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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李煜樯脸色更难看了,定眼瞧着李珐,却久久没有出声。
“皇上,这下怎么办呢?”
李珐伸了手想要扶住李煜樯的身子,却见李煜樯摆了摆手。
“朕又怎么知道呢,本以为这次找的姜仞潜,是父皇生前所看重的,那便能少了自己许多事,可现在才知,原来才人早逝。”
“那皇上咱们就将此事搁下?”
可李珐开了口,却没人应答,等到过了好一阵,李煜樯才轻声回道。
“再过几日吧,等朕见了那人,再议吧。”
偌大的宫殿里,李煜樯孤身一人的站立在堆积如山的奏折旁,他脸上眼眉紧皱,嘴唇紧抿,手指在檀木桌上无意识的滑动,这地界一时安静的,只剩浅浅的呼吸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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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夫子正拿着书在台上摇头晃脑。
台下的官家小姐公子们,无聊的窃窃私语,今日春景更盛,引得这些小姐公子们早早的生了嬉闹之意。
顾笑笑正托着自己的脸颊,看着窗外。
渐入初春时节,似是一夜之间,屋外便得了浅草的爱慕,引得整个院落披了层绿衣。
可顾笑笑的心意却不在此,最近她身边的婢女似是有意而为的,不让她去姜衡奕的院子里瞧他,也不知他的风寒怎么样了。
“青衿!”顾笑笑像是想到了什么。
“嗯?”一旁正扒拉着书册的顾青衿听见长姐的话,抬头歪着头眨着眼睛看向了顾笑笑。
“一会我准备去姜衡奕的院子里,但最近这些婢女总是用他患了风寒,老爷不准别人接近为由,不准我去,虽是每日都派人给他送了药,但是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一会下了课,你就跟接我们的婢女说,我去如厕了,别让她抓住我!”顾笑笑讲完就见顾青衿点了点头。
“长姐,你去吧,谁敢抓你,我就咬她。”
闻言顾笑笑就笑了,伸手拍了拍顾青衿的头。“咱们青衿现在是越来越可爱啦。”
顾笑笑也不知自己爹爹到底怎么了,一夜之间便找了婢女盯着自己,她都开始害怕他爹又要将人给送到乡下了。
虽说以前是抱着巴结的念头,而对他好,可久了就真的把他当作了朋友,更没了什么别的念头。现如今自己的朋友生着病,自己又如何放心得下?
许是太过沉迷于自己的思虑中吧,顾笑笑都没注意到有人正悄悄地盯着自己。
顾笑笑只觉这夫子的最后一课,漫长的心慌。
等到台上的夫子终于是收了书本,道了再见,她才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来,临走时拍了拍顾青衿的头。
“青衿!加油!”
顾青衿自然懂得自家长姐的话,跟着出门后,便立马抱住了门外婢女的小腿。
“二…二小姐。”那婢女何时遇见过这样的情况,说话之间都变得发抖了。
等到自己回神了,才发现大小姐已经没了人影。
“天啦,大小姐人呢!”那婢女四处张望却还是不见顾笑笑的身影,怎么办,若是老爷知道自己把她看掉了,自己一定会被顾管家给惩罚的。
“唔,长姐说是肚子疼,要去如厕,叫我先给你说一声,咱们就在这里等她。”顾青衿见长姐已没有了身影,才收回了手。
那婢女这才定了定心,还好,不是去见那人。
顾笑笑只觉自己聪明极了,可又担心那婢女跟上了自己的脚步,便时不时的往后面看着。
这还真像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等到离姜衡奕的院子近了些时,她才放下了心,可刚转过回廊的街道,就只觉自己的手臂被谁拉住了。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又是姜衡奕?
可等瞧见了来人的脸,她又只觉心里的火气都上来了。
“放手!”
“大小姐,听下人们议论,说顾老爷最近不准你见姜衡奕呢,怎得又来了这里?”
来人一身白衣,笑得温柔,只是那手上的力气却不见有多轻。
“放手!你听不见吗?陈宴平!你弄疼我了!”顾笑笑使了劲把自己的手往回拉,可毕竟只是个八岁孩童的力气,哪比的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呢。
“大小姐,回去吧。”陈宴平还是笑着,完全不将顾笑笑的话放到心上,一心只想将她往外拉。
他的心里也像是装了团烈火,怒气根本无法抑制。
他不知道为什么,却又觉得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明明自己装的如此温柔,她为什么就对那少不开口的姜衡奕上心?
就算是说家境,自己一个父母双在的人,哪里比不过一个孤儿
越想,心里的怒气便如那柴火一般,烧得更加激烈。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
“疼疼疼!!你听不懂吗?陈宴平,我说我手疼,喊你放开!你不过是我家的一个门生的儿子,你凭什么管我!放开!!”
顾笑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仍是收不回自己的手。
“来人啊!救命啊!”
顾笑笑一边喊着,一边用空了的手去抱那柱子,陈宴平见此,眼中多了丝狠意,伸了手,就欲将顾笑笑的另一只手也给抓住。
可这刚偏了头,就有人一拳向着自己的右脸颊打了过来。
一时吃痛,他只得放了拉顾笑笑的手,退了几步。
待身子稳了稳,陈宴平才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瞧着指尖的些许血迹。纵是平日里装的再怎么温柔,君子,这下也算是破了脸。
“姜衡奕,你居然敢打我你是不是找死。”
没错,来人正是之前生了病的姜衡奕。
此时的他正站在顾笑笑的面前,用着自己的身体将顾笑笑挡的严实,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想来病还未痊愈。
他转了身看着正在揉着自己手臂的顾笑笑,心惊才算是缓了缓,他本是在自己屋子里休息,纵是听见之前顾笑笑的呼救,他也以为是自己太过想念她,而出现的幻觉,谁知道竟是真的,还好自己出来瞧了瞧,可这一瞧,他真是心里都像是被人用针狠狠的扎了扎。
他把顾笑笑放在他的心尖上,平日里都不敢多碰她一下,居然有不怕死的如此对她。
想到这,他的眼神沉了沉,轻手将顾笑笑的手臂拿了过来,可刚碰到,就听见顾笑笑吸了口气。
“很疼吗”
“没没没事。”虽是这么说,可顾笑笑却猜想自己的手臂定是青了。
姜衡奕也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手上用的力更是轻了,他轻轻的掀开了顾笑笑的袖子,果不其然,顾笑笑袖子下的手臂已经青了好大一块。
“你过去些。慢点。”姜衡奕见到后,只是笑了笑,将顾笑笑的袖子又给轻轻的放了下来,然后往着个小角落,推了推她的背。“闭上眼。”
等到顾笑笑离得远了,他才转过了头。
对着陈宴平笑了笑。
“我的东西,我都舍不得碰,你也敢碰?呵呵,不错不错。”
陈宴平还正因为这话一时不解,却见那姜衡奕已自顾自的将外衣脱了下来。然后他便见那姜衡奕放了外衣,取了院落里的块石头,冲着自己而来。
那瞬间,什么怒气,什么不平,陈宴平全都没了,他只是害怕的想往后走,可连身子都还没转过去,就只觉自己的额头一疼,顾笑笑的尖叫声一起。
自己便只觉头变得重了,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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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太师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读着书,因为救皇上而染上的风寒,让他有了名正言顺休沐的理由。
昨日虽是召了离笑来自己的院子里商议,可还是想了想,想要给他的老朋友留个一脉。若是那孩子知道和自家女儿该保持怎样的距离,他便不出狠手,若是不知,那也就不能怪他了。
顾太师想着此事,抿了口清茶。
可这样清闲的日子没有延续多久,便听见屋外传来急促的跑步声。
他刚想斥责,就见顾管家连门都没有敲,就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那个姜衡奕把新来门生的儿子陈宴平,给打昏了!头上全是血,身上还有伤口!这他的爹娘都在院子里嚷着要他的命呢。”
“什么?”
顾太师只觉自己真是要为这些小事给操碎心了,虽说那姜衡奕的生死,他并不在乎。可这说到底他的爹爹是将他托给了自己的,纵是心里不愿,明面上,可还得多些照顾,不然不就让人嚼了舌根吗?
“那还愣着干嘛,带路啊!”
等到顾太师到了院子里时,自己的院子此时已是吵闹的不行,那陈宴平的娘亲正插着腰,指着姜衡奕骂着。
倒是不见受伤的陈宴平和他爹。
“陈宴平呢”
“被他爹给抱到市集里的医馆去了,他娘不肯去,说要把姜衡奕打死才算。”顾管家在一侧解释道。
顾太师刚想问,那怎么不见陈氏动手呢,就瞧见原来姜衡奕的面前还站着个女孩,那孩子像是母鸡护小鸡的样子,将姜衡奕护到身后。任凭姜衡奕还是陈氏都没有办法劝她离开。
那人,竟是他女儿。
顾太师真真是银牙都能给咬碎了。
他就不懂这姜衡奕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他女儿如此待他,可不论怎样,他都是瞧不上这姜衡奕的,更何况,虽是有所亏欠他爹,可养了这十年,也算是还了自己的愧疚了吧。
本不想对他做些什么,可这段日子里瞧着他与自家女儿的亲近,他也是怕了,若有一日,这姜衡奕知晓了自己与他爹爹的事,仗着与自家女儿的情分,不知道又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尤其是今日一见,这人,居然动手如此之狠。
不能留,不能留。
“顾太师!你可来了!这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居然伤了我家平儿!”陈氏的胭脂味太过浓烈,顾太师一靠近,便有了想吐的冲动。
“平儿??我呸,不知道谁才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我是顾家大小姐,你们只是投靠我们的外人,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打他又如何我还要报官抓他!”
这话一出,顾太师都给愣了,这还是自己那个八岁不问外事的女儿?哪里来的些粗俗语。
他自然是不知,上辈子做鬼时的顾笑笑,不知道听过多少市集粗俗话了,不过是装着不懂罢了。
可这毕竟是在外人面前,怎能如此粗俗。
“阿桃!还不把你家主子抱着回院子里去?”
顾笑笑从来没有想过,自家爹爹会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她挣扎着,不愿被阿桃抱住,可阿桃抱着她的腿,便将她给抱了起来。
“爹!你看我手臂上的伤!全是那个陈宴平弄的!你怎么能放过他们!”
看着顾笑笑挽起衣袖露出的伤,顾太师紧蹙了眉。
陈氏也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既然如此,陈氏,你儿有错在先,但这孩子动手太狠也是事实,这样吧,你儿的医药所花皆为我顾府出,且我收他做我顾府的门生,但你也得不报官,至于这孩子我会将他给送到乡下去,终生不再接他回来,这样你看如何”
顾太师想出这个法子,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看这现在的情况,他女儿与那姜生还真是关系较好,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爹!爹!你听不见吗!是陈宴平的错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姜衡奕!”顾笑笑气得大叫,可也没有办法,因为阿桃已将自己给抱远了。
她只瞧得见姜衡奕对着自己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