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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的宰相府,当鲁雨墨等人抵达的时候,早已经灯火通明了。顾辞今天穿了件宝蓝色的绸缎长袍,满面喜色,正在门口迎宾。
看见卜子安,顾辞赶忙迎了上来,“鹤庆王,你可来迟了哦!待会儿可要罚酒三杯哟!”
卜子安微笑道:“说实话,今儿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大摆筵席?要知道,现在南方战乱不断,国库可正缺钱呢!”
顾辞哈哈一笑,道:“鹤庆王可真爱说笑。今儿老臣可是奉旨摆宴的,别说你会不知道?”
卜子安微笑道:“我早上收到顾宰相的请柬,可是受宠若惊,但到底是什么事,你不说,我哪能知道?”
顾辞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的鄙夷,道:“小女顾欣和富庆王早就订下婚事,这不,女儿一天天也长大了,皇上吩咐,准备让他们择日成亲了。满朝文武知道了,都非*着要让老臣请客。其实,也就大家伙在一起热闹热闹。”
卜子安面不改色,道:“原来是这事啊,那子拓来了没有?”
顾辞笑道:“早来了,他在院中和他一帮子朋友喝酒聊天呢。”
卜子安哈哈一笑,道:“好,我进去找他去。”说着回头招呼鲁雨墨等人,道:“走,进去喝酒。”
卜子安、鲁雨墨、王胖子和龚甲乙,一行四人先后走进顾府大院。院内早已经聚满了当朝权贵,贵妇小姐们。
卜子安极有礼貌的和所有人打着招呼,并且把所有该介绍的人,都介绍给鲁雨墨认识。他对每个人的评价,都十分得体到位。
行不多远,终于在庭院后方看见了富庆王卜子拓。他个子比卜子安略高一些,面貌有三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阴柔之气。五六个人围成个小圈,正站在一起聊天喝酒。在卜子拓的身边,站着一位极美的女子,云鬓淡妆,天香国色。不用猜,鲁雨墨都知道,这女子一定是顾辞的长女顾欣,那个和卜子拓早有婚约的女子。
卜子安高声道:“子拓啊,当兄长的今天可要责罚你哦!”说着,领着鲁雨墨等人大步走了过去。
卜子拓闻声不由微微一怔,随即转过脸来,看见了卜子安等人。当即微笑道:“原来是大哥啊,不知道因为何事,你要责罚于我呢?”
卜子安快步走到他的身前,连眼角都不去看他身边的那些人,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接着换上一个二两的大杯,满满的倒上一杯,笑道:“今天晚上可以算做是你的喜事,但是,你却不来通知我,而是顾宰相给我下的请柬,你说,你该不该罚?”
卜子安苦笑道:“好吧,这算是小弟的不是,该罚。”说着,接过卜子安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这二两白酒一下肚,顿时一股火热在喉中燃烧起来。
卜子安微微一笑,又给他倒了一杯,道:“咱们兄弟二人,年岁最接近,平日里,在一起的时间也最多。你说,从你富庆王府,到我那儿,才能有多远?来赴宴,都不喊上我一起?咱们兄弟,什么时候感情变的这么生分了?你说,这杯酒,你当不当罚?”
卜子拓接过酒杯,道:“确实是我不对,我应该多去大哥那里走动的。”说着,一仰脖子,又喝光了杯中之酒。刹那间,火热的感觉已经延续到了小腹。卜子拓可不是卜子安,平日里他就不大喝酒,这时,这四两酒一下肚,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卜子安哈哈一笑,接过酒杯,又给他倒上了第三杯,说道:“这第三杯酒吗……”说着看了一眼围在卜子拓身边那些他所谓的死党们,那些在自己出现后,就个个噤若寒蝉的死党们,嘴角不由挂起淡淡的笑意,接着道:“这杯酒却是因为父皇……”
忽然一个声音说道:“这第三杯酒我替他喝!”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顾欣分开众人,带着股幽香,如一朵水仙般,轻轻巧巧的站到了卜子安身前。
她接过酒杯,道:“子拓本就不胜酒力,这两杯已经是他的最大限度。我是他没过门的妻子,这杯酒,就由我替他喝了。”说完这句话,她举起袖子,轻遮玉面,将这二两一杯的白酒,一饮而尽。
龚甲乙率先鼓起掌来,笑道:“顾家千金,果然非凡!好酒量,好气魄!”
卜子安哈哈一笑,一拍卜子拓的肩膀,道:“子拓,别怪当哥哥的多嘴,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拿不去。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也夺不来。顾欣好姑娘,恭喜你了!”说完,冲着剩下那些人一抱拳,微笑道:“你们继续喝,不打扰你们了!”转身带着鲁雨墨等人,向大厅走去。
这酒席还没开始,卜子拓就喝了四两酒下肚,只觉的一阵反胃。顾欣轻轻扶着他,小声问道:“要不要去我房间休息会儿?”
卜子拓摇摇头,道:“不用了。”略一沉吟,随即转身吩咐道:“陆贾,你回府去,帮我把大师请过来。”
顾欣微微变色道:“子拓,你要干什么?”
卜子拓“哼”了一声,道:“以牙还牙而已。”
卜子安等人走进大厅,王胖子笑道:“大哥,你今天把那小子压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最后还得靠他老婆出来给他撑场面。”
卜子安笑道:“那小子我太熟悉他了,刚才那些,根本伤不到他分毫。夺嫡,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王胖子道:“现在外面支持他的文官武将可不在少数。这次跟顾家结亲,其实我有些担心是皇上……”
卜子安道:“谋事在人。”
王胖子一声轻叹。
听着他们的话,鲁雨墨一句也插不上嘴。
龚甲乙突然道:“可惜了顾欣一朵鲜花,插错地方了。”
卜子安斜看了他一眼,笑道:“那你小子想插哪啊?”
此言一出,几个人一起顿时会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此刻的鲁雨墨,感觉与他们三个突然格格不入起来。
此刻,大厅里已陆陆续续进来许多人。这时,卜子安已经顾不上他们三个了,不停的在和其他人寒暄热闹。
鲁雨墨指了指后院,对王胖子说道:“我去后花园转转,透透气去。”
王胖子点头道:“去吧,待会儿筵席开始,我去喊你。”
鲁雨墨点点头,独自一人走了出去。出了大厅,室外的凉风一吹,顿时整个人精神都好多了。后花园里的假山林立,小道青竹,偶有涧水,倒也雅致的很。
鲁雨墨抬起头来,看着天上一轮明月,高挂在湛蓝的天空下,心情也不由逐渐好转。人生与世,处处充满争斗,在哪里都不可避免,即便是曾经居住了近两年的草原,也是一样。想起了草原,又不由想起了可伊儿,想起她美丽的容颜,清朗的笑声,嘴角也不由挂起一丝笑意。
忽然,身侧传来一个声音:“喂,你一个大男人,半夜三更一个人在这偷笑什么?难不成你遇鬼了?”
鲁雨墨转过脸来,顿时愣住了,一个约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抬着头盯着自己,一张极其精致的瓜子小脸,一双美到令人窒息的眼睛,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一般。
那少女见到鲁雨墨的目光,不由微现怒意,“哼”了一声,道:“所有男人都一个德行。”
鲁雨墨一惊,猛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可想想,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说出这样的话来,又不由觉得好笑。
那少女冷冷道:“你是谁家的狗奴才,到处乱闯乱撞,你不知道这后花园是不给随便进的吗?”
鲁雨墨微微一怔,刚想说话,那少女面目一寒,道:“快滚出去,否则我叫人打断你的狗腿。”
鲁雨墨心内一阵苦笑,还真是个不拿人当人的小姑娘,当即不再说话,转身便走。就算你再美,就算你再了不起,那又怎么样?
鲁雨墨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蹦跳的声音。按耐不住好奇心,鲁雨墨微微侧过脸,只见刚才那小女孩正对着池塘边的一棵柳树又蹦又跳,原来,她的一个风筝挂在了树枝上。
大半夜的放风筝,也真是一个奇特的小女孩。不过刚才她苛刻的言语,实在让鲁雨墨提不起半点回去帮她的兴趣。当即微微一笑,返向大厅方向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掉进了池塘。鲁雨墨吃了一惊,急忙转过头来,果然,那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其实,这小女孩的身份,鲁雨墨已经隐隐猜到,应该就是卜子安他们口中所说的顾辞的小女儿,顾欣的妹妹顾然。
当下不做他想,鲁雨墨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池塘边。可是,除了头顶那个挂在树枝上的风筝,平静的池塘,哪里有半点人影?
就在鲁雨墨迟疑间,忽然,身后风起。鲁雨墨一声冷笑,微一侧身,顾然奔着自己p股踹过来的一脚偷袭,顿时落空了。
她“啊呀”一声惊叫,可是,失去重心的身体却猛的向池塘扑去。鲁雨墨一声轻叹,他轻舒猿臂,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拉住了。而她的身体,则成四十五度角,斜斜的立在了池塘边。
顾然一张小脸涨的通红,骂道:“狗奴才,快把我松开!你想勒死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