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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昊峰难以置信地看着何毖,她的脸色是如此苍白,她的眼角还有泪痕……楚昊峰从不觉得,没心没肺的何毖可以和“柔弱”这样的词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楚昊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睛血红血红。
“峰哥,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可是我很想给你生孩子,你嫌弃我吗?”何毖没想到,自己在即将失去知觉的时候,才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
“何毖……”楚昊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没发现,何毖爱他,他一直以为,何毖是个拉拉,刚才他的第一反应也是何毖爱上了杨珞珈,所以才甘心为她受苦。
“珞珈姐在衣柜里……”何毖丢下这句话,就昏迷了过去。
楚昊峰站在原地,全身都在颤抖,他字字泣血地说:“爸,你满意了吗?”
“小峰,如果何毖愿意,那这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楚天成如释重负地说。
这时,罗医生和护士小许都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她们竟然弄错了手术的病人,这个责任足够让她们从此离开医疗行业!还没等罗医生开口解释,楚天成就对她说:“就这样将错就错吧!就当这一切都是天意,试管婴儿照常进行,准备受孕的母亲不是杨珞珈了。”
杨珞珈昏迷了两个小时,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她稳住了心神,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洁净的病房里,坐在床边的人,竟然是楚天成。他似乎看上去老了好几岁,整个人佝偻着,发现她醒了,也只是无力地抬了抬头,又垂下眼眸,发出了一声叹息。
杨珞珈不明白这叹息代表着什么,她记得自己是被何毖打晕了,何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之后呢?又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到这里,她就开口问道:“何毖呢?”
“何毖替你做了取卵手术,那些庸医居然没有发现。”楚天成痛痛快快地揭开了谜底。
“什么?!”杨珞珈的心跳停了半拍,她刚才本来以为,何毖打晕她,是为了阻止她接受那个手术,她万万没有想到,何毖竟然会替她去做这件事!
“小峰已经知道了,他恨我。”楚天成沮丧地说。
“何毖现在怎么样了?”杨珞珈只关心这个。
“她还在全身麻醉之后的昏迷状态,医生说,她的身体底子很好,应该再过几个小时就能醒过来了。”楚天成如实说道。
“那……手术呢?”杨珞珈的胸口疼得难以呼吸。
“取卵手术成功了。”
杨珞珈侧过身去,开始恸哭。她隐约明白何毖为什么会这么做,是为了成全——成全杨珞珈和慕容威的爱情,成全何毖自己的一片痴心,而今,这片痴心终于有了着落,她深爱的男人知晓了她的心意,用这样一种激烈得无以复加的方式!
“我已经决定不追究医护人员的玩忽职守,继续做试管婴儿,小峰也默许了。”楚天成感慨万千,“我一直都觉得,你是儿媳妇的合适人选,可现在我觉得,何毖也许更合适。”
“她爱楚哥哥。”杨珞珈哭着说道。
“是啊!她爱我的儿子胜过爱她自己。”楚天成也淌下了热泪。
没想到故事竟然有这样的转折,杨珞珈挣扎着坐了起来。她的心中充满了酸楚和释然,酸楚是因为何毖在替她受苦,释然是因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可是忽然之间,她又想起了另一件性命攸关的事:“楚伯伯,我没能做到您要求的事,您还会救慕容威吗?”
“我会尽力救他,如果我不去补救,小峰会恨死我的。”楚天成给出承诺。
“谢谢您。”杨珞珈又落下了几串眼泪。
“珞珈,这一次确实是我对不住你,慕容威的案件我会尽力,我还保守着一个关于你的秘密,等你25岁生日那天,你来找我,我给你答案。”楚天成面色沉郁地说。
“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告诉我?”杨珞珈可不喜欢这种牵肠挂肚的滋味。
“现在不是时候。”楚天成如此作答,更令杨珞珈一头雾水。
还好何毖下手不重,杨珞珈下床之后虽然还有点头晕,但已经能扶着墙壁徐徐而行。她跟随着楚天成来到了何毖的病房,到了门口,杨珞珈却没有了敲门进去的欲-望。
病房里,何毖平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如蝶羽般覆盖在俊俏的脸上,她处在昏迷之中,但看上去就像正在酣睡,嘴角还挂着一丝恬淡的笑容,那身1米80的病号服穿在她的身上正好合适。楚昊峰背对着房门坐在床边,杨珞珈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病号服,与何毖的淡绿色病号服相互映衬,竟有说不出来的和谐。
杨珞珈的唇角绽开苦笑,这是楚昊峰第一次把何毖当成一个爱他的女人看待,她不再是那个风风火火的假小子,也不再是那个和他称兄道弟的疯婆子,而是一个甘心为他放弃一切尊严的痴女,她爱得如此卑微、如此炽烈,令人心碎。然而,杨珞珈更在乎的是,何毖的爱能不能得到回应?楚昊峰现在是怎么想的?
楚昊峰听到了门外的动静,起身走出门来,看到杨珞珈,他的眼中满是说不出的哀恸。
“珞珈,你没事了吧?”楚昊峰关切地问。
“没事了。”杨珞珈看向病床上的何毖,“是她让我没事的。”
“我有点蒙,反应不过来,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楚昊峰向她求助。
“何毖爱上你,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杨珞珈轻声说道,“只是她藏得太深,也爱得太苦。”
“她这么做,可让我怎么办呢?”楚昊峰陷入两难。
别辜负她。杨珞珈在心底说道,可她却不忍心说出口来,因为她不想给楚昊峰施加任何压力,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在何毖和楚昊峰的关系里,杨珞珈已经是个外人。于是她摇摇头说:“命运总是在和我们开玩笑,也许我们还能把握住一些什么。”
“你和慕容威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昊峰抛出了心底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