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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赤魂的事情上,艾米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十分固执,她也觉得她这么做很奇怪,明明是她选择放弃了对方,即使那个时候是因为维特突然到来使她按错了选择键,可是之后加速销毁神器本身的却是她。
或许很多人都会觉得她做出这种前后不一的事情会很可笑,可是她知道她必须那么做,她无法也没有权利去控制或者改变那些锻造出来的神器的思想,那样做的话和那些邪恶魔法师有什么区别?
尽管艾米没有将心里的话给说出来,凯瑟也能够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至少……在对付赤魂这件事上,他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将她的决定给改变的。他也明白她纵使知道希望渺茫,也是想要救下那个曾经停留于神器中的那个意志的。
魔王,或者毁灭世界的神明……都和艾米无关,她承认的只是那个有着火焰之力的孩子模样名为赤魂的神器。
想到这,凯瑟觉得头有点疼,挥了挥手:“赤魂的事情你想怎么做随你,只要你自己不会后悔就行。”
他擅长的是战斗和谋略,绝不是给一个天真的普通人做心理指导工作,而这也不是勇者应该必备的技能。
随后,为了避免两人之间的尴尬,凯瑟提出了几个建议。
“你坚持要留下来的话,也没有关系。碍于那个青年给人的不舒服感觉,我给你三个选择。一,留在那里等我抵达;二,你明天去看下情况,觉得不对劲就马上撤,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我们之前也做过约定,只要危害到你们本身的任务就放弃;至于三——”像是有所顾虑一样,凯瑟神色带着几分凝重,“不要管那个青年,直接离开那个集市,手持通行证从另外一个口去找那些危险的神器。”
听完了凯瑟的话,艾米一下子十分茫然。这一点,从她那轻微颤动的目光就可以看得出来,对她来说这不是什么简单的选择。
提及任务,凯瑟又补充了一句:“就算任务失败,承诺给你们的奖励还是不变。”
见艾米用一种讶异的目光看着他,他不由得苦笑了下:“这次任务是我没有搞清楚,你们要放弃也不是你们的问题。”
艾米没有理会对方所说的奖励,安静的看着他一会儿,问道:“这段时间以来,你在忙碌什么?”
凯瑟问他:“这是必须回答的问题?”
艾米想了想,点头道:“我的感觉告诉我,你忙得天昏地暗的事情与我们有关。”
无奈的笑了笑,凯瑟认命般的扶额道:“女人的第六感?”
关于这个问题,艾米自己都不确定,便没有给出回答。
凯瑟也不是什么都隐瞒起来不说的人,之所以瞒着艾米,主要是想要自己解决,虽说这是和对方有关的事情,倒也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艾米,你先冷静听我说。”为了防止对方爆发,凯瑟没有急着将事情给说出来,而是给她打了一剂预防针。
而后,艾米听到凯瑟用一种悲伤的语气道:“你家里出现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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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凯瑟结束了对话,艾米拉开了遮住阳光的窗帘,刺眼的光线立刻倾泻在地面上,使得原本阴暗带着森冷感的房间温暖了不少。
“三天前,你的几个兄长被亡灵法师给抓走,目前生死不明。不过按照现场的情况来看,估计是凶多吉少。”
从凯瑟那里听闻了这个消息,艾米并没有十分激动,依然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就好像这几个人和她没有关系一样。
等待了几分钟后,凯瑟得到了对方的回复:“我知道了。”
对于如此令人悲痛的现实,艾米的反应可以称之为冷淡。
对于她这种态度,凯瑟只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谈话临近尾声,艾米对凯瑟道:“关于你所说的三个建议,我晚上给你答复。”
没有错过青年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解,即便如此艾米还是单方面的关掉了联络,当手镯上的特殊纹路消失殆尽,艾米像是用尽了力气一样的平躺在床上。
艾米的兄长,和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关系好不好,她并不知道。没有继承原主记忆,凭空入住这个身体并来到这个世界的她,尽管见过了所有人,但是她仍旧不知道凯瑟所说的那几个兄长到底是谁。
对于她来说,那几个人就是陌生人,要让她产生悲伤之类的情绪……真的很难啊。
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艾米深呼吸一口气,从床上爬起。走到窗边,她看着外面和普通集市无二的街道,心中满是疑问。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集市的话,怎么可能建在这种地方?
联想起这次任务途中经过的种种,艾米觉得一定哪里有问题,只不过她现在还看不出来而已。先不说那个青年,光是这个集市就问题一堆。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艾米打开了门,进来的果然是维特。
维特看了看房间,问艾米:“刚才有谁在?”
艾米将头探向外面,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才让开路,对维特道:“先进来再说,这里不方便谈话。”
维特跟着艾米进了房间,向她报告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给维特倒了一杯茶,艾米皱眉道:“打架?”
“是啊,刚刚楼下吵得可凶了,艾米你没有听见?”维特对此相当惊讶,声音响的都让对面街道人忍不住走过来围观了。
艾米耸肩道:“我刚刚布置了结界。”
维特一脸笃定:“我就说怎么魔法气息这么浓,果然是结界啊。”
艾米斜睨了他一眼:“你明明是怀疑有其他人来过吧?”
维特嘿嘿一笑,装傻。
没有点破维特,艾米直接开口道:“我刚刚接到了凯瑟的联络,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放弃任务。”
“因为任务有问题?”
艾米重重的点头:“嗯,这个任务谜团重重,根本让人搞不懂那个委托人到底是想救人,还是怎么样。我也同意他的建议,我们最好放弃这个任务。”
维特先是点头表示赞同,随后问道:“那么神器呢?”
艾米叹了口气,双手撑在桌子上,人往后微靠。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事。”
维特鼓起了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再怎么说我也是神器啊,虽然依然没有一个像样的神器模样。”提到这个维特就郁闷,好像不管他怎么努力,各方面都在进步,惟独武器化死活做不到。
“是是是,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作为普通人生活呢。”说着,艾米双手环胸,“放弃任务,我们直接去寻找神器的下落,这是三个建议之中的,你的话——”
会选择这个吗?
其实这根本是不需要询问的话,就像艾米理解维特,维特也知晓对方的心结,那么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做出了决定,艾米也就没有再去见那个青年的打算,在集市里随便逛了下买了点之后可能需要的野营物资,将它们统统给丢进空间戒指,这才悠然的晃回了旅馆。
当凯瑟黄昏时候收到艾米联络,得知她已经选择了那个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选择后,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说到赤魂那件事的时候,我应该想到了……你会选择这个。”见艾米没反应,凯瑟只能说道,“我这边查探的情报始终有限,只能给你一个大致的方位。”
“所以说——”艾米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棕发青年,蹙眉道,“你将给我还有维特的情报给一拆为二,其中却没有任何关于神器的?”
“那是肯定的,那时候只想着用神器作为饵。”完全没有骗人者应有的羞愧,勇者凯瑟以一种特别欠扁的口吻道,“不然的话,你们会乖乖跑这一趟?”
艾米终于能够理解了,为什么有时候维特会对她说手痒,看到这么一个说谎不打草稿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的人的脸——任谁都有将拳头给送上去的冲、动!
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的拳头给惦记上了,凯瑟依旧在那边我行我素。
“稍后我会将你们需要的情报给你们,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在前头——千万不要硬扛,打不过就跑!没必要为了所谓的责任把命给丢了。”
艾米调侃对方:“嗯……你这是身为勇者应该说的话吗?”
凯瑟完全没有妥协的样子,面无表情道:“勇者也好,魔王也罢,活不到最后谈什么理想?只有傻瓜才会什么都不顾的抛下一切,还把命给搭上,而这类人通常还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艾米连连点头,感慨道:“如果上面知道……勇者凯瑟竟然是如此看待牺牲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凯瑟有时候对艾米很无语,就比如此刻,他在好好给艾米说事情,对方净想着损他。他知道,他这样的做法是不符合勇者的,可那又怎样?谁规定勇者必须以身殉道?所谓勇者,是为了拯救世界而存在的,那他就有责任活下去,比任何人都要活得更久长久,他并不觉得活着就是懦弱的表现,反过来说他认为这才是勇者应该做的。
这些道理,和艾米似乎是讲不通的,他一直都知道,他在对方的眼中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勇者——他特别想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得知了真正勇者具备品质的。
就他所知,只要是文献,记载了救世主最多的词就是勇敢、强大,而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和个人道德有所关联。
而艾米所说的勇者,与其说是救世主,不如说是殉道者更为恰当。什么英勇无畏,敢作敢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第一个冲到最前面……等等一切被赞美之词歌颂的存在。
他从前代救世主的身上,怎么就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些东西?他是不是应该和艾米说实话——所谓的勇者,也是一代代相传的。
上一代勇者,是他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