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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脑袋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眼前的景象仍是一片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温暖而柔和的阳光像一层轻飘飘的纱布覆盖在少女的身上。
房间里的陈设看起来十分的熟悉。
坐在窗边的人，是自己的老师——言峰绮礼。
他也和往常一样，正在悠闲地喝着茶，望着窗外的风景。
这个场景，和平日里在一起的生活一模一样。
平静而闲适。
虽然有时候会忍不住因为老师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而觉得无奈，会被老师布置下的一些奇怪的作业而忙得焦头烂额，但是……还是会觉得，这是她所喜欢的时光。
……想要……一直这样……的话……
“醒了么，小秋叶？”
“……啊！……是……”远野秋叶像是被吓了一跳，马上动作僵硬的答应道。
“……嗯，说起来小秋叶说不定也习惯上这种感觉了吧。”神父将目光从窗外转回，看向半坐在沙发上，披着一条薄毯的少女——当然，是衣冠齐整的。
“……哈？”少女有些疑惑似的偏了偏头。
“……啊，就是说……嗯，比如第一次遇到小秋叶的时候，就是类似的事件吧。”
“……说……说的也是，原来言峰老师也记得啊。”远野秋叶有些恍然大悟一样，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之后又是一段沉默。
“……对……对了……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的话……是言峰老师把我救出来了吗？”
“不是。老实说我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言峰绮礼放下茶杯回答道。
“……？这……这是什么意思……”
“确切的来说，是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
望着一脸疑惑的少女，言峰绮礼再次补充道：“……我不知道，在你的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哎哎哎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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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原来那是梦吗……但……但是我为什么会在那种时候做梦呢……而且那种感觉也不太像是在梦境中……”
“如果要说梦的话，可能也不太准确……不过要说实现方式和感受的话，就只有这么相似的形容了。”
“……事实上，你是中了某种幻术。”
“……幻……术？”
“嗯。同样当然也是一种魔术的一种。只不过在古代日本有着类似的说法，于是就以此作为称呼上的代替。是只有在远东魔术圈才会使用的说法……魔术的举例包括比如最基本的催眠魔术，或者【月○】、【伊○那岐】之类的……”
“……为什么这里突然出现了日本国神明的名字？”
“……啊，不好意思，你就当作没听到吧。总之，应该是在你接近远野四季的那一刻开始，就被某个人用此类魔术控制了精神吧。”
“……是……是这样……那么，这个人是谁呢？”远野秋叶急切地询问道，“……不……不会是远野四季吧……”
“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算是他做的吧。”
“……怎么可能！！远野四季……四季他……”远野秋叶难以置信地大声道。
“嗯。远野四季根本不会使用这样的魔术。事实上，他根本连最基础的催眠术都用不来吧……不过你真的觉得现在那个人，是原来那个他么？”
这个时候，在“梦”中见到的那个……苍白色的恶鬼的模样浮现在远野秋叶的脑海中。
……是啊……那个样子……完全就不是远野四季……或者说，连人类都算不上吧……
“……事实上，对于‘他’来说，好歹是在【神代】就留有名字的魔术师，那么能够掌握几项强大的幻术，这也并不奇怪。并且还是曾经轮回十七世的灵魂体，虽然正因为如此所以造成了自身灵魂上不可弥补的残损，但是由此带来的对于灵魂上的深刻认知也是少有人能及吧……”
“……‘他’……”远野秋叶听到神父类似于自言自语的一大段莫名其妙的话，皱起了眉头。
不过她并没有出声询问的意思。
经过半年的相处，她对神父的说话和做事的作风也已经有所了解。如果有一件需要自己独自完成的事，他并不会直接给你答案，但却会给予你最为必需、最为完善的资料，需要你自己根据这些来寻找线索，并且最终达到目标。
……现在可以推测得知的就是……那个“他”一定不会是远野四季本人，但同时又必定和他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另外似乎对于“灵魂”这一领域有着颇深的造诣……同时应该是没有自己肉身的灵魂体……并且是具有神代背景的魔术师……
仅仅是这些，就足以让远野秋叶高度重视了。
虽然仍然不知道这个“他”的真实身份，不过既然是在魔术发展强盛时期的【神代】的魔术师，并且还对几乎是神秘度最高的魔术领域——【灵魂】这一方面有着深刻了解的家伙……怎么想都不可能太好对付。
……最重要的还是对于“他”的所拥有的手段的不了解。【神代】的魔术到如今几乎已经全部失传，但是那个时期的魔术流派以及分类却是最为复杂的。另外关于【灵魂】这一领域，在一般的魔道典籍中基本上记载的也是语焉不详，所以根本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克制的手段。
如果没有办法得知对方的力量的属性，而对方却对己方的能力有所了解的话（来自远野四季），就会在正面的交锋中很快陷入劣势。
……还有，既然是【神代】就留有名字的魔术师……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呢？除非这个魔术师并不是本人，而是继承以他为先祖的这一流派的后人——优秀的后人继承先辈的名字，这在魔术界并不少见，特别是传承较为久远的魔道世家里。
不过，老师好像还提到了“轮回”这个词吧……难道事实并非如此……
先不管正在沉思的远野秋叶，言峰绮礼又端起了杯子抿了一口红茶——老实说，在他住在远野家的这段日子里，别的完全就没有什么改变，倒是养成了对于红茶的癖好。
嗯，这一点大概要归功于自己的女仆琥珀吧。虽然室内打扫能力是危险级，似乎有专门打破高价花瓶的习惯，而且打扫时连地毯都会莫名其妙烧起来——不过在制作点心和泡茶的手艺上绝对是点满了技能点的。
“……对了，刚刚老师说道自己并不知道我的梦境中发生了什么，那么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梦中看见了他，还知道现在四季的样子已经相当异常了呢？”这个时候远野秋叶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向神父发问。
“……嗯。因为凭借目前的‘他’的能力，轻微的情绪控制还做得到，但是要侵入一位具有相当的魔术抗性的人的梦境内，是决然不行的。不过……他却可以利用人内心里的强烈*作为动力，而将魔术的效果成百倍的放大。”
“……就是……就是说……远野四季了是动力源……对吧？”
“正是如此。那么既然是他内心的*化作的幻境……会出现的主角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吧？至于目前的远野四季的异常……小秋叶因为中了幻术所以并没有看到，不过我确实好好观察了一下，虽然在梦中他的表现可能会更夸张，不过即使在现实中，他也开始向着某种非人的方向变异了呢……并且还是从灵魂深处开始的、不可逆转的变化。”
“……原来如此。”远野秋叶沉默了片刻后，喃喃的低声道。
……虽然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了。
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心情低落吧。
……无论是远野四季已经开始变成了怪物并且还无法挽回这件事，还是即使现在他仍然对自己抱着强烈的、禁忌的*这件事……都让少女觉得悲伤……或者说迷惘。
……即使已经下定决心。
……即使已经立下誓言。
……即使……
“……小秋叶。”
“……嗯？”
“不必太过担心远野四季。”
“……？”
“他啊，已经被我打爆了。”
“……”
“……那里也是。”
“……这叫我怎么不担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我说的‘那里’就是指……”
“不用再补充说明了！！”
“呵呵。”
“你在笑什么？！”
“不。没什么。事实上那种等级的伤势，对他来说只要几天就能完全恢复吧。”
“……啊，是么……不过说起来，你对我的两个哥哥好像都很有意见嘛。上次去医院的时候吧那副眼镜交给志贵哥哥的时候也是这样……”
“嗯，那件事我不是很好的完成了吗？从那以后远野志贵就再也没有做过类似自残的事了吧？”
“啊这倒是。不过你在把眼镜给他的时候说的‘这是防止从你的死鱼眼里喷出来的dha太多而导致环境污染所以才制造出来的东西’这种话也实在太恶意满满了吧！”
“怎么会？区区一个死鱼眼而已……要是真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喷出来了就用力塞回眼珠子里去好了……”
“……还说没有恶意！！”
“……实际上呢，这是为你好哦。”
“……咦？”远野秋叶愣了一下。
“无论是他还是远野四季，其实体内都流淌着不净的血液……那是一种极端易燃的物质，只要有一丝火苗落入其中，就会一瞬间燃烧成海。”
“……只不过，相对于远野四季来说，远野志贵体内的疯狂被他的人格所压制……但是仅仅是脆弱的精神，不足以维系理智的始终保持。”
“……果然如此么……看来的确应该把志贵哥哥送到别的地方去啊……”远野秋叶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哼！我、我才不会承认我是因为小秋叶而吃醋呢！”
“好恶心！明明是个大叔还在那里耍傲娇真的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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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峰老师。”
“……怎么了？”
“……我啊，直到现在……也依然喜欢着四季哥哥哦。”
“……”
“……喜欢喜欢最喜欢了——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他在我伤心的时候安慰我，快乐的时候祝福我，害怕的时候保护我，和以前一样陪在我身边。”
“因为他是我的大哥啊……我应该最亲近、最敬慕的亲人啊……”
“明明……明明是这样喜欢着的啊……”
“……所以……所以……”
“……所以，如果有一天远野四季逃出来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他的。”
“……杀死他的，也只能是我。”
“……杀死远野四季的，只能是远野秋叶。”
泪水从少女白皙的脸庞上不断滑落。
……然而她依然如此斩钉截铁、毫不动摇地这样宣告。
“……呵，真的是……很有远野秋叶的风格呢。”这是神父温柔的答复。
“……是……是么……那么……还有一件事。”少女听到言峰绮礼的话后，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偏过微红的脸颊，不过还是鼓起勇气，向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或许会是相隔十年的问题。
“……什么？”
“……就……就是那个……言峰老师……会希望我会成长为怎样的一个人呢？”
“……这个嘛……只要照着你想要做的那样就可以了。”
“……”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神父像是怕少女没有听到一样，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是么……”
“是的。”
于是梨花带雨的俏脸上露出了微笑。
那确实是带着无比坚强的意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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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这么写应该很清楚了吧？远野秋叶是爱着远野四季的，但始终是以一个妹妹的身份来爱着的。所以面对已经是怪物、并且还对她抱着不伦*的远野四季，远野秋叶会选择以远野家主，以及曾经是无比敬慕着远野四季的妹妹的身份，将他杀死。
……至于四季……为他悲哀什么的就大可不必了。正如秋叶所形容的那样，这个男人只是由*构成的、令人作呕的肉块而已。
ps2:好吧，终于可以把第二卷完结了……
ps4:……嗯，这样勉强能补上昨天的了吧。当然ps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