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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搞砸了,不关小元的事,他从来没有改变过。”不想和神过于深入地讨论这件事,刘林东收拾好随身物品,追上大部队,正式进入第八关。
新关卡看上去很和平,青山绿水,风景秀丽,大片大片的绿伴着起伏的丘陵和潺潺流淌的小河铺满整个世界。这里栖息着为数众多的鸟类,悦耳的鸣叫此起彼伏,从幽静的森林传向蔚蓝天际。不知名的野花开得到处都是,花丛中集聚了大量五彩缤纷的飞虫,一招手就能打下一片,碎在层层叠叠的落花中,确实有几分凄美。
落脚的城堡被茂密的树丛包围,参天大树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再往里走,有弯弯曲曲的小路通向远方,道路两旁生长着色彩艳丽的菌类,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场景。
手册对这一关做了简单介绍,这次的世界地图显圆形,由十个小国组成,沿着边缘环绕一圈,中间则是统治者所在的中央塔。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只要刷统治者的声望,到达崇拜即可觐见君王,只要让皇帝的愉悦值到达十颗星就能升级。当然,这里和之前的每一关一样,如果能提前拿到关键词也可以直接进入下一关,但比起没有任何提示的词语,努力做任务似乎更保险一些。
“我有种玩WOW的错觉。”韩鄀元一进城堡就瘫在华丽的长沙发上,舒服得直哼哼:“初始声望是仇恨,要杀多少怪才能到崇拜啊!”
声望系统和普通的网游没什么区别,一开始都是仇恨,遇到统治者的卫兵无论时间场合都会被击杀,需要杀很多怪物提高声望;度过仇恨之后是敌对,同样是对立关系,但在中立区域不会被袭击;再之后是冷漠,不会被主动攻击,但也无法接任务或者与NPC对话;接着是中立,可以接一些交换物资或者跑腿送东西的任务,能一直做到友善;剩下的尊敬、崇敬、崇拜都可以靠交昂贵的矿石草药和稀有品质的物品来提升。
总的来说,前三个阶段是最枯燥的,只能靠反复杀怪来积累声望。
“看来我的技能胃口大开——吃香蕉终于能派上用场了。”读完手册,韩鄀元发现这个废柴技能有可用之处,能大干一场,喜悦之情掩都掩不住:“进食香蕉之后能提高魅力值1500点,持续5分钟,只要我不停的吃,足够去忽悠那个昏庸的统治者了。哈哈哈,你们快点把声望刷到能见皇帝,我和米歇尔配合,当一次弄臣!”
“我不同意。”1500点魅力值的威力太大,刘林东担心小元被骚扰,遇到各种麻烦事,所以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就算需要迷惑统治者,米歇尔用塞壬之音就可以解决了,你瞎搅和什么。”
“什么叫瞎搅和,我有点用你不爽是吧!”因为一直被当成拖后腿和吊车尾笨蛋,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前几关浑浑噩噩地过来了,也没什么突出的表现,现在有发挥长处的机会,干嘛把功劳拱手让人!
最重要的是,都分手了,男人还来管他,让他多少有点不爽。
“关于这件事,我认为他说得没错。”他求助地看向绝对迷人,希望他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谁知面具男也站在刘林东那边:“你一口气增加那么多魅力值,基本就等于散发出强烈的费洛蒙,让周围的雄性疯狂发情,然后把你吃掉。NPC比玩家更容易接受暗示,假如你到了统治者身边没让他成为裙下之臣,反而激起兽性怎么办!”
“所以要让你爸和我一起去啊,双重保险。”瞟了一眼米歇尔,那家伙似笑非笑地看他,不打算帮腔。
“现在说这些没用,声望还是仇恨呢,当务之急是赶紧刷到中立,到时候你们要色诱还是要吹枕边风我一点意见都没有。”月夜翻开手册,指着上面的图鉴对大家说:“看,城堡周围有很多石牙野猪,数量多刷新快,击杀难度低,还能爆装备。虽说杀一头猪只能提升1点声望值,但猪皮和獠牙都是值钱的东西,可以留到之后换声望,总的来说很划算。我有个计划,咱们分成两拨人,一组在附近扫荡野猪,一组到森林深处寻找难度高的怪。”
“干嘛不直接去杀等级高的?”跟着他们的小混混发出疑问。
“高级怪几乎都是游荡型,不会固定刷新,数量也少,虽然掉落丰富,但不需要花费全部的人力。”月夜耐心解释,又说:“我们现在有20人,我建议让英宁跟小轮胎一组,刘林东带上韩鄀元,你们四人去击杀难度更高的怪,其他人留下打野猪。”
“我抗议,两个近战不好配合,强烈要求换队员!”才分手,他还没做好跟男人坦诚相见的准备,毕竟心里还是有疙瘩,于是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那你留下打小怪,让他们一组。”月夜没那么多心思研究人员分配,这有五个派不上用场的小混混,还有个不肯出手的米歇尔,能用的人其实不太多,换来换去只会增加麻烦。
刘林东明白小元想躲开他,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所以没有辩驳,接受了月夜的安排。他放弃小路,直接往森林深处闯,绝对迷人在身后,保持大约三五米的距离。走了一段,被几米外的眼神刺得浑身不自在,男人不悦地转头:“想打架,我奉陪!”
“在这打起来谁都不好看,我还没蠢到无事生非的地步。”面具男貌似潇洒地摊手,随便挑了个方向,打算单干:“道不同不相为谋,小的我朝这边去,刘大爷你自己保重,别被小怪兽干掉了。”
“无聊。”等他走远,刘林东也顺着野兽走出来的小径往森林深处去。
他心烦意乱,脑子里除了韩鄀元无法考虑其他,连明显的挑衅也不在乎。仔细回想过去的十几年,小元为他做出了许多牺牲,迁就他、信任他、包容他、保护他……而他给对方的实在太少了……
男人在愧疚中走了很久,怪物没找到,反而发现了不少独角仙。
记忆中,韩鄀元很喜欢养甲虫,就算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没有亏待过这些小家伙。饲养甲虫是件麻烦事,不但要控制温度和湿度,土壤的成分也很讲究,而且要在不算小的玻璃箱中模拟生态环境,缺一环都不行。尽管刘林东不理解这种宠物带来的乐趣,但他陪小元去抓虫的次数多得数都数不清。
小时候条件不允许,抓回来的甲虫只能养在空玻璃瓶里,用纱布封口,喂些菜叶。尽管条件简陋,他依然能抱着那个瓶子傻笑一天。因为缺乏技术,这些小虫子常常喂不活,没几天就死了,然后他又很伤心,瘪着嘴让刘林东再陪他去抓。
“真是傻瓜。”想起往事,男人渐渐浮现出笑容。
“捉独角仙要用细网,手柄要长,这样才能扑到高处的,又不会打伤它的翅膀。相比之下,抓蜻蜓就没这么麻烦了,用竹条做个圆框,绑上竹竿,再拿这个去沾蜘蛛网。等圆框上覆上一层白丝,拿去网蜻蜓就行了,一抓一个准。不过蜻蜓是益虫,我们还是去抓独角仙吧。”在其他人面前都沉默寡言的小元,只有在刘林东身边才能打开话匣子,说个不停。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找他谈心,不再跟他抱怨,不在向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生活琐事了?
他想了很久,才发现不是韩鄀元走远了,而是他一次次拒绝他,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一想到这次是真的伤了他的心,男人就越发后悔,只是覆水难收,怕是一点挽回的办法都没有。这和他主动提出分手,对方还有眷念不同,要挽回势必棘手得多。
韩鄀元性子虽软,又没主见,还很优柔寡断,但说出口的事很少有办不到的,特别是在气头上倔得不行,一口咬死不放松的那种。
想要他原谅自己,怕是不那么简单!
刘林东把打怪的任务暂时放下,寻了点韧性极佳的藤条编了个大小适中的笼子,准备抓几只漂亮的独角仙回去讨好小元。正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从密林中钻出,男人先是戒备地拔刀,发现她是绿名后又收起来,心想大概是哪里来的NPC。
“孩子,你迷路了。”妇人虽然苍老,但仪态端庄,没有侵略性,像祖母那样慈祥,所以男人对她放松了警惕。
她走到刘林东身边,对他温和地笑,重复了一次:“你找不到内心的出口。”
游戏中的NPC主要分两大类,一种是黄名,在特定环境下会袭击玩家;一种是绿名,属于不可攻击的剧情类角色,通常会给一些任务和奖励。但这种人废话连篇,几句话翻来覆去说上半天,最可恶的是不听完就不给你任务。所以刘林东手上动作不停,等着看老妇人想干什么,如果奖励丰富,做做也无妨。
“尽管你表现得很镇定,但情绪波动得很厉害。”妇人保持温和的微笑,把手搭在男人胳膊上:“你在焦虑,因为感情方面的事。”
“或许。”刘林东不置可否。
“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恐惧,心神不宁,以至于脸上充满阴霾?孩子,让我猜猜,比如……你害怕自己的选择会带来伤害,让你心爱的人不幸福。”妇人率先抛出疑问,然后不给刘林东思考时间,自顾自说下去:“但你弄错了关键,你的爱人之所以生气,完全是因为你变成别人的样子,而他无法容忍自己被其他人玷污。不得不说,你缺乏自信,摇摆不定,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拿不准这段感情是不是真的属于你,也不清楚他爱你爱到什么程度,所以不断试探和确认,最终酿成悲剧。”
NPC给的任务只和游戏有关,不会牵扯到玩家的私事,所以妇人的话显然越界了,让刘林东产生了抗拒。
这是他和小元的事,轮不到别人插手!
感觉到男人十分明显的敌意,妇人慢慢踱了几步,走到离他较远但能听清对话的距离:“你不愿让我剖析你的内心,那我们回到选择这个问题。你看,世间万物,一环扣着一环,每个选择都会影响并不注定的结局。难道你不想知道不同的选择会带给韩鄀元带来怎样的人生际遇?”
“你是谁!”刘林东起疑,她不是这个游戏中的NPC。
果然,妇人先是微笑,继而开始形态上的变化。
她像一团迷雾,气化得没有具体形状,时男时女,时老时幼,有时是动植物,有时是没有生命的物件。最终,变化万千的白雾幻化成巨大的女神,单手托起刘林东,温和地说:“我是你不愿拜访的内心。”
“我的内心?”有点抽象,但男人出奇的平静,也许他潜意识里对眼前荒唐的景象有高得惊人的接受率。
“是的,我是你内心世界的具化。我一直在关注你,知道你想要什么,也了解你的顾虑。”她把刘林东放到地上,用手指推推他的后背:“现在,你眼前有两道门,可以带领你走向不同的未来。去吧,去看你所害怕的明天,去看你的爱人到底需要什么。只有对症下药,才能解开你们的心结。”
草地上凭空出现两道木门,分别挂着“像刘林东那样爱他”,“像普通人那样爱他”的门牌。
也许只要跨出一小步,打开眼前的门就能看到未来,就可以了解韩鄀元最需要的是什么,然后满足他。但男人不愿走捷径,他侧过头,拒绝了女神的好意:“我会用我的方法让他回心转意。”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表现得若无其事!”女神没有跟上来,但声音一直音绕的刘林东耳边,她发出绵长的叹息,像山间的风一样飘渺不定:“把自己放在保护色后,用不在乎组成防御,这听上去是个好办法,因为这份伪装让你看上去如此坚强,可你不需要独自忍受这一切。听我说,哭吧,尽情感受悲伤,你失去了美好的东西,理应痛苦……然后,相信我,你需要我的帮助,我能告诉你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最后一句话刺痛了刘林东,他站定,忍耐到了极限,满脸都是怒意:“我的事你管不着!”
“如果这些言论让你感到不悦,很抱歉,但我绝对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女神谦卑地低下头,身体虚化成白雾,最后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只要你有需要,可以随时召唤我,我可以带你去拜访未来。对诱人的承诺,刘林东显得不屑一顾,因为他不相信自己需要靠那些手段来挽回爱情,更不承认失去了小元。他们只是有一些问题,需要时间去消化矛盾,但韩鄀元不会离开,也不会爱上别人,这一点他比谁都有自信。
最后,他抓了两只漂亮的独角仙,沿着小路回了城堡。
“我早就不玩虫了,开销太大,而且租的房子不准养宠物。”耐着性子接过男人带回的礼物,韩鄀元满脸纠结,开心不起来不说,还很不爽:“我说你出去这么久,不会一只怪都没打,就浑水摸鱼了吧。我这一天可累得要死,杀猪剥皮来回运送物资,跑了不知道多少趟,胳膊腿都抬不起来了,你倒好,森林里转几圈,跟旅游一样就回来了。”
“野外怪太少,很难碰到高级的。”这不算假话,至少在他的巡逻范围内一只怪物都没遇见。
韩鄀元翻了个白眼,知道这里面的水分,但是他没有说话。
“小元,别这样!”刘林东不喜欢他的冷漠,印象中这个人总是热切地看着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听得津津有味,露出崇拜和向往的神情。而现在,他把独角仙仍在桌子上,看不出一点喜悦,反而打着哈欠抱怨:“干嘛,我说错了?你根本就没用心去找,不然明天我们两换,保证带一大堆战利品回来。”
“好,如果你想去的话。”对话没能持续多久,小元很快被饭菜香吸引到厨房,大吃大喝,酒足饭饱之后就回房睡了,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留给男人。
刘林东知道他什么意思,所以没去吃饭,他不想吃,也吃不下。
那个礼物没能讨韩鄀元的欢心,让他十分沮丧。他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却不知道熟悉的只是从幼年到少年的那个阶段,而成年的小元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喜欢吃什么,爱穿哪个牌子的衣服,休闲时用什么娱乐方式打发时间,仔细想来,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别说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各种琐事了,男人对他的无视已经达到连辞掉工作这样的大事也没有在乎过的地步。这太奇怪了,明明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为什么还能这么冷漠,视而不见?
回想过去的几年,刘林东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残忍,而现在,他正在体会被冷漠是什么滋味……
“这次又怎么了?”英宁好心端来晚饭,土豆炖肉、炸排骨、红烧狮子头和回锅肉,满满几大盘,热量高得吓人。不过对干体力活的大男人来说,没有比动物蛋白质更能补充体力的了:“不爽也得吃饭,等我们都成为幸存者,活着从这该死的游戏出去才有资格烦恼其他事。好了好了,悲春伤秋的刘林东大爷,我还拿了一些龙舌兰酒,今晚来个不醉不归怎么样?”
“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会产生想要狠狠折磨他,甚至杀了他的念头吗?”半瓶烈酒下肚,刘林东脑子发热,忽然冒出一个不得了的问题。
英宁嘴角抽搐,眉毛拧成两个疙瘩,心想韩鄀元能忍你这个虐待狂这么久也真够意思了,换成别人还不知道怎么反抗呢。不过跟醉鬼讲道理是极其愚蠢的事,所以只能顺着话茬往下接:“我倒没那么重口味的爱好,不过有S&M倾向的人也不是少数,双方自愿就好了。”
“问题是我以为他愿意,可是我错了。”刘林东摇头,几乎是瘫在沙发上,脸上都是彷徨,哪还有半点威风在。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不知道,但以我对韩鄀元的理解,他肯定是喜欢被你这样那样的,关键是得有点技巧,投其所好。”英宁其实是信口胡说,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谈不上深交,不过放任刘林东低落可不行,白白损失一个战斗力,所以他的唯一目的就是让着家伙早点振作:“你看,肉好不好吃,好吃,可吃多了也会腻。啪啪啪虽然舒服,但老用一种姿势也乏味不是。再说了,谁真的喜欢被上刑一样折磨啊,你得来点花样,多点情趣,手脚温柔点。”
“我没办法用普通人的方式爱他……也许是我不正常……”就连青春年少时做春·梦,也尽是先·奸后杀,虐待致死的内容。
“哈?不正常是指?”英宁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像是思考男人的话,然后耸肩:“但我觉得,相爱本来就是不正常的事。全世界70亿人,两个人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产生激烈的化学反应,然后许下终身,这本来就比中彩票还难,能找到合拍的人更难。对了,有些人有恋物癖,喜欢闻臭袜子什么的,总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喜欢虐待人其实不算什么。”
“你的逻辑比醉鬼还差。”不知是他思维太跳跃还是男人跟不上节奏,总之话题转换得太快,倒是让他暂时忘了对小元的愧疚。
明天再想办法补偿他吧,现在让我休息一下……
喝得太多,男人终是大醉,语无伦次,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然后歪在沙发上睡。英宁还在想怎么把他弄回房间,韩鄀元已经抱着毛毯下来了。他把毯子盖在男人身上,细心掖好边角,然后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他。
这两个人,哎,英宁摇头,不想当电灯泡,悄悄走了。
“我一直爱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从未改变过。”韩鄀元把头埋在刘林东胸口:“可你不相信我,也许……我应该学会少爱你一些,多在乎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被纠缠我爸几年的女人恶意推倒,受伤了,缝了几针。虽然不影响坐卧,不过心情状态都很差,干脆休息了半个月处理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希望这个只知道要钱的女人再也别搅和我们家的生活了,更希望爸爸不要每次都这么心软,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