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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本章没有校对,如果有错别字,语法错误等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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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一日这天,海姆达尔终于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安德鲁.安西普,在此之前,他只在报纸和档案库内的资料上见过。
安西普三年前开始深居简出,以往他还不时出现在公众眼前,替自己的高徒——爱沙尼亚魔法部长——说些话,力挺新政,驳斥反对者的呼声,给徒弟巩固人心等等,当上被告以后公益活动也没法出席,几乎从公众眼前消失。
海姆达尔虽然在IW打工,到底是个小文员,就是一普通老百姓,大众看不见的他也见不着。从前的老旧资料上倒是能看到安西普的样貌,不过都是几十年前的嫩葱照。安西普的样子够不上俊俏,但也是精神奕奕,英武不凡的,就是看着有点凶相,相信在审案子的时候挺有威慑力。
当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出现在海姆达尔眼前时,海姆达尔很难让自己接受,这个行将就木、奄奄一息的老者是大战后期坚持奉行“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原则的铁血安西普。
安西普每次出庭前,都要接受IW委派的医护人员的全面检查,只有确定他的身体状况不会出大岔子,IW才会正式宣他上庭,哪怕有一丁点不理想,IW都不会铤而走险。
今天,海姆达尔陪着上司霍林沃斯法官来“监视”整个检查过程,对外说辞当然是为了显示IW对他健康状况的重视。
除了霍林沃斯和海姆达尔,穆萨耶夫也来了,让人有些意外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菲林小姐成了穆萨耶夫法官的助手,还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海姆达尔又回到霍林沃斯助手的岗位上。
这一岗位的转变斯图鲁松小文员没太大感觉,菲林小姐这段时间过的可是非常滋润,因为她终于摆脱了霍林沃斯的文件牢笼,有了出庭的机会。尽管每次出庭的时间都很短,审的案子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件——在菲林小姐眼中,凡是没有造成至少全欧洲哗然的案子都是不值一提的——但她有表现机会了,而不是成天坐在办公桌前纠正语法和错字。
菲林小姐很高兴把接触保密档案的机会让给海姆达尔,她不知道的是海姆达尔坐在她的座位上看的档案的确是加密的,是她从没有机会接触的真正意义上的保密档案。
霍林沃斯很高兴菲林小姐攀上了另一根貌似花团锦簇的枝杈,这下他就能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拿给海姆达尔批阅,在此之前,这些东西都是他一个人在批复,所以霍林沃斯法官很高兴自个儿终于有了个真正意义上的助手。
穆萨耶夫法官也很高兴,自打菲林小姐来了以后,自发接下了那些有限的文书工作,这样他就可以把趴办公桌的时间空出来,转而专心致志的处理他的主要工作——与其他国家威森加摩打太极。
一次简单的岗位挪动,如愿以偿,皆大欢喜。
与海姆达尔一样,菲林小姐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安德鲁.安西普,在经历了同样的惊诧后,她拿出了厚厚的记事本,在安西普检查身体的过程中埋头书写,不时抬眼望上几眼。知道的她可能在记录些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搞绘画创作。
海姆达尔有点纳闷,因为他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面对这样的情景可以写些什么。
菲林小姐奋笔疾书,俩法官像中了石化咒似的对她的勤恳视而不见。
穿着绿色巫师袍的医护人员在安西普周围来回走动,安西普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如果不是确定他还在喘气,或许直接咽气了也不会有人觉得意外。他几乎和一具尸体没什么区别。
安西普的喉咙里突然发出古怪的呼噜声,医护人员顿时一阵慌乱。
紧接着,断断续续的笑声从微张的口中挤出,窒息般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穆萨耶夫扬了扬眉毛,霍林沃斯面不改色。
菲林小姐脸色微变,不自觉的往穆萨耶夫身侧靠了靠,穆萨耶夫不露痕迹的避开一小步。
笑声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被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取代。医护人员们不再惊慌失措,重新有条不紊的开展工作。
“……你放心,我暂时死不了……”
海姆达尔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基本肯定安西普说的话是这意思。至于他口中的“你”是谁,明显不是穆萨耶夫,因为他在听到这话时飞快瞄了眼霍林沃斯。
菲林小姐抱着本子,一脸迷茫。
“……你们不就是怕我死了,才这么兴师动众,”安西普艰难的吞咽嗓子。“如果我现在还能给自己做主,还能掌握自身的命运,第一件事就是随便找根魔杖,对自己施死咒……对了,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制作毒药,我有自信,我能够制作出一滴毙命的剧毒药剂……”他再一次剧烈咳嗽,呼吸声让人听了都喘不过气来。
优秀的医护人员们如中了聋哑咒似的一丝不苟,安静而快速。
海姆达尔后背汗毛林立,他觉得自个儿貌似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假设安西普不是在开玩笑……据说这位*官从不开玩笑。
“……你要为你的罪恶付出代价。”
穆萨耶夫诧异的转头,只见菲林小姐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热血的指着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安西普,三句话不离法律的公正,天网恢恢。
给安西普检查身体的医护人员们不愧是人才,魔杖在安西普周围挥的让人眼花缭乱,在菲林小姐痛斥安西普的种种罪恶的同时,手都不带多抖一下。
没等菲林小姐说痛快,安西普那让人紊乱的笑声再度响起,菲林小姐就跟三伏天里的小白菜似的迅速蔫了下去。
躺在床上的安西普忽然转过脸来,与海姆达尔四目相对。海姆达尔吓了一跳,很给IW长脸的没躲。
安西普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十分短暂,没等海姆达尔琢磨对策,他已经转开视线。
“……我现在最后悔的是当初看走眼,如果二十年前被关进去的不是安德鲁,而是另一个……也许我早就能痛痛快快闭眼了……”
兰格二十年前入狱时想过放弃,他心灰意冷,觉得此生无望,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放弃,而是设想了或许二十年后的大战胜利五十周年会出现新的契机。命运之神总是垂青懂得坚持的人。兰格曾经对海姆达尔说过,“我的勇气这辈子都用在了让自己活下去这件事上,所以我没有勇气面对死亡。”
兰格花了二十年时间坚持的一件事,在安西普嘴里不过几个单词,一声叹气。
他们离开检查室时,菲林小姐被门口的警员拦下了。
“你们要做什么?!”菲林小姐尖叫。
警员镇定的说:“我要收走您的本子。”
“凭什么?!”
“这间房不可以出现任何与检查本身无关的记录。”换句话说菲林小姐刚才的奋笔疾书违反了规定。
“我不能答应。”菲林小姐抱紧本子,打算从警员身前硬闯过去。
被警员的魔杖定在了原地。
“您要明白,我不是在跟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请原谅。”警员从她手里抽走本子,翻开刚刚写的那几页,挥动魔杖,那些字迹不翼而飞。
警员合上本子,菲林小姐一脸铁青的抢回记事本,恶狠狠的瞪了警员一眼,用力踩着高跟鞋离开了房间。
等房门合拢,警员苦着脸动了动被踩痛的脚趾,这女人真是小心眼。
海姆达尔因为上司的变更,没办法直接参与兰格的案子,每次开庭前,菲林小姐都趾高气扬的在海姆达尔跟前走一圈,生怕他发现不了她终于扬眉吐气似的,眉开眼笑的跟着穆萨耶夫离开办公室。海姆达尔心想幸好有这位小姐给全办公室的巫师解闷,要不人生得多无趣。
格林德沃给的爆料貌似起了决定性作用,据穆萨耶夫透露,已经准备从容赴死的安西普在庭上面对他们拿出的一份又一份新证据面如死灰。这棵大树倒伏只是早晚的事了。
自打交上爆料,又提供了爆料人姓名,海姆达尔一直在等着某个时刻的到来,直至兰格的案子进行了两轮开庭,他等待的时刻仍迟迟不见踪影。谨慎起见,他仔细观察上司的脸部表情,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别说暗示了,通牒都没有一个。
斯图鲁松室长惆怅了,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到底是咋回事呢?
这天上午,菲林小姐踩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办公室,扬起嗓门宣布今天中午她请客。同事们不由得诧异,这位小姐虽然不是个吝啬的,但也非诚挚热情的性格。
这个时候,穆萨耶夫走了进来,菲林小姐立刻把请客的事情重复了一遍,邀请上司一共前往的意向不言而喻。
穆萨耶夫摇摇头,表示已经有约。
菲林小姐一脸遗憾的点点头,转身去邀请别的法官,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到了霍林沃斯这边她突然大转弯,跳到下一桌去了。漏了霍林沃斯及其小跟班海姆达尔。海姆达尔原本就不指望能吃上她请的饭,霍林沃斯根本就不准备去。
事实上等菲林小姐清点人数的时候,有心之人发现,审判员以上级别的巫师都没有响应。
海姆达尔从穆萨耶夫那儿了解到她为什么要请客,兰格的案子基本上已经确定,也就是说沉冤得雪的时间指日可待。
海姆达尔一阵激动,霍林沃斯难得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你去吃饭吧,手头工作午休结束以后再做不迟。”
霍林沃斯难得善解人意,海姆达尔迅速抓住时机,并不矫情推举,高高兴兴离开办公室。
小没良心的!霍林沃斯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吐槽,也不知道问候一下上司,可以邀请上司一起用餐嘛!
离开办公室的海姆达尔与菲林小姐那一伙汇合了,大家都站在门口等电梯,与菲林小姐那一群热火朝天不同,海姆达尔独自一人吊在末尾。
菲林小姐原本想请大家搓一顿好的,但立案办公室人少事杂,有些巫师不想把午休时间浪费在吃饭上,菲林小姐只得落寞的跟着大伙进了员工食堂。
员工食堂可以开小灶,如果遇上了不爱吃的饭菜,一些巫师会在经济条件许可的情况下额外埋单。
海姆达尔站在大黑板前观看今天的菜单,看到鸡汤的时候刚开始激动,那一行字被家养小精灵抹去了。他只好遗憾的扫向另一行,鹌鹑……肉太少;熏肉……太咸;火腿……湿乎乎的;好不容易看到个肉丸子,结果又被擦掉了。
斯图鲁松小文员端着一只空盘子,在太咸的熏肉和烂糊的火腿之间来回纠结。
“你好,里格。”有人突然压在他背上,往他耳朵内呼了口气。
海姆达尔胳膊一紧,手里的食物钳子差点碓进人家鼻孔里,那名不速之客刷地后退,一脸苦笑。
“是你啊。”海姆达尔手里的钳子发出咔啪一声。
小拉卡里尼无语,“……你都没弄清是谁就出手袭击?”
“不会被我袭击的人不会像你那样突然贴上来。”
“你赢了。”小拉卡里尼摊摊手。
“你代表意大利魔法部来开会?”海姆达尔问。
“我代表意大利魔法部旁听安德鲁.兰格的案子。”
海姆达尔点点头,“很高兴见到你。”转身继续纠结。
小拉卡里尼苦逼的要死,“你就不能多跟我说几句?”
“再跟你多说几句我的火腿就没影子了……我刚刚说火腿了?”
“……对。”
海姆达尔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我的潜意识里想吃火腿。”斯图鲁松小文员决定接受心的答案。
“那东西能吃吗?!”小拉卡里尼一脸嫌弃的抽掉他手里的钳子,又拿走他手里的盘子“走走,我请客。”
“首先申明,我不吃辣椒天鹅。”海姆达尔认为有些事情必须提前说清楚。
小拉卡里尼脚下一个踉跄,“放心吧,这附近没有辣椒天鹅。”
“那就好,我怕我回请不起。”
小拉卡里尼这下有了笑的心思,“对了,上次请你吃饭,你好像也没个后续,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
“我记得你还在学校那会儿我们的关系确实不咋样,或者说我们几乎没什么瓜葛。”
“我的心受伤了。”小拉卡里尼说。
“……我不看歌剧,就是光讲话不唱歌的那种剧目也很少看。”
小拉卡里尼又想踉跄了。
他们走到食堂门口时,海姆达尔说:“左后方的红色高跟鞋美女,从刚才起已经盯了你不下二十眼了,你认识吗?”
“她知道我,我知道她,谈不上认识,她的姐姐往我继母的座位上奋进了十来年了。”小拉卡里尼说。“右后方的黑袍型男,从刚才起已经瞄了你不下二十眼,你认识吗?”
海姆达尔刷地回身,笑逐颜开,“威克多!”
老爷一手亲昵的揽住海姆达尔,一手抓开放在海姆达尔肩膀上的小拉卡里尼的手,后者耸耸肩。
小拉卡里尼的目光穿过二人的肩膀,目光的落点是面无表情的亚当.克劳斯,他说的可不是威克多.克鲁姆。
兰格被宣判无罪释放的那一天天气并不好,一大早就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窗外阴云密布,国际巫师联合会顶楼的IW办公区域内却是阳光普照的好天气,仿佛就是为了这一时刻而做的准备,维修管理部门一大早来布置气候时没有按照既定的晴雨表来安排。如果照计划布置,今天应该是多云天气。
海姆达尔没能感受到那激动人心的时刻,但是他可以想象,虽然来之不易,到底还是来了。
海姆达尔被霍林沃斯派去警察部队,检查兰格入狱前的东西。兰格被捕入狱时携带的物品,除了那身穿着,都被爱沙尼亚的警员收缴了。
兰格离开赫丘利斯监狱,转而押送到IW的临时监狱后,那些物品仍然留在爱沙尼亚魔法部的巫师警察那儿。那时候没人说得清楚这个案子到底会审讯到什么时候,毕竟在魔法世界,一场魁地奇球赛都能连续赛上一个月,何况一个大案中附带的“小”案件。
海姆达尔去了IW警察部队所属的收纳仓库,这儿集中收藏着经由IW审讯入狱的犯人的携带物品,有些东西已经搁了不下五十年,有些物品的年龄与如今看守仓库的巫师的父辈一个年纪。
看守是一个年轻的巫师,瘦高个儿,龅牙,警员的巫师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人看上去比较懒散,站着的时候总喜欢靠着东西,走路的时候两只手甩来甩去,彪悍庄严的警员袍硬是给他穿出一股流氓味儿。
“哦,这个我有印象,上个月刚转过来。”
看守用魔杖开了仓库大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霉味过后的综合气味异常*。
“安德鲁.兰格的东西我们向那边的魔法部要了很久,那边的魔法部又推给赫丘利斯,赫丘利斯斩钉截铁的表示没有兰格入狱前的东西,他们又把皮球踢回那边的魔法部。”说到这里,看守嘿嘿笑着,两颗大门牙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停在一只布满灰尘的大柜子前,这样的柜子满仓库都是。柜子内用木板分割成一个个方格,每一格摆着不同犯人的随身收缴物品,物品上系着一只标牌,上面写着犯人的姓名,入狱时间等信息。乍一看有点像火葬场内存放骨灰盒的架子,不过仓库内半数以上的物品的确已经是遗物了。
海姆达尔眼前的这只柜子内的某一格就存放着兰格的物品,看守利用最右侧的滑梯攀上最高一层,从右手数过来第六格内取出一个布袋子。看守走下楼梯,把布袋子递给海姆达尔之前取走了上面系的标牌。
海姆达尔打开布袋子,想看看里面的东西是否齐全。
“都是好东西。”看守突兀的笑了一声。
海姆达尔不解。
“你知道我们催他们交东西,那边为什么迟迟不答?”
海姆达尔摇摇头。
“我跟你说啊……这些都是我个人的猜测,只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看守强调。
海姆达尔点点头。
“不过我觉得我猜的八、九不离十……”看守咕哝一声,又道,“我琢磨那边以为他出不来了,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东西据为己有了……你不相信?!”
没等海姆达尔吱声,看守就着海姆达尔的手松开了布袋子。
“别的你不用看,光看这表,这是全新的,”看守把一块镶着肉眼几乎辨认不出金线但却闪烁着一条熠熠金光的银色怀表摊在手掌中。“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块表上个月刚从一名钟表工匠手中新鲜出炉,说不定还是一位妖精工匠,这种工艺巫师一般做不好……你别看我这样,我们家就是弄这个的,我一看就明白。对了,你有怀表吗?我们家做的钟表非常考究,啊,你有啦,没事,你的亲戚朋友有没有需要购买钟表的?我可以给他们打折……”
这位看守说着说着……歪楼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