倾的一举一动。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呼吸,他的心跳不由得微微加速。却又在得知那人的举棋不定之时,渐渐沉寂下去。
终究,她的心里还是无法接受他的吧!花桃夭心中无声一叹,心绪纷繁。原本稍稍雀跃的心,终是慢慢地沉入低谷。
凤倾犹豫挣扎了半天,却始终无法继续吻下去。每当她咬牙决定继续前进的时候,脑海里便总会出现那一双温柔的黑眸,带着思念,带着忧愁,带着悲伤。
时间就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不前,凤倾维持着那个姿势好久好久,久到身体几乎都要麻木,这才不得不颓然地深呼一口气,蓦地坐直了身子。
她,做不到!那双黑眸,就好似一个魔咒,无所不在地控制着她的身体和潜意识。又好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不给她任何逃走的机会。
眼睛一酸,凤倾连忙仰起头来,试图阻止不受控制的眼泪,却终究还是徒劳了。泪水就好似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落下去。她不禁抬起左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藏起内心的莫名悲伤。
有冰凉的泪滴落在了花桃夭的脖子里,他心突地一跳,猛然间睁开眼睛,就看到紫衣少女正手捂着眼睛,无声哭泣。
低咒一声,花桃夭又是着急又是怜惜,急忙用尽力气,抬起一只手,握住凤倾垂在床头的手腕。“阿倾。”才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沙哑。
凤倾的身体一僵,却不肯拿下遮眼的手,仍旧继续无声地哭着。这悲伤来得莫名突然,却有如决堤的洪水,让她措手不及。
同样措手不及的,还有花桃夭。认识凤倾这么多年,他何曾见过这样脆弱的她?他挣扎着尝试坐起来,却因为受伤太重,身体又重重地跌了回去。心中又急又恼,只得抓紧了她的手腕,焦急地问道:“阿倾,阿倾,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阿倾,你说句话!”
凤倾任凭花桃夭握着,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听到他因为挪动身体而发出的闷哼声,吓得赶紧用衣袖胡乱抹了把脸,然后弯腰扶住他,语气哽咽。“小心!”
花桃夭无力地倒在床上,身体的疼痛却远不及心中的痛。看着凤倾如此无助的样子,他的心就好像被人凌迟一样,每一刀下去,都是鲜血淋漓。
“阿倾,对不起,是我错了。”花桃夭定定地望着凤倾,语气悲凉,“是我不该太贪心,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难过了,你一哭,我的世界都在下雨。”
凤倾摇摇头,花桃夭又有什么错呢?
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沉寂。
许久,凤倾说道:“我没事,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药。”说完,不等花桃夭作出回应,便起身离开。那背影,多少有些狼狈。
花桃夭望着凤倾的身影,桃花眸里黯然成殇。他轻轻地合上双眸,将一切悲伤悉数掩藏。再睁眼时,已然又变成了往日里那个风流不羁的花桃夭。
凤倾熬好了药,收拾好心情,再次踏入花桃夭所在的房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既然知道了自己喜欢的人另有其人,那么,她就不该再继续肆意挥霍着花桃夭的心意。
花桃夭是喜欢她,在乎她,但那绝对不是她可以用来伤害他的筹码。她唯有尊重他的感情,不是拒绝,不是迎合,而是尊重。
凤倾走进房间的时候,花桃夭正睁着一双好看的眸子看着床幔。听到声响,他转过头来,笑得眉眼弯弯。“阿倾,什么药,这么香?快来,给人家尝尝看。”
凤倾一愣,沉默着将药放到一边,然后来到床边,扶着花桃夭坐起来,又在他身后塞了个枕头,好让他靠得舒服些。弄完了这一切,这才将药端过来,自己则坐在床沿。“我喂你。”
花桃夭顿时笑容更加明媚,“阿倾,你真是愈来愈贤惠了,真是便宜了那朵君野花了。唔,人家还真是嫉妒呢!”
君野花?那男人姓君?凤倾眉角一挑,这外号取的!不过,也正是因为花桃夭这刻意的调侃,她心底的不自然倒是淡去了许多。不雅地翻个白眼,舀起一勺汤药,有些粗鲁地塞进他的嘴里。“吃你的吧!多话!”
花桃夭嘴巴里被冷不丁塞进一勺子药,苦涩的滋味儿瞬间弥漫整个空腔。他苦着一张脸,贝齿咬着勺子,委屈无比。“阿倾,你欺负人家。”
凤倾老脸一红,好似自己是有些不地道,居然跟一个病号较劲。她有些讪讪地,想要抽回勺子,抽了两下,却没抽动。“花桃夭!松开!”
花桃夭咬着勺子,桃花眸里水汪汪的,一副求安慰求包养的小眼神。
凤倾顿时便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个大男人,整天撒娇卖萌,真是让人无语。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语气倒是柔和了许多。“好了,快松开,我保证不再欺负你了就是。”
花桃夭立即圆满了,十分乖巧地松开勺子。
一碗药喝完,凤倾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毛都要起立迎风招展了。原因是被某人直勾勾的眼神给看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气恼,干脆瞪回去。
凤倾这眼神幽幽的,饶是花桃夭脸皮厚得堪比城墙,都有些招架不住。他的心底本就心中藏着事,这会儿被她那么看,忽然便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他桃花眼眨啊眨,长长的眼睫夸张地扇动着。
“阿倾,干嘛这么看着人家?难道说,人家的脸上长花了?”花桃夭一脸的不正经,笑容欠扁得很。
凤倾当即啪地一声,把碗放到椅子上,横眉竖眼地冷哼道:“是啊!老子看你长得好看,被你给迷住了不可以吗?”
“哎哟喂!”花桃夭立即作西子捧心状,虚弱的身体配上这么一个动作,还真有几分病西施的样子,“难得听阿倾说出这么一句让人高兴的话来,人家还真是受宠若惊啊!来来来,阿倾,再给人家多讲两句嘛!来嘛来嘛!”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凤倾忍不住丢个白眼过去,这货就知道蹬鼻子上脸!心里却忍不住感叹,果然她和他还是适合这种相处方式啊。
花桃夭双手捂脸,一脸的泫然欲泣。“阿倾,人家就知道你刚才不过是说好话哄我而已,还说什么人家长得好看,却原来那都是假的!哼!”
凤倾嘴角微抽,对于花桃夭这种随时都可能撒娇卖萌的可耻行径深表无语,她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好了好了,谁骗你了?花桃夭就是长得好看,这总可以了吧?”
“嗯……嗯……那阿倾你说花桃夭是天底下长得最好看的男人!”
“是是是,”凤倾从善如流,“花桃夭是天底下长得最好看的人。”
“是最好看的男人!”花桃夭出口小小地纠正了一下。至少,也该比那朵君野花好看才是吧?
“对,是最好看的人。”
“最好看的男人!”
“靠!这有什么区别吗?”凤倾怒了。
花桃夭顿时蔫了,举手弱弱地说道:“人家是男人。”
凤倾冷哼:“我看是人妖还差不多!”
花桃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人妖就人妖吧,反正该有的地方一点也不缺,某些方面还是完全可以满足阿倾你的。”
“那你还是算了吧,老子对人妖可没兴趣!”
“那……要不然人家证明给你看,人家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吗?”
“好啊,那就脱衣服吧。”
花桃夭面色微窘,阿倾还真敢说啊,“阿倾你说真的?”
凤倾笑得无害,“嗯哼,只要你敢。”
花桃夭立即消停了,他不敢!
凤倾无语望天,就知道这货也就嘴巴上耍耍把式。倒是曾经有谁……好像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宽衣解带来着?君野花?君……怜卿?
一整天,花桃夭和凤倾两个人都在嬉笑怒骂中斗个不停,却不知,是谁在强颜欢笑,又有谁饱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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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个,明天三少回京了。可怜的桃夭美人,晚歌暂且不欺负他了。o(╯□╰)o
(礼物名单稍后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