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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岛山川不耐烦了,挥手叫几个武士停止,命令道:“用锤子往里订!”。他上前问:“梁总管,听我的属下说你骨头很硬,他们费了很大劲,也很难让你叫喊出声,真了不起。今天我要让你试试我们帝国的新式刑具,让人很难受的。我给你一袋烟的时间考虑。只要你说出周府秘密?我们就放了你。你不说,就要让你第一个试试大日本帝国科学成就的滋味,它会让你说出来的。记住了!我只给一袋烟的时间,要想清楚。”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梁兴初偶尔喘出的大口粗气的声音。
小岛山川偷眼看了一下梁兴初,注意到他有点微微发抖,而前几次却没有过,呼吸也有些急促吃力。神情仍是像以前一样坚定冷漠的梁兴初,脸庞闪过一丝惊恐悲哀的神色。显然,他也不清楚接下来的受刑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只晓得可能会顶痛苦的,心里下意识地产生一种恐惧感。他想竭力控制自已的紧张情绪,但没成功,他的两腿仍一直微微颤抖……
虽然他是个坚强的人,态度死硬,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他也是个与常人一样对疼痛有感觉的人,他不可能没有自然生理反应。
梁兴初仍是一声不吭,没有回答,张着的双唇也紧紧地合在一起。明显是已经下定决心承受即将到来的*折磨和痛苦,还准备像前几次受刑时那样,不愿意屈服,硬硬地挺到昏迷为止。只有偶尔微微颤抖的身躯和剧烈起伏的胸部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小岛山川摆了个手势。紧接着,几个手下就按事先制定的刑讯方案,把烧红的尖细的铁钉慢慢接触到了梁兴初的手指。刚才还很平静的他马上狠地吸了一口冷气,挂在刑架上的身子突然绷紧了,像被击了一下!
突然,梁兴初猛地挺起了胸脯,张开嘴巴,发抖的双唇一开一合地挣扎了半柱香的功夫,才终于极不情愿的从压抑地喉咙里喊出了“啊呀!啊……呃……啊……”撕心裂肺的悲哀叫声来。那种惨叫声音完全不象是从一个人的嘴里能发出来的。难以接受的痛楚肯定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梁兴初确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几分钟后,强烈的痉挛使梁兴初浑身的抖动愈来愈剧烈,节奏也越来越快。“啊……啊……”梁兴初一阵接一阵哀鸣地尖叫声陡起,越拉越长,也越发凄惨,令人不寒而栗。
为了不使梁兴初过快地昏死过去,摆脱痛苦。小岛山川示意手下武士要经常改变用刑力度。让梁兴初保持清醒的状态,接受最大限度的痛苦。不断变化的钉入力度,使梁兴初一直处于猝不及防的精神状态下。他挺刑的心理压力骤然加大,加重了受刑部位的痛楚感,造成他难以名状的痛苦一次比一次难以承受,完全无所适从。
他时而平静、时而发抖;一会儿胸脯向前猛挺,一会儿下身腹部往后收缩;嘴巴又张又合,嘴唇颤栗一次比一次久;身体肌肉痉挛的节奏忽快忽慢,身子的抽搐也时断时续,持续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令人心悸的惨叫声忽起忽落,越来越惨烈……可怕的痛苦形状变化无常。
突然,梁兴初无力地摇晃着散乱的,被汗水湿透了的头发,昏昏沉沉地吐出一串模糊的喊叫声:“啊……啊……不!不……”
听到这盼望已久的喊叫,浪人们都感到兴奋。从生理上讲,这长时间难以忍受的剧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即使梁兴初再坚强,再有信仰,毕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呀!武士们也觉得梁兴初的忍耐力已达到了极限,熬不过帝国新式刑具的*供。
可是,最终浪人门还是失望了。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看到梁兴初还没有要屈服的样子。小岛山川及手下都沉默不语,谁心里都明白:今天这老家伙是下了死决心,要豁出命来硬挺到底了。用这种刑具慢慢地跟这个人耗,看来根本摧垮不了他的意志,是无法*他屈服的。
但是,小岛山川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用刑……
拷问断断续续持续了几株香的功夫。烧红的尖细铁钉不断的插入造成了连续不断的剧痛,已超过了任何人能够耐受的极限。在不知所措的痛苦呻吟和嘶哑的惨叫声中,梁兴初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全身象被抽掉筋一样软软地挂在刑架上。
他被折磨得昏死了过去,最终停止了挣扎,只剩下大腿、小腿、腹部、肌肉本能地抽搐,淋漓不绝,人体排泄物的腥臭味混和着皮肉的烧焦味充满了刑讯室。日本浪人们都感到这个老头的生命已岌岌可危。
武士们上前把梁兴初从刑架上卸下来时,他浑身上下*地淌着汗水,口中直流白沫,舌头外吐,眼球突凸,两眼变红,瞳孔微微放大,下嘴唇也被他自己的牙齿咬得烂糊糊的……
现在整个眉眼口鼻全都可怕地改变了形状,根本不象是一张人的脸了,那幅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
小泽一郎看到这种情形,很是失望。他用手巾频频擦着汗水,长吁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老头竟这么顽固,连帝国最新式的刑具也摧垮不了他的意志!这还是个人吗?”
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小泽一郎冲手下摆了摆手,“把他带下去吧,好好治伤!”
“咳!”手下答应一声,将半昏迷状态的梁兴初拖了下去。
小泽一郎心焦气燥地在屋内来回踱着步,现在他只寄希望于自己的最后一招了,如果,这一招早不行,那他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打开梁兴初的嘴巴了。
“渡边佳晃回来了没有?”小泽一郎问手下道。
“还没有,小泽阁下。”手下答道。
“会不会中间出问题了?按时间算,应该早回来了?”小泽一郎自言自语着,“要不你与几个兄弟去接应一下。”
“咳!”手下答应一声,就要出屋,这时,门外急匆匆进来一人,此人二十多岁,中等身材,一副商人装扮。
看到此人进屋,小泽一郎大喜,道:“渡边君,你可回来了。怎么样,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叫渡边的人摘下自己的礼帽,露出了理着怪里怪气发型的武士头,恭恭敬敬地给小泽一郎施了个礼,道:“小泽君的命令,渡边佳晃完不成,怎么能够回来交差?两人一个不少,都给您带来了,现在他们就在隔壁的偏房内。”
小泽一郎一听,高兴地快步上前,紧紧抓住渡边佳晃的双臂,道:“渡边君,你真是太棒了!你可给我消除了一个心病啊!”他哈哈一笑,道:“这次,我就不怕你梁兴初不招了。来人呢,抓紧时间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接着审。哈哈哈哈……”小泽一郎大笑的声音传出很远。
一个时辰过后,疲惫不堪的梁兴初又被带到了审讯室,他浑身皮开肉绽,满身是伤,没有一点气力。但是他的两眼却透出的那种目光却是坚定的,他感觉自己已是凶多吉少,早已抱定了必死的信念。
当他重新被固定在木桩上的时候,他任凭自己的每一部分的身躯都自然伸展着,全然没有可以修饰的样子,这也许就是冷漠大于心死的缘故吧。
“梁总管,以前的做法实在是对不起,不过,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还请谅解。如果你还是不肯配合,也许还有更严酷的刑法在等待着你,不过,我们实在是不想看到的。”小泽一郎走上前去,一副假慈悲的样子。
梁兴初抬眼看了一眼小泽一郎,嘿嘿地笑了几声,那笑声令在场的人感到阴森可怕,不可捉摸。
“我知道先生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这令我深感佩服。可是先生想一下,您这么做值得吗?”小泽一郎劝说道。
“只有没良心的人才能说出像你这样的话?小人……”梁兴初攒足了气力,说道。
“先生的话也许有些片面吧?人生在世,做人的原则是不同的,不要一直强调我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人与人不同,或许你认为这件事情该这样处理,但别人不一定这么想,先生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苦,有点累啊?你这样做,到头来又能怎么样呢?也得适当地为自己、为家人考虑一下吧。退一步讲,你即使不为自己,可总得为家人做点什么吧?”小泽一郎依然是不紧不慢地劝说着。
梁兴初双眼一闭,任凭小泽一郎说,不再搭理他。
“难道梁总管就没有考虑过你的家人……家中的老婆和孩子?”小泽一郎进一步发问道。
“这些不用我管,我死后定会有人*心的。这个就不烦请你万先生,不,应该是你这个小东洋人挂念了。”梁兴初紧闭双眼,但却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