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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星期天中午这顿饭水无痕打算招待徐玉琼的,最后在徐玉琼半逼迫半唠叨之下,变成回家吃顿粗茶淡饭。下了游戏,水无痕打上的士来到东方大学北面几公里处的明山小区。
明山小区在这一片属于比较高档的小区,黄瑜伦干了几十年为人师表的勾当,对不起,不应该用勾当这个词,只是提到黄瑜伦总会下意识使用贬义词,已经变成潜意识的行为了。做了几十年老师有些底蕴很正常,以他东方大学校长的职位,同时还是名誉教授,年薪高得吓死人,要不是为了离学校近,去别的地方买几栋别墅养老也是非常轻松。
根据杨玉琼给出的地址,水无痕找到小区内的那栋高级公寓,上到楼层按门铃。
门哗啦一下被拉开,一张阴沉无比的臭脸看着水无痕。
“瑜伦,是不是无痕来了?”
“干妈,我来了!”
“哼。”
徐玉琼的声音适时传来,黄瑜伦极尽全力才压抑下关门的冲动,把水无痕放了进来。没错,是用放的,不是用请的。
水无痕挠了挠头,只不过是昨天被自己用手机威胁了一下,至于对自己那么凶吗?哦,水无痕想通了,一定是昨晚打电话给徐玉琼告状的事,被徐玉琼骂得不轻,现在迁怒于自己。活该,水无痕心里高喊道。
水无痕随手把门关上,走入客厅,只见黄瑜伦的老脸突然像温暖的太阳一般,笑得脸上的皱纹全黏在一块了,拿着一瓶饮料往杯子里倒,杯子旁的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小女孩。
“喜欢就多喝一点!”
接着把脸转向水无痕,笑容全不见了,额头上的皱纹倒是挤成一块,冷哼一声放了一个空杯在茶几上。
完了又笑得像朵花似得朝小女孩说道:“苹果汁没了,我去打电话叫商店送几瓶上来,很快!”
起来去打电话的时候路过水无痕,又换上一副臭脸朝水无痕鼻子喷气,艰难的发出声音“哼!”。
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黄瑜伦有过之而不及啊!
水无痕摇摇头走向沙发,拿起空杯,上面还有没洗干净的茶渍,绝对是用完没有洗过的玻璃杯。
水无痕望向那小女孩,一双会说话的无辜大眼睛,五官像玉雕般完美,水无痕叹了口气,不是水灵灵还能是谁。都高一了,远看能让人误会成小女孩,这身高和身材实在是让做哥哥的担忧。
“性别歧视,绝对是性别歧视。”
水无痕无奈地摇摇头,黄瑜伦一向以来对水灵灵爱护有加,对水无痕像瘟神一般。水无痕小的时候不明白,现在倒是想通了,水灵灵那精致的五官,和母亲大人至少七分相似,黄瑜伦那个家伙定是爱屋及乌。而水无痕有几分和老爸神似,黄瑜伦见着水无痕定是从头讨厌到脚。
“老哥,你被狐狸精迷得连你妹都不认得了?”水灵灵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不悦地看着水无痕。
“你怎么也来了?”
水灵灵不高兴地翘起小嘴:“我放假不能来我干爹干娘家吃饭?就你能?干爹干娘,死老哥不让我来看你们!”
“对不起,我错了,求水灵灵大人原谅。”水无痕抹了一下额头上的瀑布汗,每当有长辈在场水灵灵定会撒娇外加委屈地博取同情,借机欺负水无痕,对此水无痕毫无办法。
“欺负灵灵,找死是吧!”黄瑜伦拎着刚挂的手机便冲了过来,一副要找水无痕拼命的样子。
水无痕懒得理会他,拿起空杯子往厨房走去,来到洗手盘清洗着杯子。看到水灵灵也在,水无痕就知道日子不好过。
徐玉琼一米六不到的个子,在厨房里累得满头大汗,水无痕有些心疼,想也不想就凑过去打招呼:“干妈,好香啊!您的厨艺再精进下去,我们酒店里的厨师要失业了!”
“你知道你干妈不吃这套,少耍嘴皮子!”徐玉琼捏了一下水无痕的脸,嘴上说着不喜欢表情倒是很诚实的,笑得花枝招展,“出去客厅等着,别在这里碍事。”
接着不由分说把水无痕赶出了厨房,水无痕知道徐玉琼不会让自己帮忙,也不自讨没趣,找到热水瓶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坐到水灵灵边上。
见水灵灵嘴巴咔呲咔呲吃个不停,水无痕早餐还没吃呢,肚子饿的嘀咕作响,忍不住伸手去水灵灵手上拿一片薯片。
手才伸到一半呢,一只手掌迅速拍过来,水无痕下意识缩开手才没被拍着。
看着有些惊讶自己拍空手的黄瑜伦,水无痕问道:“干啥呢?”
“一会就要吃饭了,你吃什么零食?这是对你干妈劳动成果的侮辱!对你干妈不尊重!”
“她呢!”
一转向水灵灵黄瑜伦自动换上慈祥脸,水无痕真怀疑是不是哪里放了个遥控器,能一键切换黄瑜伦的表情。
“灵灵能吃就吃,一会饭吃少点,多吃菜就行了。怎么那么瘦,平时多买零食吃,别饿着自己!算了,一会我让人送几箱过去!”
卧槽,偏心偏得那么理直气壮光明正大也不容易啊!要不是徐玉琼也在,水无痕非脱鞋把他砸在地上不可!
“干爹,有什么可以消闲的玩意?干娘不让帮忙,坐着有些无聊。”水灵灵嗲声嗲气撒娇道。
黄瑜伦非常吃这一套,恨不得马上变出成千上百种玩意来让水灵灵解闷。可是黄瑜伦平时爱好不是看书就是下象棋,无奈中只能从书房里拿出一副玉制象棋,充满期待地放在水灵灵面前。
“好久没下象棋了,有些忘记,你们先下一局让我回忆回忆。”
水无痕和水灵灵从小一起长大,她那点小心思水无痕还能不明白?水灵灵只是不想下,又不好浇灭黄瑜伦的热情,巧妙地往水无痕身上推了。什么回忆回忆,一局象棋随便就要几十分钟,等水无痕和黄瑜伦下完一局让水灵灵“回忆”起来,徐玉琼老早把菜煮完了。
“没兴趣,你让你干爹一边教你一边下,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马上就能‘回忆’起来。”水无痕才不愿让水灵灵拿自己当枪使,水无痕只想当个安静的喝着白开水的美男子。
“切,看你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连象棋是啥都不知道吧?”黄瑜伦不屑地瞪了水无痕一眼,鄙视道。
鄙视归鄙视,黄瑜伦还是把象棋摆好,讨好地对水灵灵道:“我来教你下,让你军马炮。你哥那副挫样,肯定连象棋是什么都不知道,咱不跟他玩!”
水无痕翻了翻白眼,迅速出手轻推了一下靠自己这面的棋子,让“兵”往前走了一步。这王八蛋,不好好教你做人都不行!
黄瑜伦见水无痕推了一步,有些惊疑地看了水无痕一眼,接着犹豫着,要不要让个车马炮什么的。不让吧,赢了容易被传出去自己以大欺小胜之不武,让吧,看着水无痕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又恨得牙痒痒,直想大军压境杀他个片甲不留。
水无痕笑道:“你已经让我先走了,算是让了后辈,不用再让别的了。随便玩玩吧,你那半桶水我还不放在眼里。”
半桶水?黄瑜伦气极反笑,自己有个大师级别国手的棋友,多年学习和比较下,自己至少也能在业余象棋界中当个大师级!就连那国手棋友也称赞自己比一级棋士相差无几,可惜没有去参加比赛混个级别。黄瑜伦自己倒不为意,自己只是业余爱好,没有必要非得去弄个级别。
不过对自己的棋艺黄瑜伦是非常自豪的,见水无痕大放厥词他也不再管让不让棋,马上移动自己的炮。
两人轻松地缠斗几个回合,慢慢的黄瑜伦越下越慢,而水无痕还是一如既往,轮到水无痕马上走棋,高低强弱显而易见。
黄瑜伦越下越心惊,这才下了五分钟左右,自己竟由一开始的猛攻转守,而且渐渐左支右绌支撑不下去了。现在需要花近两分钟思索才敢走一步,心里竟然期待徐玉琼马上煮好饭,不然再走多几步可能要败了!
水灵灵见两人下起象棋来,一开始还不为意,看到他们非常认真的样子,也被吸引过来。棋盘上的局势一看便知黄瑜伦快不行了,原本坐在水无痕旁边观战的水灵灵终于忍不住,跑到黄瑜伦边上坐下。
“干爹,走这马试试,或许有用。”水灵灵眼睛一眨一眨地说道,好像只是来略尽绵薄之力,死马当活马医。
黄瑜伦对水灵灵的话没有什么抵抗力,水灵灵说走那马就走那马吧,反正感觉自己已经大势已去。但当自己认真看了下那马,思索着走了那一步后将会如何,竟然发现对面的攻势被这一步一下子切断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黄瑜伦猛拍大腿,宠爱地揉了揉水灵灵的头,“还是灵灵聪明,随便指一步就能起死回生!”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真有用啊!”水灵灵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说道。
黄瑜伦走了那一步后对水无痕的影响确实不小,水无痕知道从这一步开始自己的对手不是黄瑜伦而是水灵灵了。
水无痕尽快地重布疑阵,想赶快灭掉黄瑜伦安心吃饭,每每关键时刻水灵灵都会冒出几句“不如走这步试试?”、“那步能走吗?”之类的话,让黄瑜伦破坏水无痕的布局。
渐渐水灵灵插话的次数越来越密集,水无痕的攻势竟被打乱,双方又回到五五开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