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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侄女，真的是你？”
浑浑噩噩间，忽然听见有人前来打招呼。
姜小栀看了一眼，却是他的助理吕子豪，三年前有过照面的，也算是认识，便点了下头，从他的身边走开。
“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二少爷的助理吕子豪，我们一起去过游乐场的，我没想到总裁真的把你带回来了，真的是太好了！”吕子豪却是没有看到姜小栀眉宇间的悲伤，只以为她没有认出他来。
“我有事，先走了！”姜小栀见他拉住她讲个没完，便是说了一句。
“你怎么走了呢，二少爷生病了，你不知道吗？”吕子豪哪里肯让她走，这姜海城都病了好几天了，嘴里心里念着的都是姜小栀，差点都烧糊涂来了。
“他怎么了，很严重吗？”姜小栀伸手就拉住了吕子豪的手，忽然又想到什么，双手从他的身上拿下来，有些自嘲的道，“严重不严重也是与我没有关系了，已经有人照顾他了，我真是个瞎操心的命。”
吕子豪拧着眉头，看着神神叨叨的姜小栀，“小侄女，你怎么了，什么不管你的事，你在说什么啊？”
他有些理不清头绪来了，之前总裁说去西班牙就是为了接她的啊，怎么着接回来两人又陌生的了，想起那一晚上总裁疯狂的朝肚子里灌酒也是明白过来，“你们俩之间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姜小栀只想赶快离开这里，不然那宝马的红色油漆就快要把她眼睛给刺瞎了，便是没有再与吕子豪搭话，抬步准备离开。
“姜小姐，你不去看看总裁吗，他胃出血又不去医院，上次病发的时候医生都警告过他不能在喝酒，可是他那晚执意喝下了很多，结果这次就严重起来，今天都第六天了......”
“你说这些给我听干吗，我又不是他的谁，我又管不了他，我也不想管。”姜小栀厉声打断他的话来，姜海城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方才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便也不会在犯贱一次。
“你是他最爱的人，我当然要说给你听啦！”吕子豪只感觉这么浅显的道理她怎么就不懂了呢，总裁追到西班牙去，难道没有表明自己的诚意吗？
不对啊，总裁明明那么想念小侄女的，这三年来没有人比他明白姜海城是怎么走过来的，可是这刚刚见面两人却是生出了罅隙，彼此都生分了许多。
“你爱说给谁听给谁听，我不要停，他不是有人照顾了吗？”姜小栀生气地别开脸，甩开自己的手，脚步也加快了些。
“姜小姐，姜小姐！”吕子豪在她的身后唤她，只可惜她跑得那么快，他手里又提着刚才医生交代买来的消毒水和纱布，也不好去追她。
姜小栀不管身后的他，快步的跑开来。
吕子豪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摇着头进去了。
姜小栀回到家的时候，孟之柔听见门响就冲了过来，“小栀，你去哪里了？”
姜小栀抬头，看着她，勉强的笑了下，“妈妈，我就是出去逛了一圈，你不要紧张。”
孟之柔伸手拉过她的手，“怎么出去那么长时间，电话也没带？”
吃过午饭出去的，现在回来都快下午六点了，她整整在外面一个下午的时间，电话也打不通，找不到人，孟之柔自是紧张起来，生怕她跟三年前一样，无声无息的就消失了。
“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姜小栀伸手，搂住她，鼻音浓浓的说道，这世上最关心自己的人永远是母亲。
想着自己那些年任性的举动姜小栀心里有些难过，竟然为了那样一个男人而跟母亲多次翻脸，现在想来着实不应该。
“小栀，妈妈不能没有你！”孟之柔伸手抱着她的腰，紧紧地圈着她。
“嗯，我以后不会乱跑了，不会在离开你的身边！”姜小栀点头，答应下来。
她现在还能去哪里，若说三年前她还可以借着情伤的名义离家出走，可是现在又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呢，她和姜海城已经在三年前就结束了，所以哪里还来的情伤。
“妈，我走了一下去有些累了，身上也出了汗，我先去洗个澡！”姜小栀退出身子，看着孟之柔道。
“嗯。”孟之柔看着她额角翘起的头发点头来。
姜小栀从她的身边离开，孟之柔一双眼睛落在她的后背上，只感觉她的小栀自从这次回来就全然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那个会笑会闹的女孩了。
——
“爸，这是刚泡好的龙井，您尝尝？”孟之柔推开书房的门，看见姜万选倚在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嗯。”姜万选点头来，然后坐正身子，深沉的眸扫了她一眼。
孟之柔走进，把杯子放在那藤椅边上的玻璃茶几处，轻轻地扬起茶壶，倒上满满的一杯。
滚热的茶水带着龙井的香气在房间里扬起来，姜万选伸手，拿过一杯，鼻息在上面轻嗅几下，“真是好茶，你这些年泡茶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精。”
孟之柔笑，“都是你和明辉不嫌弃。”
“之柔，你不会专门来送茶给我喝吧？”一口茶水下肚，姜万选握着被子的底端，手指来回的打着绕。
“爸。”孟之柔看过去，忽然欲言又止起来，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之柔，有什么就说吧，你嫁进姜家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讲话做事吞吞吐吐的人，我一向干脆惯了，很是看不惯那些瞻前顾后的人，生意场上的决断要的就是干净利索！”茶杯落下，随着姜万选沉稳的声音一起。
“爸，海城到底是怎么想的？”孟之柔斟酌了半天，开口来。
姜万选苍老的眼角纹路跳了下，双眼看着面前的她，然后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三年前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再说，但是他们都知道，瞒着小栀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海城作为一个被姜家抚养的孩子，用自己的幸福来报恩，现在想来又是多大的心酸和痛苦，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那么悲伤的离开，却是不能向前说一句话，他也是年轻过，也是爱过人，自然懂得那其中的滋味来。
“爸，若是小栀执意她二叔，我也不再反对来！”她现在才明白过来，比起那所谓的世俗的眼光小栀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她作为母亲只有一个心愿，那便是看着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
“之柔啊！”姜万选叹了口气，嘴角抿起又掀开，看着她道，“若是你三年前有这样的觉悟，海城和小栀都应该有孩子了。”
“爸，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他这样温声细语的好言相劝，没有一句严厉的责怪，孟之柔心里更是难过的很，想起那当初的偏执，现在又岂止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挽回的。
小栀流浪在外的三年，姜海城痛不欲生的三年，都是她一手所赐，她仗着自己生下姜小栀，对她有抚养权，监护权，就让她违背自己的心却做不喜欢的事情，现在她只想着用自己的诚心去弥补，希望一切都不太晚，还有可以弥补的机会的，现在对于她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小栀的幸福。
“之柔，事情都过去了，就算了吧！”姜万选一个摆手，眉宇间是累极的模样。
“爸，怎么就过去了，我不能让它就这样过去，小栀怎么办，海城又怎么办，我，我......”
“之柔啊，你又何必较真，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算让他们在一起又如何，不在一起又如何，那都是他们的事情，每个人的爱情定数都是注定的，那要在一起的人即便饶了几个大圈也会是在一起的。”活到了这把年纪已是看透来，又有什么关系，人这一辈子不就那么回事，与谁过都是一辈子。
“爸，都是我的错，我现在都知道错了，如果当初我不去阻止他们......”
“之柔，不要再说了，让小栀和海城自己去选择吧，他们若是要在一起必是会的，你这次就不要在插手了！”
儿女的事情他已是不能再问了，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娃娃，喜欢吃什么喝什么都要我们去引导，他们已经成年，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处事的原则。
“可，可是海城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过来，把小栀送回来之后一次都没有过来。”这才是孟之柔最为关心的，她问小栀也是问不出所以然来。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给海城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吗？”姜万选问道。
“我，我......”面对姜万选的问题，孟之柔却是说不出话来，打来了电话又怎么样，被叫来了又怎么样，那就能让小栀和海城开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