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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吗?她从未被人如此护在怀中过,可是身体却觉得难得的熟悉。
冉子晚神色一懔,看向风倾的眼眸不禁多了几分探究,他竟知道她要什么。初次相见,却胜过他年相知?
……
……
“世子?“马车前的黑衣少年一顿,见风倾一脸平淡欲言又止。
“去端王府!“隔着车帘冉子晚怀抱双膝淡淡地道,转而闭目,再不发一言。
她冉子晚不是被端王府宠了十几年吗?如何今日落难,满城皆知,却独不见冉王府的人来寻找?
堂堂一个王府竟任由关于王侯嫡女生来短命的事传遍大街小巷?且一传就是十几年!
一直病在深闺的她竟为了太子纠葛轻生?她十几载都活得跋扈肆意吗?冉子晚的思绪有些凌乱,若不是因从小经过爷爷的特殊训练,想如今她也不可能还能够这般镇定。
“世子,手下人来报,子晚郡主的婢女已被救回,性命安然无碍,且已命人送其回端王府。”黑衣侍卫言简意赅,十分肃穆。
“嗯!”风倾眼睛不曾睁开,轻飘飘的应了一声。
冉子晚收起了内心的疑虑,听见外面的车夫的一番话。眼前的少年锦衣华裳,眉宇间的惊世风华难以淹没,难得的是那份从容,仿佛脚踏三千里红尘风流,他却依然能够独立于巅峦之上。
“风世子?”冉子晚隐藏在水袖中的两手食指绕指圈圈儿,漫不经心的喊了一句。
“冉子晚!”风倾却未应答,只淡淡的道了声,俊逸的眉眼如春风缱绻,嘴角微微勾起。
墨菲看得有些痴然,这世上还有这么俊逸的男子?
一路无话,却又不像陌生。车轮滚滚,倒是平稳。直到马车突然被一阵掌风震住,无法继续前行。
“冉子晚,你还不给小爷下来?雍王世子的车可不是你能坐得的!”少年的声音,任谁听上去都是不可一世的嚣张。
“冉子晚!”少年又唤了一声。
“玄小王爷,诺大的京都如今都容不下你横行了吗?”风倾的声音温润清凉,只是那其中的分量确是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改天倾当禀明皇上,扩一下天.朝的疆土了!”
冉子晚凝眉,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向那抹声线传来的方向。那是一个棱角分明,周身风流近乎邪魅的少年站在那里,玉兰襟袍在风中翻飞,说不出的放荡不羁。宽阔而略显厚重的太福街上,一抹雪华般的身影遗世独立,淡淡的玉兰香由远及近,蔓延……
世人都说他冉子晚嚣张放纵,不想眼前的少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冉子晚眼神淡淡,终究没有下车的打算。
“我如今倒要嚣张到你雍世子的面前,又能如何?”雪华般挺拔的少年半眯着眼,束手而立,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一人立于风中,说不出的恣意潇洒。锦带玉袍,俊美风流,仿佛整个京都的繁华都成了陪衬,华贵止于身前,风华惊为天人。“你雍世子一句话,这天.朝的疆域扩一倍,简直不费一兵一卒,何必要奏请皇伯伯!”
少年的声音桀骜不驯中掺杂着强烈的占有,冉子晚的眉头皱了皱,只是皱了皱。
就在眉头微皱的空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原本半卷起的车帘瞬间被展开,连带马车里面的双层内帘也全然落下,本来还可以窥探的缝隙全然不见。
冉子晚有些恼怒,而风倾的面部却无丝毫变化,仿佛理所当然,只是慵懒的姿态里掺杂了一丝戏虐,他见不得她刚刚蹙起的那道愁怨!
“呵,玄小王爷说得倒是分毫不差!”风倾也不争辩,单腿屈膝倚靠在车厢一侧,食指和拇指轻轻捻着,姿态看起来慵懒而难以捉摸。“既然玄小王爷有此雅兴,不如我们就此对看好了!值日落黄昏之美,冉子晚你觉得如何?”
听了自家主子的话,本来坐在车前驭车的影从险些跌下车。毕竟是雍王府世子的贴身侍卫,此时面部强忍着抽了抽,或者说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对看?他没听错吧?此时的京都人来人往,两位还都是天.朝出了名的世家公子,尤其自家世子玩这个着实让人有些汗颜,最后还是忍住了。自家主子在车内也就算了,太福街上一人立于风中的那是谁?那可是……玄歌,忠亲王府应天象而生的唯一嫡子,玄小王爷!
冉子晚沉默以对,自认为已经腹黑到了极致的冉子晚,如今风倾的一句话直叫她对自己的小伎俩直翻着白眼。在以前的那个世界,自己常常被那些前辈甚至自家的长辈说成是不听教化,如今跟眼前这二位比起来,她简直算得上是道德模范了。
“冉子晚,你竟然一面都不与我?”玄歌怔怔的看着忽然落下的帘幕,神色瞬间有些倾颓,此时看上去却还是那么的不可一世,但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湮灭了一般,虽然他整个人看上去依旧风流万丈的有些欠扁。
那少年的声调莫名的盘旋在脑海,冉子晚不禁蹙眉,呼吸不禁加重了几分,抚了抚袖口的攒花,转过头抬手准备下车。
“心软了?这可不像你!“风倾突然出手打开冉子晚正准备拨开车帘的那只手,表情淡淡。
“不像我?你确定你很了解?”冉子晚用眼挖了风倾一眼,手停在半空。她自认不曾心软,只是不知为何抬起了自己的手,冉子晚自己也有些木讷。
此时的车帘倒是因为她之前的动作有了一道缝隙,不大不小,刚好看得见斜阳下,束手独立在街上的那抹身影!
冉子晚好看的眉眼还是不自觉的皱了皱,心口有些灼痛。
“晚儿,难道我们费尽心思只换得......今日的疏离?你.......”那个被称作是玄小王爷的少年看上去有些沉闷,有些怅然,甚至有着深深的苍凉感,声线断断续续。
“你……”冉子晚蹙眉,还是没有继续出声。只是玄歌如此一问,她甚至听出了玉兰花下埋藏的血泪。
“够了,玄小王爷!天色不早了……莫非玄小王爷还没看够这血染的斜阳么?她……!”风倾突然出声打断道,声音凌厉如凝结了冰雪,让人寒颤发抖。
“我……冉子晚,命中注定是活不过二八芳华的!至于,你说的费尽心思,我不曾觉得!”冉子晚丢下这句话,不再言语。
冉子晚捋着簪花的手不自觉的扣按在手腕上,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难道还要背负这个身体的过往?无论曾经有什么,都不如一刀斩断来得好。
“晚儿,果然.....”风中的玄歌身子一震,仿佛被揪住了心脉,竟有些颤栗,半个身子难以支撑,几欲瘫倒。“果然是......忘却了!”
冉子晚看着玄歌吐下后半句话,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笑意有些惨然,一张俊颜忽而变得清透,白色的清华萦绕眉间,仿佛有着无数条生机正在外泄。
冉子晚蹙了蹙眉,甚至有些窒息。
风倾的眼一刻不转的盯在她的脸上,丝毫表情都不曾落下。
“送玄小王爷回府!”风倾话落,半丝风声都不曾感觉,两名暗隐已然上前打算扶住玄歌。
冉子晚看着车外飞身而至的暗隐,他们动作迅捷,却也是还不得上前靠近那少年分毫,便被玄歌横空掀起的一阵掌风呼啸而过。
“属下等无能,请少主治罪!”暗隐一闪,齐齐退后,直到退至风倾车前方才站稳,连忙叩首请罪。
声音中满是凌厉,周身弥漫着只属于黑暗的气息,听上去就知道这该是训练多年的暗隐。
这是那少年的掌风?分明没有看见他的动作,而那二人已经被那股气流震得连连退守。
出手如此之快,让人不及防备。那两个暗隐修为已然高绝,却被看似虚无的掌风震飞至十几丈远!
如此动作之下,却觉察不到那少年气息有丝毫改变,甚至眼眸深处还纠葛在那一句透彻心扉的晚儿二字上。
她冉子晚横穿时空已是奇谈,这传说中的玄妙武学,当真是不狂多让。
风倾慵懒的依靠着车厢,毫无意外的神色呈现,只是淡淡的勾了了勾唇,漫不经心的笑道:“退下吧,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玄小王爷本事通天,你等近身不得才正常!”
“玄小王爷有伤在身,倾一片丹心,你却不领情!”风倾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自顾自的调笑着,凤目却是随着冉子晚眸光斜睨着车帘上那道道缝隙,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有种情绪流动着。
“受伤了?”冉子晚低低的呢喃了一句,眸色微微抬起,盯着帘幕微微的缝隙。
三层桑蚕丝帛的料子叠加在一起,将原本耀眼的阳光细碎成像丝线一样映射进来。上面隐约着一个轮廓,朦朦胧胧。冉子晚明明觉得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但又觉得什么都看到了。到底是什么,会让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
“小爷再不济,也用不到你的人!”玄歌一个人摇摇晃晃的离去,脚步声清清浅浅,看上去有些伤势过重!
斜阳下,少年挺拔的身姿如松似柏。身后不知何时落下的两名暗卫,一路紧随其后。来的是如此的无声无息,还有那少年的掌风,可知这两个人也都不是好惹的。
“呵......玄小王爷,只不过不敢用而已!”风倾近乎冷笑,墨色的眼眸定在冉子晚的眉间,毫不避讳,仿佛只要他再看见一点褶皱,哪怕是微蹙,事情便不再如眼前这般平静!
原本走出的那抹满是玉兰花的雪华锦绣的身影好笑的转过身,嘴角溢出的那抹鲜红让他看起来是如此的苍白,而霸气杂揉的那道气息里丝毫不加以隐藏的桀骜不驯与风流不羁竟越发邪魅的渗透进来!
冉子晚身子一震,似乎隔着三层车帘也能感觉到那少年灼热的星眸。
“不敢?你这株‘烂桃花’从不让任何女子沾身,难道本小爷就是谁都能肖想的!这世间的女子,除了她,还没谁有资格沾染本小爷分毫!”说着俊逸的眉毛宇轻扬,清霜般的俊颜微微一侧,星眸死死的盯着冉子晚所在的方位:“你说本小爷是不敢还是不屑呢?冉子晚!”。
冉子晚只觉得心底一空,他将她的名字咬的极重。仿佛在削肉剔骨,又似是在唤醒什么?
“玄小王爷,王侯贵胄,未来天.朝的中流砥柱!子晚只是闺中弱女,自是不能了解分毫!”冉子晚轻抚眉间,冥冥中想斩断什么,只是越是如此,眉间的愁怨愈是难以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