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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壮丁,刘惜戴着口罩问一旁一脸认真,打磨铁皮的小胖子,”小豆子还有其他人呢?让他们一起来干才有意思啊。”
小胖子头都没抬,说道,”小豆子啊,应该在家,不过能不能出来就不知道了。刘平嘛,嘿嘿,肯定还被罚关在家里啊。”
”为什么关在家里?”刘惜纳闷,而且关了挺久了吧听起来。
”你还问,不就是咱们一起,在放学后爬上学校屋顶,往后面儿小区扔石子儿来么。”小胖子一脸骄傲是几个意思?很危险的好吗,她小时候竟然还干过如此脑残的事儿?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甘草杏,去她爸妈那儿了,不是每个暑假都去吗?你忘了?就跟我一样非得去我奶那,还好回来的早。不过甘草杏应该也快回来了,哼,她爸妈太重男轻女了。”话说,甘草杏,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校门口买的一毛钱一小袋的……话梅吧?这外号也是醉醉的,难道也是她起的,刘惜觉得自己有些不敢翻看,她的黑历史的感觉呢。
”还有……”还有?刘惜觉得自己就像是捅了马蜂窝,头好痛。
”刘璇儿应该回来了,但是,她是不可能跟我们玩儿这个的。上次扔石子儿就她和小豆子没去,太不讲义气了。”那是人家明辨是非好吗?刘惜决定还是自己埋头苦干好了,来一堆不认识的人也头疼,更何况若是都跟小胖子一样,她不就成了带孩子的阿姨了吗?
为了挽回自己的失策,刘惜开始转移小胖子的注意力,让她开始yy中午的菜品反正都是包子,可以猜什么馅儿嘛。果然,小胖子对吃还是有着更高的热情的,边念叨着红烧排骨、油焖大虾、醋溜白菜……边无比神速地工作着,都比刘惜这货的动作快多了。
这让刘惜有了点儿小愧疚,这娃嘴里念叨的是相声里的报菜名吧?只可惜一个都没有哦,要不然,等会儿多买点儿猪耳朵什么的熟食?
到了饭点儿时,她们俩已经累坏了,才擦好了一面墙……然后就被笑得奸诈的刘三叔推走了,好歹……下午不用她们干了。然后洗了一把脸,她们精神抖擞的去买包子了,刘三叔掏的钱,刘惜也没推辞。他说的对啊,反正本就该主家管饭,所以,这笔钱应该算在她爸头上。
刘惜一点儿也不担心刘三叔吃亏,这人吃什么都不会吃亏的,刘三叔派了个大汉跟着拿东西,刘惜推辞未果只好带着看似凶悍,实则憨厚耿直的保镖出门了。小胖子就又变作鹌鹑了,但是也死要跟着,刚才刘惜可是答应她了,给她买猪耳朵吃。
刘惜认出这位寡言的大汉就是昨天那个,要自己扛着大衣柜飞奔的耿直男人,于是她很感兴趣的跟他攀谈起来。这位果然实在,一会儿就交代个底儿掉,让刘惜都觉得黑线,越发确认这几个不是什么坏人。
这三个曾经就是街上的小混混,家里都没人了,所以就跟街头的大哥混饭吃,收点保护费啥的。严打的那年月,他们的老大就进去了,再没出来,他们那时候年纪不大,也就劳教了几年就出来了,出来也没地儿去,就跟着刘三叔混口饭吃。
”三哥是个好人,还教我们手艺。”刘惜看着这位沧桑的脸,一点看不出才二十几岁的样子,她还猜测最起码也得三十多了。不过,还真都不是坏人,就是吧,有点儿吃长相的亏。
”你们跟着刘三叔下乡收货?下次有机会我也去长长见识?”刘惜有点儿跃跃欲试,觉得这几个人完全可以开个古董铺子,虽然不一定能收着好货,但倒手卖了也是进项啊,总得攒点儿老婆本儿吧。
在包子铺排队的时候,刘惜自我反省,她似乎得了重生后遗症了,总觉得自己重生的目的不仅仅是改变自己的人生,还能改变别人的人生,而且肯定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吧?呃,好吧,脑补多了也是病,打住打住。
他们提着一面口袋的包子走时,果然收到了整个队伍的注目礼,几乎没有太过善意的眼神。又买了不少猪头肉,酱牛肉还有下酒菜必备的花生米,当然酒也是有的,不过不是白的。而是他们这条街也算有名的自酿啤酒,是街口几个烧烤摊儿的招牌,虽然度数可能都不到5度,但是特别爽口解热,小孩子偶尔也被允许喝两口,带着点儿甜味倒更像是饮料。
这几个烧烤摊儿一到傍晚就是人山人海,几乎要把对面的半条街都占了去,据说后来这几个老板都发了,有几个就混房地产去了,只有一两个固守这里,还是赚的盆满锅满。不过,这烧烤摊儿也不是谁都能开的,据说几个老板后面都有人,那才是真的混黑,跟她身边这位完全不一级别。
他们这个街区属于天桥区,就是桥下走火车的那个天桥,原来是旧城中心的,所以坐地户和外来户也是矛盾不断。一般老j市人都知道,到了天桥区都要小心点,不要惹事,因为这边真有混黑的。
不过好在,经过严打后,这些人要么被抓要么跑了,留下来守地盘儿的,也都吓破了胆子,只要互相利益上过得去,也都相安无事。刘惜这个知道后世发展的就更不担心了,以后这个街区会渐渐萧条,年轻人渐渐少了,也就没那么多火爆事儿了,再说,后世一切向钱看,大家都忙着想着各种赚钱,谁有功夫打架啊,劳民伤财的。
刘惜回过神儿就听到小胖子,正跟老实人刘大头说着话,是的,这位大汉的大名真的就叫刘大头,不是她起的外号。这小胖子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还问人家有没有女朋友,这也真是,你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懂什么叫女朋友吗?
回到张奶奶家时,几个大汉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桌子,嗷嗷待哺了,等看到猪头肉和啤酒时,更是乐的哈哈大笑。被看不过眼的刘三叔都给了脑袋一巴掌,才消停下来,逗得老太太和她们都笑起来,小胖子已经彻底不怕他们了,还乐滋滋跟他们要酒喝。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快到三伏天了,中午的太阳太毒辣,于是老老少少都各回各家睡午觉去了。当刘惜起来的时候都下午两点了……没个闹钟真不方便啊,刘惜边念叨边把睡成大字型的小胖子也揪了起来,她觉得,院子里的书晒的也差不多了,该上酒精了。
”哈,我不要,我要去那边玩儿。”小胖子抗议。
”擦铁皮还是擦书,二选一。”抗议无效,小孩子就不能惯着。
”……你这是使用童工,刘扒皮。”小胖子用愤怒的小眼神儿谴责刘惜,刘惜挖了挖耳朵,这周扒皮什么时候学的来着,小学几年级的课本?
”还想不想看小人书?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嘛,不早早弄干净怎么看?”刘惜给胖娃讲道理,我们要以理服人嘛。
最后小胖子蔫了,坐着小马扎,用被酒精兑水泡过的毛巾,拧干了擦拭一本本小人书,当然也就是大体擦擦不可能一页页来,那得弄到猴年马月去。到时候再晒晒,最后冰箱的干活就ok了。
老太太早起来了,正在屋里绣花,虽然刘惜觉得对眼睛不好,但这是老人家的爱好,总不能让老太太整天无所事事吧,电视也就那几个电视剧轮番播。她上次倒是给老人家买了几本民国画报,不知道会不会喜欢。
跟老太太打了招呼后,刘惜就去了隔壁,那边已经擦完了储藏室外壁,开始擦里面了,好在后面先开了个小窗户,要不然里面得热的能煎蛋,更别提干活了,分分钟中暑的节奏。
只留了一个人负责这个看似小,但挺费功夫的家伙,其他人都在修补外墙,其实没有坏掉的砖块,只需要重新用白灰泥抹一遍墙缝就好了,抹完的那块儿立马显的崭新的高大上起来,让她想起了某某电视剧里的深宅大院……呃,有些夸张,不过,自家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好。
尤其是那刚装上的窗户,红色的窗棂与青灰色的墙壁,那么撞色又那么和谐。”三叔?大门也是这个颜色吗?”刘惜突然想起古代都是朱门呢,像是刘奶奶家就是红色的大门,虽然已经是暗红色了,她家的咋是黑色的?果然是后门吗?
”嗯,都是朱红色的,颜色会越来越好看的,还是老辈子的设计好看啊。”刘三叔有些感慨,近几年修复老宅子的越来越少了,即便是修也是非要用新材料,铝合金什么的,虽然密封性好,但就是不好看啊,还容易坏,到时候漏的缝儿比木头的大多了。
”你来的正好,我们把前面的窗户也换了,你不是说,要弄个活动桌面儿吗,一块儿看着弄吧。”刘三叔把手里的铅笔别在耳朵上,收起了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了什么的本子,站起来说道。
”好啊,好啊。新窗户已经拿过来了?”刘惜刚才在前面倒是没注意。
”嗯,正好有一样大小的,主要是双层玻璃,冬天就省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住户乱加顶棚的原因,那窗户返潮的厉害,还是换了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