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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一煌他们四个人快步走在山间的小道上。他们是顺着下山的路走的。在小五的脑海里,有路就会有人家,说不定山路的尽头就有人家。
翠花也是这么认为的,路是从何而来?不就是人走出来的吗?这里有路,说明附近有人。
他们也不辨方向了,就是朝着有路的地方走。
这样走了一段之后,天上的小雨也淅淅沥沥的下着,幸好山中的大叔茂密林立,偶尔可以遮挡点小雨。几个人才可以支撑这么长的时间。
就在几人转过一个山坡的时候。翠花忽而停住,环视了一下四周,眼睛微微的眯着道,“不对啊?我怎么感觉这里有些熟悉,似是曾经来过呢?”
狄一煌一直抱着白露霜的,虽然他没有说一句累过,但是明亮的额头上明显有着水珠,不知道是雨珠还是汗水。小五看了很心疼。翠花那句来过这里的话语一出口,他便转身道,“翠花,既然你熟悉,来带路吧?”
翠花此时也有些着急了,因为这里的山几乎都是差不多的,差不多的树;差不多的山坡和石路,她也有些迷糊。
当她终于看到不远处的树上有一个血渍手印的时候。她的脸上终于明媚起来,拍着手,道,“我知道了。这个地方我前几天却是来过,我当时给一个山妇接生呢。那棵树上还有我不小心拍上去的血渍呢。当时就是在这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兴奋的如同小鸟一样一蹦一跳的跑到了前头,指着远方道,“狄公子,顺着这里下山,不远处就有一户人家,而且我还认识他们家呢。”
“哦?”狄一煌和小五都有些惊喜,小五赶紧的道,“公子,我们可以去前面休息一会了。”
狄一煌早就累了,但是他依然紧紧地抱着白露霜,不许别人帮忙。不知道为什么,白露霜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好像一直没有醒来过。大家都有些担心,恨不得快点遇到一户人家。
就这样,大家快走一段路程之后,终于看到了那户树林掩映之处的人家。
狄一煌有些惊喜的道,“就是那户吗?”
翠花使劲地点点头,道,“是的,这家刚刚添丁,前几天我还为他们接生呢。”
彼此点点头,而后快步朝着那家茅草屋走去。
当三人终于站到这家茅舍门口的时候,禁不住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翠花快步的去敲门,‘咚’‘咚’‘咚’。几声之后没有人答应。
翠花觉着奇怪,便道,“没有道理啊?这家人刚刚生过孩子,正是在家养身子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在家?”
翠花又在外面叫了几声,道,“请问家里有人吗?”
“请问家里有人吗?”小五也跟着叫了几声。
依然没有人应。就在几人着急的对着小木门的缝隙朝里看的时候,后面忽而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道,“请问你们找谁?”
这声来的太突兀,三个人只顾着看院子里面了,竟然没有去注意他们的后面。
翠花怔了一下,听着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当她转头的时候,看到的正是站在他们身后的翁赛玉。她穿着还是平日上山打猎的动物皮毛缝制的衣服,里面有些粗布衣衫。
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有个蓑衣,此时斗笠上滴滴答答的流着水,像是走了远路刚刚回来。
“大嫂?”
翁赛玉怔了一下,继而转脸看着翠花,惊喜道,“妹妹,是你来了吗?赶快进来?”
翁赛玉快速的把门打开,一行人拖拖拉拉的走了进来。
就在几人站在院子里的时候,屋子里此时传来了极为响亮的嗷嗷声,像是一个婴儿。几人并不奇怪,这家刚刚生下孩子,有婴儿的啼哭再正常不过了。
翁赛玉没有顾及孩子的哭闹,而是转头看着几人,热情的把他们让到屋子里。
翁赛玉看着依然抱着白露霜的狄一煌,赶紧的把屋子里的唯一的一张草床搬了过来,道,“快把白姑娘放下吧。”
狄一煌心中有些疑惑,暗自道,“她怎么知道她是白姑娘呢?难道是原来认识啊?”
就是在这个时候,翠花赶紧的道,“大嫂,雨下的这么大,你把孩子扔在家里,你去了哪里呢?”
翁赛玉把几个人安排定了,这才放下身上的斗笠和蓑衣,挂在一边的墙上。道,“我刚刚去了一趟无名庵。找无名道长去了。”
翠花听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奇怪,道,“无名庵离这里很近吗?”
翁赛玉摇摇头,道,“对于我们山里人来说不算远,但是若是山外的人走起来恐怕得几个人时辰吧。”
小五和翠花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道,“是那个露着天的破屋子吗?”
翁赛玉听到这里的时候,使劲地点着头,道,“是的,难道你们也从那里经过吗?”
翠花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求个名字。”翁赛玉说完,微微的喘息一口,道,“刚刚去的时候,无名道长正坐在屋子里打盹呢。去的正是时候。”
翠花听到这里的时候,脸色有些微微的变异,她心中有些紧张,很警惕性的环视了一下这个屋子,继续道,“无名道长是不是一位穿着很邋遢的老妇人?八九十岁的样子?”
翁赛玉使劲地点点头,道,“正是。她好像很喜欢我。我去了什么也没有说,她便给我送了两个字。”
“什么字?”
此时的狄一煌和小五都有些惊愕的看着翁赛玉,今天的事情真是太奇怪了。他们走的时候,到处不见那位道长的影子,而她一进入院子就看见她坐在那里。
“知恩!”
“知恩吗?”翠花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不过半天她也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翁赛玉使劲地点点头,道,“是的,就是叫知恩,我们的娃有名字了。”说完,她走到床边,抱起那个白白胖胖的娃娃。
“这样的天气让你跑那么远的路去起一个名字,你家的男人呢?”狄一煌极为温和的语气问着。刚才她对白露霜的态度非常非常好,他便对她的语气也温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