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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捂着肚子大喊大叫,起先魏锦经没在意,总觉得她是在装,想要用心计嫁祸苏杏璇。
可当戚珍珠举着一只沾着血迹的手时,在场的所有人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魏千忙差家丁出去找人,家丁一着急,被门槛绊了一个跟头,苏杏璇立即站起来,走到戚珍珠面前。
“大嫂,你还好么?信得过我就让我试试帮帮你!”
戚珍珠脸色苍白,心里不乐意,可实在是难受,只好用力点点头,答应叫苏杏璇探诊。
苏杏璇给珍珠摸了脉,摇摇头道:“嫂子脉象节律不齐,时强时弱,犹如雀喙啄食,想是心脏不怎么好吧,有家族遗传史么,比如心病之类的。”
戚珍珠用力摇头,苏杏璇眉头紧锁,现在没有任何辅助仪器,根本无从探查珍珠是不是先天心律不齐患者,还是后天失养造成的心脏病,但是就这个脉象来看,肯定和心供血**有关。
于是,苏杏璇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公公魏千。
魏千的表情很淡然,且对着苏杏璇微笑着点头,就好像他早就有了定论,就等着苏杏璇自己去实践真正的答案出来。
苏杏璇会意,公公相信自己的实力,那自己就大胆一搏吧。目前,她最缺的是听诊器,有了它,才能真正去探明大嫂的心脏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李路,帮我去取一段厚实的牛皮草纸来?”
李路迟疑了一下,赶紧脚下抹油,一溜烟跑出去了,不多时,便取来了一大叠各式各样的牛皮纸,有的带着油膜,有的不带。
苏杏璇先用不带油膜的牛皮纸圈成筒子,再将带有油纸的包在其外,形成一个两段开口的喇叭。
苏杏璇将戚珍珠搀扶到内室,拉上幔帐,帮其除去衣衫,将自制简易听诊器贴近她的胸口,去听那胸中乾坤。
“咚、咚、咚咚……”
声音回响清晰,效果堪比医用听诊器,可这回传的结果却令苏杏璇有些担心。
戚珍珠的心脏,明显是收缩不全,有严重杂音,应是心律不齐。
平日里见她事事争强,好怒易动,不觉有病,怀了孩子后倒出毛病了。不过,有些怀孕前完全没毛病的,怀孕后各种隐疾凸显,比如妊娠高血压啊,妊娠糖尿病,都和平日的身体质素有着很大关系。
戚珍珠听苏杏璇叙述完了以后,十分震惊:“妹子,我见红和心脏不好有什么关系啊,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么!”
苏杏璇诚恳地说:“嫂子,条件有限,我无法获知你的确切病因,但是我可以帮你渡过这一次,先保住胎儿为妙吧。”
戚珍珠将信将疑,其实她知道苏杏璇人不坏,古道热肠,可自己就是怎么也过不去她和夫君那道坎儿,所以老想找找苏杏璇的茬儿。
苏杏璇见戚珍珠的瞳孔扩了一下,知道她内心发生了变化,可苏杏璇只是笑了笑:“好吧,嫂子,你就在这里躺着别动,我去帮你开药,当然了,我会先经过爹的首肯,才会叫你喝我开的药,你放心吧。”
珍珠想说句谢谢,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
前厅的人,尤其是魏锦经,如热锅上的蚂蚁。
魏锦纶其实也懂些医术,可终究不专,他还是对药材学更拿手些,所以,这次他没去干涉苏杏璇的判断。
见苏杏璇从里面出来了,脸上并没有愁容,魏锦经的心稍微落了一下地,可是当苏杏璇开口言明他媳妇的病情后,他那颗心又似被提起来了。
“嫂子貌似是因为心脏不好,导致有点……有点先兆流产。”
好在“先兆流产”这个现代词在古代也并没有什么歧义,谁都听得懂,尤其是“流产”那两个字,像是钢钎一样戳伤了所有人的心。
魏锦经的脸都白了,他马上在脑海里搜刮着所有的神医,打算出去赶快派人出去请。
苏杏璇一摆手道:“真的不必,也来不及,我们需要快点帮她止血保胎,先度过今晚,不然胎儿会有危险。爹,我以前看过一本《女科》书,里面有个偏房,是用人参、熟地黄、茯苓、枸杞子、白芍、牡蛎、海参、麦冬、乌骨鸡、鲍鱼二斤、龟板一斤、猪脊髓、羊腰子、芡实、阿胶、鸡子黄、白蜜配伍而成。今晚用了,应该能立竿见影,爹您给鉴定下,看看能不能用。”
魏千曾是杏林名家,这个方子他怎会不晓得,只是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的爱妻用上,她就……
魏千掩饰住自己的忧伤,对苏杏璇提出的方子进行了修正:“孩子,你真是为你嫂子着想啊,你这房子没有问题,就是将白蜜去掉即可,我想她可能不能多吃甜的东西为佳,这点苦,她受得住。”
苏杏璇心想古今医学也是相通的,公公可能怕戚珍珠患上妊娠并发症吧,去掉白蜜,只是口感差了很多,别无他异。
魏千叫人赶紧将选用上等药材,将此方里所列的一切好好熬制成药汤,给虚弱的戚珍珠灌下去。
戚珍珠本来就有妊娠反映,又被药汤苦的几乎吐了全部,苏杏璇十分有耐性地一而再再而三地用汤匙将药送进珍珠口中。
喝掉了全部药材,珍珠的头越发沉重,,昏昏欲睡过去。一觉醒来后,肚子竟是再也不坠痛了,看了看下身,血迹早已干透,没有新血。
“夫君,我好了!”珍珠狂喜起来。
魏锦经正在屋外熬着补品,听见媳妇的回答,竟忘了微火,匆忙跑进屋子,心中也是为保住孩子而高兴。
“珍珠,这次可多亏了杏璇,你以后可不要再对人家有什么刻薄的想法了,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戚珍珠这次没有反驳,她很小声音地对夫君道:“是……是可以谢谢的,那你看着办吧。”
苏杏璇今天有点累了,她沐浴后直接躺在了榻上,再也没有力气说话。
魏锦纶怎么摇晃她的肩膀,她也不肯睁眼,魏锦纶只好附在她的耳畔呢喃道:“老婆,我们也快些要个孩子吧,行么?”
苏杏璇似是梦中自语道:“你保证你会爱我一辈子么?要说实话哦?”
魏锦纶摇摇头,吻向苏杏璇的玉颈,低语道:“我发誓!爱你一辈子!放心吧!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点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