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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婚期定下来之后,沈暖和娄沉便常常被尚衣局请去量尺寸试衣服。娄沉对此并没有觉得繁琐,而沈暖却觉得烦的不行。
眼见着又是一年元宵花灯节,沈暖便开始想着不如缠着娄沉出去玩一圈好了,便粘着她说了两天,她才点头。
沈暖一出去就如同是那刚从笼子里飞出来的鸟一般,开心的围着娄沉转圈圈,后来被她拉住手扣在怀里这才稍微消停一点。
到了街上他便拉着娄沉在各个摊子前面乱窜,好心情的吃着新买的零嘴。这份美好的心情直到发现众多男子落在娄沉身上毫不掩饰的爱慕视线时戛然而止。他用这种视线看了娄沉多年,太熟悉了。
本朝因男子入朝为官,因此对男子的束缚也减少了不少,男子平日里自然可以出门逛街,甚至一些比较大胆开放的男子在这种花灯佳节之时若是在街上碰到心仪的女子,便可前去搭讪,将手里提着的花灯赠于女子来表明自己的心意。若是两人成就了一番佳话,则那家花灯的生意也会更好,所以这种类似乞巧节的习俗也一直保留着。
沈暖从陈言口中听到这段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将嘴里的糖块咬的咯咯响。
娄沉侧头,伸手捏住他的脸,让他张开嘴,皱着眉头说道:“这么用力,你也不怕把牙崩掉了吃进肚子里去。”
娄沉今年二十八岁,举止沉稳,那摄政王的气质更是让周围的女子自惭形愧,不说别的,只那迷惑了沈暖十几年的容貌便足够吸引了路过男子的侧目注视。
瞥见又有人直直的盯着她,沈暖配合的张大嘴,粉红的舌尖在两排贝齿上微微扫过,咕咕唧唧的吐字不清道:“好的。”没崩掉吃进去。说着还偏头一口叼住她的虎口,露出两个满足的小梨涡。
“又调皮。”娄沉话虽这么说,却没阻止他的动作,等他松口后才将手上的口水擦去。
娄沉此举更是让众多男子忍不住的脸红心跳。这女子脾气也这般好,对弟弟竟是如此耐心,这种女子还不下手,更待何时!
十六岁的沈暖在娄沉身侧,也就自然而然的被众人当做了弟弟。
沈暖看着面前那个有些局促害羞的捏着衣角提着灯笼站在他们面前的男子,出奇的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男子将手中的灯笼缓缓的提起,递到娄沉面前。
就在他即将憋不住要爆发的时候,却听到娄沉说道:“我们不需要灯笼。”说罢便拉着沈暖去了别的摊子。留下那名被当做推销灯笼的男子在原地捏着灯柄红了眼眶。
沈暖歪着头看着娄沉面无表情的脸,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最后笑的没了力气被娄沉背在背上。
他从小到大极少出宫,这些东西他不了解也算是正常,而她定然是知道的,明明知道还把一个对她递灯笼的男子当做推销卖灯笼的,这样的娄沉,简直是“坏”到他心坎里去了。
沈暖用脸蹭着娄沉的脖颈看着街上年轻的女子,半响儿后才疑惑的咕哝道:“为什么那些男子一直盯着你递灯笼,我长得也不差呀,为什么就没有女的过来邀请我去赏灯笼呢?”
娄沉闻言便趁机说道:“现在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了吧,以后没我陪着,自己莫要出来吓人。”免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别的女人用花言巧语的骗走。
说着娄沉便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路上盯着沈暖直看的人。被她冰冷骇人的目光扫过,那女子急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一路上摄于娄沉身上那骇人的气势,一些女子只能干看着那个小美人被人背走而不敢上去搭话。
而她这话一出一侧的耳朵便被背上之人叼在嘴里,他哼哼唧唧的说道:“我不管,我长得再难看你也只能喜欢我!”
娄沉勾了抹笑,应了句好,语气有些轻柔的说道:“只喜欢你一个。”
沈暖立马红了脸,头埋在她的背上,就悬在她身侧的两只小脚欢乐的晃荡着,表示他现在心情很好。
他是个醋劲极大的,喜欢了娄沉多年,怎么能允许有别的男子来肖想她,就是多看两眼都不行。
因此一路上沈暖便在娄沉背上一直鼓着脸瞪着凡是想靠近她的男子。而娄沉仿若不知一般,随他心意。
一直以来沈暖对娄沉爱的都是小心翼翼却又任性无比。他端着对她的爱小心翼翼,却持着对她的醋任性无比。然而无论是小心翼翼还是任性无比,娄沉都包容呵护纵容着,让他对自己随心所欲。
……
等两人挤到灯笼楼的时候,那里早已站满了人。沈暖趴在她背上,看着琳琅满目的灯笼说道:“人家说灯笼跟河灯一样能许愿,那年你带我来第一次的时候,我便对着灯楼上转到我面前的每一个灯笼许了一个愿。”
娄沉还未问他许了什么,他便害羞似得把脸埋在她肩窝的头发里,轻声哼说着:“如今,都实现了。”
她笑了,侧头贴着他的脑袋说道:“为何不对着我许愿?”只要是他许的,她定然会帮他实现。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试探性的说道:“那要不,亲、亲我一下。”
她便对着那凑过来的脸轻吻了一口。
沈暖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嘴角越咧越大。等两个人就这个游戏玩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揪着手指头,眼睛有些闪烁起来,小声说道:“我希望,能给娄沉生个小暖宝。”
“这个愿望,你也只能对着我说才有用。”娄沉笑望着他,在烟花在空中绽开的时候,将他放下来,对着仰起头痴痴的看着她的人轻吻了一下,说道:“而我每年的愿望都是,沈暖能快乐无忧……今年亦然。”
沈暖慢慢红了眼眶吸溜两下鼻子伸手抱住她,脸在她胸前的衣襟上蹭了两下,平静情绪后才跟她一起看天上五颜六色堪比繁星的烟花。
……
日子在忙碌中过的飞快,转眼便是三月婚期来临。沈静在他们婚期之前的一个月入的京,依旧孤家寡人的她看着娄沉浑身散发的洋洋得意之气气的直咬牙,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人是故意在她面前显摆她把她侄子拱到手了。
更让沈静心口憋闷的是,偏偏是自家那白菜挥着白菜帮子上赶着去让猪拱。
帝后大婚那日,场面极大,一切都按着礼部的章程有条不紊的进行,最后以帝后两人携手站在勤政殿阶前接受众臣的跪拜结束。
沈暖一身红衣,有些朦胧的视线顺着紧握着自己手的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一路看向那张最熟悉的脸,哽咽着喊了两个字,瞬间便让娄沉静如深潭的眼中泛起圈圈涟漪,荡起浓浓柔意,最后缓缓笑了出来,忍不住的轻嗯了一声,低语道:“我在呢。”
他肖想了这人十几年,到今日他也记不得自己小时候明明很怕的人,到后来怎么却又那么的喜欢,直到站在万人之上接受跪拜之时,他最终没忍住的唤了她一句,“妻主。”随后眼泪便落了下来,滴在两人相握的手背上,烫的娄沉心尖发疼。
这一声妻主包含了沈暖多年来对她浓浓的爱慕之情。
娄沉捏了捏他的手背,他才背着众人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擦干,傻乎乎的攥着她的食指仰着头冲她露出两抹甜甜的酒涡,柔和的阳光在他身上撒下一层光晕,光晕中他那明晃晃的八颗贝齿配着这梨涡,生生的让娄沉看醉了。
婚后的日子跟以前并没有任何区别,娄沉这日批阅奏折的时候恍惚间都觉得她跟沈暖成婚数月其实就是一场梦,是她还是摄政王时便希望能够实现的梦。
怀里的人翻个身把脸埋在她的腰腹间蹭了蹭娄沉这才回神,看着死活要赖在她怀里睡的人,一抹笑意不自觉的爬上嘴角,往日里清冷的眉眼间染上些许柔和。
他们成婚后的第三个月沈暖便有了身孕,对于孩子娄沉表现出来的期待远远不及沈暖。她本来都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年龄又小,不急着要孩子,可是却抵不过他对小暖宝的期待。
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沈暖便开始变得嗜睡起来,每日早朝自然是不去了,等娄沉下朝回来之后他还非得粘着她,以至于才出现娄沉在软榻上批阅奏折,他抱着她的腰小睡。
沈暖孕期除了嗜睡贪吃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异常反应,连孕吐都比一般孕夫情况要轻,娄沉不放心让张右来看了一下,最后也只归结于沈暖肚子里的是个乖宝宝。
对此沈暖总是很自豪的跟娄沉说:“宝宝像我,一样的乖。陈安也说我那时候就很乖,在父后的肚子里也不闹。”
然而他的这句话却让娄沉看向他肚子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起来,眸中有些晦暗不明。沈暖愣了一下才想到问题出在哪,他父后生完他便去世了……
沈暖干笑两声,欺身压在她的怀里,被她圈在腿上才扯着她的头发说道:“我身体好,不会有事的。”
娄沉伸手抚摸着他背后的头发,沉默不语。直到他被她抚的舒服到昏昏欲睡之时,才听到她低声说道:“沈暖,你要是出事了,我便会像你母后那般……只是你心心念念的孩子却没有第二个摄政王来照顾他了。”
沈暖被吓得瞌睡立马没了,伸手捂住她的嘴,瞪大眼睛看着她,说道:“不许说那样的话,我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我们要一起看着小暖宝长大。”
相比于娄沉,沈暖对自己的身体则是比较乐观,直到肚子开始阵痛的时候,他才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