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一章 免大难、仗义赠金丹,疑窦释(一)折磨

雪满弓刀16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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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了一下,铁匠将面具从他脸上取下,点了点头,似乎颇感满意,取过一把大铁钳钳住脸具,放入火炉中烧得红了,右手提起铁锥,铮铮铮地打了起来。

    他将面具打了一阵,便伸手摸摸年青人的颧骨和额头,修正面具上的不甚吻合之处。

    那人忽而用汉话大叫:“天杀的辽狗,老天爷叫你们个个不得好死!叫你们的牛马倒毙,婴儿夭亡!”

    他破口大骂的话,那些契丹人一句也听不懂,东方不败倒是全听明白了,还从说话之人的声音得知了他的身份:“咦,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哦,对了,游坦之,他是游坦之!我不是将他放走了吗,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原来那日游坦之出了大元帅府后,正在上京的大路上走着,心里也没思索着如何报仇,而是惦记起阿紫的形貌来,胸口莫名其妙地发热,只想:“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那位脸色雪白、苗条秀美的小姑娘。”

    不知不觉间,他已行至一处人烟稀少的街角。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眼前一黑,被人用麻袋套住上身,只觉后脑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就不省人事了。

    等他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土地上,抬头一望,只见这个地方好像是个大校场,意欲起身。却感到自己脖子上已给套了绳索,忙伸手去拉。

    岂料只听得一声粗犷的呼啸,游坦之就立足不定,俯身摔倒。

    原来绳索另一端执在一个人手上。那人猛地纵马奔跑,就把游坦之拉倒了。

    游坦之惨叫几声,随即喉头绳索收紧,再也叫不出来了。

    那人怕扼死了他,当即勒定马步。游坦之从地下挣扎着爬起,拉松喉头的绳圈。那人用力拉扯,游坦之一个踉跄,又险些摔倒。

    但闻周遭许多人同时哈哈大笑,往四下一看,竟见几名契丹骑兵和十多个契丹步卒。当即骇然,心下寻思:“东方不败这厮嘴里说得好听,说是放了我,一转头却又派兵来捉了我去。这次给他抓了去,哪里还有命在?”

    他离家北行之时。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是报仇,浑不知天高地厚。

    进了大元帅府后,他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终于有了面见东方不败的机会。

    陡然间见到东方不败,父母惨死时的情状涌上心头,他一鼓作气。便想学专诸之刺王僚般,扑上去用短剑刺死了她。

    但一击之下,便发现东方不败的武功实在是高出自己太多,锐气尽失,只想逃得性命,却又给契丹兵拿了去。

    一名契丹兵突然跑到游坦之身前。提起绳索,从他腋下穿过,在他身上绕了一周,免得扣住脖子把他勒死了,又有几个步卒上来把他两手抬起来。用一根竹竿从他左边衣袖给穿进去,又从右边衣袖给穿出来,再于竹竿两端各系上了一块大帆布的一角,把帆布的另外两角给拴在了他两条腿上。

    游坦之惊惶中忙问:“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那几个契丹兵也不答他的话,只是在一切就绪之后退了开去,大喝一声:“起!”

    捉住绳子另一头的那个骑兵立时催马急驰,随即将他在校场中拖了几圈。

    随着马匹越奔越疾,那帆布逐渐吃风鼓了起来,而后便将游坦之这大活人给带入空中。

    他全身凌空,口鼻为风灌满,难以呼吸,但听众契丹兵哄笑声中,夹着一声清脆的女子之音。

    那女子拍手笑道:“好极,好极,果真放起了人鸢子!”

    游坦之侧头瞧去,见拍手欢笑的正是那身穿紫衣的美貌少女。

    他乍见之下,胸口剧震,身子在空中飘飘荡荡,头脑中浑浑噩噩,乱成一团。

    那美貌少女正是阿紫。

    她听说游坦之刺杀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却将他释放了,心中不喜,便嘱咐随从悄悄去捉了他回来。

    众随从知道东方不败称她为“阿紫妹子”,显是与她关系非同一般,便欣然应命,趁游坦之走到人少之所,就把他蒙了头,打晕后抓了回秦王府。

    阿紫回府后,便询问契丹人有何新鲜有趣的拷打折磨罪人之法,有人说起“放人鸢”。

    这法儿大投阿紫之所好,她下令立即施行,居然将游坦之拖到王府后大校场上“放”了起来。

    那契丹兵手中绳索渐放渐长,游坦之的身子也渐渐飘高。

    阿紫看得有趣,连声叫好,说道:“让我来放!”

    纵上那兵所乘的马鞍,接过绳索,道:“你下去!”

    那兵一跃下马,任由阿紫放“人鸢”。

    阿紫拉着绳索,纵马走了一圈,大声欢笑,连叫:“有趣,有趣!”

    待尽兴之后,阿紫勒马停步,游坦之先是从她头顶飞过,随后被她运劲一拉绳索,转身下坠,砰的一声,重重摔将下来,跌在土地上,额角撞在地上一块石头的尖角,登时破了一洞,血如泉涌。

    游坦之痛得几乎要晕去,一名契丹兵过来解开他身上绳圈,另一名契丹兵撕下他身上衣襟,胡乱给他裹了伤口,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渗出,却哪里止得住?众官兵却大声喝彩。

    喝彩声中,阿紫取出银两,一干官兵每人赏了五两。

    众官兵大声道谢,并且询问:“姑娘还想玩什么玩意儿?”

    阿紫见游坦之昏了过去,也不知是死是活,她适才放“人鸢”之时,使力过度,胸口隐隐作痛,无力再玩,便道:“玩得够了。这小子倘若没死,明天再带来见我,我另想法儿消遣他。这人胆敢暗算我东方大哥,我要想尽办法好好折磨他一番,可不能让他死得太容易。”

    众官兵齐声答应,将满身是血的游坦之架了出去。

    接下来这几天,只要东方不败陪独孤求败外出,阿紫就将游坦之给提出牢笼,拖入自己的房间或是王府的校场,吩咐手下对其各种折磨,轻则用拳脚一顿暴打,重则以长鞭、铁棍伺候,直打得他身体表皮上没一处好肉,里面多处骨折。

    但即便是这样,在被打的百忙之中,游坦之还是要挤出时间,多向阿紫瞧上两眼。

    阿紫见这个满身血污的丑陋少年,面肉扭曲,下颚前伸,眼光中却喷射出贪婪的火焰,目不转瞬地瞧着自己,便问:“你瞧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