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行刑场(下)

躺下爷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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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戚卜阳惊讶地张着嘴,“是戚叔告诉你的?”

    “哼,”骆琅不屑地冷哼,“我想知道你在哪里,还需要问别人?”

    戚卜阳来不及细想他的意思,只惦记着被他打岔之前的事,也不顾自己还在人家怀里,就挣扎着往下跳。

    骆琅不满地皱起眉,“你不喜欢被我抱?”

    戚卜阳现在可没有功夫回答他了,一落地就朝着那团戾气逃跑的方向追:“不能让它逃了!它会害人的!”

    “凭这种速度,你觉得追得上吗?”骆琅气定神闲地走在跑得气喘吁吁的戚卜阳身旁,戚卜阳一看,那东西已经逃得没影了,不禁着急道:“这可怎么办!”

    “叫我的名字我就帮你~”骆琅笑眯眯地说。

    戚卜阳扭头看他,虽然不知道这个游手好闲的“大师”能做什么,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

    “骆、骆琅。”

    从来没叫过的骆琅的名字,突然这么一喊,实在让他别扭,差点就咬到了舌头。

    可骆琅还是不满意,掏着耳朵道:“这个不好听,换一个。”

    戚卜阳气急,突然想起他之前的玩笑话,自暴自弃道:“琅琅......行、行了吧...”那两个字一出口他立刻就涨红了脸,暗自后悔自己的冲动,又羞又恼地撇过脸去。骆琅却突然伸手把他抱了起来,戚卜阳吓了一跳,抬头看见他上扬的嘴角,总觉得这人又在嘲笑自己了,顿时气得咬牙。

    风声忽然变大了许多,他这才发现骆琅的速度比自己快了一倍不止,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功法,抱着一个人还能几乎脚不点地的向前。

    眼看害人的戾气一头冲进了后面的山里,骆琅抱着戚卜阳也跟上去,这时候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黑云和山顶的薄雾遮住了光线,什么也看不清楚。

    “那是什么?”戚卜阳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立在那里,走近了看,原来是一间荒废的老宅。

    骆琅看见这宅子时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问戚卜阳:“你要进去那里?”

    戚卜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去看看吧,说不定它就藏在里面,要是有人住,那些人就危险了。”

    骆琅没再说什么,把他放下来,戚卜阳过去敲门,

    敲了半天没反应,正想着是不是里面没人,门却突然打开了,门后露出两张熟悉的脸。

    还不等他惊讶,突然狂风大作,戚卜阳感到后背一凉,知道那东西已经来了,连忙拉着骆琅进去然后飞快地关门落闩。

    “祁穆?你们怎么在这种地方?”戚卜阳问刚才开门的那个年轻人,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满脸不高兴的封百岁。

    祁穆反问:“那你又是怎么回事?而且......”他看向戚卜阳身边的陌生男人,“这位是?”

    “他叫骆琅,是前不久我跟你说过要去老家接的那位......”戚卜阳语气急切地说:“现在不是介绍的时候,外面有东西,很快就会追过来了...”

    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巨大的碰撞声,老旧的门板被震得摇摇晃晃,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戚卜阳咬牙,“我出去收它!”然后吩咐祁穆:“你们都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回来之前谁都不许出去!”

    “可是那个人已经出去了啊。”

    “谁?”

    “就是跟着你来的那个人。”宅子里的那个小孩指了指戚卜阳身后,又指向旁边的墙头,“刚才你说话的时候他跳墙出去的。”

    “骆先生!”戚卜阳心中一急,连忙拔掉门闩冲了出去,却看见对方毫发无伤地站在门外,回头朝自己露出一贯似笑非笑的表情,除此之外风平浪静,连树梢都没有动一下。

    戚卜阳愣住,“那东西呢?”

    “没了。”

    “什么叫没了?”

    “就是不见了。”

    “可是...我还没有净化它......”

    “已经散了,不用净化。”骆琅一派轻松地说着。

    此时被遮蔽的月亮露出了一角,洒下柔和的银光,正好落在骆琅的半边脸上,他脚边衣袂飘飘,竟有种不似凡人的错觉。

    “神仙......”旁边那个跟出来看热闹的孩子忍不住叫出声来。但是戚卜阳知道,他隐没在黑暗中的那半边脸上一定挂着张狂的冷笑,与其说是神仙,不如说是妖魔。

    这个让自己总也捉摸不透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戚卜阳想得晃了神,脸上传来的微凉触感忽然让他醒过来,才发现骆琅已经走到面前,抚着他的脸问:“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戚卜阳的掩饰暴露无遗。

    骆琅了然地眯起眼:“是不是被我的英姿迷住了?”

    “骆先生!不要开这种玩笑!”戚卜阳板起脸拿开他的手,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却遮不住脸颊升起的红晕。

    “我发现你们人类的词语真是有趣。”骆琅揶揄道:“你这样应该就是恼羞成怒吧?”

    “......”

    “你看脸都红了。”

    “......”

    “戚卜阳,你在害羞吗?”好奇心旺|盛的骆大师执着地追问。

    “闭嘴!”戚卜阳忍无可忍,终于吼出了他人生中第一句粗话。话出口他就后悔了,带着歉意看了眼骆琅。

    “别担心,我不会嫌弃你的~”骆琅表现得很大度。

    “......”戚卜阳掩面,他真是想太多了,如果这个人是妖魔的话,也是个厚脸皮魔,凭着一张刀枪不入的脸皮就能所向无敌了。

    眼看骆琅已经带头进屋,戚卜阳也赶紧跟上,向迎出来的祁穆他们解释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至于祁穆被问到为什么会在这里,则是说来爬山迷了路所以留在山上住一晚。

    戚卜阳又把骆琅正式介绍了一遍:“这位骆先生,是业内极富名望的大师,这段时间来我们戚家互相学习交流。”

    骆琅似乎对祁穆和封百岁很感兴趣,嘴边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对戚卜阳说:“你的两位朋友,很特别。”

    戚卜阳知道封百岁是阴魂,担心骆琅想要收了他,立刻认真道:“虽然封百岁是鬼,但他是好鬼,请骆先生不要为难我的朋友。”

    “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为难他们?”骆琅反问。

    “......”戚卜阳哑然。

    骆琅笑笑,突然对封百岁说:“你也会来人界?”

    后者动了动眉梢,“什么意思?”

    他并没有回答,反而把目光又转到祁穆身上,“啧,竟然是人类。”

    祁穆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那骆大师希望我是什么类?”

    骆琅不再说话,回头对戚卜阳道:“走吧。”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戚卜阳只好替他向自己的朋友道歉:“你们不要介意他说的话,他是无心的。”

    祁穆笑笑表示无所谓。

    匆匆告别,戚卜阳跑出去追上了骆琅,忍不住又强调了一遍:“骆先生,祁穆和封百岁真的是好人。”

    骆琅嗤笑:“你怕我对他们不利?”

    “......”戚卜阳在心里点头,他听不懂骆琅刚才和祁穆他们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总是放心不下,生怕这个阴晴不定的骆大师一个心血来|潮又想做什么。

    “那个祁穆和你是什么关系,这么维护他?”

    “他是我朋友。”作为一个身世神秘的天师世家继承人,戚卜阳从小被养在山上的祖宅,小学以后就没再去过学校,而是由专人在家教导,同时还要修习戚家的法术,每天与阴魂相伴、深居简出,根本没有和同龄人接触的机会,所以祁穆算是他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这些话,只是认真地补充:“祁穆是很重要的朋友。”是祁穆让他知道鬼和人一样,也分好鬼和坏鬼,他才没有变成见鬼就杀的无理天师,祁穆还告诉他很多以前听都没听过的道理,所以他很珍惜这个朋友。

    “很重要?”这个定义却让骆琅莫名地感到不快,“朋友”不是那些弱小的人类拉帮结派以求自保而发明的借口吗?在他的认知里,从来就没有这个词,这种彰显弱小的东西有什么重要的?况且那个祁穆也不是普通人,根本不需要什么朋友,戚卜阳连这点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地把人家看得很重要。

    他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这个人类真是愚蠢。但又忍不住想要和那个祁穆比一比:“戚卜阳,那我呢?”

    “啊?”戚卜阳不知道他刚才在想什么,完全跟不上这么跳跃的思路。

    “我问你,我是不是你很重要的朋友?”

    戚卜阳为难了,爷爷说骆琅是受人尊敬的大师,他就把骆琅当成戚家的贵宾,虽然明知道这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大师风范,还是一直以礼相待。不过刚才看他转眼间就能打散那团戾气的功力,绝对在自己之上,不,应该说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倍,难怪爷爷也说骆琅的能力深不可测。他现在不再怀疑这个人的能力了,甚至有些敬佩他的高深修行,可是......他们怎么也算不上朋友吧?

    虽然不明白骆琅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他既然问了,也不好直接否认,戚卜阳有预感,如果自己直接告诉他“不是”的话,骆琅一定会生气的,到时候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最后戚卜阳决定回避问题,只是说:“我很尊敬骆先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榜样,我会努力让自己成为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天师的。”这是他的真心话,却不是骆琅想要的答案。

    “我再问一遍,我是不是你很重要的朋友?”骆琅沉下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凌厉的眼神让他打了个激灵。

    戚卜阳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他很不擅长撒谎,实在说不出口。

    不过骆琅已经满意了,嘴边又重新扬起微笑,变脸之快让戚卜阳瞠目结舌。他忽然发现,和骆琅现在这个心满意足的淡笑相比,他平时那些显然都是假笑,也就是俗称的皮笑肉不笑,难怪每次看到他笑都觉得毛骨悚然。

    他还在这里研究骆琅的表情,对方却已经找到了新的兴趣点,就是戚卜阳脖子上的挂坠。

    “这东西真好看。”难得听到骆琅的夸赞,戚卜阳轻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低头一看,那是一个翠绿色的龙形玉坠,色泽鲜亮饱满,里头的翠色鲜活得仿佛在流动,整条龙看上去气势不凡、充满了生命力。

    “谢谢骆先生夸奖。”这个坠子他平时都是贴身收藏的,也许是刚才的跑动让它掉出来了。

    骆琅似乎很喜欢这个东西,凑过来把坠子放在手心把|玩,同时追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他和自己贴得很近,这么近的距离竟然让戚卜阳忽然产生了一种熟悉感,好像以前就有过类似的接触,但是怎么毫无印象呢.....戚卜阳愣了愣,才答道:“从记事起我就戴着它,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好像有人说过这个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摘下来。”他想了一下,“大概是爷爷给我的吧。”

    “是吗。”骆琅放开了手中的玉坠,轻描淡写地转开视线,之后就没再出声了。

    戚卜阳敏感地在他眼中捕捉到一抹失望的情绪,难道他不高兴了?戚卜阳疑惑地隔着衣服摸了摸那个玉坠,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