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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览头天去影视城开了光,之后就把那儿当家了似的,安安心心住了下来。每天夜里被喂得饱饱的,白天睡到日上三竿,然后溜溜达达晃到片场,一开始还只是做个安安静静旁观的美男子,可安静了没两天,他那被小助理伺候出的老板派头又发作了,这戳一下那打一杆子,还蹭到导演监视器旁指点江山。
导演被他指点得脸都绿了。
更麻烦的是,谢览看景梁丘的眼神儿太黏糊,一点儿不带遮掩的。景梁丘一上场演戏,谢览就在旁边“咻咻咻”地用目光发射小爱心,弄得整个片场全是粉色泡泡,主角们演个悲情戏演得直笑场,完全酝酿不出情绪。
女主角就更惨了,一到她和景梁丘对戏,谢览就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好像一旦她有点儿什么逾矩的行为,他就要召唤天雷劈了她似的。女主角得罪不起他这尊大佛,和景梁丘演连点儿眼神接触都不敢有,好好的一个古装言情剧,被他们演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剧组众人敢怒不敢言,景梁丘天天顶着一脑门子幽怨深重的目光,实在扛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去和自家小受商量。
景梁丘委婉地表达了“谢览你回家去歇着不要跟这儿裹乱”的美好愿景。
谢览不愿意回去,躺床上无病呻|吟,说自己头痛脚痛肚子痛,这种情况坐飞机一定会死掉的。景梁丘拿他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嘱咐他乖乖呆在酒店等他,不要去片场添乱。
谢览见不用回去,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保证自己一切听从组织安排。景梁丘见他乖得跟什么似的,笑着直亲他。接下来的几天,谢览果然没再作妖,天天呆酒店房间看电视,间或处理一点工作上的事务,夜幕降临就乖乖地洗白白等他家小景回来啪啪啪。
可消停了没几天,就出了件让谢览心里挺疙瘩的事儿。
谢览来影视城前一天的夜里,给景梁丘发过一个视频请求,被他给挂断了。当时谢览也没想太多,以为是还在跟他置气呢,第二天就巴巴地追了过来。后来有一天,谢览在屋里百无聊赖,就让司机载着他满大街晃悠。这司机本来是配给景梁丘的,但景梁丘觉得一大堆助理保镖司机什么的在片场围着他,有点儿太张扬了,就打发了好几个给谢览。
谢览坐副驾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司机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景梁丘,谢览就随口说了句:“年轻人脸皮薄,把师傅您安排给他,他还不好意思。可惜他不会开车,不然我就给他买一辆让他自己开了。”
司机疑惑地侧头看了他一眼,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谢览眨了眨眼睛,没太懂司机欲言又止个什么劲儿,于是开口道:“师傅您有话直说,没什么可忌讳的。”
司机道:“景……他会开车啊,有一天夜里他找我拿车钥匙,第二天早上才还回来的。”
谢览坐直了身子:“哪天啊?”
司机:“十五号吧,就是您来的头一天晚上。”
谢览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绪,对司机点点头,说:“哦。”
顿了顿又道:“对了师傅,咱们掉头回去吧,我还有两个文件没看呢。”
那司机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挠了挠头,说道:“谢董,我就随口一说,指不定他是半夜里回来,早上还的钥匙……您,您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谢览点点头:“师傅你放心,这事儿我心里有谱儿。”
等回了屋,谢览脸就垮下来了。
心里有谱儿,有个屁的谱儿!
景梁丘那天晚上不止挂了他的视频请求,还夜不归宿,他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
谢览焦灼地在屋里直转圈圈。
转来转去没转出个所以然来,还把自己绕晕乎了。脑子里生出十七八个猜测,个个险恶无比,心说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干脆直接下楼去片场讨说法。
谢览有驾照,但常年不开车,手生得很,怕出交通事故,又不好再叫司机,于是直接打了个车。
到了片场一看,谢览立马炸了。
景梁丘正跟那女主角演吻戏呢。
小助理一看谢览那脸色,就知道事情要糟,立马奔过去拉他:“谢董,借位,他们那是借位,没真亲上。”
谢览仔细一看,还真是借位。
可那俩人搂得跟一个人似的,借位借得嘴唇都快贴上了,还含情脉脉地对视着,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虽然知道是演戏,但谢览心里那火苗还是止不住地噌噌噌往上冒。
谢览勉强压抑住自己的火气,低声问小助理:“不是没吻戏吗?”
小助理忙给他顺毛:“这导演觉得景哥和女主的互动太少了,给他们加了点戏,这景哥也不愿意的不是,他就是太敬业了。都是想把戏拍好,想着对投资人负责不是。”
谢览没让他那话给唬住,不过虽然心里窝火,也知道这是片场,这么多人看着,小打小闹眉来眼去下还成,真闹出大动静来,明天就得上八卦头条,景梁丘以后也就不用在娱乐圈混了。
导演喊了“cut”,这条算是过了。景梁丘下场看见谢览,知道刚才那一幕他都看在眼里了,尴尬地对他笑了笑。
谢览没理景梁丘,沉着脸进了保姆车,小助理忙向景梁丘使眼色,让他赶紧跟上去。景梁丘点了点头,也跟着上了车。
上了车就看见谢览沉着脸坐在皮椅上,手里拿着个打火机,“咔哒咔哒”地开开合合。
景梁丘心里有些没底,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谢览把打火机甩桌子上,质问道:“不是说了不要拍亲热戏的吗?怎么这会儿我一不在就亲上了?当我死的?!”
景梁丘解释道:“这也不算亲热戏吧,就借位,尺度也还好。主要是之前拍的那些太不像话了,导演让加,我也不好拒绝。”
谢览冷笑:“有什么不好拒绝的,要加戏让他来跟我谈,你们俩默默消化了算怎么回事儿?!”
景梁丘被他质问出了两分火气,但仍是强压住了,好言解释道:“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儿,拍感情戏怎么可能一点儿接触没有?让他来找你,以后我在剧组怎么处?让别人怎么看我?不让人笑话吗?”
谢览冷冷道:“别人怎么看你?那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你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别人不笑话我头顶带绿?”
景梁丘有些不耐烦了:“谢览你不要无理取闹。”
谢览都气乐了,大声道:“行啊,我无理取闹。我就问你,我之前有没有说过不让你拍亲热戏?我有没有强调不乐意看你跟人搂搂抱抱,你都当耳旁风是不是?”
景梁丘听见车外有人走动,压低了声音:“对,你是说过,但是这演艺圈你放眼望去,一点儿亲热戏没拍过的演员,十个手指头能数得出来。你也是在这圈子里混的,这工作就这样,你就不能理解理解?”
谢览也稍微冷静了了下,低声道:“你也说了十个手指头能数得出,那意思不就是也有那么几个人是能做到的吗?怎么就你做不到了?有我在后头给你撑着,不想演就不演啊,那导演有什么可怕的?!”
景梁丘:“我没不想演,也不是怕导演,就觉得大家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我一人弄得挺特殊,觉得挺不好的。”
谢览:“那你还真挺想演的不是?”
景梁丘压不住火气了,吼道:“都说了是工作!工作!”
谢览被他吼得一愣,而后心里火气更旺了,跟他对吼道:“我说了我不喜欢你跟别人亲热!演戏也不行,工作也不行,你听不懂是不是?!”
景梁丘觉得跟他说不清楚,拉门准备下车:“我回去拍戏了,你先冷静冷静,晚上再谈。”
谢览拉住他:“等等,我不会开车,也没带司机,你送我一趟。”
景梁丘转头看他:“那你怎么来的?”
谢览:“打车。”
景梁丘:“那就打车回去吧。”
谢览:“不,你送我。”
景梁丘沉默了片刻,把他手拉开:“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开,你让助理送吧。”
谢览看着缓缓合上的车门,叹了口气,颓然靠在了椅背上。
回了酒店,谢览心里火烧火燎的,正打算去楼下的室内泳池游个泳消消火,就接到了个电话。电话是谢览一老熟人打来的,那人知道谢览最近在影视城,说是夜里有个圈儿里的聚会,就在影视城某会所,邀请谢览去参加。
谢览正想散散心,于是就答应了。
其实这邀约放以前,他都是婉拒的。他们那圈儿里头有些聚会弄得忒糜烂了点儿,谢览一开始参加过一两次,受到了深深的惊吓,过后就都敬谢不敏了。
可这天他某根神经突然就搭错了,觉得很不平衡,心说老子洁身自好,连个聚会都不参加的,你景梁丘跟人搂搂抱抱还挺理直气壮,还敢吼他。
谢览本来还想着景梁丘要是回来得早,跟他服个软,他就不去了。可等到日落西山,也还是一点儿人影儿没见着。给小助理打电话一问,小助理说正对戏呢,谢览问和谁,小助理就支支吾吾搪塞,逼急了没办法,才说是正跟女主角对戏。
谢览气得直跳脚,把心一横,就让司机把自己送过去了。
进了聚会那厅里,谢览才有点后悔,一屋子都是些长腿大胸的漂亮姑娘,个个穿得跟没穿似的。
可来都来了,就这么撂脸走人也不合适。那老熟人见了谢览,笑得见牙不见眼,跟谢览哈拉了一会儿,又陪着他跟屋里一圈儿人打了个招呼,就把个长腿姑娘往他怀里塞,谢览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好这口儿。
那老熟人暧昧地一笑,拍了拍谢览肩膀,说道,“哥哥知道你喜欢什么。”说着对谢览身后招了招手,谢览回头一看,一个头挺高的男生,穿着条黑色平角紧身内裤,一排腹肌码得整整齐齐,对他笑得阳光灿烂。
谢览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那热心过头的老大哥推进了小房间,“这小伙子挺不错,你们慢慢聊。”
谢览:“……”
那小伙子倒挺放得开的,直接把平角内裤一脱,就要过来和谢览深入交流。谢览别开眼睛把人一推:“别,别,我家里有老婆的,不能这么玩儿!”
那小伙有点儿懵,而后特别实诚地来了句:“那还给钱吗?”
谢览一愣,而后被逗笑了:“给,当然给,一分不少你的。先把衣服穿上,你这样儿,要是被我老婆逮住了,有八张嘴都说不清楚。”
那小伙子一边穿裤子一边还教育他:“那您就不该来这地儿,我们窝在这么一小房间里头,穿没穿衣服都说不清。”
谢览哈哈一笑:“没事儿,我老婆不知道我来这儿了,今儿哥哥我要放纵一把。”
那小伙子似乎理解错了放纵的意思,苦着脸抬头:“那我到底脱不脱啊?”
谢览哈哈大笑,从旁边那酒架子上拿过一瓶酒:“不脱,陪哥哥我喝点儿酒。”
谢览边喝酒边向那小伙子吐苦水,小伙子本以为是来陪|睡的,结果莫名其妙成了个情感垃圾桶,一边陪喝酒还得一边开导他。
谢览越喝心里越苦,喝一口就控诉一条景梁丘的罪行,什么狼心狗肺不知好歹啊,什么给他戴绿帽子还凶他啊。
那小伙子听得愤懑不已,把酒杯往桌上一墩,豪气干云道:“他那么不识趣,你就该和他分了。不是我说啊,哥你条件这么好,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干什么非得受那种鸟气?!”
谢览垮着脸说:“不知道,反正就觉得他好得不行,没见过比他更好的。”
那小伙子也喝多了,拍着胸脯说:“哥你看我怎么样,啊?我这人讲义气,保证不给你闹幺蛾子。”
谢览喝得有点儿五迷三道了,看人都带重影儿的,笑呵呵地凑过去摸了摸那小伙子的胸肌,而后扑他身上抱住他脑袋啃了一口。
那小伙子也激动得不行,正打算脱裤子来战呢,就见听谢览说了声,“不行,味儿不对,不是……梁丘……”,说完直接就喝挂了,靠他身上睡了过去。
那小伙子把谢览抱上床去,边给他脱鞋边嘀咕:“怎么就味儿不对了,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么,你那老婆还能是麻辣虾味儿的不成?”
见他睡死了,知道自己今晚是做不成的了,于是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完了直接躺他旁边睡了过去。
谢览第二天醒过来时,觉得整个脑子跟要炸开了似的,夜里发生了什么也记不太清,有点儿断片儿。侧头看见一平角裤美男子,吓了一跟头,一掀被子发现自己衣冠齐整,才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就看见自己手机上几十个未接电话,全是公司那边来的,打回去一听,立马就精神了。
原来谢览昨儿夜里没拉窗帘,被狗仔给拍着了,连图片带视频,被放在网上了,是今天的八卦头条。
谢览头大如斗,刷开娱乐新闻一看,就看见自己和一光着膀子的男子抱在一起激吻的大幅图片。
祸不单行,正头疼呢,又收到一条信息,景梁丘发来的,言简意赅,两个字,分手。
谢览:“……”
宝贝儿,你听我解释!
给景梁丘打了十几个电话,一开始是不接,后来是关机。这种时候也不好去片场找他,谢览正处于风口浪尖呢,谁碰就得惹谁一身腥。
打电话让公司启动危机公关,又是花,又是找营销号转移舆论导向,又是找水军洗白,还把各路媒体拉了个微信群,给大伙儿发红包求关照。
公关那事儿处理得差不离了,又给小助理打了个电话,问他景梁丘现状,得知他虽然脸色不大好,但还在正常拍戏,谢览嘱咐小助理密切关注景梁丘动向,有任何问题都要及时向他汇报。
焦头烂额忙完了,转头看那小伙子正用真挚的眼神看着他。
谢览:“怎么?”
小伙子:“哥我要回家了,您现在给小费吗?”
谢览:“……”
拍了一叠钱给他,把那脑回路不太正常的小伙子打发走,谢览愁得不行,心说景梁丘肯定气疯了,不然不会说要分手,只是那孩子涵养比较好,有脾气也不会随便冲旁人发。
景梁丘跟谢览不一样,他不是随便提分手的人。谢览偶尔提一两句当是撒娇,景梁丘轻易不会提,但真提了,估计就是真动了心思。
谢览想来想去没想出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于是给秦松夜拨了个电话,找他支招。
秦松夜听完谢览的讲述,把盒饭放旁边,一个人走到外头小过道里开解他:“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和那小伙子不是没干什么吗?你好好向小景解释清楚,他一定会谅解你的。”
谢览:“真的假的,万一他咬死了要分怎么办?”
秦松夜安慰他:“不会的,景梁丘对你的感情我看在眼里的,不比你对他的浅。你对他有点儿信心。万一他真要分,你就死皮赖脸缠住他么,反正他合约在你公司里,你不放人,他走不了的……”
秦松夜正开解谢览呢,眼角突然瞥见一个人影,侧头一看,差点儿吓一跟头。
竟然是宋枝惊。
宋枝惊正站在过道阴影里,双手插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