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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线条分明而有力,小麦色的皮肤,肩膀宽阔,一滴一滴的水珠顺着肩头往下滑落,腰腹中间随意地系这一个浴巾,下面露出的小腿笔直又修长。
顾淮带着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潮湿水汽,平时冷硬的脸庞此刻似乎是是因为头发微垂下来的缘故,柔和了几分,但是男人眼角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丝精光,却是让人深切的明了,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温和,甚至,他就像一只猎豹,充满了优雅的危险性。
顾若凡的视线触及到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整个人都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的撇开脸,脸颊顺着耳根,像是着了火一般,整个人都烫的吓人。
所幸现在房间只开了一盏暗黄色的灯,不然他现在红的异常的脸,怕是早就被顾淮发现不对了。
伸出手搓了搓脸颊,顾若凡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怎么还不去睡”顾淮随意地擦了擦头发,有些疑惑的望着仍然坐在自己房间的少年,皱了皱眉。
顾若凡习惯性地抬头,眼神却又是抑制不住的望过去,顾淮宽阔的肩,完美的腰线,还有浴巾下面...
“咳...”顾若凡正准备开口说话却瞬间被自己呛了一下,白皙如玉的脸再次被呛得通红。
顾淮蹙眉,这孩子又是怎么了
强迫自己的视线不要再往那边胶着,顾若凡别过头不看顾淮,径直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哥,我说了今晚跟你睡的。”
少年眼睛带着亮晶晶的笑意仰着头望向顾淮,清澈的眸子里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狡黠。纵然阔别八年,但是他就是要来赌一赌,顾淮永远都是顾淮,他永远都不会拒绝顾若凡。
果然。
顾淮先是皱着眉头闭口不言,显然,这八年的生活,让他心理生理上都强烈排斥别人跟他距离太近。可是看着顾若凡那双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光芒,顾淮摇了摇头,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转过身去不看他,换了件睡衣之后顺势也在床上躺了下来。
顾若凡心中一喜,抑制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像一只小仓鼠一样的窜到顾淮的身边,有些小心翼翼,又好像是试探一般的,凑到他身边。
顾淮身上有一股独特的,带着些许凛冽锋利的淡淡味道,一如从前,顾若凡轻轻地吸了吸鼻子,总觉得这些年,好像从未改变,他也从未离开似的。
感受到身后少年的动作,顾淮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是转过身去,微微地靠在床上,支起半边身子望着顾若凡。
“怎么了,睡不着么”
见顾淮转过身来了,顾若凡心下一横,索性就抱住了顾淮的腰身,像自己七岁时候的样子。
被少年的动作吓了一跳,顾淮却没有说话。
顾若凡将脸埋在顾淮的胸前,说话声音很小,闷闷的。
“哥,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你真的回来了。”
顾淮挑了挑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伸出手去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以示安慰。
正在两个人都陷入安静地,和谐的沉默的时候,床对面的电视机却是瞬间亮了起来。
顾淮十八岁的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男人一袭剪裁良好的黑色西装,眸色深沉,望着镜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生日快乐,小凡。”
“很抱歉哥哥要离开你这么久的时间,缺席了你的成长。”
望着镜头,顾淮英俊的侧脸上露出一个柔和至极的微笑,黑眸灼灼闪耀,似乎透过了这个镜头,看到了如今站在电视机面前的顾若凡一样。
“十二岁生日快乐。”
“快点长大吧,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长成了一个坚强果敢,又善良的大人。”
视频戛然而止。
顾淮望着电视机上停顿住的,八年前自己的那张还略显青涩的脸,眸中闪过了一道幽深的光,心中被一种陌生的情绪给攫住了。
他好像能够懂得,为什么安雅容会说,就算是顾若凡从未说出口,但是他们都知道,他心里想着自己这个哥哥想的不得了了。
熟悉的半分没有改变的卧室,还有这个明显是定时每天播放的录像。
当初的情绪再度袭上心头,顾淮突然就觉得有点感动。
破天荒的,有点感动。
而顾若凡却是已经愣住了。
自从十二岁看到这个录像,这六年来,几乎是每一天晚上,他都是看着这个录像睡着的,每天听着顾淮留给自己的话,就当做他好像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一样。
顾淮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声音低醇,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间。
还差七分钟,就到十二点了。
“十八岁生日快乐。”
顾淮眸色深沉,带了几分柔和,轻轻地笑了起来。
“哥哥很开心,在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成长了一个很优秀的大人。”
顾若凡赖在顾淮的身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流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抓起了顾淮的手跟自己十指相扣。
“哥,你看,这样握起来,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你就不会再跟以前那样,一走就是八年了...”
听出了少年语气中的委屈,顾淮摇了摇头,怎么都十八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呢
正准备开口说话,顾若凡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松开顾淮的手,对着灯光细细查看。男人纤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掌关节处竟是有一个又一个粗糙厚大的茧子。
“这是怎么回事”
顾淮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没有回答,拍了拍顾若凡的头。
“很晚了,早点睡吧。”
听出顾淮言语中的疲惫,顾若凡点了点头,没有在继续追问,闭上了眼睛。
顾淮却是在看着少年闭上眼睛安静睡觉了之后,缓缓地抬起了右手,看着上面厚实粗糙的茧,眸色幽深,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海。
他又如何能够告诉他,这些痕迹,是他拿枪留下来的痕迹。
他这双手上,沾满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
黑暗中,男人黑眸灼灼,看不清楚情绪。
清晨。
顾淮在顾若凡还没睡醒的时候,就已经起身去了顾氏。
“阿淮,你终于回来了!”何然穿着质地不凡的西装,领带笔挺,但是却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推开顾淮办公室的门就开始哭诉。
天知道这几年他一个小小的总裁助理究竟是怎么在满是顾家股东的虎口里面兢兢业业辛辛苦苦的活下来的啊,说起来简直就是一把辛酸泪啊。
如今顾淮终于回来了,他也总算是可以轻松点了,怎么可能不诉苦,最起码跟顾淮讲一讲,说不定年底加点年终奖呢
面对何然哭丧着脸的样子,顾淮微微地蹙了眉,抬起头来,视线如同尖刀一般地扫过自己这个发小,一大早的就吵吵吵的,吵他脑袋都觉得发疼。
“说完了”
“没有啊,你接着听我说撒。”何然挥了挥手,接着吐沫纷飞,正说得兴起,却接触到了顾淮的视线,瞬间噤声。
脊背发凉。
强笑出声,心中暗自腹诽不已。
“呵呵呵...我开玩笑的,其实没那么夸...张...”
默默地缩了缩脖子,何然缓缓地后退,关门,退出去。
“何助理早上好。”
何然神色一凛,迅速切换成精英模式,笑容得体的冲外面的秘书打了个招呼,迈开长腿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妈的,被顾淮昨天的温和给欺骗了有没有!明明一点都没有变温和啊有没有!明明变得更可怕了有没有!”
没过多久,顾淮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短暂而有节奏的三声。
抬起手放下手中的文件,顾淮声音平淡。
“进来。”
黎昕依旧是昨天的那身打扮,西装笔挺,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手中拿着两份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
“放下吧。”顾淮轻轻点头,示意黎昕将手中的文件放下。
黎昕也不多问,放下之后微微躬了身,眼中闪过一丝恭敬,然后迅速退了出去。
等他出去,顾淮方才将视线转移到桌上放着的牛皮纸袋上。
一份王纸鸢,一份顾若凡。
黎昕做事的效率他向来放心,既然已经整理好送过来,那么这里面记录的,就一定会是最详细的,最完整的,这八年来两个人的全部生活。
沉吟片刻,顾淮还是伸出手拿起了记录着顾若凡的文件。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顾淮的视线却一直停顿在手中的文件上。
顾若凡十二岁的时候考进了a市最好的初中,十五岁的时候进了如今的高中。
有多少个女生跟他搞过白,每一次考试的成绩单。
八年里,经常帮王纸鸢补课,陪她去拜祭她的父亲。
高考后用顾家的关系,帮助王纸鸢摆平了抛弃她的母亲留下来的债务
.....
林林总总,件件详细。
顾淮眸色深沉,靠在椅背上握着手中的文件,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笃笃笃。
三声敲门声再次响起,顾淮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叫人进来的,门就已经被来人迫不及待的推开了。
莫向南今天难得的穿了一回素净的白色衬衫,黑色长裤,显得男人少了几分妖冶,多了几分清秀,当然,若是脸上的表情能够不要那么张扬就够好了。
刚准备开口说话,莫向南就被桌上放着的文件给吸引去了视线。
莫向南是什么人
本来就是个活生生的妖孽,任性妄为,什么都敢做,如今更是有了莫之栩做后盾,自然变得愈发的无法无天起来。
男人凤眸微挑,还没等顾淮阻止就已经拿起了桌上的文件,直接打开了看了。
片刻之后,莫向南的神色变得格外精彩,变幻莫测。
微挑了眉,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阿淮,你觉得小凡跟这个王纸鸢在一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