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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袁久觉得自己这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一刻时,就见一道宝蓝色人影闪了过来,手里的长剑直接将几个黑衣人逼开几步,袁久还来不及看到对方是谁,就见几个人已经打在一起。
身上的穴道被人解了,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人,袁久刚要道谢,就见那几个黑衣人已经快速离开了,而宝蓝色的人也第一时间向自己冲了过来。
茫茫天地间,袁久在看清对方那帅得有些张狂的俊脸时,感觉心里面被重重的撞击了下。
是他,竟然是他!
耳边风声雪声,脚步声,说话声,统统都自动屏蔽了。
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近了,再近了,袁久张开双臂,在对方迟疑的目光中,冲进了他的怀中,就如同他离开时的那个拥抱一样,她没想到,还会再见面,或者说,还会活着的时候再见面。
“——”李武被撞了下,怀里的充实与不敢相信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这么冲进自己的怀抱里,感觉有些于理不合,可,偏偏该死的,自己又不想推开怀里的人。
下一秒,李武环住了怀里的人,心里顿时满满的。
还好,他一路奔过来,及时赶到。
还好,他还活蹦乱跳的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任何的遗憾。
“没事吧,还有,想我了吗?”千言万语,出口时就变成这样一句半开玩笑的话语,话一出口,李武也着实被自己吓了一跳,这话跟自己喜欢的女子说的话还算应景,可是,袁久,他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说这话的时候他几乎没有过大脑,便出了口。
头顶上的声音传来,只是,在听到最后那几个字,袁久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推开他,站定,“没事了,谢谢。”
前面那个帮袁久解了穴道的人,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两人抱了下又分开,直到此时,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气氛有些尴尬,李武清了下嗓子冲着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捕快张远点了下头,向袁久介绍道:“这是张远,之前也是捕快。”
“什么叫之前,难道现在不是了吗?”袁久直接回了他一句,刚才好尴尬的说,她自己都没有想明白刚才怎么就脑抽了冲人家怀里了。
张远向袁久抱了双拳,笑道:“我们已经不再是捕快了,上次将你们送到这回去后复命后,李兄就向大人请辞的,后来又发生了些事情等事情忙完了,就过来了,这不,来得还真是时候。”
刚才的一幕,他可是记得李武有多紧张眼前的人。
袁久轻笑,再次感谢道:“刚才真的是吓死了,要不是你们,恐怕——”
“这不好了嘛,以后有李兄在,你就放心好了,还有啊,你不知道李兄这一路上叨了你多少遍,快马加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女子,是他的心上人呢。”
张远说的只是部分,李武嘴角弯着,这一路走来,天寒地冻,路途遥远,可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会回来,守着袁久,否则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真的要愧疚一辈子,至于,为什么非要这般,他是怎么也没有想明白,直到刚才看到她平安无事后,那种心安,与理得,让他才将心里的诸般不明白都生生压下,也无暇去理那些。
袁久看向李武,见那家伙脸上一片可疑的红云飘过,嘴角浅弯,连眼睛都在笑,只是她此刻并不知道。
李武来了,袁久的心莫名的一安,下午便与王奎说了此事,这正合王奎的意,早在李武离开的时候他就想让人家留下的,这下好了,又多了个能手。
至于王奎说的那个什么百夫长之类的,袁久后来才知道,这是王奎的说法,现在哪有什么百夫长,用王奎的话来说就是因为手底下有百来号人所以就叫这个,好记。
袁久曾在历史书上看过,不过,在这里貌似很多都不太管用,因为这个朝代是历史上所没有的,所以很多只是有些相近,却不是相同的。
但是,她也不喜欢烦这些,管她呢,只要不让她做就可以,她就想着过些逍遥的小日子。
司徒拓得到了韩野的重用,做了他的第七个副将,这让袁久也得到了沾光。
而羽国直到傍晚都未再有动静,可,谁都知道,后面来的,将会翻天覆地。
司徒拓依旧很忙,直到晚饭后,袁久也没有看到他。
袁久回到房间,见李武一直跟着自己,便皱了眉,“你为什么老跟着我?”
“不知道啊。”李武如实回答,“可能是怕那些黑衣人再来吧。”
说到黑衣人,袁久缩了下脖子,便不再赶人。
可,他不能一直这样呆在这里的,她可不能留他在这。
袁久开门去了隔壁,却没有见到司徒末他们,而是有几个士兵在整理房间。
“这是——”
“小袁兄弟,司徒副将去了别处住了,这是韩将军的意思,说是方便议事。”
“那这里呢,这里给谁住?”司徒拓升职很好,可是,这里之前不是给司徒末他们住的嘛,这里若是给了别人,那他们怎么办。
王奎的笑声在外面响请,一连几个请字。
袁久回头,就见李武在王奎请的手势下走了进来,一脸的——不情不愿。
他不情不愿个屁啊,真是无语了。
王奎见袁久也在,便敛了些许的笑容,毕竟在袁久面前,他还是要把腰杆挺挺的,只是这一挺,便哎呦一声,拉到伤口了。
一个士兵赶紧上前扶住他,“王副将,这里就交给我们吧,属下扶您回去休息。”
王奎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现出,点了点头,“也好,李兄,让你住我那去,你不肯,那就先委屈你在这了,有什么需要跟他们说。”
李武轻咳了一声,哎,又被说出来了,看到袁久看向自己,有些尴尬的道:“好的,还有,王副将太抬举李武了,李武选这里,是因为这里比较安静。”
“好好,安静安静,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王奎抚着腰离开,出了房间浓粗的眉毛就拧巴在一起了。
“咝,这小袁兄弟还就吃香呢,前有司徒兄照应,这又有李兄相护的,这年头,哎。”
下面的那一声长叹,听得他后面的几个士兵皆是一笑,这笑声里自然包含了一些东西在里面。
在袁久回到房间时,就见自早上便被自己气跑的司徒末大摇大摆的进了房间,连房门都不敲了。
只是,这家伙的脸是怎么回事,袁久自床上爬起,由远及近,最后,直接长大了嘴巴。
“你这眼睛怎么青了?”
司徒末将手里的长剑握得紧紧的,浑身的寒气逼人,比现下的温度更低上几度。
几乎是咬着牙回答的:“一个疯子打的。”
袁久还想问谁是疯子,就见司徒末直接向外走去,“前半夜我在外面守着,后半夜是唐飞他们两个,所以你,放心睡吧。”
门被关上,袁久陷入了沉思中,谁会下手这么狠,等下,难道是——
可不可能啊,司徒拓这么温文而雅的人,不,不可能是他,那还会是谁呢?
袁久在思考中,就这么睡了过去。
只是,五更天不到,就听到门外李武的声音。
“喂,还睡啊,起床了,再不起来,我就要踹门了。”
李武边敲边说道,丝毫不顾门口一左一右的两个正打着哈欠的人。
林婉柔与唐飞两人对视一眼后,齐齐闪到一边去。
唐飞是真的没有想到李武会时隔几个月后再次回到这里,而且还是为了袁久回来的。
虽然心里有许多不愿,但是,在林婉柔的一番“深明大义”的开导下,他便看开了。
而林婉柔当时的话里只有一句入了他的耳,“他们相亲相爱了,就离成亲不远了,他们成亲了,就离皇上说你与袁久的事情不远了。”
这些的环环绕绕,唐飞自然是听得明白。
他知道独享是不可能了,而且,也知道皇上有意将这大离江山交由袁久,那么,袁久就更不可能只有一两个男子相伴了,所以,他明白,他理解。
有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此刻他与林婉柔两人达成共识,想办法,让两人更亲近一些。
袁久用被子把头蒙住,用手把两只耳朵捂住,可李武的声音还是在耳朵。
真是气死了,这刚对他印象好一些,这就来这出。
知道再睡下去已然不可能,索性起床了。
将门打打,就见李武穿得格外清凉,再看自己,裹了左一件右一件,如果可能,她能把被子也裹上。
“说, 有什么事情?”袁久单手扶门,脸上有些微微不悦。
而李武则是灿烂一笑,伸手直接拉他复又走进了房间,“衣服脱掉几件。”
“我不脱,我冷。”袁久双手护衣,李武见他不肯,直接上手。
“咝啦”一声轻响,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袁久看着自己被撕坏的衣服,眼睛瞪得像铜铃般,“你,你赔我。”
“要赔也得等这里的战事结束回去赔你。”
李武的话刚落,就闭上了嘴巴。
这一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他们还回得去吗?
两人之间的寂静很快被进来的司徒末给打断。
“离袁久远一点。”
李武回头,就见司徒末双手抱着剑走进来。
这是警告他了,但是,“凭什么?”
“就凭她是——”
“他是什么?”李武音量陡然加大,本来还在袁久面前的人,已经飘到了司徒末的面前。
两人的剑都在瞬间出了鞘。
一看就要打下去的架势,袁久立马清咳了一声。
“李武,你刚才说的要出去干嘛的?”
“现在不去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下,走,外面去。”李武嘴角一弯,直接撞了司徒末一下,出了房间。
司徒末看向一脸错愕的袁久,摸了下还有些青的眼睛,恨恨的走了出去。
两人直至鸣鼓时分也没有见到,袁久让唐飞去寻,唐飞不肯,刚要跟林婉柔说话,就见司徒末捂着眼睛回来了。
袁久赶紧上前,想要看看他的眼睛怎么了,却被后跟上来的李武给叫住了。
“哼,你们都欺负我。”见袁久被李武顺利吸引过去,司徒末没来由的嘟喃着,手也放了下来。
这下,好吧。
只见本来青了一只眼睛的司徒末,这会直接两只眼睛都青了。
袁久指了指司徒末,又指了指李武,“不会,不会是你打的吧?”
李武轻轻一笑,“是他先动手的。”
“是你——”
“好啦,都好好说话。”袁久上前要拉开两人,却不想被两人齐齐推到一边。
“是你——”
“是你——”
“砰”的一声轻响,打破了争吵声,袁久看着在地上打了个圈圈的石子有些惊讶,不会吧,难道又是那些人,可放眼看去只远远的看到司徒拓远远走过来。
李武也注意到了那颗“适时”出现的石子,地上的积雪已经被扫掉,又怎么会有石子,看了看远处慢悠悠走来嘴角噙着抹笑容的司徒拓,李武晃了下神。
不过,不可能是他。
司徒拓不会武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怀疑谁都不可能怀疑他,只是,眼下周围又没有其他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帮黑衣人肯定还隐在周围某处。
想到这,李武上前一步护在袁久的面前,目光警惕的盯着周围。
司徒拓嘴角的弯越发大了起来,看着初阳下的袁久,点了下头,看着李武守护的姿态,心里一颗大石落下。
知道李武来了,昨晚他一夜都未怎么睡好。
可看到李武如同之前一样,只是把袁久当了兄弟,此刻倒是笑自己多心了,伸手在李武的肩上一拍,“好兄弟,我们又见面了,昨日有事一直在忙,要不然早就来看你了。”
因为昨日的战事,所以今日韩野一早便下达了休整的命令,这对于新加入的士兵们也算是一种安抚了。
“你忙你的,袁久这边有我还有他们守着,不会有事,放心吧。”李武也回拍了司徒拓一下,“好兄弟。”
“嗯,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袁久也加入,只是,为什么她感觉司徒拓在听她说这句话时,眉毛皱了下。
可再看,人家已经恢复了正常。
余光瞥见远远立着的司徒末,为什么司徒拓一来,这家伙就离得这么远,而且,好像还有些害怕,他在怕什么?
伸手向司徒末招了招,“喂,司徒末,你过来,离这么远干嘛,有人会吃人吗?”
司徒末撇了嘴,看着正与李武谈笑风声的司徒拓,“没有人会吃人,但是会吃东西。”
“嗯?”司徒拓目光移过去,便看到那两只青的眼睛,顿时笑得灿烂至极,又撇见司徒末眼里的委屈,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给,明天早上就会恢复如常了。”
司徒末哪里敢过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我不要了。”
“好了,是我的错,放心好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办到的,只是,你再给我两天的时间。”司徒拓给出允诺,将瓶子也顺势的扔给了司徒末。
原本委屈的人此刻一手接了瓶子,而后直接笑了,“你说的,不许骗人。”
看着他笑着离开,袁久真的是非常好奇他与司徒拓之间到底是什么事情,可看到司徒拓跟没事人似的与李武肩并肩走了,想问也来不及了。
见唐飞与林婉柔两人各就各位,袁久有些不好意思了。
将两人叫进房间,三人都一致的想到司徒末的事情。
“你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唐飞托着下巴,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其实多数都是停留在袁久的脸上。
林婉柔也陷入沉思中,“可怎么想都说不通啊。”
昨天在看到司徒末眼上的青,她也是被吓了一跳。
在这里,竟然还有人会把他打成那样。
司徒末的武功她可是知道些的,至少在她之上,而伤他的那个人,武功会有多高,她不敢想像。
想来想去都想不通的事情,索性就不去想,“喂,李武来了,中午要不要弄点什么好吃的给他接接风?”
袁久的思路跳跃太快,让面前的两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刚不说司徒拓与他弟的事情,这会,直接岔到李武身上了。
还有,这貌似是件好事情啊。
唐飞喜上眉梢,赶紧附和道:“对的,是该呢,说吧,想吃什么,飞飞现在就去找食材。”
找食材,这天寒地冻的,还是算了吧。
袁久摆了下手,“不用,一会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现成的。”
中午,袁久弄了一桌菜,张远因为是跟李武一块过来的也被叫上了。
李武看着精致的小菜,突然就想到了他们初遇时在那个小镇的酒楼中袁久的表情,也终于是知道他为什么有那样的表情了。
王奎倒是小惊了一下,看着袁久麻利的样子,直竖起了拇指,“想不到小袁兄弟竟然还烧得一手好菜,司徒兄日后真是有口服了。”
这话一出,袁久立马被各种眼神给包围了。
李武放下筷子,没有喝酒,却已经是有些醉了。
是被这一桌子菜给迷得。
“不管日后如何,今日这桌菜是为我李武烧的,对不对?”
自大狂终于上升了一个台阶,袁久撇撇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嗯,还有张大哥的,昨天谢谢你们了。”
张远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其实我昨天也没有帮上多大的忙,倒是李兄他出力最多。”
这叫夸人吗?
袁久笑笑,看向李武,再次道谢,“如此就多谢李大哥了,你多吃些。”
林婉柔在一旁看得都快看不下去了,他们若是知道彼此之间的关系,还会不会这样呢,想到两人惊诧的样子,林婉柔失声笑了。
男装的林婉柔,看起来比袁久还要弱上几分,但这些都是假象。
唐飞可是见识过战场上的林婉柔的,那哪里还是个女人,说是女魔头都不为过。
直到饭吃完,都没有见到司徒末这家伙,因为司徒末之前一直会这样,所以大家都习惯了。
等到想起来的时候,才惊觉他已经消失了一近下午。
司徒拓被韩野派人请去议事,而李武则是直接变成袁久的小跟班了。
可,要是能如他的意就好了,就算是受了伤王奎也闲不下来,这不直接亲自过来把李武叫走了。
唐飞悠闲的擦着自己的剑,而林婉柔则是优雅的在研究如何在下一次的打赌中获胜。
袁久看着两人,总感觉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呢?
司徒末,终于想到他了。
这家伙到了这个点一般都会出现的,可是,为什么还没有来?
对于习惯的人或者事,没有还好,这一有过吧,总会让人惦记着。
“你们谁有看到司徒末吗?”
忙碌的两个人齐齐摇了摇头,转而又相互的看了下。
“有什么事情吗?”
袁久摇摇头,“没有,算了,可能到哪里玩去了吧。”
夜半时分,还在睡梦中的袁久被急切的敲门声吵醒。
“谁啊?”袁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管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她都不想这大半夜的起来。
“是我,李武。”李武有些着急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袁久心下一惊,赶紧穿好衣服去开了门。
李武掸了下身上的积雪,走进房间,“今晚,可不可以在你这将就一晚?”
其实哪里还有一晚,是一两个时辰的时间。
袁久不明所以,看了看外面,黑黑的,吓得她赶紧将门关上。
“怎么了,为什么不睡你的房间?”
李武有些囧了,可还是如实道:“房间里不知道哪来的老鼠,而且还很多。”
原来害怕老鼠的不只她一个啊,还有,李武也怕老鼠,太,太搞笑了吧。
见袁久脸上的笑容,李武叹了口气,“感觉应该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可是,这大半夜的谁没事干,搞这些。”
让他知道是谁,一定不会轻饶。
司徒末失踪了,而且,是真的失踪了,不像之前那样偶然失踪一下,然后又出现,这次,整整十天都没有再看到他。
李武因为房间闹老鼠的事情在袁久的房间里呆了“一晚上”后,便赖着不走了。
看着某人又大老爷似的躺在床上不走,袁久直接板了脸。
“今天说什么你都得去自己的房间,我不喜欢两个人住。”她好不容易从司徒拓手里弄来的,现在好了,他要跟她一起,门都没有。
已经十天了,她竟然忍了他十天,这十天里,哪一夜她睡得安稳过?
防着李武突然从另一张大床上过来跟自己“挤”,防着自己换衣服时被发现,防着——
哎,要不要让人活了。
她就不该一时心软,结果有了一次,便有两次,这都十次了。
不行,绝对不行,她一定要让他从自己的房间里消失。
李武现在几乎是取代了所有人的位置,连唐飞与林婉柔两人都不怎么在袁久面前晃了。
这可是件不好的开头,但,有些事情开了头,就不太好收尾了。
司徒拓回来知道此事的时候,讶异了好一阵子,这不,火急火了的就奔了过来。
不顾一路的劳累,不顾别人怪异的目光,直接出现在了袁久的房前。
伸手敲门之前,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吼声。
是袁久的,还是那么的可爱。
他的心此刻也揪在了一起。
敲门声起,袁久冲着李武作了最后通牒,“你不走是吧,那好,我走!”
话一落,她便气鼓鼓的向外走去。
哪知还未走到门口,整个人就腾空了。
靠,又被提了。
看着手下张牙舞爪的袁久,李武身形一晃,再一松手。
袁久捂着眼睛,“啊——”
又要摔下她了吗?
真正落下之时,却是床。
此刻,门陡然被人踹开。
她坏了两次的门,此刻,轰然倒地。
看着浑身散发着生人毋近强大气场的司徒拓,袁久快速从床上爬起来,向司徒拓冲过去。
李武见袁久跑过去,直接半路拦截。
再一次提起,提在手里,看着门口之人脸上的煞气加重,李武直接将袁久扔了过去。
“啊——”
袁久再次尖叫出声,当她稳稳落入一个宽广的怀抱中时,她的心狂跳得像只小鹿。
脸上也红了起来。
“谢谢你——”嘎,她不是该在司徒拓的怀里的吗?
怎么会——
为什么她会在李武的怀里,而且,两人现在的姿势,额,好尴尬的说,她真想找个地洞钻一下。
李武嘴角弯了又弯,看着怀里一脸错愕的袁久,再看向已经恢复正常的司徒拓,当下明了。
将人连提带抱的放到床上,李武不顾袁久的拳打脚踢,直接拿了剑走了出去。
司徒拓隐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很好,李武,是你逼我的!
而回到自己房间的李武又何尝不怒,竟然骗了所有人。
刚才他就是故意将袁久扔过去的,在司徒拓准备伸手接住袁久的时候突然闪身过去,也就在那一刹那,出于所有习武人的习惯,司徒拓伸手挡了李武一下,就这一下,李武通晓了这家伙会武功的事实,而且,还很高。
这样一想,一切也都明了了。
司徒末眼上的青也说得通了,当然另一只上的青,他也是自责的。
比起司徒拓的隐瞒,司徒末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只是这家伙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看着坏掉的门,司徒拓有片刻的尴尬,唐飞第一个冲进来,麻利的开始修门。
连前两次,唐飞已经有了好几次的修门经验了,所以,此刻他不慌不忙的样子,让袁久十分满意。
“袁久,我——”
“谢谢你,李武这家伙就是欠收拾,等有朝一日我学得高等武功一定将他狠狠的揍一顿。”袁久虽然说的气话,但是却让司徒拓波澜的心平息了许多。
他眸子微敛,对于自己会武功被李武识破也不再介意,既然知道了,就知道吧。
“对了,上次给你的剑谱练了吗?”
袁久点点头,兴奋之劲全然脸上,在床上一阵的翻腾后,“咦,剑谱不见了,不过没了也无妨,我已经烂记于心了。”
唐飞一边修门一边看着两人,在确实司徒拓没有什么可疑的动作后,才放下心来。
只是,这李武被赶走了,他们的一片“好心”全然白费。
见李武未再出现,司徒拓便离开了,确切的来说是被人三番请走的。
门修好后,唐飞也借故离开,诺大房间内又剩下袁久了。
睡到夜半时分,袁久感觉身旁一重,伸手挥挥没有什么东西,又继续睡。
清晨,袁久在白茫茫中醒来。
今年这雪还是没完没了了,等下,身旁怎么有呼吸的声音?
朦胧的睡眼微眯,先是瞥见一只腿,等下,腿?
眼睛瞬间瞪大,整个望过去,靠,“李武!”
睡得朦朦胧胧的李武揉了下耳朵,“干嘛,天亮了吗?”
“五更已经过了,还有,你怎么在我的床上?”之前的十天里,他虽然赖在这,可每每都是很自觉的去睡由几把椅子拼成的“床”,可现在——
“喂,你给我起来,起来。”袁久一巴掌拍在李武的腿上,继而是胸口,最后,手在挥向他的俊脸时被拦住了。
李武坐了起来,捏着袁久的手,揉了揉腿,又揉了揉胸口,“这么凶,将来哪个女子愿意嫁你!”
“滚,这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你这么喜欢半夜爬别人的床,有哪个女子愿意嫁你?”
李武愣了下,半夜爬别人的床?
他指着门,“我是光明正大的进来的,什么叫半夜爬别人的床,说得自己跟个——女人似的,两个大男人睡一床有什么,我就奇怪了,你——啊——”
袁久直接张口咬在他乱挥的胳膊上,一双喷着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咝——属狗的嘛,一言不合就咬人,疼疼,松口,松口。”
袁久继续咬着,口里已经有些腥甜味,但她就是不放。
“司徒拓!”李武突然吼一声,袁久心下一惊赶紧松了口。
哪里有什么司徒拓,扭过头,就见李武沉着脸捂住流血的胳膊。
“对不起,下口太重了。”想到人家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她呢——
自己现在可是男子身份,人家睡这,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想到这,袁久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去找了一块干净的布走过来。
直到给他包扎好,李武脸上的沉都未舒展开来。
袁久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过了许久也不见回来,李武有些担心了,正要起来去寻人,就见袁久回来了。
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香味扑鼻。
将鸡汤放在桌子上,袁久搓了搓手,呼出口热气,看着李武胳膊上自己的杰作,心下更加不好意思了。
“抱歉了,这锅鸡汤算是道歉,多喝点,补补。”
听到补补这两字李武终是有了反应,穿上靴子,直接往桌边一坐,拿起勺子直接开喝。
整整一锅的鸡汤与一只整鸡,在袁久的目瞪口呆中被消灭掉。
袁久指着锅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空碗,“大哥,我还想喝一碗呢,你别啊——”
“味道不错,就是淡了些,下次多放一点盐。”李武甩下这句话,潇洒走人。
这什么人啊,袁久将桌上的狼藉收拾好,气鼓鼓的去吃早饭。
唐飞与林婉柔皆是纳闷,他们是看着袁久端了一锅鸡汤回去的,看着一口一口咬着干饼的架势,怎么也像是吃过的啊。
操练时,袁久与林婉柔对练,可没练一会,林婉柔就被唐飞给“请”走了。
什么都不顺,自从李武来了,就不顺了,就是这样的。
看着正与王奎说着什么的李武,袁久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时辰的操练后,众人被分配去扫雪。
李武依旧站在离袁久不远的地方,与王奎谈笑着,只是,目光不时的向某处飘飘。
司徒拓被韩野放出来时,便急急的往这边赶。
看着两人离得这么远,紧悬着的心也安了下来。
但是,在与李武对视时,分明的在他眼中看到了些恼意。
看来,他们似乎是回不到从前了。
两人之间夹着袁久,估计是想回也回不了了吧。
正当袁久想要去跟司徒拓打招呼时,便远远见一抹耀眼的红,心下一惊,几步上前,在离李武有几步之处停了下来。
当看清楚也瞬间想明白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时,袁久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王奎正说到兴头上,这一下子就被袁久给笑懵,扭头,顿时一惊,“李兄,你怎么——”
“我怎么了?”李武还笑着,感觉鼻子有些不舒服,便手一摸,再看手,双目立马瞪大,“这,这是怎么回事?袁久,是你?”
“哈哈——活该,哈哈——”袁久捧腹大笑,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李武这下笃定是袁久干的,直接撇开王奎直接冲到袁久面前,“鸡汤里你放了什么?”
“放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嘛,整整一锅鸡汤啊,放的东西嘛,什么红枣啊,枸杞啊,还有——”
袁久下面的话被她的笑声给盖住。
而走过来的司徒拓也明白了,上前拍了拍李武的肩,“李兄,不能怪袁久,要怪只能怪自己太馋了。”
“可是——”李武想不明白,鼻血却是流得更汹涌了,只得将要说的话生生咽下去。
司徒拓扶住他,从腰间取出一个布袋子,再从里面取出一根银针在李武的相应穴位上扎了几下,“好了,今天你什么事也别做了,回去躺着吧,”司徒拓想了下嘴角一弯,“对了,以后鸡汤之类大补的少喝些,那些是女人做月子时喝的,你血气方刚,又喝了整整一锅,不流鼻血才怪。”
知道自己错怪袁久了,只是,女人做月子?
目光移向准备开溜的袁久,李武当真是哭笑不得了。
只是下一句,让准备开溜的袁久深深的愧疚了好久。
“还好你没喝,要不然你这小身板哪够这么流的,算算,我也是做了件善事。”说完李武大摇大摆走了。
留下袁久一个人在雪花飘飘中凌乱许久。
也愧疚了好久。
可,谁让他半夜爬自己床的,活该,想到这,袁久自觉心里又舒服了些。
司徒拓在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这么久的陪伴,竟然敌不过李武来的十几日。
心,莫名的揪在了一起,不行,他绝不允许这样。
当晚,李武的房间里便多了一个人。
司徒拓!
美其名曰,替心研究医术,而这也是让韩野放人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军营里最缺少的就是医术高明的医者,在这里更是缺,所谓再勇猛的人也有生病受伤的时候,所以当司徒拓提出来时,韩野几乎是狂喜的。
他当时就一巴掌拍在司徒拓文弱的肩上,“好啊,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么高超的医术啊,以后你想住哪住哪,准了。”
于是,司徒拓就在几个小兵的簇拥下搬到了这里。
等小兵都离开,房门关上之时,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相互看着。
他们的第一个夜晚,就这么华丽丽的开始了。
而让袁久奇怪的是消失了十几天的司徒末竟然又回来了,而且是板着脸回来的。
不过这次不似之前那么喜欢说话了,呆在袁久面前近半个时辰,除了一个嗯字,其他什么也没有说。
对于他消失的十几天,袁久虽然想问,可是看到人家一身的排斥状,还是忍住了好奇心,“我要睡了,你回去休息吧。”
司徒末看了她一眼,而后直接走出房间,再一个跃身飞入茫茫黑衣中。
这个家伙,搞什么。
袁久走到门口,气鼓鼓的准备关门,却听得隔壁有声音,去敲了门才知道司徒拓搬回来的,当下欣喜的赖着不走了。
“说说在韩将军的军帐长啥样子,有多大,还有,他的其他几个副将呢,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袁久兴奋的拉着司徒拓让他讲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她想知道的太多太多了。
而司徒拓一个一个的回答,耐心好得让斜躺在床上看着两人的李武真心的佩服。
如果袁久这么问自己,估计自己都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去一个一个回答他,可司徒拓大有越说越兴奋的样子。
见天色不早了,而两人依旧没有停的意思,李武开始出言赶人了,“我要休息了,有人是不是该离开了?”
这个有人自然指的是自己,袁久压下心中的不快,冲着司徒拓摆摆手,“司徒拓,我走了,明晚再聊。”
明晚,去他的明晚,李武在心里暗骂一句,只是,骂完了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这是——
他的心里有酸酸的感觉,可是不该啊,他没病吧?
李武想着也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摸了摸,而在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想要与他道晚安的袁久看来,怎么就画风变了呢。
“李武,你继续,理解理解,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袁久抛下这句,立马飞快闪人,而李武脸直接黑成了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