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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郡主岛崎遥香喝着茶,望着面前两个天下最尊贵的人,见她们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什么相当为难的事情。岛崎遥香自是能够理解,这种事情即便轮到自己也是难以抉择。原本她不想将这个问题抛在明面上,毕竟只有自己一人知道这件事情。只要自己暗中压制,对方自然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可是思前想后,所谓堵不如疏,若一味压制,很可能在未来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还不如将此事如实相告,让当事人自己去做决定。并且,那个人满腹才学,胸有丘壑,还身负高贵血脉,如果真的就这样放弃掉,也实在可惜。
“先皇还真是会给本宫出难题啊!”皇太妃小嶋阳菜,先皇大岛优子挚爱之人。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角色,自从先皇驾崩,她已经渐渐淡出天下人的视线,安静的待在皇宫之中养花种草,弹琴作画,甚是自得。如今,面对这个问题,她也不得不为此伤脑筋了。
另一边坐着的是当今渡边玉帝,她现在可是真的纠结的很,秀美的面庞都快皱成一团了。“这事情真是难办了,这个向井地美音居然是先皇的血脉,如今国之储君虽未定下,但朕已有属意之人,朝中大臣人人心知肚明。况且国之储位何其重要?岂能说改就改?”渡边麻友心中万分为难。
小嶋阳菜思虑半晌,说道:“皇帝所言有理,但这向井地美音虽非本宫所出,也毕竟是先皇遗脉,总不能不管不顾。”顿了一顿,略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不如,将其接进宫来。封皇子位,由本宫亲自照料,如何?”
渡边玉帝闻言忙摇了摇头,说道:“如此不妥。”
“哦?有何不妥?”小嶋阳菜疑惑地看向玉帝。渡边麻友叹了口气说道:“照遥香之前所说,向井地美音此人才学甚是杰出,又有野心,现今未认祖归宗就想着兴风作浪,若是真的进了宫,那岂不是永无宁日?”
小嶋阳菜听渡边玉帝之言,也觉得甚是有理。却实在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之法,无奈地点点头,继续闭目苦思。岛崎遥香在一旁微微一笑,说道:“本宫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立其为储。”
“什么?!”小嶋阳菜和渡边玉帝都万分惊诧的抬起头,目视岛崎遥香。“此事万万不可!国之储君事关重大,岂可如此儿戏?”渡边玉帝见岛崎遥香说出如此轻率的话语,颇有些恼怒的拒绝道。
岛崎遥香却不紧不慢的悠然自得。看着渡边玉帝说道:“陛下,臣既然敢如此说话,自有道理。您且稍安勿躁,听臣细细道来。”
渡边玉帝向来不是刚愎自用之人,疑惑的看着岛崎遥香,示意其继续。
“那向井地美音在臣身边一年有余,臣对其甚是了解。此人高才,琴棋书画,吟诗作赋手到擒来;兵法谋略,国事内政样样精通。除了不通武艺之外,几乎算得上是全才。最重要的是,此人有野心,有吞吐寰宇之志。”岛崎遥香话未说完,小嶋阳菜在一边忍不住插话道:“如此,此人岂不是更加危险?”
岛崎遥香也不在意小嶋阳菜将自己的话打断,微微一摇头,复又说道:“现今陛下属意的继承人是大和田南那。此人乃先帝族侄,本确是合适人选。但是,论才学、论机谋、论志向,其不如向井地美音。而我秋叶原正值多事之秋,外有强敌环伺,个个视我如鹿,群雄竞相逐之。此时我们需要的储君是一个有野心、有胆略、有手腕的枭雄人物。而不是一个知理、明义、重情的守成之君。”
随着岛崎遥香的话语,渡边玉帝和小嶋阳菜都陷入深思。不得不说,岛崎遥香所言却是句句在理,以现今天下形势,向井地美音的确是个极为合适的储君人选。
岛崎遥香继续说道:“原本,臣怕此人得势会为自己的野心兴风作浪,致使国内大乱,甚至威胁到陛下。但后来转念一想,臣发现自己错了。此人既然如此危险,何不因势利导,给予她原本就该拥有的一切,让其成为一国之储,协助陛下开疆扩土,重新完成统一大业。待得大业一成,如此人物成为天下之主也是一件幸事。”
渡边玉帝听得岛崎遥香之言,频频点头,也觉得甚是有理。毕竟秋叶原大陆并不兴什么父传子,子传孙这样的传统。向来就是有能者居之。岛崎遥香的想法,的确百利而无一害。至于大和田南那其人,本身就有些单纯,现在想想也确实不太适合成为天下的掌舵者。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皇太妃以为如何?”渡边玉帝看向小嶋阳菜问道。见其思虑片刻,微微颔首,表示认可。渡边玉帝当下对岛崎遥香说道:“既如此,那么就请遥香你安排一下,明日让向井地美音入宫见朕。”岛崎遥香微笑点头,告罪一声,便带着随伺之人出宫去了。
向井地美音甚是开心,难得露出小孩子的一面,蹦蹦跳跳地来到一座宅院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大声叫喊:“忍姐姐!忍姐姐!美音来看你啦!”
刚走到院中,便看见从屋里迎出来一人,身材高挑丰满,眉目清秀,脸上颇有些英气,看起来倒像个俊朗的男子。只见她喜笑颜开的搂住飞扑过来的向井地美音,轻轻一点其小巧的鼻头,笑道:“美音,你总算回来了,什么事那么高兴?”
向井地美音将整个脸埋在茂木忍的怀里,使劲蹭了蹭,闻着茂木忍身上传来的淡如菊花的清香,深深吸了几口,方才抬起头,颇有些娇憨地说道:“忍姐姐,美音这次借着盐郡主的关系随军,可是终于帮你报仇了哦!”
茂木忍闻言一皱眉,问道:“什么报仇?我有何仇需要你去报?”向井地美音嘻嘻一笑,邀功似得对茂木忍说出自己是如何设计,使得岛崎遥香采用,并暗中想博多军透漏军情,使难波大将山田菜菜死于战场之上,为其报仇的事情。
谁知,听着向井地美音的叙述,原本甚是开怀的茂木忍脸色越来越沉,待到向井地美音说完,直接一把推开她,暴怒道:“美音!你怎可做出如此不忠不义之事!我......我真是错看你了!”
向井地美音被这突如其来的职责弄得懵了,呐呐地说道:“忍姐姐......我,我是为了给你报仇啊,为什么你不高兴呢?”说着说着,两眼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心中凄苦,甚感委屈。
茂木忍疾言厉色,对着她喝道:“我军用计,你向敌军通风报信,如此叛逆行径岂非不忠?难波为我秋叶原友军,千里来援,你将其出卖,导致损兵折将,视万千将士性命如无物,岂非不义?”看着向井地美音望着自己那不敢置信,极度委屈的眼睛,茂木忍心下一抽,很是心疼。但随后想起之事却让她的心疼消散:“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难波山田将军不仅不是我的仇人,反而是于我有大恩!我当初虽然被其废去一生修为,但这是战场拼杀,怨得了谁?后若不是山田将军放我一马,我早已性命不保,如何还能与你相识?”
茂木忍越说越气:“若不与你相识,山田将军哪里还会有此杀身之祸?连带着我军失计,战事拖延,白白又多死那么多军卒,你让我有何面目再活下去!”说着,冲进屋内,拿起挂在墙上的宝剑,往脖子上一横,竟然要一死以谢天下。
向井地美音虽然委屈难受,但心中却兴不起对茂木忍半点怪责,见茂木忍跑进屋去,连忙跟上。后又见其拿起墙上悬挂的宝剑,心中大是惶恐。想也不想,一手抓住宝剑之锋,一手抱住茂木忍的腰身。大叫:“不可!忍姐姐!不可啊!若你自裁而去,我也不要活了,定然跟你去到地下!”
茂木忍被阻拦,看见向井地美音抓着剑锋的手上鲜血横流,哭的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苦涩、疼惜、气愤,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最后化作一声长叹:“唉~!美音,事到如今,我实在无法面对你。你我缘尽,从此之后,再不相见。”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冲出屋外。
向井地美音满脑子都是茂木忍那句“再不相见”,仿若梦中,整个人怔怔地呆在原地,双眼暗淡,如同行尸走肉。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醒来,四处寻找,可是宅院之中哪里还有茂木忍的身影。
哭着跑出宅院,满大街的拼命寻找,大声叫喊。街上的人只见一个手上尚在流血,满脸泪水的小姑娘四处找寻,声嘶力竭地叫喊,如同杜鹃泣血,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都暗暗猜想这姑娘是受了多大的不幸,如此可怜,个个心生恻隐。
时已黄昏,向井地美音找了一整天,也喊了一整天。不会武功的她早已身心俱疲,嗓子也因为叫喊多时而失声。她跪坐在地,神情恍惚。好半晌,飘摇不定的无主思绪终于回归,她总算回过神来。“忍姐姐,美音知错了,只要忍姐姐肯回到美音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以后我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做让忍姐姐不喜欢的事了。忍姐姐,美音一定会找到你的,你等我。”如此想着,向井地美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转过身,踉踉跄跄地走了回去。
茂木忍站在京城外的一处山坡上,望着京城方向伫立良久。“美音......你现在一定很伤心吧?但是,我现在真的无法面对你。至于再不相见......嗯......还是先分开吧,等我做好再见你的准备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对不起......”想到自己冲动之下说了“再不相见”,茂木忍心中其实很是后悔。
她本来全无目的,只想先避开向井地美音,如今既然出得城来,也不愿在回去,收拾好心情,打算先去到苍山,拜祭一下山田菜菜。
“喂~~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呀?”突闻一声叫喊,茂木忍回身一看,是一个长得煞是可爱的女子,背着一个药娄,正眨着两只乌黑发亮的大眼好奇地看着自己。
那少女见茂木忍傻傻的看着自己,羞涩地一笑:“你别傻看着人家,我叫込山榛香,你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