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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五,一行人终于顺利抵达京城。
老白的内丹还没着落,要找一个刚刚被天帝封为什么“清道史”的鬼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原本是可以找阎君李中之帮忙问一问的,可李中之的辖域并不在此处。
“先解决六公子的事情。”老白主动道,“我的内丹不忙,只要找到王兰,我就能把内丹取回来,他夺不走的!”
事情暂时就这样定下,等解决了花六哥脑袋上的猫儿和屁股上的兔子尾巴问题,再解决老白的内丹问题。
这段时间里,老白只能寸步不离的跟着大家。
一只相当有灵性、看起来似乎很名贵的雪狐却绝对是让人侧目觊觎的存在。
而老白所属的狐族也注定了此刻的他在一些心怀不轨的妖怪眼中就是一个让人无法抗拒的香饽饽,无论是吞噬,还是将其炼化,对于妖精们的修为都大有裨益。
打老白注意的是不少,但凭借花满楼和花六哥足以打发掉这些人,有泡芙在,一般的妖怪也不敢近身。
老白这块香饽饽似乎安全的很。
“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叶孤城?”
花满楼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花六哥刹住脚步,豁然回过头去。
泡芙已经变回了人,仍然裹着那件绣着小菊花的斗篷,她自己也知道那么呆在花满楼的衣服里不像话,路上还好,可到了京城,一定会被人笑话的,所以还没进城门就乖乖的从花满楼暖呼呼的怀里钻出来了。
她和花满楼落后一步,花六哥抱着老白走在前面,他说话的声音本来很小,京城是繁华之地,人来人往,本来谁也不会多关注他们几个的,“不知道”三个字一出口,周围立即有好几道奇怪的视线扫过来。
花六哥慌忙闭上嘴,掩了掩帽子上垂下来的白纱。
进了京城之后,他就再也不肯在人前露面,尽管仍然是女子的打扮,却非要在脑袋上戴只帽子才肯进城。
“我以为你有把握找到他才提议来京城的。”花六哥狐疑道,“你不是在开玩笑?”
花满楼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确有这个把握,他一定会来了,只要在耐心等几天。”他微笑,“六哥,我饿了。”
花六哥深呼吸,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深深的叹口气:“罢了……走!六哥带你们吃顿好的去!我知道有一家酒楼的菜做的特别好吃!”
花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花六哥带花满楼去的却本非是花家的产业。
城北,春华楼。
下午,食客最少的时段。
花六哥摘了帽子,领着花满楼、泡芙和小狐狸上了二楼。
除了他们,二楼只有一个已经喝的半醉的客商。
他们找了个居中的位置坐下来,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等上全了菜又折回去拿酒的伙计回来,桌上却干干净净,空空荡荡,一个盘子都没有。
那位年轻的公子和不会说话的姑娘神色如常,戴着兜帽的小姑娘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伙计揉了揉眼睛,一脸的疑惑。
他迟疑的走过去,把酒壶和酒盏摆放好,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几位客官,莫非已经吃好了?”
花六哥默默地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给伙计推了过去。
花满楼缓缓道:“丢失的碗筷,从这里扣……刚才的菜,一样不少,麻烦重新上一次。”
伙计:“……”
花六哥又拿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花满楼微笑:“有劳。”
有钱就是大爷,这张银票的面值已经足够了,伙计尽管困惑的要死,好奇的要命,收了银票和小费后,识相的没多问。
花六哥咳嗽一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花满楼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七童,过来,六哥有话问你。”
这是花六哥第一次看到泡芙吃东西竟然连盘子也一块吃掉的画面,遭受的冲击力自然非同小可,他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家七童喜欢的姑娘“不是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会吃人的吧!七童会不会哪天就像这些盘子一样被她吃到肚子里去了?!
这就是花六哥的顾虑,别看现在那么乖,万一哪天兽性大发!七童就危险了!
花满楼哭笑不得:“六哥,你想太多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花六哥压低嗓音,着急的说道,“我不是说她自己有伤害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她会不会控制不了自己?我看她不像能控制自己的样子。”
花满楼道:“你真的不用担心她会吃掉我。”
花六哥叹气。
花满楼微笑:“因为我已经被她吃了好几次了。”
“吃了好几次”几个大字反反复复的在花六哥脑海中回想,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都不好了。
抓住弟弟的胳膊,花六哥情绪激动,嘴唇颤抖,不知为何,忽然悲从中来,过了许久,才有些哽咽的说道:“七童,委屈你了。”
花满楼沉默了一下,摸了摸花六哥的额头,困惑道:“六哥,你怎么了?”他总觉得自己六哥这几天情绪起伏大,忽上忽下忽好忽坏,喜怒无常更甚于……女子。
花满楼有些搞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更遑论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了。
花六哥沉浸在某种悲伤莫名的情绪中不可自拔,望着花满楼,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深深的叹口气:“六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突然之间很舍不得你。”
花满楼沉默片刻,沉声道:“六哥,今晚回去后,把裙子换掉吧。”
。
老白收回放在窗边那对兄弟身上的目光,跳上桌子,走到泡芙跟前:“猫大人,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公子过一辈子?”
泡芙摘下兜帽,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敲,答非所问:“你知道我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她给了老白一个小小的提示,“以前没有的,我最近刚刚发现的优点。”
老白带着些小小的谄媚,试探着问:“难道是没有缺点?”
泡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会记得把你的智商一起找回来的。”
马屁似乎拍到了马腿上,老白有些受伤的看她一眼:“那是什么?”
花满楼和花六哥面对着窗户在讲话,角落里半醉的客商现在已经醉了j□j分,空荡荡的二楼暂时没有第四双眼睛来注意泡芙和老白这边的动静。
“我是一直猫。”
“现在不是。”老白忍不住反驳。
泡芙听到了就像没听到一样,她竖起一根手指头,骄傲的说:“牙口好。”她竖起第二根手指头,“睡眠好。只要我想……”她忽然用一种让人发毛的眼神盯着老白,对着他的正脸,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嗝,一种让老白永生难忘的气味冲入他鼻腔,老白眼皮一翻,吧唧一声软趴趴的倒在了桌子上。
泡芙心里的小猫捧着脸大叫:我真是太恶心啦!
她露出了森森白牙:“我叫它‘宇宙无敌打嗝咒语’——最臭的一种。”
——你好歹是个姑娘!难道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吗?!
一个声音充满嫌恶的说道:“真恶心。”
从楼梯口走上来七八个人,为首的一个,大概有三四十岁的样子,从他容貌还能看得出他年少时定然是个很英俊的男人,现在长相自然也不赖的,尽管他已经两鬓斑白了,打扮的却还是像个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锦衣华服,金冠玉带,腰上镶满了比龙眼还大的珍珠,比拇指还大的翡翠。
泡芙不懂行,可老白还是有些见识的,光这人身上的这条玉带就已经价值连城,他腰间悬挂的佩剑比玉带更为珍贵。
跟在这人后面的也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穿着一个比一个华丽花俏,也一个比一个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用鼻孔看人,不过一个个全都脚步请轻健,动作灵活,腰上也都悬挂着佩剑,看来都是武林中习武的少年人。
说“真恶心”的正是这几个年轻人当中的一个,不过老白却觉得其他人的想法恐怕都和说话的那人一样,他们看着泡芙的眼神实在太过嫌弃鄙夷,就像在看一个没有教养、粗鲁俗气的乡下村姑一样。
老白小声告状:“猫大人,那边的几个有人骂你!”
泡芙这才慢吞吞的抬起头,好奇的往刚刚上来的几个人那边瞅了一眼,老白立刻发现有几个少年人的眼神马上变了,至少嫌恶没有了,惊讶、纳闷儿、惋惜、皱眉、摇头……表情也一个比一个精彩,看着泡芙的眼神宛若看着一个走上歧路的可怜的少女。
老白和泡芙的眼神里同时流露出鄙视的神情:愚蠢的人类少年。= =
这几个人已经依次落座,伙计的菜也终于上来了,花满楼和他的六哥似乎还没谈完,泡芙想了想,决定等他们回来再一起吃。
老白换上了狐狸话,蹭蹭蹭的挪到了泡芙身边:“猫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是真的要和公子过一辈子,嫁给公子做妻子?”
泡芙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没错!”
刚刚上来的衣那些人又奇怪的看过来。
其中一个穿紫衣的少年盯紧了老白,低声道:“师父,你看那只狐狸。”
这一路老白对人类各种觊觎的视线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往那些人的视觉死角躲了躲,啾啾叫唤:“那你有没有想过,公子是人类,生老病死都无法避免,人类的寿命只有几十年而已,公子若是不在人世了,猫大人你怎么办?”
泡芙眨了眨眼睛:“珍惜和土豪在一起的每一天?”
老白压了压心口翻腾的气血,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能破坏这次充满了深意的严肃谈话,深呼吸几次后,才平静的说道:“猫大人,妖精是不会爱上人类的,因为我们一旦付出真心,就永远不会改变,无论是死亡还是背叛对妖精造成的伤害都是一样,要么因为痛失所爱逐渐衰弱死亡,要么因为对方的背叛陷入仇恨万劫不复……除非是寿终正寝,死于非命的妖精极难再入轮回,要么魂飞魄散,要么被炼化,要么被更强大的妖怪吞噬。我看得出,猫大人你对公子是真心的……”老白渐渐的压低了声音,“你有没有想过让公子也和你一样长生不老、永远活下去?”
泡芙看着他,眼睛甚至都没眨一下,只不过有些无精打采的,似乎被老白的话给打击到了。
老白耐心的等着。
他相信泡芙不是傻子,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泡芙的两片嘴唇微微分开,一个透明的口水泡泡鼓了起来,然后“噗”的一声破掉了。
她的样子依然无精打采,眼神也呆滞木楞,口水泡泡一个接着一个的吹,一个接着一个的破。
老白忽然发现……她睁着眼睛——睡着了!
竟然睡着了!
老白死死的盯着她无神的双眼,身体的每一处都战栗起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老白对自己说:不要怕!上去挠她!挠她挠她挠她!
有贼胆,没贼心。
捧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心,他默默的转过头,打算用食物来犒劳犒劳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紫衣、腰上佩剑,剑上悬着白玉双鱼的少年朝着这边走过来。
少年扶剑而立,先上上下下的扫了老白几眼,然后才看着泡芙,抱了抱拳,道:“这位姑娘,冒昧打扰了。”
见泡芙并没有抬头看他,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他蹙了蹙眉,脸上有几分不悦,语气也傲慢起来:“在下胡青,来自姑苏虎丘,双鱼塘,长乐山庄,那边坐着的就是家师……”他扫了眼花六哥摆在桌子上用来装样子的佩剑,道,“姑娘既然也是江湖中人,相比也听过家师的名号。”
正闷头啃鸡腿的老白发出了一声嗤笑,胡青听到笑声,蹙眉看了眼老白,满腹狐疑,以为是自己弄错了,便不再理会。
但泡芙的闷头不语却让他心里不爽到了极点,冷冷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姑娘的这只狐狸,家师很中意,烦请姑娘割爱相让。”
老白这次倒是没笑,但屁股对着胡青,抬起尾巴对着他放了个屁。
屁很响,一点也不臭,可胡青的反应却像是被唐门的毒砂袭击了一样,用袖子遮掩住鼻子,转瞬往后倒退了一丈有余。
胡青的师兄弟们非但不同情胡青的遭遇,反而一个个忍不住窃笑起来,胡青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反手握在剑柄上,剑光一闪,人也飞出,毒蛇一般的长剑已刺向了泡芙。
他的师父和师兄们都看到了他这一剑,但没有一个人脸上有惊慌之色或者阻止他的意思,他们是不是在想,若胡青把这名少女杀了,这只狐狸岂不是就成了无主的东西?既然是无主的东西,那自然是谁有本事谁能得到。
他的剑又狠又快,可比他的剑更快的,却是两根保养的很好、很秀气、很干净的手指。
而胡青手中的长剑,就像是蛇被捉住了七寸一样,被这两根手指头牢牢地夹住,“格格”两声响,这把百炼精钢打造成的长剑突然断成了三截。
胡青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如同一个死人一般,整张脸也已扭曲,盯着挡在他面前的年轻人。
这人微笑着说道:“在下本来不想得罪司马庄主,可小朋友的这一剑,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来说,未免太残忍了些。”
另外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脸色阴沉的走了过来,和这名年轻人站在一起。
稳坐不动的中年人终于站了起来,却是看着自己的弟子,冷冷的喝道:“退下去!从今以后,不准你再用剑!”
胡青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短剑,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出七八步远,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其他弟子大气不敢出一个,更别说替胡青说话了。
中年人望着只凭两根手指就夹断弟子长剑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十分客气的问道:“莫非阁下就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可在下好像只看到两条眉毛。”
花满楼微笑道:“在下也听说过四条眉毛的陆小凤陆大侠的威名,可惜我不是陆小凤。”
这人没有认出来花满楼,花满楼却已根据胡青的介绍猜出了这人是谁。
江苏虎丘,双鱼塘,长乐山庄的主人,自然是家世显赫、年少成名的“太平剑客”司马紫衣。
“金南宫,银欧阳,玉司马”这句话说的就是当今武林的三大世家。
司马紫衣摸了摸他修饰整洁的小胡子,“哦”了一声,尽管仍然微笑着,笑容比之刚才却少了几分客气真诚,多了几分傲慢疏淡,他又慢慢的坐了下来,保养得宜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敲,道:“我这弟子的确不懂事,如此珍贵稀有的灵狐,让别人‘割爱相让’,人家自然不肯的。”
他别有深意,一名弟子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送过去,本想绕过花满楼,放到桌子上,却被花六哥给挡住了去路,三分嘲讽,七分讥诮,右手轻轻一拂,那名来送银票的少年就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在身后拉着一样,倒退着飞了出去,若不是有另外一名少年匆匆忙忙的挡住他,只怕他此刻已经摔到了楼下去。
刷刷刷!
一连五六声拔剑的声响,司马紫衣的几名弟子,除了胡青之外,皆怒目剑指花家两兄弟。
司马紫衣瞥了眼花六哥,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自古红颜多祸水,这话倒是不假,有女人在,这位仁兄可要小心了。”
花满楼:“……”
司马紫衣冷嘲一声,慢悠悠的说道:“五万两不够,我出十万两,十万两可立刻兑现的银票已够普通人无忧无虑的过两辈子,十万两换一只狐狸,这买卖难道还不够划算吗?”
花满楼笑了笑,道:“划算的很。”
司马紫衣的嘴角翘起,似乎以为买卖已经达成,对旁边的弟子抬了抬下巴,刚才拿出银票的那名少年收起长剑,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走了过去。
他这次甚至还没走到花六哥身边,人再次飞了出去。
有一无二,两次毫无还手之力的被人用内劲推出去,不止少年颜面扫地,司马紫衣的脸也阴沉了下来,冷冷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花满楼依然微笑着,慢条斯理的说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过阁下实在没有必要破这个费,只要阁下吩咐一声,这几位英雄少年想必很愿意到深山野岭去抓狐狸。”
司马紫衣那张总是透着无尽的得意和高贵的脸此刻已经铁青:“不要太贪得无厌!”
花满楼叹口气:“我现在不会厌烦的只有一件事,在肚子快要饿扁的时候,能安安生生的坐着,热菜美酒,饱餐一顿。”他笑了笑,“阁下若是愿意满足在下的心愿,在下倒是很愿意付给阁下二十万两。”
“好大的口气!”司马紫衣铁青的脸已涨的通红,冷笑道,“你一心求死,这是希望我成全你吗?”
花满楼微笑:“我肚子还饿着,怎么会想死?晚辈还年轻的很,少说也有五六十年能活,前辈也不太老,至少还能活上二十年,人生如此美好,晚辈不想求死,前辈最好也能看开点。”
老白跳上了泡芙的脑袋,扯了扯她的头发,激动的啾啾大叫:“快醒醒啊猫大人!公子骂人了!”
泡芙眨了眨眼睛,淡定的把老白从脑袋上扯下来,抓着他的尾巴使劲儿晃了晃,一脸的得意和骄傲,故意用一种很不屑的语气说道:“这有什么,我早就知道了。”
泡芙:这才是土豪的真面目!
剑光一闪,司马紫衣的长剑已经出鞘。
同时,花满楼的袍袖也已如流云办挥出,并非对着司马紫衣,而是朝着就近的一张桌子,轻轻一卷,竹筒中的一根筷子已落入了他的手中。
花六哥并没有动,司马紫衣长剑出鞘,招式变化之间,他就已经这场“比试”的结果了。
司马紫衣对自己的剑法也很自信,他四岁学剑,至已有四十年,一剑刺出,就能贯穿十二枚就地洒落的铜钱。
花满楼袍袖挥出时,他已认出了这招“流云飞袖”,却来不及多想,因为他发现这名只用一根竹筷就胆敢迎上他这一剑的年轻人,其实远比他想象中的难对付的多。
他是昔年“铁剑先生”的传人,又有家传绝学在内,可这年轻人却好像比他还懂得这种剑法,无论他的剑法多么的凌厉冷酷,竟然都被这名年轻人一一化解。
他根本就占不到便宜,而这名年轻人似乎根本没有尽全力。
司马紫衣攻出最后一剑,忽然后翻了两个跟头,跃出战圈,冷冷的望着花满楼:“莫非你也学过‘铁剑先生’的剑法,我司马家的家传绝学你怎么会懂?”
花满楼道:“我没有学过任何剑法。”
司马紫衣冷哼一声。
花满楼淡淡道:“对你们而言,剑法各式各样,变化多端,只不过对我这个瞎子而言,这世上所有的剑法,都是一样的。”
司马紫衣震惊的看着他,失声道:“你是瞎子?!”
花六哥最恨就是有人冲着他弟弟喊瞎子,袖子一卷,把竹筒中全部的筷子都抛了出来,一根根筷子全部变成了致命的武器,夹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朝着司马紫衣全身各处打了过去。
叮叮叮几声,筷子全部被击落,司马紫衣的虎口也被震得发疼。
他万万没有想到,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被这两个名不见传的年轻男女给打败了。
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瞎子!
瞎子!当今世上,懂得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会流云飞袖,武功高强的瞎子又有几个?
司马紫衣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花满楼!”
作者有话要说:二十万两!土豪他土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