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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子,今晚不在回家吃饭了,带你去见个人。”
收工后,安若素一年收拾东西一边说。
楚欢近来总会抽几天出来在现场看戏,侯老师见难得有年轻女孩子愿意这样好学,也非常喜欢她,就时常跟她攀谈,知道她在做群众演员赚钱后,大手一挥,说,以后别那么麻烦了。
然后,她去跟导演商量,能不能干脆让楚欢来这个剧组做群演。
有身材这么好又有专业功底的群众演员,导演自然是没有不乐意的,只是怕安若素介意,先问安若素的意见。安若素想了想,提出“只要不露脸就行”。
导演想借安楚二人炒作的心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不过终究还是愿意。毕竟,就算没有炒作的功能,楚欢做一个群演的价值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有这么个大美女在片场,工作人员工作起来都要积极些。
就这样,楚欢现在是两边跑,只要这边需要群众演员,就在这边串场,并且随场观摩演戏,只有在这里不需要她的时候,才去别的片场赚钱。
安若素跟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正好在这个片场。
所以近距离望着安若素:“见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整理东西的安若素头也不抬。
好吧。
在路上,楚欢心里一直抖抖的,心想不会是去见汪昱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最后来到某高级酒店时,楚欢已经因为自己之前的心理暗示,默认里面等着他们的就是汪昱了。
这么贵的场所,又这么隐蔽,正是这对有钱又需要防狗仔的明星夫妻的style。
安若素跨进门,才发现楚欢没跟上,于是回头望她。
没有说话,只是扭回头望着她。
于是,楚欢灰溜溜低头跟了进来,并且在心里给自己拿定主意:不管他们夫妻要唱什么戏码,自己一定要装聋作哑,大不了装死晕倒。嗯,反正都是演员,who怕who!
见到文华的那一刻,她傻眼了。
文华啊!是文华啊!!大导演文华啊!这可是楚欢一直崇拜的对象,一直想合作却没有机会的高山仰止的存在啊!
“素素。”文华一见到进门的素素,就迎了上来,狗腿一样伸出单臂迎接她们上楼。
七楼。
三个人在电梯里你看我、我看你。文华再脱线再迟钝也发现了安若素多带了一个人来。这倒是次例外,以前两人都是私下谈戏的,别说彼此的助手,就连汪昱安若素都没带过。
面前的这个小妹妹,是谁呢?倒是……唔,很青葱水嫩呢。文华摸着下巴想。
也不怪她认不出楚欢,毕竟楚欢的名气对她来说很小很小。即便是因为出轨门楚欢大红了一把,也依然刚好绕过了文华的眼睛。只因文华对安若素的固执已经到了无视汪昱的地步,这些年来她一直自欺欺人当汪昱不存在,那么汪昱的那些新闻自然就更当不存在了,她从来懒得去点。所以,她是真没认出楚欢。
不过,她却认出……
楚欢是LES!
文华摸着下巴点头。对于直女还是弯女,作为几十年的圈内人,她有着敏锐的嗅觉。
而楚欢此刻看着对方一直游离在自己脖子以下、腰部以上的眼神,也肯定了一件事:这位文华导演,居然是个拉拉!
于是,两人欣然点头。
同是天涯拉拉人。却并不见得友善。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同性相斥吧。两人一起把眼光移开,望向安若素。
安若素举起手指两边各戳一下,算是简单介绍:“楚欢文华、文华楚欢。”
两人微笑颔首。眼神“刺啦啦”冒出火花。嗯不是爱火,是敌意之火。
唔,有些敌意是天生的。
三个人坐定,文华就拿出剧本,往安若素身边再挪了挪:“素素,剧本给你带来了。”
然后,就只看着专心看剧本的安若素,完全无视楚欢。
现代文明社会,对敌人最大的下马威,就是无视。
楚欢开始环顾四周,有些无聊。
她不知道安若素为什么要喊她一起来,不就是谈剧本么,又没她什么事啊。
于是,干脆掏出手机刷微博。
于是,时不时来添水的服务生看到了如此无语的一幕:三个人一动不动,一个人认真看手里的文件一样的东西,一个人认真看着看文件的女人,还有一个在低头玩手机。
并且,这姿势一直持续到八点。
终于,八点的时候开始上饭菜。
“素素,你觉得怎么样?”文华巴巴望着安若素,等待着她的回答。
“不错。”安若素拿起餐巾,沾了沾嘴角,然后看向楚欢,“吃饭完你好好看一下。”
文华看看安若素,再看看楚欢,没有说话了。
而楚欢还一脸茫然,啃着鸡爪子。
于是,无语的服务生发现了无语的一幕再次重演:三个人还是一动不动。换了一个人在那看文件一样的东西、另外两个人都在玩手机。
唯一不同的是,有个玩手机的会时不时乐呵呵跟另一个玩手机的推荐讨论着什么。
就这样,居然持续到了十点。
楚欢终于看完了,伸了个懒腰,然后望着安若素和文华。她对艺术向来还是比较尊重的,更何况是被安若素影响后的现在。所以安若素让她看剧本她就好好地看了,如今看完,等着对方问意见。
果然安若素问:“觉得剧本怎么样?”
楚欢脸有点红。她之前没想到这会是一部同志电影。虽然安若素早已知道自己是女同的事实,而文华显然也是同道中人,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提及,支吾了半天,才低头说:“嗯,很好。”
她才不承认她一口气把剧本看完,除了因为对艺术的认真与尊重,更因为她被故事迷住了呢!
“有什么建议么?”安若素望着她。
楚欢脸更红了。此刻安若素的表情,分明就是“你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知道这些事,所以你有神马‘专业意见’咩?”
好吧,她终于知道安若素这次要她一起陪同的原因了。
不过,既然来了,就干脆认真发挥自己的作用吧。她深吸一口气,真的开始侃侃而谈:“这个故事很棒,从头到尾简练利落,节奏完全吸引了我。故事中的背景非常大气、女主角也很霸气,而最让我感动的,就是她对女二号一生是深情。两个人一辈子兜兜转转,最后才共赴十年之约,让人嗟叹。这在习惯了快餐感情的现代人来说,是难得的百转千回。我想……女同们会接受这样一部片子的。而且可以说,会很欣赏这部片子。因为,选择LES的人,大都是感情至上的,不然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在她们看来,这样千回百转了半辈子的感情,是美好的、也是值得的。”
楚欢终于还是放弃了羞涩,认真说完了这段话。
安若素点点头,看向文华:“解读得怎么样?”
文华郑重点头:“她读懂了。”
对于专业,她向来是很认真的。
“好,那你们就搭档吧。”安若素微笑,将楚欢和文华的手拉起,交叠在了一起。
“什么!”
“纳尼!”
第一声惊呼是二十多岁的楚欢发出来的。而第二声惊呼,是……好吧四十岁的文华大导演发出来的。
“素素,我是……”
文华急切的话被安若素按上来的手指打断。
安若素眨巴了一下眼睛:“文华,她很合适,由形到神,不是么?”
她的眨眼里居然透着一丝调皮与狡黠,分明在说:她才是真正的女同,你懂的。
文华哑然。
楚欢也哑然。此刻,她脑子很乱,还在整理情绪。
“文华,她的表演我是可以担保的。”安若素依然在举荐,“你可以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试戏。”
她诚恳的眼神里,是绝对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