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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泠知太子就要说出口来,安康郡主皇室贵女,太子要是明确地提出来,他就不好拒绝,于是忙道:“臣谢殿下关心,只是……只是臣也有苦衰,不能误了好女……”
太子大惊,他虽然对这个看中的女婿各方面都很满意,但要真有什么隐情还是弄明白的好,自己闺女可不能吃大亏,还是先问明白再提。
于是太子问道:“你有何苦衰?”
青泠数个念头闪过脑海,终觉不满意,若是现在说出自己是女儿身,大业未完成,别说太子还用不用她,政敌参他一本欺君,她就算不死,也够动摇她的根基,也就动摇太子根基,那么倒霉的秦王同志可就要逆袭了。
说自己“不举”,那太子不信请太医来给她查看怎么办?就算她用迷魂大法,那也麻烦得紧。
说自己有意中人了?可是现在是封建社会,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之事,“林瑜”惊才艳绝,就是想当“他妾”的女人也能围着京城绕上一圈。安康郡主要是十分“贤良”,愿意给“他”纳妾怎么办?
青泠苦笑,终还是犹犹豫豫地说:“殿下……臣……臣……臣喜欢男人……”她真的节操碎一地了。那杜绍桓可能也算准了这件事她没有其它选择了吧。她真的又欠他一回了。
太子大吃一惊:这个俊逸非凡、潇洒倜傥、惊才绝艳的状元郎好龙阳?!!那么多美丽的少女想嫁给他,他居然喜欢男人?!!
他、喜、欢、男、人!!??
太子先是惊,后又后背有些发寒,他虽然是皇室贵胄,但无不良嗜好,耽美什么的从来没搞过。太子忽然发现,这个龙阳少年只站在自己三步之远,他不禁心中一凛:他不会喜欢上他吗?
太子忽又想到儿子十分崇拜他亲近他,这事大大不妙,要是被他带坏怎么办?
他不会是不想成亲的推托之辞吧?不过,安康有什么不好,哪里又配不上他,一个正常的男人会推托这婚事吗?
太子严肃了脸,冷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青泠忙揖手,落地有声地说:“臣的的确确喜欢的是男人。臣原想瞒一辈子的,只想好好的为殿下尽绵薄之力成就大业,臣知殿下一番美意,可臣自知无法给一个女人幸福的婚姻,不能害了人家,是以才不得不向殿下坦白臣喜欢男人这一点。”青泠也不算说谎,她真真切切的性取向是男人,她从没说她是“龙阳之癖”。
太子冷哼一声,道:“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太子是第一次这样冷言冷面相对,他忽想到爱女对林瑜情根深种,只怕要伤心欲绝,作为一个父亲哪有不恼恨的?
青泠跪下,额冒冷汗,她倒不是怕死,而是怕与太子在这最后关头离了心,影响大业,现在绝不是公开身份的最佳时刻。
“臣实在是……身不由己。”
太子没有被原著的情节坑得性情大变,所以他的脾气极好,虚怀若骨,但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所以原著还描述他优柔寡断。太子与太子妃少年夫妻相扶相持,后院女人也不多,他现在膝下就一双儿女都是太子妃所出,极为疼爱。
这“渣男”欺负自己闺女哪个父亲能不发火?他也忘了林瑜乃是武状元,武功深不可测,而他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太子一边抬起脚朝跪在身前的“渣男”左肩蹬去,一边骂道:“你浑蛋!”
青泠自知小不忍则乱大谋,只有咬着牙受了,也不敢运内力反弹折断太子的脚。
青泠顺势跌在地上,一是化解他的力道,二是这样他可能才解气一些。
忽然,门砰一声被推开。
“瑜哥哥!”只见一个美丽少女跑了过来,挡在太子面前,正是安康郡主。原来,她跟着太子妃回避,半途又在皇长孙的掩护下折了回来,太子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路上,自然没有下人敢拦安康郡主,她到了书房门外,又是娇羞又是紧张,只是听到林瑜说他喜欢男人时,脑子一片空白。可是见太子要打他,她又本能推门进来。
安康郡主,面带苦涩凄哀,美目带着泪,看着太子,说:“求爹爹不要……不要怪罪瑜哥哥……”
太子恨铁不成刚又心疼,道:“安康……你先回你母妃那去……”
安康想了想,又勇敢地抬头看向太子,道:“爹爹,我能单独和瑜哥哥说几句话吗?”
太子心疼安康郡主,又知她是个倔性子,恨恨瞪了“渣男”一眼,拂袖出去了。
老鱼坐在地上一时都不想站起来了。作为一个典型的“渣男”,这一刻,她居然三观颠倒有些同情起渣男界的杰出前辈陈世美同志。她忽想,陈世美也许娶公主也是不得已。陈世美长得俊美,才情高,中了状元,公主看上他,他只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寒门读书人,要是拒了皇家,别说苦读一辈子的仕途理想抱负了,就有小命都有危险。看吧,她“鱼世美”现在混得风声水起,拒了郡主,人家老爹原来多喜欢她呀,不也是照样大发雷霆。
老鱼在天马行空想着,安康郡主蹲下身扶住她,她才一惊,避开了她。安康郡主玄然欲泣,道:“你便这么讨厌我么?”
青泠见她神色凄苦,心中更加自责,伤害她,比伤害自己还难爱。
“我不讨厌你,我心里只把你当妹妹……”
安康郡主道:“瑜哥哥,我也知你是好人,你不是故意的,你……你喜欢男人也怪不得你……你这样好,好到不可思议,上天也看不过去让我这么幸福嫁给你这么完美的人,所以……所以让你喜欢男人。”
青泠看她一双晶莹的泪珠儿落下,心中更是把自己痛扁了一顿。
“安康,其实我一点都不好。”
“不,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你。瑜哥哥……你喜欢男人……我虽然伤心……可是,我也不介意。我还是愿意当你的妻子……”
“啥?”哦卖嘎等!!
安康郡主温柔地说:“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喜欢男人没有办法,我喜欢你也没有办法。瑜哥哥,我嫁给你一定包容你的缺点,就算你……你心里是别人,我也会包容的,你爱的人,我也会去爱护。”
老鱼看着这个美好的少女,连掉在地上的节操都人间蒸发了,也就别指望拣起来。
这世上还有这样美好纯粹的女子,她这种满腹墨黑的老章鱼是难以想像的。这是要出来和她作鲜明对比吗?善良与恶毒,真诚与虚伪?
“这万万使不得!我……我怎么能害了你?绝对不行!”
安康郡主一听,泪水又一双双落下来,她说:“我只求能在你身边,天天能看到你……”
“郡主,我不是好人,我是骗子呀,我满肚子坏主意算计别人,你真的另觅良配才好。”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好人’,但是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你不是‘好人’,但是你辅助我爹爹,教导哥哥,帮母妃赚钱,江湖朝堂那么多俊杰都信服于你,你明知我喜欢你,你却不会为了权势和爹爹的信任而娶我,是不愿害了我。”
青泠汗:她从来不怕贱女,就是对好女人没法下手算计。心思百转,终究没法子,要是连“龙阳”都吓不走安康,她还有什么办法?
良久,青泠道:“郡主,你要不要见见我喜欢的男人?”
安康郡主心中一酸,却道:“好,我可以见他,我不怕的。我说了我会包容你的一切的。”
青泠做了今生最大胆的一件事,带着安康郡主翻墙出了太子府。
安康郡主被她背负着飘飘欲仙,飞檐走壁在京城房顶,一座跳上另一座,她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原本十分伤心,现在却充满惊奇。
不到两刻钟,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安康郡主见这里十分简朴,她是皇室贵女,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地方住过,不禁好奇地打量。
安康郡主道:“你喜欢的男人就住在这里吗?”
青泠苦笑,道:“是我住在这里,我自搬出太子府,都在这里睡觉。”
“什么?”安康看着这里虽然还干净,却是贫民住的地方,林瑜这样的状元郎放着大好的状元府不住,住这种地方。
青泠径自走向自己的卧房,安康三步远跟着走进去,青泠点亮一盏小小油灯。事实上,如果只有她自己,根本就不点灯的,所以,这一盏小灯也暗得紧,更显得这里寒酸。
青泠示意安康坐下,倒了茶水,但是大寒天的,茶水冰凉,她只好运内力加热后才递给安康。
安康接过,喝了一口,茶水有一点点烫,正好暖手暖胃。
“那个……他也住这里吗?”
青泠苦笑,又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道:“安康,你8岁前也见过我几次,你都记不得我了吗?”
安康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
“我原想助你爹爹成就大业后再告诉你们,可是,你善良无辜,我也不能扯着大业的旗子而担误了你的幸福。其实,从个人感情上讲,你爹爹的大业和你的幸福没有熟轻熟重,男人的事业高尚,女子的幸福又合该牺牲吗?我看不尽然。我要是能给你想要的,我定然给你,只是我给不了,我只能把你当妹妹疼爱,因为,你本来就是我表妹啊,我疼爱你是应该的。”
安康心里头非常慌张和害怕,却不知在害怕什么。
“我听不懂……我怎么会是你表妹?你要是我表哥,我爹爹和母妃又怎么会不知道?”
青泠苦笑,用本尊的少女真实声音说:“因为我不是你表哥,而是你表姐。”
说着,在安康的惊愕害怕当中站起身,走到一旁的脸盆旁,用湿巾在脸上敷了敷,又擦了擦。
安康见“他”重回座位时模样有了三分变化,眉毛更秀气了一些,皮肤也细腻白皙柔嫩了不少。接着,“他”又用湿巾在脖颈处敷擦,不一会儿,他从下巴脖子处慢慢撕下一张“人皮下来。
只见,“他”脖子纤细了不少,那少年人的“喉节”也没了踪影。
最后,他闭上了眼睛,抬起手在头上、脸上用指按压各处,最后一边长长舒出一口浊气,一边“他”的脸肉眼可辨地发生变化。
不一会儿,只见原本一个翩翩美少年变成了一个绝色少女,一双大大的秋水眸,秀美中带一点英气的眉毛,挺直的鼻子,娇唇,尖尖的下巴。
安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少女,因为她也没见过杨紫潋。安康内心的震惊无法言喻。她这才又发觉眼前的少女是眼熟,半晌,她惊道:“你是……你是杨家……杨姐姐!”
“郡主好记性。七年前,我们见过,你还记得。”萧夫人原和太子妃闺中就是好姐妹,成婚后还是走动较多的,只不过后来为了杨家避嫌,在后来就越来越少了,所以七年前的杨青泠还是见过安康郡主很多次的。
“不!这不可能!!”安康含泪大声喊道,她相思三年,现在让她接受苦苦相思的意中人是个女人,不,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林瑜”这个人,这让她怎么接受?她宁愿林瑜是个龙阳,她可以无怨无悔地爱他,也不愿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林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