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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真的?!”
走在彼得身后的劳伦斯.列丁被他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比利时巫师日报》从手中滑落,报纸在落地前被另一只手接住。
“……谢谢!”列丁慌忙伸出手,夹在腋下簇新但干瘪的公事包掉在了地上。
不知道他包里放了什么,落地声音挺响的,四周的巫师路过他们时总会看似不经意地瞥来一两眼。
“抱歉。”列丁匆匆转身,手忙脚乱地捡起公事包,再返身把报纸接回来。
这个时候,架在他鼻梁上的眼镜歪到一边。列丁笨拙地微笑道谢时才发现,连忙重新架好。
“不客气。”海姆达尔对他点点头,礼貌而又疏远。
二人之前从未见过,即便他们同属国际威森加摩,但一个身处威森加摩本部,另一个在IW下属的警察分队就职。
列丁和彼得是同事,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算是见面能聊上几句的熟人。列丁就是彼得今日的重点“帮助”对象——专门负责看管IW魔法器物的后勤职员。
列丁面对海姆达尔的笑容时略微发愣,等他回过神来,海姆达尔已经走远,他转眼对上彼得的戏谑目光——刚才与彼得同行的巫师这会儿也不见了踪影。
“嗨,劳伦斯。”彼得笑嘻嘻的招手。
列丁刻板地点头,“早上好。”
尽管现在大多数年轻人在口头问候上趋于简单化,但列丁依然坚持使用较正式的问候语气。他是个讲究人,从穿着打扮就能看出端倪,那一头浓密油亮、稍显僵硬的浅褐色短卷发总让人忍不住猜测是不是抹了半罐发蜡。
即便看报纸也要按部就班,从第一版的标题开始,再从左往右,然后轮到第二版,再从左往右,以此类推。他从不看体育栏目,对地方新闻也漠不关心,每天上班只看两份报纸:《比利时巫师日报》和《比利时巫师晚报》——专供IW的公费刊物。这两份报纸恰好没有体育版块,也不刊登比利时各地方的趣闻轶事。即使他所就职的国际巫师联合会总部大楼设在布鲁日,八年来他对布鲁日大街小巷的布局仍一概不知。
他曾经对同部门的某位同事心怀好感,当他鼓起勇气去搭讪,惊讶的发现对方说的那些巫师娱乐场所他全无印象,他当场认定他们是南辕北辙的两种人,即便在一起也不会幸福。那之后他自说自话地黯然神伤了一个星期,每天晚上满怀悲痛地躺在床上追悼无疾而终的“爱情”,一星期后痊愈,但从头到尾没想过改变自己。
劳伦斯.列丁就是这么个妙趣横生的人,他会是全世界最悲观的人,神奇的是他永远不会自杀——这是彼得对他的评语。
“现在是上班时间。”列丁与彼得并排穿过熙熙攘攘的前厅。
彼得说:“我偶尔也准时上班。”
列丁对他的随心所欲很不赞同,闭上嘴巴无声抗议,他以为他的“圆滑”天衣无缝,实际上脸上的表情完整地表达了他的情绪。
一路上彼得又与好几位同事打了招呼,列丁对彼得的受欢迎有些羡慕嫉妒恨。
“我刚才看到了。”彼得故作神秘地说。
他们走进电梯。
“看到什么了?”列丁不解。
站在门边的一位老先生按下了关门键,彼得顺便请他按了6楼,紧接着道谢。列丁却对此不闻不问,视而不见,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
电梯开始缓慢的攀爬。
“我看到斯图鲁松和你说话了。”彼得压低声音道。
“斯图鲁松?”
“给你递报纸的那个人,金头发的。”
列丁心里飞扬了一下,“他叫斯图鲁松?”
“你不认识他?”彼得的大惊小怪略有夸张。“我看你们在说话,以为……”拖腔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不认识。”列丁摇头,不知在想什么,貌似若有所思。
“要不要给你介绍?”彼得意味深长的说。
“你认识?”
“认识啊,我们关系不错。”
列丁心里又开始泛酸了。
“不会给你添麻烦吧?”列丁迟疑的说,没有拒绝彼得的提议。
“没事,张张嘴罢了。”
他们离开电梯后,彼得特意在他耳边小声道,“中饭的时候记得准时去食堂,我把人带过去。”说完以后潇洒地扬长而去,留列丁一人在原地忐忑着他的处男小心事。
劳伦斯.列丁喜欢男人,当初爱慕的同事性别为男……之前没提到?很抱歉,现在大家应该知道了。
对了,还有一点,列丁先生是颜控委员会资深成员。
二、
午餐时间过的很愉快,事后彼得这么对列丁说,列丁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表现得很好,没有过分殷勤,也找不到丝毫怠慢的倾向,无论态度还是语气皆恰如其分。他还认为今天的装束很得体,头发的高度、领带结的大小、眼镜擦拭得十分干净,甚至连衬衫袖口与巫师袍袖口之间的距离都完美无缺。
列丁很高兴的发现与斯图鲁松聊天不会冷场,他对巫师唱诗班颇有研究;对博大精深的巫师预言见解独到;喜欢阅读学术性论文;当列丁听到他还喜欢收集植物标本后差点没控制住欣喜若狂的情绪失态地拥抱对方。
然而斯图鲁松略腼腆地对他说起关于魁地奇的话题时,列丁的心瞬间跌落谷底,他不敢面对斯图鲁松那充满信赖与期待的视线。他僵硬地拿起杯子,借机寻找对策。
十分钟以后,一无所获的列丁支支吾吾的表示自己对魁地奇一窍不通,斯图鲁松脸上的黯然让他几乎对自己的“不思进取”痛恨起来。放在平常,只有列丁嘲笑别人的份——当然是暗地里的。
这一点成为了愉快的午餐时间的缺憾。
斯图鲁松起身告辞,列丁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他打心底里感激彼得那句“再联系”。应该再慎重点,正式点,不然对方会以为自己不够得到重视——此乃列丁的腹诽。
彼得顺理成章地把话题引向了扫帚测试,受到刺激的列丁立刻表达了他强烈想要加入其□同进步的愿望。
彼得心里笑得前仰后合。
“克鲁姆你知道吗?”彼得笑着说,老实讲如今摆这副表情真是再容易不过了,他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克制。
“克鲁姆?”
“斯图鲁松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啊,就是那个很出名的魁地奇明星,斯图鲁松是他崇拜者。”
“哦。”列丁心不在焉的点头。
八成还没从斯图鲁松审判员的花容月貌上挣脱出来,彼得窃笑着想。
“克鲁姆今天也会来。”
“哦……你说什么?”
“我通过朋友请到这位大明星替我训练学员,那帮兔崽子知道以后特别来劲。”
“今天什么时候?”
“下午,”彼得看了下手表——某审判员赠送的礼物,经过魔法改进,带有温度和气压显示。“两点半左右在布鲁日的魁地奇公园集合。”
“我要上班。”列丁打起了退堂鼓。
“我给你顶班。”
列丁动摇了,他每天的工作单调枯燥,如果能放松一个下午,明天就是周末了……
“我给你顶班,你替我看着那帮学员,你看怎么样?”彼得说到这里有些为难,“是不是太麻烦你了?那些学员可不好伺候。”
“不麻烦不麻烦,就这样吧。”列丁早就想尝尝当教官的滋味了。
真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彼得爽朗一笑,“那我们说定了。”
三、
目送兴高采烈的列丁消失在餐厅门口,不知道躲哪儿去了的海姆达尔坐回原位。
“我本来有些不安,欺骗老实人太有负罪感了。”海姆达尔说。
“劳伦斯.列丁可不是什么老实人,他也许不聪明,但并不老实。”彼得咧嘴道。“魅力不小啊,斯图鲁松审判员,一出马就把那老色鬼搞定了。”
那些关于唱诗班、巫师预言、神秘天文学、生僻植物学等等的“奇思妙想”全部照搬照抄自博观而约取的克鲁姆老爷,以及这两天有针对性的临时抱佛脚
“列丁先生还不到35吧。”
“对我来说30以上就是一脚踏进棺材了。”
海姆达尔哭笑不得,“我衷心期待你30岁生日的那一天!”
彼得满不在乎,“我们已经说好了,他答应交换。”
“……他的工作那么无聊吗?”
列丁的雀跃就像小孩领到新玩具。
“等会儿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很好奇列丁先生的住处,他平时都不和同事接触吗?”海姆达尔有些纳闷,并且为他们这番实则漏洞百出的安排的顺利进行感到不可思议。
“别那么大惊小怪,”彼得吐槽。“他只是刚好不认识海姆达尔.斯图鲁松,也不认识威克多.克鲁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劳伦斯.列丁就是传说中的“六亲不认”,对不关心的人事物果断一概不理,悠闲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PS:巫师世界的宅男,可惜巫师不上网,也不接触二次元……)
他们在一点半左右离开了餐厅。
走在返回IW的路上,海姆达尔说:“到时候威克多直接去公园?”
“我们约在那里见面。”
今天老爷不需要进裁判理事会,因此一整天都和飞天扫帚打交道。斯图鲁松审判员为不能亲眼目睹老公场上的矫健身姿而暗暗可惜。
“克鲁姆不知道我的计划吧?”彼得兴味盎然的问。
“我捡了重要的告诉他。”
言下之意就是不知道。
彼得正要说什么,海姆达尔出其不意地推了下他的后背。彼得猛地抬头,就见列丁站在前方惊讶地注视着他们。
彼得扬起笑脸走了过去,眼角瞥到斯图鲁松审判员又腼腆上了,那一脸无可争议的纯洁稚嫩让彼得的牙根发酸发胀,很想使劲咬点什么。
列丁竭力矫正视线,不让它们总往斯图鲁松审判员脸上瞧——这样的控制实在让人心力交瘁。
“嗨,我们又见面了!”彼得总有办法理直气壮的大而化之。
“你们这是要回去上班了?”列丁干巴巴的说。
“休息快结束了,刚才在二楼溜达时又碰上了斯图鲁松,就一起回来了。”彼得轻松的说。
列丁接受了这个解释。
海姆达尔和气的说:“我听彼得说了,您下午要去参加扫帚训练。”
列丁讪讪一笑,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悄悄瞪了彼得一眼。
彼得假装浑然不觉。
“克鲁姆先生届时也会去,可惜我有工作离不开,如果可以请您替我要个签名。”
斯图鲁松室长可以对天发誓,这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正犯愁献殷勤无门的列丁先生信以为真,还真的向克鲁姆先生要了签名——此乃后话。
与依依不舍的列丁道别后,彼得对换回正常神态的海姆达尔说:“我现在很庆幸克鲁姆不知道这个计划,我有种预感,我很有可能某天突然暴毙……”
四、
IW的魔法器物收纳处位于后勤部门的一个小房间内,原本IW没有魔法器物收纳处,后来IW下属的警察分队从总队中分出来,IW就自己成立了一个较为正式的,可以上档的收纳办公室。
收纳办公室建立之初不太受重视,说是办公室,其实所有器物只是简单归拢在后勤部门走道的底端。那里光线昏暗,高处翘起的墙布挂在半空,斑驳的墙壁上钉了几排敞开式的架子。魔法器物们就被随意搁置在上面,无人打扫,长年累月地遍布灰尘和蛛网。
直至大战爆发,尤其到了大战后期,作为巫师世界的国际法庭,国际威森加摩临危受命——当中有几次差点因为找不到魔法器物而耽误了大事。巫师们终于想到是时候重视这些宝贝了,魔法器物们才摆脱了风餐露宿,拥有了自己的房间。
彼得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后勤部门,和一位上班时间还在吃法式松饼的年轻女孩说明了代班情况。海姆达尔以为会出现的刁难与责问全无踪影,他刚拿出霍林沃斯给他开的使用手续,女孩就轰麻雀似的挥挥手,他们无惊无险地穿过后勤走道,来到收纳办公室外。
“你太紧张了。”彼得笑着拿出魔杖。
开门声响起,海姆达尔一震,彼得已经扬起手朝右方挥动,嘴里叫道,“你好,我是彼得。”
那名警探纳闷地扫了他们两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海姆达尔的表情十分微妙。
彼得对他耸耸肩,不当回事的说:“这就是前线与后方的区别。”
等他们进入办公室,房门在身后合拢,海姆达尔才松了口气,做贼难免心虚,即便他并不准备干坏事。
海姆达尔在黑黢黢的屋子里环视一周,眼睛很快进行了黑暗的初步适应,他马上发现了角落的壁炉。
“要不要把壁炉点起来?”海姆达尔问。
“啊?哦,可以。”作为狼人的彼得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照样行走自如,因而一时没想起来照明的问题。
壁炉很快被点燃,屋内顿时亮堂起来。
收纳办公室的大多数物体被白色的布覆盖,唯独正对他们并占据了整面墙壁的架子在火光的照耀下显露无疑。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反射出橙红色的光芒,配合着瓶罐中的标本,浑身汗毛在那一瞬立正稍息高唱征服。
大大小小的玻璃容器内存放着一整只或较为完整的动物标本,以及大型动物体内的某一器官,林林总总,数量惊人,还有牙齿、眼珠、指甲等小型收纳。它们静静躺在透明的液体中,默默注视着二位不速之客。
“看多了就习惯了。”彼得怕他吓着,连忙安抚。
但这词儿明显没选对。
“谢谢,还是不习惯了吧。”海姆达尔敬谢不敏。
“这些都是列丁的收藏。”
“都是他自己的?收纳办公室允许摆放私人物品?”
“你们刚才不是交谈的很愉快嘛,这么浅显的东西没有多谈几句?”彼得坏笑。
斯图鲁松室长死气沉沉的说;“我要告诉威克多你为了办案不择手段,利用友情逼迫我出卖色相,其目的就是为了勾引一个老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口若悬河叹为观止,果然是当法官的料!彼得恨恨的想。
“人家还不到35!”
“有人对我说30以后就是半个老头了。”
彼得捶胸顿足,他为毛总是不吸取教训呢,为毛老是和这不要脸的做口舌之争?!
五、
奥尔刻斯盆因为体型庞大,摆放的位置不难找,他们很快在右边墙角下的白布下方找到了它。
彼得揭开白布,并把它丢到一旁。
“对了,我看看啊。”嘀嘀咕咕地拿出一个破旧的本子,貌似是使用手册之类的玩意儿。
海姆达尔没有打扰他,上前观察冥想盆。
此时奥尔刻斯盆整体如涂了墨汁似的漆黑一片,就连盆中的液体也是浑浊不堪,仿佛下雨天灌进池塘中的泥水。
“你别动!”彼得生怕海姆达尔瞎摸。“这东西有咒语保护的。”之后他很牛气的把海姆达尔挤到一旁,举起魔杖对照本子大声念出解除咒语的魔法。
彼得一连念了三遍,奥尔刻斯盆纹丝不动,毫无反应。
彼得惆怅了,“……肯定是没找对咒语。”死活不承认自己技术不行。
斯图鲁松审判员抽掉他手里的本子,高贵冷艳滴把他推到自己刚才站的那边,用一种特别装13的造型抽出魔杖——彼得木然地揉了揉鼻子。
魔杖喷出一团诡异的绿色火焰,瞬间包裹住奥尔刻斯盆,彼得吓了一跳,以为要着火,奥尔刻斯盆上的火焰已经熄灭,整个盆在火焰的洗礼后焕然一新。
四只猎魔有翼兽盘踞在指向东西南北四边的耳形银质把手上;黑色的石盆呈酒杯状坐落在地上,乌黑的色泽比刚才更加浓郁,并隐隐泛出星点般的光芒;盆中的水银中带蓝,接近怒放后的水仙花的灰蓝色,透着大限将至的气息。
总的来说这只盆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平易近人。
盆中密密麻麻的“记忆”如细长的银鱼缓慢盘旋,水面无风自动,涟漪圈圈。
“这里有编号。”彼得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本。“每一条记忆都是入了册的,为了方便查找.”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说也许要花些时间?”海姆达尔不解。
“这册子使用年限太长,最初的几页还登记了十四世纪的编号,我前后对照了一下,发现好几处的编号出现了重复或者跳号,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和盆里的记忆对号入座。”彼得有些苦恼。
“先不管能不能对上,上面有没有记录包克的记忆?”
“有,朱利安.包克是197005号和198511号。”
“两条?”
彼得确认了一下,“两条。”
“从编号顺序看不是一起记录的。”
“好像是这样。”
二人面面相觑。
海姆达尔叹口气,“咱们还是先把包克的记忆找出来。”
他们站到奥尔刻斯盆边。
“我看看啊,197005……197005……197005……”彼得的魔杖在成群结队的银鱼上方挥舞,可惜197005迟迟不回应。
他又不厌其烦地试了好几次,正准备放弃,一条银鱼突然在水中膨胀变大,颜色也变得与众不同。
“就是这个!”
随着彼得兴奋的叫嚷,海姆达尔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把头伸进至少4个世纪没换过“水”的冥想盆中。
几串气泡过去后,迎接他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六、
这个房间应该很温暖。
壁炉内的炉火烧得旺旺的,壁炉旁的黄铜煤铲一尘不染,煤铲里堆放着大块大块的煤。地上铺着毛绒绒的天鹅绒地毯,看上去脚感极为舒适——是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英国巫师最喜欢使用的那种旧款,也像麻瓜们经常提及的“如爱德华时代那样”。
英国?
站在一把明显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高背扶手椅旁的海姆达尔略微出神,这把椅子的椅面离地面不低,方便任何年龄层就坐——不会发生关节不太灵光的老太太起立时必经的那种不雅的挣扎。
摇椅嘎吱作响的声音传来,海姆达尔被动的看去——在别人的记忆力他只能被动,别无他法。
摇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已经不是年轻小姑娘了,卷曲微黄的头发夹杂着几根银亮的颜色,黑色的巫师袍式样老旧但十分得体,丰满的前胸挂着一串只有在占卜学老师那儿才能见到的刻满符文的石头项链,领口处还别了只镶嵌着红宝石的浮雕胸针。
黑袍女人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美人,但十分吸引人,或许对男人来说尤其如此。她的头发光滑整齐地垂在肩上,脸部线条柔和纤细,鼻子的造型略显阴险,可放在这张脸上却完美的契合,她眼窝深陷,眼珠是纯正的灰色,嘴巴有点大,嘴唇有点厚,但就像前面说的那样,每一样挑出来都瑕疵难掩的小细节,组合到了一起却让她大放异彩。
当海姆达尔因为胸针的浮雕造型打算仔细看几眼时,门被霍地打开,一直表现得如一家之主般傲慢的女人站了起来,姿态带着难以掩饰的迫切,她似乎一直在翘首企盼来访者。
“电影”看到现在,海姆达尔可以百分之百笃定抓错鱼了……
当他准备举起右手召唤彼得把他拉起来时——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暗示,门外进来的人让他迅速打消了念头。
他情不自禁地随女人一块儿朝门快步移去,他看见女人卑微地对那人躬身,门在那人身后合拢,他身上的斗篷帽子同时被掀开。
海姆达尔张口结舌。
就在那一时刻,四个念头轮流滑过斯图鲁松室长的脑海。
一,卧槽,大帅哥;
二,尼妹,别以为你变“半个老头”我就认不出来了;
三,梅林,太不科学了,这都能遇到?!
四,老菜皮,格林德沃……
TBC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周末愉快,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