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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光朦胧,万籁俱寂。
常青边研读《心窗》的剧本,边挥舞着蒲扇驱赶突破纱窗堵截向他袭来的花斑毒蚊子。
即使是人气处于巅峰状态的那段时期,常青也从未接到过电影角色的邀约。所谓隔行如隔山,电视剧与电影之间同样竖着一道难以突破的厚重壁垒。能登上电影舞台的演员,通常既要拥有广泛群众基础和公司的鼎力支持,还要具备精湛的演技与一张适合大荧幕的脸。当然,也不排除有财大气粗者横行于世,或是在大片中担任无足轻重的角色,或是在些院线一日游的小片子里担当主角。
以当年正旗的水准,将常青塞进电影剧组着实有些难度,即使塞进去了也是得不偿失。
电影与电视剧不同。电视剧基本靠大段台词与复杂剧情撑起整部作品,而电影则是情节、镜头、色调和音响等多种艺术元素的集成物。与多则五六十集的冗长裹脚布相比,电影的节奏要更为紧凑,每一帧都具有特殊的意义。电影的叙事风格也更为简洁,台词比电视剧里精炼许多,基本没有废话,句句皆为精华,对演员台词功力的要求更为严格。
常青知道,为了拿到理想角色,他仍需下一番苦功夫。
席子旭善于运用画面细节与光影变换表达人物内心的情感与冲突,在他的作品中,人物间的对话反而没那么重要。这次常青拿到的剧本,台词不过寥寥数十页,还不到一个小时,他便将剧情从头至尾捋过一遍。
故事中的两兄弟冯东与冯西年龄仅相差一年,女主角何丽萍与弟弟冯西同岁,三人出生于同一个大杂院里,两家住对门,关系处的一直不错。
身体健全的冯东就像从东方升起的一轮暖阳,性格开朗活泼,每天都精神奕奕,身上有用不完的劲儿,脑子里是层出不穷的鬼点子。冯西却因为儿时患过急症而留下眼疾,性格阴郁,一直活在自卑当中,如同西沉的落日,看不到明天的希望。
两兄弟从小形影不离,冯东从不嫌弃弟弟有残疾,对他照顾有加,弟弟也对哥哥充满依赖。从音乐到文学,兄弟俩的喜好极为相似,连喜欢的女孩儿都是同一个——邻居家那个总扎着两个麻花辫子的何丽萍。
何丽萍喜欢与两兄弟一起玩耍,三人最常见的相处模式便是何丽萍与冯东吵得不可开交,而冯西在一旁默默听着,不时低头笑两声。当年尚且年幼的他们,以为这样平静美好的时光会伴随三人终生,然而随着岁月流逝,逐渐成长的不仅是身高与体重,还有三人埋藏于心底的*。
高考后假日里的某一天,何丽萍在胡同口对冯东的那番告白被追出来的冯西听到,三人之间一直以来的平衡就此被彻底打破,冯东与冯西的关系也是第一次出现裂痕。
认为自己被其他两人抛下的冯西歇斯底里地质问何丽萍,如果他也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何丽萍会不会也喜欢上他。得到否定答复的冯西冲动之下离家出走,而焦急跑去寻他的冯东则被疾驰而过的卡车撞倒,当场死亡。
冯东曾签下过一份协议书,如果他比弟弟先一步离开人世,便将自己的眼角膜赠与对方。
悔不当初的冯西为了能让冯东的生命得以延续,便接受了冯东的捐赠。冯西自此重见光明,与伴随他十余载的纯黑世界彻底告别,他也终于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长得是何样子。
朝夕相处之下,冯西渐渐发现,何丽萍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冯西分不清那双饱含深情的双眸所注视着的,究竟是他,还是两人心上那道渐渐溃烂的伤口——冯西。
常青松开鼠标,仰靠在椅背上,对于出演哪个角色的问题,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常青给席子旭发去短信:我想饰演弟弟冯西。
席子旭很快回复他:另外一位演员的想法与你不谋而合,期待你们两周后的表现。
这结果在常青的预料之中,他并不感到惊讶,他只是纳闷,为什么席导就是不告诉他,即将与他演对手戏的演员到底是谁。
城市另一端,某酒店高层的豪华客房内,悬于屋顶中央的华美灯饰刚刚见证了一场令人脸红心跳的激烈性/爱。
经历过这场漫长的酷刑,乔岩瘫在床上几乎动弹不得,他双腿大敞不住痉挛,眼睛哭得红肿,目光直愣愣钉在天花板上。身材精壮的施刑者,此刻正好整以暇坐在床沿,整理自己略微凌乱的额发,不慌不忙地将扯松的领带重新系好。与上了床便被剥成白斩鸡的乔岩不同,此人始终穿戴整齐、无懈可击,哪里看得出是将床上之人折腾地死去活来的罪魁祸首。
男人回过身,向乔岩伸出手。
乔岩条件反射抬手护住脑袋,从沙哑的喉咙里挤出一句哀求:“明天还要拍戏,别打脸。”
男人哼笑一声,冰冷的声音像条滑腻的毒蛇,蜿蜒滑过乔岩的脊背,钻进耳朵,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手被强行掰开,乔岩赶紧闭起双眼,任命地等待着对方即将砸下来的拳头。然而想象中的暴力行为并未发生,对方只是拍拍他的脸蛋,便将手撤回去。
没想到这次会被轻易放过,乔岩狐疑地睁开眼瞧他,对方似乎难得有个好心情:“没想到你还真能被席子旭看上,做得不错,没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乔岩尝试着挺动腰杆,钻心的疼痛令他放弃起身的念头:“还不是因为我和常青长得像,既然要演兄弟,自然是相貌相近些好。”
男人又笑了,乔岩分辨不出对方究竟是高兴还是气愤:“算他走运,碰上个软硬不吃的主儿肯用他。你不是一直想赢?这次机会来了,别搞砸,我拭目以待。”
乔岩心脏陡然一紧,双手不自觉抓住身下被单:“席子旭虽然嘴上不说,可他心里绝对是偏向常青的,我感觉的出来。跟他抢角色,可能比较难。”
男人对乔岩的推托之词置若罔闻,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嘱咐道:“拿下男一号,听话。”
“……知道了。”乔岩撇开头,不情不愿地应下来,被这人惹出一肚子火他也不敢撒,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里咽。
得到令人满意的答复,男人起身走去洗手间,离开乔岩的视野范围。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能获得片刻喘息,乔岩咬着牙,心里默默将对方的五亲六眷挨个问候一遍。
要说乔岩讨厌常青,这确实不假。既生瑜何生亮,在他的认知里,当初星途上的不顺,有一半归咎于与他类型相同的常青。可要认真算起来,他与对方还真没什么深仇大恨,站在个人立场上,他完全没必要像条疯狗似的咬住对方不放,处处与之针锋相对。
屁大点事就将人恨得牙痒痒,成天不干正事变着花样给人下套的,那是在拍电视剧。
现如今常青混得凄惨,对他的事业完全构不成威胁,乔岩已然对这结果十分满意。可惜事与愿违,老天偏偏让他摊上个丧心病狂的金主,令他逃不开这些是是非非。
当初乔岩想的开,既然下定决心在娱乐圈里扎根,这身体便是武器、是工具、是筹码。他待价而沽,终得“良人”垂青。对方的能力与财力毋庸置疑,乔岩以为自己时来运转,屁颠颠送上门宽衣解带,任人折腾。
可没过多久,乔岩就后悔上了这条贼船。
他跟了这男人有一年多,从没搞懂过对方奇怪的行为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种深意。他最初以为对方是想玩玩小明星,可比起做/爱,那人显然更喜欢对他拳脚相加。等他发现此人对常青的异常关注后,他便猜测自己是被人当做了替身。若是这人因为得不到常青而包养他,他也就认了,横竖两人各取所需,不谈感情。
可人家存的显然不是这类心思。这人对常青没爱,恨也不像。真恨他,找几个人将他绑走,拉去没人的地方揍个半死不就结了,搞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这一年多来,他好处没捞到多少,如今连单纯拍戏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为了讨金主欢心,他还得想方设法给人穿小鞋,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乔岩叹口气,伸长胳膊在床头柜上划拉,他记得对方留下过一盒香烟,正好来一根解解乏。摸了几下,乔岩没找到烟盒,倒是碰到个冰凉凉的金属制品——好像是块手表。
估摸着对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乔岩便壮起胆子将表拿过来,翻来覆去研究一番。实心的不锈钢表带颇有些分量,表面细小的划痕纵横交错,这表看上去有些年头。
腕表是身份的象征,成功人士为了彰显自己的品味与地位,对此更是挑剔至极,几百万的手表几乎成为富豪标配,不甚稀奇。然而他手里的这块表,怎么看都顶多值个一两万,还没有他手腕上戴的那块名贵,与那人的身份极不匹配。
正当乔岩攥着手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开了。听到响动,乔岩赶紧将表放回原处,老老实实躺在床上装死。
他闭起眼睛,心里琢磨着,这表会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那男人一直佩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