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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并不知道关于她将替代楚云双嫁给黄晗这件事已经有人先一步给她解决,若不出意外的话,或许是不需要她再担心了,不过就算知道,该做的,她还是会一样去做。
夜深人静,整个侯府的人都早已经熄灯落榻,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陷入到了香甜的睡眠之中,唯有巡逻的侍卫提着灯笼偶尔走过,一眼望去,万籁俱寂,天地间一片黑暗,整个侯府都似笼罩进了一层阴影之中。
云瑶却睡不着,避过守夜的丫鬟,出门跳上了屋顶,仰望头顶的漫天繁星,映出她星光璀璨的眸子,幽幽散发着清冷的光。
她在想着今天到了京城之后的事情,所有的,从踏入侯府大门开始一直到家宴结束回到这馥香院。
那些心思诡秘,各怀鬼胎,一张张笑脸的背后都是一颗颗算计的心,每个人都在为她的回府而表示欢迎却实际上没有一人是真心接纳她这个本不该存在侯府之中的乡野丫头。
如果不是因为突然有了她的使用价值,她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侯府中。
她忽然在屋顶坐了起来,看着眼前沉寂在黑暗中的紫阳侯府,目光越发的晦涩,身周逐渐环绕起一层森然气息,手无意识的轻抚着腕上的那只不同于寻常的镯子,心里想的却是她娘亲遗留在侯府的那一只似乎很重要的玉镯,也不知正被放置在何处。
当然,他们既然将她给请了回来,她现在想要拿回的就不再仅仅只是那只玉镯而已了,所有原属于她爹娘却被侵占了的,全都要叫他们还回来!
她在黑暗中看着整一座侯府,忽然叹息了一声,然后唇角肆意的飞扬,一声轻笑之后人已消失在屋顶。但她从屋顶离开之后却并没有回去房里,而是在黑空中飞掠很快就飞出了侯府的范围,夜空中隐有蓝光闪过,再几个闪身之后就彻底没入了黑暗之中。
所以离开了侯府的她并不知道,就在她离开没多久,有人悄无声息的避过侯府侍卫,出现在了馥香院中。
他站在院子里,整个人都几乎隐身在黑暗之中,脚步迈动,也只能隐约看见一个虚影,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更没惊动到那些早已进入沉睡的丫鬟,就那么走进了屋里,进入到了她的闺房之中。
只是除了在门口守夜的一个丫鬟之外,根本就没有她的人影。
他站在床边,四周一片黑暗也看不清他此刻脸上有着怎样的表情,只似乎能感觉到他有那么点意外和疑惑,站在这空无一人的闺房之中四处打量着,黑暗也遮挡不住他的视线。
“不在?”
扫视了一圈之后,他低头轻喃了一声,有几分凉几分淡几分疑惑和失落,听这声音竟赫然就是凤元翊。
他今晚从翠云楼离开之后就回了焰王府,但却始终心神不宁坐立难安,一直以来的强大定力和自制力都仿似不复存在,忍了又忍终还是忍不住的跑来了紫阳侯府,不惜夜闯闺房,却没想到她竟然不在!
这么晚了,她去哪了?
此刻云瑶正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跃过一个个的屋顶,感受着四周的黑暗宁静。
远处火光移动,那是一队队的士兵在巡逻,更夫提着灯笼行走在安静的街巷中,发出“梆梆”的敲打声,偶尔还会见到几个醉鬼,骂骂咧咧、歪歪扭扭的跌撞着,也不怕宵禁之后遇上了巡逻的士兵将他们抓进牢里去。
在经过又一座府邸的时候,她忽然顿了顿,停顿在一处屋顶侧头似想到了什么,然后便折转方向悄无声息的进入了那府邸之后。
那府邸的门前,有灯笼晃荡,散发着蒙蒙的灯光,照出府门之上的匾额,那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许府!
没错,这里正是云瑶她那位舅妈的娘家许府,许老爷子早已经过世,现在当家的乃是其长子许章平,官居刑部尚书。
与她一同到达京城的苏青亦兄妹三人现在正在这许府的某一处。
据说,是许老夫人传信过去,表示十分挂念那远离的女儿和外孙外孙女,苏家便借着楚家正好去接云瑶的这个机会请求携带一程,让那兄妹三人来了京城,拜见外祖母,也替他们的母亲多多尽孝。
她很快就找到了苏鸾和苏鸢两人的住处,因为此刻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站在高处看,整个许府也仅有那么几处地方还有亮光,其中就有她们两人所在的院落。
倒是没想到,这么晚了,这两人竟还没有睡,也不知是初到京城心情太激动了,还是怎么的。
云瑶轻飘飘如一缕幽魂,落进了她们的院中,顺着那隐约传出的话语声走了过去,贴近灯光摇曳的窗前。
她其实真不是有心要来探听这苏家兄妹的情况的,只是今晚无聊,刚才经过许府便忽然心动一动,然后就进来了。
以她的耳力,很快就清晰的听到了屋里的说话声,尽管她们刻意的将声音压低了。
“姐姐你也别再生气了,气坏的可是自己的身子。也确实是我们不如人,不过是乡野小镇上来的,如何比得上这皇城脚下生长的千金小姐?”
也不知道先前都说了些什么,云瑶一靠近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她站在窗外仰头看星空,从窗户透出的昏蒙蒙灯光照在半边侧脸,如瓷玉般剔透温润。
苏鸢那句话后,苏鸾也紧跟着开了口,那语气与苏鸢的轻柔带着些无奈失落让人垂怜的不同,而是气冲冲的泼辣,“凭什么看不起我们?我们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编排欺辱?该死的,不就是自小生长在这京城里吗?若不是……我们也不比她们差!明日定要去外祖母面前状告她们!”
“姐姐先别冲动,外祖母虽是疼爱我们,可毕竟我们现在是客人,那些也都是外祖母的亲孙女,才是正正经经的千金小姐,就算外祖母知道了也最多不过训斥她们几句而已。”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
“有什么办法呢?跟她们比起来,我们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乡野丫头。瑶表姐好歹还是侯府的正经小姐,我们在许家算什么?不过是外人,暂居的客人。”
窗外,云瑶本来听着这些无聊的对话都要离开了,却不想突然提到了她,不由便停下了动作,微微挑高了一边秀眉。
这姐妹两,还真是到了京城都不知道安分。
在她这一顿的时候,苏鸾的话也紧跟着苏鸢的响了起来,“提那死丫头做什么?你没听到她们说的?那紫阳侯府之所以会去接了她回来,不过是因为侯府的小姐们谁也不愿意嫁给那个什么黄公子,是想要让她替代出嫁!还真能是回到了侯府就马上当千金小姐了?我看她说不得比我们还不如呢!”
“听说那黄公子品行不端、不学无术,还嚣张跋扈欺男霸女,人人避之不及呢。”
“嗤!那有什么大不了的?再怎么说也是官家公子,听说那身份比许家还要高了许多呢,而且还是黄家独孙,继承偌大家业那是毫无意外的,别说是明媒正娶的正经夫人,即便只是当个小妾,也要比寻常人家金贵了许多,荣华富贵随手拈来!”
云瑶在外头听得无语,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屋内苏鸾有些烦躁的踱着步,苏鸢则坐在凳上,在这句话之后竟是一脸的心动和沉思。
苏鸾又挥手从半空划过,眼中灼灼的冒着光芒,说道:“你看看这屋子,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精致华丽的地方。这还只是许府里最普通的院子,你说那几个表姐表妹的院子又该是怎样的富丽堂皇?还有我们先前坐在的外祖母那屋里,听说只是一只普通的杯子,都值好几两银子呢!”
她顿了下,大口的喘息了两声,好像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让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一双眼睛却愈是散发出灼热刺目的光芒。
“京城真是个好地方,我们那宜山镇连这里的一粒泥沙都比不上,如果我们以后都能留在这里,那该有多好!”
苏鸢捧着茶杯的手颤了颤,溅出几滴茶水落到了裙摆上,她忙伸手擦拭,入手的细腻触感更让她目光闪烁。这是她们今日到了许府之后,新换上的,这许府之内,就连丫鬟们穿的,都比她们原先的那身衣裳好。
透过缝隙,云瑶将屋内的情形皆都收进了眼底,不由得便皱了皱眉,神色也略微沉凝了些许。
她忽然有预感,这两人怕是要弄点事儿出来。
再听下去似乎也不会再有其他的重要内容,她转身就要离开,离开前,她又多看了屋内那脸色沉静目光闪烁的苏鸢一眼。
有点儿意思!
她没有再在许府逗留,也没有再去探听苏青亦的情况,因为其实说起来,她还真是没把那人放在眼里,不过是个跟苏怀远一样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连纨绔都算不上。
身为纨绔,怎么着也得有个非富即贵的后台背景不是?
被这么一耽搁,她原先要去的地方也暂且不去了,离开许府之后就直接又回到了紫阳侯府,悄无声息的回到馥香院她的闺房之中,安然睡下。
此时,凤世子已经离开,也因为他在此停留的时候没有触碰什么东西,再加上这里本就不是云瑶熟悉的地方,她也就没有察觉到就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曾有人偷偷摸进了她的闺房之中,还停留了不短的时间。
这一觉她睡得很熟,尽管前半夜她睡不着,但其实她这一路在马车上颠簸,今天又是跟楚家一群人叽歪了半天,还半夜三更跑去外面晃了一圈,她确实是很累了。
只是她才刚睡下没两个时辰就被人给吵醒了,顿时她觉得脑袋一片昏沉,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忽然出手抓住了那伸过来的爪,一捏又一摔,就听到“咔”的一声似乎骨头断裂,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震撼她尚且昏沉的脑袋,而后“砰”一声被狠狠甩在了墙上,在墙上滞留了好久才终于缓缓滑落了下来。
重物落地又是“砰”的一声,人却已没有了意识昏死过去。
知道这个时候,云瑶才半睁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冷冷扫过那擅自进入了她房间将她吵醒,叫唤之后还意图伸手过来推搡的丫鬟,目光一转,看向了门口,那听到这巨大响动而急急冲了过来的另外几人。
“啊,翠儿你这是怎么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或者应该称之为妇人,在看到房内情形之后当即惊呼着冲到了昏死在墙脚的那丫鬟面前,见到这昏死了过去还满脸痛苦惊惶之色的丫鬟,脸色大变,当即便转头来冲着云瑶质问道:“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翠儿来唤你起床,怎么好好的竟是昏死在了这里?”
云瑶半睁的眼眸之中倏然寒光乍现,看着这对她这位三小姐没半丝恭敬的下人们,唇角一抿冷冷的吐出了三个字:“滚出去!”
这三个字,如阴风乍起,寒冰迸裂,让那妇人以及门口站着正想要冲进来的四人齐齐浑身一寒,忽然便就惊惧涌上了心头,让她们蓦然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从昨日一见这三小姐,她们便不以为意,更没有殷勤恭敬之态,她也不计较不理会只坐在院子里发呆,对她们不闻不问,就连就寝前洗漱,都没有要她们的服侍,她们就自然而然的越发不将她当一回事了。
然而此刻,看着这面色清冷目光寒冽声音更是杀气四溢的三小姐,只觉得浑身惊颤,脚步沉重得连挪动一下都不能,更甚至有两个胆子小的,已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瘫软到了地上。
从不知道,只是一个表情一个声音就能让人感觉这般恐怖,即便是面对老太太甚至面对侯爷的时候,也从没有这样的满心惊战,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连小命都消弭在这世界。
云瑶在床上又坐起了一些,比之刚才也要更清醒了些许,目光一扫,看到外面天色不过蒙蒙亮,差不多刚到卯时而已,这一个个的倒是都起了来跑到她面前来闹腾了。
昨天懒得理会她们,今天就来得寸进尺了?真当以为她这个三小姐是能由着人欺负的?
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运转一圈,因为睡眠不足被刻意吵醒而昏沉的脑袋又舒缓了些,漠然看着好像是忽然呆住没了反应的人,“没听到吗?滚出去!”
这一声又让她们浑身一寒,也终于因为这一寒而回过了神,连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便退了下去,唯有那妇人依然死死的盯着她,其中充斥着满满的怨恨。
“三小姐,即便你是主子,也不能无故殴打奴婢们,现在翠儿尚且昏死不醒,你难道就连解释一句都没有吗?”
到现在,云瑶刚被吵醒的那一股迷糊终于过去,听到这妇人的话便转头看了过去,看到她充斥在眼中的怨恨,顿时目光幽冷,说道:“你自己也说了,我是主子,你们只是奴才,身为主子莫不是连打骂奴才也不能了?这是你的恃宠而骄,还是侯府的教养?”
那妇人顿时脸色一变,却依然咬牙说道:“奴婢和翠儿是大夫人送来伺候三小姐的,三小姐却是第二日便将翠儿打成这般,莫不是不将大夫人放在眼里?”
“既然已经是送来给我,那自然就已经是我的人,我要打要骂甚至是要杀,那也是我的事儿。”
“三小姐……”
“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满,不如就回去你原来的主子那儿,本小姐可受不起你们的伺候,会折寿的。”
她又是脸色一变,并在面对着三小姐那清冷的目光中,终于也扛不住压力,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显现了几分惶恐和不甘,搂着那翠儿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逐渐用力。
“那三小姐总可以说说,翠儿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被三小姐打成这样?”
云瑶缓缓从床上坐起落地,被这么一闹,她也没有了睡意,便也索性不睡了,连目光都从那一坐一躺在地上的两人身上移开,淡漠说道:“其一,不经我同意便擅自进入我闺房之中;其二,眼见本小姐熟睡却出声打搅,且语气倨傲无礼丝毫不将本小姐放在眼里;其三,本小姐不想理会,竟欲要对我动手,简直是放肆之极!”
她皱了皱眉,觉得这三个理由也差不多了,便住嘴悠然自若的穿起了衣服,早起就早起吧,正好也可以去处理点事儿,只是脑袋还是微微的有些沉啊!
那妇人听着她的话,不由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她就痛下毒手,将人给打得昏死了过去!
她眸中又涌动起怨恨,死死盯着连眼角都不朝她瞥一眼的楚云瑶,暗暗咬牙,想着回头定要去找大夫人状告一番!她可是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在这侯府之中谁不给她个面子?俨然就是半个主子,这次被派遣到这馥香院本也不是真来伺候三小姐的。
“三小姐怕是错怪翠儿了,奴婢们是想着三小姐你过会儿还要去老夫人那请安,眼见时辰也不早了便想来唤你一声。”
正在系腰带的动作一顿,随之秀眉轻挑,眸色微凝。
嗯?还要这么一大早的去给那老太太请安?
不过即便如此,她对那昏死在墙脚的翠儿也没有半点愧疚之心,这些个人她从昨天刚到侯府的时候就看着不顺眼了,只是不来她面前闹腾不来招惹她,她便也懒得理会处置,一旦招惹,她也绝不会客气。
还请安?请安要天还没亮就起来吗?
她仔细整理着腰带,随口声音清亮的说着:“我自会去向祖母请安,以后别再随便进来我房里,出去!”
那妇人咬咬牙,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终于还是扶起了翠儿走了出去,在翠儿被扶起的时候,两人脸贴着脸,竟是有着几分相似。
云瑶看着,连一点儿的波动都无,不过倒也明白了这妇人为何会在看到这丫鬟的时候这般激动以及对她那么怨怪咬牙切齿了。即便不是母女,也应该是有着极近血脉的亲人。
血脉亲人吗?
她忽然就想到了这侯府,老侯爷老太太以及其他的那些人,似乎都与她有着血脉的联系,怎么就没让她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亲近呢?
要一定说有,也唯有那不学无术被全京城的人唾骂闪避的纨绔四爷。这位四叔虽不至于让她有多亲近,但也至少不厌烦,甚至觉得与他聊天斗嘴也挺有趣。
不知他昨晚与美人相邀,过得好不好。
楚四爷过得好不好暂且不论,凤世子昨晚却是过得似乎并不怎么好,以至于他身边的东南西北四人又凑到一块嘀嘀咕咕了起来,讨论着世子目前的情况,再讨论讨论该怎么帮着主子把世子妃给勾搭回来。
哎,没瞧见主子那神思不属,魂不守舍的模样吗?那一页书从昨晚上自紫阳侯府回来之后一直看到现在天都亮了,也没见他翻上一翻,定然是想世子妃了!
也不知世子妃昨晚是跑哪去了,世子爷坐立难安忍无可忍的急匆匆跑了去见她,竟是扑了个空连片影子都没见着。哎呦,爷定是伤心了,失落了,气闷不高兴了!
四个人凑在一起,那叫一个挤眉弄眼、眉眼齐飞,那表情若用云瑶的话来形容,就是,贱贱的。
窗外传来的窸窸窣窣终于让凤元翊转头过去看了一眼,看到他的四位贴身侍从正蹲在窗外檐下,也不知在嘀咕些什么。他只看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继续看手中的书,深幽的凤眸之中隐约可见一圈圈的涟漪,潋滟出一抹轻柔的光晕,随之又微微凝眉,盯着手中书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天渐明,骄阳从天边升起照拂大地,也从敞开的窗户照进了书房里,落在他手中的书册上渲出一层金色纱雾,隐隐约约看到有什么“追女三十八式”之类的字样。
唔,这是昨儿晚上,东南西北四人孝敬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