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沧海道人

骑猪赏日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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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少爷你真的好厉害!”李梅看到院子之上的深坑,由心赞叹道。

    “哈哈,我也没想到,这区区的剑笈威力,竟是肉体击出的力量数倍。”张平同样,对这结果很满意。

    本身张平就没有太大的追求,他之所以一整天都枯坐,明悟剑道,倒还真不是他有多么的酷爱武道一途。

    而是今天早晨,福伯的一封信笺,彻底打破了张平原先早已规划好的人生宏伟蓝图,挑几本剑笈学习个简单招式,然后带着痴嗔剑满大街转悠,寻几个美女施展高超的武技。

    如果能够像李梅一样,顺道再能够英雄救美,赢得少女的倾心相投,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

    美妙的幻想,早已将无欲他求的张平,忘却了身后的潜藏危机。

    现实的残酷,如同疾风骤雨,根本没有给人喘息的机会。

    细腻的信笺,正是来自张安派去洛斯家做细作的红衣丫鬟秀儿,寥寥数句文字,犹如九天玄雷轰顶,将本想醉卧温柔乡的张平,拉回了苦逼而又充满的无奈的现实世界!

    “紫涵宗三长老沧海道人,领十名内门弟子,已到岩石城北一百里,不日便可到达!”

    张平苦思冥想,静坐后院之中,一天将飞天仙外剑上所有的招式,不求能够娴熟于心,只求能够流畅掌握!

    纵是如此,一招之下,如此的威力,还是让心灵蒙上灰尘的张平,找回了一点自信。

    “梅儿,你和张家并无太大关联,明天一早就收拾东西逃难吧!”

    张平筷子上夹着烧好的熊掌,怎奈胸中烦恼无限事,面对如此的佳肴,旁边美女依偎,仍旧难以下咽。

    “少爷,梅儿有什么做的不对地方,您就直说啊,不要赶梅儿走。”李梅闻听此言,清彻的大眼睛,微微泛红。

    “我又哪里是赶你走,这是为保护你。”

    “梅儿听旁人说起过,前些天张家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有人来找后账。”

    “嗯。”张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梅儿不怕,这条性命都是少爷给的,您去哪儿,梅儿也就去哪儿。”李梅说话情不自禁,双手楼主了张平贴着狗皮膏药的脖子。

    李梅今天早晨也已经知晓一些消息,因为见到家中的下人都在匆忙收拾金银细软。

    岩石城中区区的一个张家,怎敌得上修真大门派紫涵宗。

    恐怕,这次张家必是在劫难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底下的仆人如此做法,没有直接出卖主家,便已是仁至义尽!

    “力拔山兮气盖世,兮……”张平吟咏一句,接不下来了。但也绝对是有感而发,脑海景象好似回到了前世的秦末,项羽四面楚歌的悲凉,灌入张平的整个脑海,满满充斥着极度的悲怆英雄情怀,但仅仅是体会到了当时末路枭雄的无奈,却没有得到枭雄的文采。

    张平合着屋内呜咽的秋风,坐拥怀中梅儿,桌前美酒一杯杯饮尽,醉眼朦胧,想要独坐到天亮。

    ……

    “这酒不错,再给少爷倒一杯。”

    “梅儿,你去哪儿了。”

    已是日晒三竿,张平糟乱的头发,胡言乱语道。

    “少爷,你醒了,我刚才给你熬了些米粥。”李梅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碗。

    “这还用得着劳烦你吗,直接告诉厨子不就行了。”

    “家中已经没人了。”李梅平淡道。

    “人呢?”

    “昨晚,福伯带着他们都跑了。”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他让咱们殿后。”

    “……”

    张平抓起桌上的痴嗔剑,米粥都没顾得上喝,抓着梅儿的手腕,直奔马棚。

    时间急迫,每一秒都仿佛是在和死神赛跑,张平心里早已是对这不讲义气的福伯,狠狠骂了八十遍。

    “一匹马都没给我留。”张平望着空荡荡,就连马吃的草都没剩一根。

    “少爷,我们怎么办。”梅儿焦急道。

    吱吱,后门打不开,显然是被人反锁。

    砰!

    张平一剑将这后门劈开,骂道:“艹,他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家主。”

    两扇门落地,映入张平眼中一个堪比绿色苍蝇还要恶心几十倍的,温文尔雅的男子。

    “恭喜家主,没想到这么快就康复了。”刘枫的话虽是对着张平说的,然绅士的礼节,却没有张平什么事,和风细雨的笑容潺潺,“李梅,你变得更加富有青春的气息。”

    “多谢刘公子夸奖。”李梅同样的礼仪,对刘枫礼节性的回复。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张平颇含责备的语气问道。

    “福伯担心你们安全,特命我来此等候,接应你们。”刘枫对着李梅双眼眨呀眨的,好像早已经背了十几遍一样,机械性的说了出来。

    在张平看来,没有什么比逃命更加重要的了,牵起梅儿的手,就更江洋大盗金盆洗手似得,带着决绝般的气势,一脚跃出张家的宅院。

    光秃秃的枯黄干草,遍野横生。

    张平左看右看,竟没有马的影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先人的,马呢,总不能靠着双脚……”

    “少爷,小心!”李梅惊呼道。

    嗡!

    张平只觉耳旁嗡的一声,潮水般的困倦涌来,无法抗拒。

    刘枫气劲包裹的一指,点在了张平后脑的穴位之上。

    “你想干什么?”李梅看到刘枫出手,袭击张平,双目被一片寒霜替代,质问道。

    “我个大男人还能对他干什么,不过你倒是要小心了。”刘枫平和的眼睛深处,抹过贪婪-欲望的目光。

    李梅心中一禀,不住后退道:“少爷醒过来,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他还会醒来吗?”刘枫放肆狂笑道,顺势向地上的张平踢去。

    张平的身子无意似得,轻轻向旁边滚动,一脚踢空。

    这样的意外,并不能搅扰刘枫想要玩弄的兴致。

    “今晚让你尝试尝试我的新药物,哈哈哈。”刘枫发出尖锐刺耳的淫笑,带着猥琐的目光,不断向李梅靠近过来。

    李梅满目凄惶,“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我可是祖传妙手神医,你不会这么容易死去的。”刘枫奸笑连连道。

    “那你想到了你的死法吗?”背后熟悉的声音响起,让绝望的李梅,露出欣慰。

    “中我气劲神针,竟然没有昏过去,你还是第一个。”刘枫停住脚步,不以为意道。

    张平不想跟他多费口舌,毕竟仇人不知何时出现,“对我****手,想要抢我女人,你是第二个。”

    嗖的!

    张平横云渡施展,身子像拉满弦的长弓,激射而出的利箭,唰的欺身到刘枫面前!

    全身气血翻然涌动,青筋暴起的拳头如同急速坠落的流星!

    嘣!

    拳头爆裂空气发出嘶鸣,击中刘枫的下颚!

    刘枫未及反应,直觉浑身激荡一动,溃败的灵气层席卷的身子,如同倒滚的岩浆,倾泻而去,满口搅和着的牙齿与鲜血,喷涌而出。

    刘枫曾经以弱胜强,出其不意,击败先天一重的洛斯禹,当时张平正好在场。

    其实,当初的洛斯禹无论哪一样,都不知道比刘枫高出几倍,却仗着自己的修为高深,一时大意,给了刘枫近身的机会。

    让以操纵气劲见长的刘枫得胜!

    所以,张平这次根本没有多余的废话,一拳正面轰击,不给他任何机会!

    “抢老子女人的第一个蠢货,是被我砍死的。”张平指着地上半死昏迷的刘枫道,此时的张平,因为溅到的满脸鲜血,双眸寒光绽放,犹如地狱走出的修罗,让人无比胆寒!

    枯槁的手臂,悄无声息搭在张平的肩膀之上,苍老的声音响起,“几日不见,你的修为又增进了不少啊。”

    “一般一般吧,福伯!”

    张平心头吓得一跳,起初,闻听耳熟无比、搭讪的口吻,放松警惕随口答道。

    “怎么,很震惊吗?”福伯的忧容,嘴角微微一笑,仿佛在这一刻,说尽了世间的世事沧桑。

    “你把马都牵走了,坑惨我了。”张平故作委屈道。

    “你心里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福伯又是一笑,忧容的脸上变得阴鸷。

    “我、我知道什么了?”张平强壮镇定道,下意识的想要挣脱福伯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臂,突兀的发觉,这整条臂膀,竟然失去了控制。

    “哈哈,你我都是聪明人,在刚才枫儿暗算你时,你偷偷的缩了下脖子,达到移形换位的目的,以为我没看到吗?”

    福伯张着满口的黄牙,哈哈一笑道。

    “你想要怎样?”张平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跟我走吧。”

    “去哪儿?”

    咔!

    张平身子萎靡倒地。

    “废话真多。”福伯手掌似刀,如钢刃落在张平的脖子之上。

    “管家,你?”

    李梅也是旋即,被福伯打昏。

    腋下夹着两男一女,疾步如飞,融入张家后院的浓雾包裹的密林之中。

    ……

    “洛斯宁率领家族众人,特在此恭迎紫涵宗沧海长老的光临!”

    “你虽是我的记名弟子,但你我也有师徒名分,何须如此客气?”十几匹高头大马上,为首的中年修士,胸前白须拂动,手持拂尘一扫,亲自挽起洛斯宁,笑道。

    正是紫涵宗三长老沧海真人。

    如果张平在此,一定会认出此人,正是当初,与森碧还有一名紫袍男子,闯入竹林石屋内,套出夜笙歌的下落后,狠狠一掌砍在张平脖子之上的中年文士。

    “承蒙当年师父不弃,故虽然愚笨,但终学有所成。”洛斯宁感激满面道。

    “咱们闲话日后再叙,我宗得意门徒惨死张家手中,今日必要血洗此族,才可消我等心头之恨。”沧海不怒自威,已然再无文雅二字,浑身散发恐怖修为的战意!

    “弟子的后人,横死此家张平手中,还望师父为弟子做主。“

    沧海不提还好,经这么一说。

    洛斯家准备的红妆十里,路上缤纷多彩,满目喜庆的气氛,瞬间变成了尤似哭丧的现场。

    闻者痛亲者哭!

    这洛斯大家族中,几乎每个小家,都有人丁的死伤!

    “带路。”沧海真人气运丹田,砰然一喝,声闻数里,周围鸟兽飞禽,仓皇逃避。

    这就是被俗世间,奉若神明仙人的威力!

    哭泣的洛斯家族之人,心头一震,充满了无比的希望。

    ……

    不知过了多久,张平终于还是醒了过来,身上的穴道被点上了,遥看四周,李梅不知去了哪里,只有福伯与自己,身处在封闭的小屋内。

    桌案其上两根白蜡照彻的小屋些许明亮,正上方的墙壁之上,被人凿成壁橱,摆放着整齐的灵牌,三根香徐徐燃起。

    “咱俩以前根本不认识,不至于如此吧。”

    张平想到前世的电视剧里面的狗血镜头,被绑来的人,基本都跟密室小屋主人,有着祖宗传下来的破烂往事,然后二人之间,必要有人活着如何如何的。

    此刻,张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对背对着他的福伯劝道。

    “说,你是谁?”福伯换了个人似得,语气充满无限的惋惜道。

    “姓张,名平。”

    “你的真实名字。”福伯不耐道。

    “我真就叫张平,我腋下还有红痣呢。”

    “那是大长老给你点的。”福伯脸上现过一丝讥讽。

    “……”

    福伯转念道,“你到这张家,可看到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不过就是感觉这张家,好像每个人都怪怪的。”张平生怕回答的不正确,身首异处,模棱两可道。

    “哈哈,你说对了,这张家早已经四分五裂,也就大长老张宇还算有权威,却也身中蛊毒多年,早已是行尸走肉,其余人离心离德。”福伯说话的神情,好似追忆曾经过往的足迹,时而精芒涌起,时而暗淡不已。

    “这和你把我绑到这里来,有什么联系吗?”张平不解问道。

    咻咻咻!

    福伯手弹三根断香,裹挟气劲坚硬如石子,击打在张平的不同穴道之上。

    封闭的穴位,应声解开。

    张平低头查探地形,心里默然盘算着待会儿瞅准时机,该往哪里逃跑。

    轰隆隆!

    福伯扣动桌案上的蜡烛,灵牌之上的墙壁,豁的裂出一道门,里面灰暗无比,一眼望不到尽头。

    “进去。”福伯冰冷的声音传来。

    张平站在这道门外,瑟瑟发抖不肯向前,坚决道:“我就问一个问题。”

    “说。”

    “我的梅儿呢?”

    “她有刘枫陪着呢。”

    “我靠……”

    张平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被福伯拉住衣袖,走进灰暗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