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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语气颇为熟捻,常青却觉得这声音听着耳生。
眯着一对肿眼泡,常青回过头看,只见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商务车,陶馨怡在助理的搀扶下钻出车厢。
为了拍戏,陶女神又将新烫的卷发拉直焗黑。挺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能遮半张脸的蛤.蟆镜,她身披开襟的棕色裘皮大衣,里面是件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紧身印花裙,将她勒得腰是腰、臀是臀,曲线十分曼妙。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两条光溜溜的大长腿和脚下踩的那双漆红色恨天高。
能在荒芜的草原上如履平地,全剧组上下无论男女都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或许老天都被女神的气质震慑住了,再次袭来的山风远不如刚才那般嚣张,和缓温柔了不少。清风拂乱了女神的长发,陶馨怡用葱白的手指将乱发往后一别,冲剧组众人甜美一笑,大红色的唇衬得那口小牙越发白净莹亮。
陶女神一如既往地迷倒众生,既有熟女的优雅性感,又如少女般清纯活泼。
当然,“众生”之中并不包括偷偷翻了个白眼的陆影帝,以及心情复杂的常青。
克罗格挺着大肚子,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给陶馨怡来了个热情似火的拥抱。陶女神毕竟在国外浸淫多年,也不扭捏,大方撩开衣襟,两只细白的胳膊环住克罗格宽厚的肩膀,精心保养过的嫩脸皮贴上对方毛毛刺刺的大胡子,笑容越发甜美。
其实克罗格与陶馨怡的关系并不亲密,不过是普通朋友,只是添了一层他乡遇故知的事实,因此倍感亲切。两人操着流利的英语一通寒暄。末了,陶馨怡将注意力转移到克罗格身后的祝升身上。
陶馨怡看着祝升,对克罗格说:“不为我介绍一下你的得意门生?”
克罗格“呵呵”笑了两声,一把将祝升搂了过来,祝升为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霎时瞪大了眼睛,克罗格拍着他的肩膀说:“这是祝升,演技一流的导演胚子。”
陶馨怡被他的形容逗乐了,她轻笑两声,摘下墨镜递给身后的助理——隔着一层树脂,怎能将这位“祝升”看得真切。
与祝升握手的时候,陶女神手上微微用力,眼神与语气也颇有些意味深长:“久仰大名。”
祝升微微皱眉,眼神由对方鲜红的指甲一路游走到满是笑意的漂亮脸蛋上。陶馨怡带着最完美的伪装,祝升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直觉却告诉他对方似乎话里有话。
和祝升打过招呼,陶馨怡又将话题扯回哭泣的常青身上。她朝常青与陆晋松所在的方向望去,此时常青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里有戒备,也有迷惑;陆晋松却一直没回头,只用一颗后脑勺迎接她的到来。
陶馨怡收回视线,故作惊讶地问克罗格:“我在车上的时候就看到常青一直在抹眼泪,你欺负他了?”
克罗格大笑三声,胡子一颤一颤的:“我们在拍一场哭戏,只是不太顺利。你怎么现在过来了?我以为你会先去宾馆休整。”
陶馨怡俏皮地耸耸肩膀:“我想先来熟悉一下环境,顺便给你们一个‘惊吓’。”
克罗格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是‘惊吓’,是‘惊喜’才对。”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笑声。在融洽的氛围的对比之下,双目赤红的常青显得越发可怜。长时间沉浸在极端痛苦的情绪当中,常青一时半刻还没走出来,一想到卡戏的样子让陶馨怡撞见,他心里更苦了,混合着自怨自艾的情绪,泪光又渐渐漫了上来。
常青移开视线,低着头挤眉弄眼,想把眼泪憋回去。正在这时,陶馨怡沐浴着众人或探究或惊喜的炙热视线,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常青与陆晋松面前。
陆晋松原本在低着头看摊腿上的剧本,一双大红高跟鞋出现在眼前后,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由下往上,定格在那张既熟悉又陌生、过去惦念如今厌恶的脸上。
陆晋松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不和对方主动打招呼是他的底线,他自觉没摆张臭脸出来,已经是给足对方面子。
陶馨怡用余光扫他一眼,继而转向站在一旁的常青。身子微微向前探去,陶馨怡关切地望着常青的兔子眼儿:“瞧给哭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看着真让人心疼。”
面对陶女神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常青下意识往后一闪。对方很有可能已经知晓他与陆影帝的关系,这种情况下还能对他大献殷勤,该说是八面玲珑还是非奸即盗呢?
其实陶馨怡是这样打算的,她不好判断常青是否已经认清自己的嘴脸,所以干脆延续老路线,当个体己的知心姐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常青与陆晋松想借机发难,也摸不着门。
于是陶馨怡微笑着劝慰道:“克罗格就是这个样子,对演员要求比较高,不好伺候。好好拍,别紧张,实在不行,我去替你求情。这么好看的眼睛,再给哭瞎了!”
好好的一句话,却被陶馨怡说得暗藏玄机。外人听来或许体贴入微,常青却觉得心脏被人使着寸劲狠掐一把,对方分明是不动声色地炫耀了一把与克罗格的私交,顺便嘲讽他不过关的演技。
常青没法出言反驳,也不知该怎样反驳,只能干巴巴地回她一句:“谢谢你,不过还是不用了,按导演的要求拍就行。”
陶馨怡“呵呵”笑了几声,拍了拍常青愈发结实的臂膀,衣襟翻起又落下,带出一股柔和的香气:“要强,和当年的我很像,越看越对姐姐的脾气,我很期待明天的合作。”
陶馨怡与陆晋松并肩而立的和谐场面总是时不时出来骚扰他一番,常青早就想找个机会除去心魔。如果能与陶馨怡在演技上一较高下,他或许能够就此走出自卑的阴影,朝前方的陆晋松迈近一步。
所以他掏心窝子地回答道:“我也很期待。”
常青的斗志明明白白写在眼睛里,陶馨怡看着,不觉棘手,反而安心。比之牡丹奖那夜阴阳怪气的常青,情绪外露的常青显然更好对付。
陶馨怡假模假式地嘱咐常青好好准备,自己则转移目标,来到陆晋松身前。她朝坐在陆晋松身后的助理递了个友好的眼神,助理为难地看了看陆影帝,又看了看陶女神,犹犹豫豫地站起身。
陶馨怡一点不客气,立马走上前去,柔柔地道了声谢,抬屁股就坐。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们一直忙里偷闲地窥视着陶女神的一举一动,看到昔日里的绯闻男女坐到了一起,纷纷燃起八卦之魂,脑中出现各式各样的绮想。
陆晋松余光一扫,看到两条笔直雪白的大长腿,气得太阳穴直突突,琢磨着回去得扣这孩子一个月奖金。
陶馨怡借着地理优势,亲昵地靠上前去,贴在他耳边说:“别误会,我没想粘着你,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次是克罗格邀请的我,恰巧我与制片方有交情,这才敲定了角色。”
陆晋松懒得去想对方这话是真是假,所以随口回了句:“哦。”之后继续低头研究他的剧本。
陶馨怡本还等着陆晋松的冷言冷语,琢磨着你一言我一语,将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结果陆晋松只回给她一个没法往下接的“哦”字,令她十分扫兴,索性靠回椅背,不再言语,安安静静作她的女神。
斜眼倪视着一旁的常青,她倒要看看,让陆晋松捧在手心里的漂亮小子,究竟有几斤几两重。
有陶女神坐镇,常青也不敢多歇,主动跑去克罗格面前,要求重新开始拍摄。
风比之前小了许多,更利于拍摄的进行。常青再一次跪坐在冰凉的黄土地上,虽然膝盖上套了一层薄薄的护膝,双腿还是被石子隔得有些发麻,陆晋松靠在他怀里,手中是令人安心的温度与重量。他下意识朝陶馨怡的方向瞄了一眼,对方像活菩萨似的,优哉游哉地坐在那里,勾着嘴角,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陆晋松垂着眼睛眺望远山,闲闲地说了句:“集中注意力,你可以演好,得相信自己。”
常青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次一定要成功。
场记板“咔哒”一声响,摄影机前的不再是演员常青与影帝陆晋松,而是一对经历过生死的异姓兄弟。
带着大块头的吕泽凡爬出墓穴,已经耗尽了吴乐天仅存的那点力气,他的双腿仿佛失去了筋骨,瘫软如泥,再也站不起来了。可他的双臂还有力气,所以他不愿撒开抱着吕泽凡的双手,尽管他每时每刻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生命宛如流沙般渐渐流逝。
吕泽凡中的那枪伤及内脏,汩汩鲜血涌出他无力闭合的双唇,昔日里冷如刀锋的眼神也变得支离破碎。他的手漫无目的地在地上搜寻着,最终停留在一株枯草上。他攥紧那柱草,就像是要攥紧胸中仅存的那口气。
也许是回光返照,吕泽凡突然间有了力气,打着隔对弟弟说:“好弟弟……把哥扔在这儿吧……”
吴乐天意识到对方要放弃生命,无助地撑大了眼睛,眼中迅速积蓄起浑浊的泪。搂着对方的手不断收紧再收紧,仿佛是要与吕泽凡做对真正的“骨肉相连”的亲兄弟。他急切地嘱咐道:“哥,咱们马上就能得救了,你可千万别睡!”
吕泽凡已经感觉不到痛,持续地耳鸣让他听不清吴乐天的话,视野里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白昼骤然成为黑夜,他的生命也即将终结。
吕泽凡喃喃自语:“哥……对不起你……没好好照顾、照顾过你……”
“你省着点力气,别说了!”右眼滑出一滴泪,吴乐天如困兽一般,冲哥哥嘶声咆哮,声音却带着哭腔,带着哽咽。
然而吕泽凡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长大了……哥高兴……好人有好报……将来娶个……漂亮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吕泽凡声音渐弱,两行泪刷得从眼眶里滑落出来,吴乐天心如刀绞,不死心地挽留道:“所以你得活着,你得来参加我的婚宴,孩子周岁时候得给他包个大红包,别想耍赖逃票!”
吕泽凡已经听不到他的话,褪去一身世故,他像是襁褓中的婴儿,撒娇似的、有些急迫地呢喃着:“妈……妈……”
吴乐天低着头,无措地小声抽泣起来,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迷路的孩童。大颗大颗的眼泪打到陆晋松的侧脸,顺着面部的肌肉线条向下滑落,与浓稠的鲜血混合交融。越哭越刹不住闸,吴乐天眼中的泪水争先恐后地往外涌着。
吴乐天本不是多愁善感的孩子,此刻他的心却像是被钝刀子磨过,也没有很痛,更多的是酸楚与麻木,眼泪仿佛是穷途末路上的宣泄。
“cut!!”
坐在监视器前的克罗格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助理与化妆师一拥而上,替陆晋松擦拭面部与身上的血渍,帮两人补妆。
“这不演的挺好。”陆晋松利索地起身,整了整衣领。
怀里一轻,常青傻笑着,也试着起身,结果石子捻到麻筋儿,他“哎呦”一声又哉了回去。
陆晋松嫌弃地“啧”了一声,没做他想,很自然地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向上一提,把人扥了起来:“笨手笨脚的。”
常青心情好,不与他一般见识,依旧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不经意间望向坐在不远处的陶馨怡,对方正微微歪头打量着他,面上始终带着笑,表情无懈可击。
然而没过多久,陶馨怡就借口身体不舒服,踩着那双恨天高,“嗑哒嗑哒”地提前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