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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伟鸿的预料一丝不差,杨珞珈果然没有回家,慕容威拨打她的电话,她也关了机,他让周伟鸿去帮忙找她,周伟鸿气得摔了电话:“刚才你不去追,现在让我上哪儿找去?”
入夜,慕容威呆坐在客厅里,没有人给他做饭,他也就不用吃了。
此刻,杨珞珈正坐在“知性”摄影工作室一间小小的冲印室里,冲印室里很静,还拉着厚厚的窗帘,与外界彻底隔绝。自从摄影实现数码化之后,冲印室就属于老古董了,但是徐知还是保留了这个小房间,偶尔也会用胶卷拍照,然后来体会一下冲照片的乐趣,这也是一种怀旧,而且,用胶卷拍摄出来的照片确实有数码照片没有的质感。
杨珞珈和徐知相对而坐,每人的面前摆着一大瓶百利甜酒。
杨珞珈承认自己很怂,她想喝酒,又怕喝醉,就只敢喝这种甜水一样的东西。徐知很明白她的心思,也不介意陪她喝这种酒。他很欣慰,在她最迷茫的时候,能来找他。
从中午坐到晚上,她东拉西扯净说一些有的没的,就是不说重点,还一直在喝闷酒。她不说,徐知也不问,只是暂停了手里的工作,专心陪她。
“小知,你觉得我适合走秀,还是画画?”杨珞珈的手里拿着厚厚一叠徐知的旧作翻看。
“画画。你骨子里是个很内敛的人,和我一样。”徐知很了解她,“不过你又很渴望自由和解放,所以才会挑战自己去做模特。每个人都是矛盾的,你也不例外。”
“小知,你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杨珞珈刚来的时候哭了一阵,现在已经无泪可流。
“你想说自然会说,我何必问?”徐知淡泊地答道。
“这就是我愿意和你相处的原因,你总是很有分寸。”
“分寸的近义词是疏离,还好,你相信我。”这两颗心的距离很近。
“小知,我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情。”杨珞珈苦笑着说,“那时候,我为了不让慕容威被判死刑,就去求楚哥哥的父亲楚天成想办法,他答应救慕容威,但条件是让我为楚哥哥做试管婴儿,还要嫁给楚哥哥,我答应了。当时我就知道,这件事如果被慕容威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珞珈,你不傻,人生自是有情痴。”徐知十分懂她。
“那天我就要上手术台了,何毖出现打晕了我,替我上了手术台。何毖一直深爱着楚哥哥。”
“所以她才怀了楚昊峰的孩子?所以楚昊峰才会娶她?”徐知恍然大悟。
“我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解决,慕容威出狱之后,我也没有对他坦白这件事,我是不是应该对他坦白?”杨珞珈迷茫地问。
“坦白或不坦白,都没有错。”徐知道出了自己的看法,“因为你能预见到慕容威的激烈反应,所以才会不和他交代这件事。现在……他知道了?”
“慕容威一直在跟踪我、监视我。今天在信和医院门口,我们遇到了楚哥哥,慕容威打了他,我才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他的演技原来可以这么好……”
“珞珈,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一直装作不知道?因为他在乎你!”徐知一语道破。
“我知道他在乎我,但是他也很介意那件事,他发了很大的脾气,我很害怕,害怕如果以后我们还在一起,他会一直抓住这件事不放,我才知道自己是那么懦弱,因为害怕,我逃走了……”杨珞珈喝了一大口酒,更加重了自己的眩晕。
“你确定他知道所有事情吗?他会不会误以为你做了试管婴儿?”徐知探问道。
“我不知道,无论我有没有去做,我想要去做,这在他的眼里也是罪过。”
“珞珈,你和他都有洁癖。”徐知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怕你会对楚昊峰动感情,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感情都会令他暴跳如雷;你怕他会怀疑你的忠诚和清白,哪怕他有一丝一毫的怀疑都会令你崩溃。你们的感情是病态的,根本没有充分的信任基础。”
“小知,你应该去做心理医生。”杨珞珈定定地看着他。
“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躲下去吗?”徐知很为她担心。
“我想离开一段时间,让自己静一静。”杨珞珈做了决定,“这些日子,太乱太累,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堪重负,一根稻草都可以把我压倒。”
“你舍得离开他吗?他正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他的母亲刚刚去世……”徐知在替慕容威考虑。
“他不需要我,我在他身边,只会加重他的痛苦。他会纠结,他明明很嫌弃我,却还要强迫自己对我好点,两相撕扯会让他更加难过。我们分开一段,也许就能想清楚了。”
“也许会更糊涂。”徐知焦虑地看着她,“你想去哪儿?”
“我想先和AMG签约,让他们帮我安排一些海外的工作。”
“你逃得可真够远的!”徐知皱着眉摇了摇头。
“你不赞同我的做法?”
“赞同。你是应该过些不围着慕容威转的日子,不然你总是觉得,这个自大的家伙就是整个世界。”徐知决定支持她,“给白卓宇打电话吧,让他给你搞定一切。”
之后的几天,杨珞珈就住在徐知的工作室里,不出门,不见人。白天,她在选片室里帮徐知挑选照片,还学习了一些修片技巧;入夜,徐知和安迪会来陪她喝酒聊天、谈天说地。
白卓宇来见她的时候,调侃徐知把她给“金屋藏娇”了。白卓宇和她探讨了与AMG的签约细节,对于杨珞珈想要离开江州一段时间的想法,白卓宇没有反对。
五天后,杨珞珈去AMG总部完成了签约。签完了约,她就直奔江州国际机场,和白卓宇一起坐上了飞赴日本大阪的班机,关西时装周有好几场大秀在等她去走,《HER》国际版的内页拍摄和《街头霸王》新版广告的拍摄也安排在大阪进行。
慕容威得知杨珞珈现身AMG总部的时候,立刻就赶去了那里,没想到扑了个空,等他再追到机场,她的飞机已经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