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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带着情绪莫名出了矮洞,寻了一处斜坡,也不顾及脏乱就坐了下来。
他看着清浊难分的幽冥景色,又看了看手中的怨魂石,蓦然发现心中居然也有些难以名状。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陈玄手掌握着怨魂石,感受着其冰凉的触感,抬手将眼角的一滴泪水接在指尖,看着泪珠晶莹,他又回忆起许多前世,回忆起那个纵然握紧拳头,对着现实打出拒绝时,却总那么无力的自己,如同为了忠诚而拼命的帅如狗一般,如同为了美满而坚持的老妪一般。
“可惜在我得到力量前,我还是不敢拥有你,因为我更怕得而复失。”陈玄将指尖的感动弹出,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重新戴上小丑的面具回了矮洞。
不知何时,陈玄开始排斥眼泪,因为眼泪不会给你带来任何改变,它只会让你披上可怜的外衣,然后被许多人用施舍来成就他们的声名。
“婆婆,这玩意怎么用?”陈玄拿着怨魂石,来到老妪面前问道。
“呵呵,只要如此这般就可以了,不过这怨魂石是怨念凝聚而成,虽然能挡住阴气侵蚀,但对自身的灵魂也容易产生影响。”老妪也没问陈玄心情怎么样,只是笑了笑将怨魂石的使用关键告知他。
陈玄按方法吸收了怨魂石,吸收完之后他发现阴气对其的影响果然减弱了,只是灵魂中似多了些杂质,感觉自己似乎老了几分。
他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向老妪,虽然知道老妪不会害他,但对于未知的恐惧,他还是忍不住探究。
“灵魂的活力在于其的无瑕,然而无瑕的灵魂却又是阴气最喜欢的养料,所以为了不被阴气时刻惦记,只能用怨魂石的怨念自污。”老妪见他如此,遂在席子上坐下解释道。
“那除了这个方法外,还有没有其他法子解决阴气侵蚀。”陈玄恳切道,他可不想因为这破石头阻了修仙路。
“有倒是有,不过那都是仙家手段,我们这些小人物哪里敢多想。”老妪看着自己一身老皮,叹了口气说道。
陈玄见如此,只好将此事先搁置,开始计较着怎么联系猴子,毕竟只要与猴子汇合了,那么这一切事就都不是事了。
“小和尚,你不用太担心,这些怨念虽然影响灵魂无瑕,但只要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那么灵魂又会被洗净了。”老妪见他心有所思,遂好意提醒道。
“也好,那小和尚先厚颜在婆婆此处住下了。”陈玄知老妪会错意,没有多费口舌的解释,而是顺坡下驴借住下来。
“哪里话,婆婆还巴不得呢。”老妪笑着说道,接着似又想到什么,遂从席子上爬将起来,弓着背就要出洞。
“婆婆咋了,莫不是又要寻那怨魂石?”陈玄见老妪就要出洞,立马跟着上去问道,他可不敢再让老妪去冒险了。
“不是,不是。我是要弄点枯草回来,也为你编个席子,这样你住的也能方便些。”老妪笑着解释道。
陈玄听了呆怔原地,脑子里天雷滚滚,因为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所以愈加不明白无私的人是什么想法,然而虽不明白,但却不妨碍其感动,于是也跟着老妪出洞,发誓等猴子来了,一定要为其妥当后半生。
同时他对力量也越发的渴望,决定再想个法子去逼观音,让其解除不得弄神通的限制,这样也不用处处靠着别人了。
河阔无鱼跃,草茂却凄凉。
陈玄随老妪打点几捆枯草,回了矮洞,将其从肩头放下后,老妪便借着昏光,开始眯眼编织,只见那些枯草,去叶留杆编作形,长宽长长化作席。
陈玄见着这从无到有的过程,看着老妪双手灵巧的创造,遂好奇的也跟着照猫画虎,老妪见他如此,也不时的指点一二,两人倒也其乐融融,演了一出祖孙情长的戏码。
猴子此时已经驾妖风,肆虐至阎罗殿前,他入里一看,发现只有判官执笔批阅,两旁鬼兵护卫守护,并无阎王身影,遂眼珠子一转,又招来一阵妖风,在大殿内犁庭扫穴一番,不但将殿内吹得七零八落,还将鬼兵尽数聚于风眼,一并卷出殿外。
“大圣莫要胡闹,还请现身,道明来意。”判官扶着文案,不让其上的文书乱飞。
“嘿嘿,阎王命小鬼叫我师徒来相见,怎又不在殿里相候呢?”猴子来至文案前,将文书尽数夺至怀中,也不顾判官着急,看一本,丢一本笑道。
“大圣莫胡闹,阎王此刻处于奈何桥上,你过去寻他便是,怎又捣了这大殿肃穆,坏我辛苦批阅。”判官见他丢一本,他就跟着捡一本,心里有苦难言,没想到当初一次误抓,致使猴子记恨如今。
“早说嘛,你且弄杯茶水,老孙需要解渴,一路奔波劳碌,却叫嗓子有些干燥了。”猴子听阎王不在,遂目中精芒一闪,将怀中文书全都抛于殿外,找了张椅子立在文案上,翘着二郎腿叫嚷道。
“猴子闹够了没,当年不过是鬼差疏忽,至于每次来都这般胡闹吗?”判官见文书全去了殿外,气的破口大骂道。
“莫生气,莫生气,老孙性子就这样,刚刚也是一时疏忽,没管好脾气,所以判官莫怪。”猴子听了谩骂不但不生气,反而跃至判官身前,抚着其胸口宽慰道。
“你、你……”判官气得身子哆嗦,怎么也没想到猴子变得这么贱,难道传言他拜了十世修行的高僧有误?
就在猴子作威作福,判官怒不可遏之际,殿外突然一阵宝光冲天,光洒处宁静祥和,所有怨灵恶鬼如被渡化,再没有一丝哀嚎哭泣,天上万年如一日的阴霾也在此刻散去,露出一丝丝的清明之状。
“是那佛宝,九环锡杖,师父出事了。”猴子见此奇景喃喃,转眼化作流光窜出,哪里还有心情调侃判官。
于此同时,幽冥各地鬼修也接连动作,一个个或驾风,或驾云,或骑鬼怪的奔向黄泉而去。
“哈哈,宝贝出世,看来是我的造化到了。”
“此宝定是我的,只要有它,我有何须惧怕那灾劫。”
“天助我也,只要抢了这宝贝,我定然大事可成矣。”
奈何桥上,孟婆舀出一碗碗黄汤递给小鬼,看着突然显现天际的宝光,嘴角挂起一丝笑容,对着身后的一位黑汉道:“你是时候回阎罗殿了,这取经僧不错,能够将盘古精血托付。”
“是,不过……”阎王对着孟婆躬身一礼,本来还要说些什么,可酝酿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