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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善没有记错的话,那美男子姓林,单名一个律字,人如其名,严纪守法,铁面无私。当初就是林律负责审理的温江雪,而她当初,就是把那酷刑告诉了林律……
结果刚正不阿的林律从不说谎,将温江雪一问之下就将她供了出去……
从此她开始了苦难之路……
她万万没想到啊,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温江雪混的如此权势滔天居然还没将林律给搞下去!还让他做了大理寺左少卿!他不是睚眦必报吗!怎么会放过了林律偏找她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公平了!
“你就是那个立了大功的陈楚玉?”大理寺卿问她,语气十分的和蔼,“没想到如此年轻,倒有些像我们林大人,年少有为啊。”
从善行礼应是,就听林律冷声道:“温江雪的义子,刚刚靠关系升到了寺副之职,暗部可真是藏污纳垢之所。”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这审讯司里站着的,可还有霍老将军之子霍少游,他可是一来就是寺副,凭什么就说她一人,她不是很服。
丁丁率先不乐意了,张口便道:“你们大理寺一群草包笨蛋还好意思说别人,一个小小的案子都处理不了,需要向我们暗部求助,倒还有脸!”
“小小评事谁准你插嘴!”林律喝了一声。
眼看着丁丁就要拔刀了,从善忙拉住他,就听封崖道:“陆大人,我们来,是为了办案。”
那大理寺卿陆大人便忙道:“大家和和气气的,都是同僚不要吵,不要吵,现在我们来说说案子。”对从善道:“陈寺副起来吧。”
从善便起来,拉着丁丁站到了封崖的旁边。
这审讯司中一共就她,封崖,丁丁,和那陆大人,林修与霍少游。
陆大人开始介绍案件,从善低头看封崖,他蹙着眉在听陆大人说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以为……封崖找她是为了那夜之事,为了看她是不是还安好,没想到是为了案子。
她心中忐忑难安,将案子听了个大概——说是什么地方发生了连环惨案,一个月内死了五个人,皆是被吸干了血而死,有男有女,却全是年轻人。
当地衙门查不出来,镇子里人心惶惶都传言是吸血的妖怪在害人,呈报大理寺,大理寺林律亲自带人去查也没有查出来,还又多死了一个人,死的那个还是前去游玩的长公主的小儿林瑞阳。
长公主哭着告到圣上那里,圣上这才让暗部协助大理寺去查此案,理由是——暗部擅长这种案子。
你说说,一个皇亲国戚,你好好的跑到那种死人的地方游什么游,那不是找死吗?
陆大人几经考虑决定派封崖带一个人去协助林律调查,封崖几经考虑居然决定带她去。
从善听到这个决定心就一沉,忙要拒绝,林律却先道:“此案关系重大,封大人带一个无用的关系户随我们前去,是帮忙还是添乱?为何不派薛雪前来?”
从善也道:“林大人说的对,楚玉实在难当重任,还是薛大人合适。”
封崖却道:“她有没有实才我比你清楚,我要如何安排轮不到旁人指教。”他看林律,“我也没有管你林律带了霍少游这个蠢材。”
厉害啊!封大人骂起人来也如此的冷酷!从善抬头偷偷看霍少游。
霍少游脸色青青白白的很是好看。
林律也被呛的竖眉,还要反驳被陆大人打哈哈打了过去。
陆大人说,“不要吵不要吵,大家有事好商量嘛,封大人自有分寸,林大人也有自己的安排,我们就先这样,先去了,若是不行再调派人手嘛,就这样定了,你们都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动身去吧。”
和的一手好稀泥啊。
从善还待要婉拒,封崖已起身离开。
她不得不跟着丁丁一起离开。
是在出了甬道,进入大院儿时从善才追上封崖,急急跟上道:“封大人,封大人且等一等……”
封崖在院子里站住脚步。
从善追到他跟前,喘了一口气道:“封大人能不能带别人去?我实在是……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她伸开双手,两只手缠满了纱布。
封崖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拉着她就往停尸房去,一进去就挑开了一只沉木棺材的棺材盖。
果然薛雪在里面睡觉,披头散发一脸戾气的爬出来怒道:“少白头你要死啊!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好好睡觉?!”
“你的疗伤药在哪儿?”封崖问。
薛雪这才看到从善,一脸不满,骂骂咧咧的爬出去,赤脚下地在药箱里翻出一瓶药丢给封崖,“赶紧擦完滚蛋!”
封崖拉从善坐在窗下,拿了匕首刷刷两下将她的纱布全挑了开,对她道:“忍着点。”
从善看着他将那药小心翼翼的涂在她的伤口上,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封大人,我……真的不想去。”
“你非去不可。”他断然道:“我需要一个解剖尸体的。”
“薛大人啊!他可是解剖第一啊!多好的助手啊!”从善道。
“我不去。”薛雪倚在棺材里道:“我才不要和林律那个榆木头一块查案,无趣又刻板,能气死我。”
“那我也……”不想去啊!她才刚刚喘了一口气,她申请休假。
“你非去不可。”封崖将她的手指细细的一点点包扎上,略一抬眼看她道:“我有话同你讲。”
从善心里“咯噔”一声,来了来了,终于要来了。
“你可以在这里说。”从善道,反正要来,一次解决了痛快。
封崖将她的手指包扎好,起身走到棺材旁,足尖一点将薛雪盖在棺材里,就听薛雪闷声怒道:“封崖!你他娘的要谈情说爱就滚出去!”
从善坐在那里,看着封崖脸色沉沉的走过来,影子压在她头顶,心突突要跳出来。
他在眼前停下,道:“衣服解开,我看看你的箭伤。”
从善一愣,忙道:“不用了,已经包扎好了,就不劳封大人……”话没讲完封崖已将她扭过身去,让她背对着他,伸手拉下了她的衣襟……
窗外太阳明晃晃的照在她眼皮上,她肩膀凉飕飕的裸|露在细风里,封崖站在她身后,手指冰凉的解|开她肩膀上的纱布。
箭头已除,那伤口惨烈,看的他蹙眉。
他一言不发的给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她坐在那里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阳,忍着痛,忽听封崖在身后道:“会留疤。”
她愣了愣,吐出一口气笑道:“无妨,不在乎多这一个疤。”她身上的疤痕多了去了。
封崖紧了紧眉头,道:“随我去,我可以帮你换药。”
她又愣了愣,“就因为这个?”一定要她非去不可?
“不,有些话到了八里桥,我会跟你说清楚。”他道。
从善在那明晃晃的太阳上猛地睁开了眼睛,他说八里桥?案子发生在八里桥?和萧无双给她留的地址一样的——八里桥?
她想了想道:“好。”
无论如何,她是要去一趟八里桥,拱月楼的。
封崖耐心的为她包扎好伤口才离开。
从善在暗部混了一顿午饭,是长安做的,几样时令的小菜和一道回锅肉,全是自己院子里新鲜的蔬菜,还多加了一锅鸡汤,说是特意给从善补身体的。
这让从善受宠若惊,狠狠的吃了三大碗米饭,喝光了鸡汤,一点菜都没剩,把丁丁气的蹲在封崖椅子旁委屈的掉眼泪,暗部的菜一向是紧着他吃的,鸡腿从来都是他的,可如今鸡腿全给了从善,他就吃了个鸡头,她还傻能吃,他都没吃饱。
封崖无奈,又让长安给他烙了个肉饼他才勉强好受点。
从善是很想尝一尝那肉饼,长安的手艺很是不错,肉饼看起来油滋滋的,可是她怕丁丁跟她拼命,就扫兴的去了薛雪那里,将莲妃娘娘的孩子讨了来,坐马车独自去了京都郊外的林子里,选了一块风景幽静的地方将他安葬了。
还凭着记忆给他勉强的念了一段往生咒。
等到回了相爷府时已是夜深,她匆匆进府,就看见绿灵在回廊下拼命冲她摆手。
“怎么了?”她比着口型问。
绿灵指了指前厅,比口型道:少爷生气啦。
为什么?
她不明白,却揣着小心的进了前厅,果然温江雪一脸阴沉的坐在前厅桌子前,桌子上摆着好多菜,鸡鸭鱼肉,还有鸡汤,但看起来都凉了。
哎呦,她忘了傅伯说相爷要回来给她庆祝的!
她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义父您回来了?”
温江雪抬起绿幽幽的眼睛看她,唇角一勾的笑了,“陈寺副回来的够早的啊。”
哎,这语气真像个满腹怨气的空巢老人。
她便忙笑道:“暗部有点事儿,给耽误了,相爷莫怪莫怪……相爷这是在等我呀?”
温江雪冷笑,“这刚刚升为寺副就会打官腔了,可真是了不得。”他拍的一拍桌子,吓得从善噗通跪下,捏着耳朵就听他了冷飕飕道:“你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寺副竟敢让我等你?”
她又没有让他等啊……是他要等的,这还要怪她。
可真是有够厉害的,一个堂堂的相爷在自己府里拿官职来欺凌弱小,没有活路了。
她委屈道:“是,楚玉错了,楚玉罪该万死,请相爷不要气坏身子。”
温江雪冷冷的瞧着她。
傅伯很是时候的端了酒进来道:“今儿是楚玉少爷升官儿的好日子,少爷就不要同她生气了,楚玉少爷也是封大人来了好几次,实在没有办法才去的。”
她感激的看傅伯一眼,顺杆爬道:“是这样的,我实在是推脱不开,我说了要在家等相爷,可封大人确实有急事,傅伯可以作证。”
“是是,楚玉少爷所言属实。”傅伯给温江雪倒酒,“这菜都凉了,我再去热一热,少爷快让楚玉少爷起来吃饭吧。”
温江雪没说话,眼神却是缓和了。
从善便扶着椅子起身,献媚的笑道:“我今日收了好些个‘孝敬礼’,正要给相爷呢。”一挥手招绿灵来,“去将银子都取来。”
绿灵忙小跑着去,小跑着回来,怀里捧着六个匣子。
从善一一摆好推给温江雪道:“最少的也有十两!”
温江雪看了她一眼,笑道:“多大的出息,才这么点儿嘴就合不拢了。”又推给从善,“既是孝敬你的,你就收着吧,我也不缺你这一点儿皮毛。”
是是是,谁有你贪啊。
从善将银子收好,交给绿灵,刚要坐下吃饭,温江雪忽然道:“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明日下午你带我去找陈从善。”
从善手中的筷子就没有拿稳,掉在了桌子上。
这……还是得从长计议啊……
三十七
大厅里一片寂静,静的从善几乎可以听到回廊外的蛐蛐叫声,那筷子掉的很尴尬,一眼就被温江雪看出了她在心虚……
温江雪个老狐狸将眉一挑,捡起她的筷子一根一根塞回她手里道:“我的好义子,需要义父帮你回忆一下你求我救封崖时说过的话吗?”
不……怎么需要,她记得。
她说,只要温江雪帮她救了封崖,她就带他去找陈从善……
她虚笑道:“我记得,我怎会不记得呢,我答应的事自是会守信的,我答应了要带义父去找陈从善是这样没有错,但是呢……现在有一点小小的问题。”她抬头冲温江雪笑的很心虚。
“哦?”温江雪靠在椅背上,绿幽幽的眼睛将她望着道:“说说看是什么小小的问题。”
从善双手紧张的攥着筷子道:“事情是这样的……恩,今天下午我被召回暗部,发现封大人居然在大理寺里,这可是很稀奇的,毕竟暗部从来不鸟大理寺的,而且我见到了右少卿林律林大人,义父还记得他吗?当年听说就是他主审的义父您,没想到他如今活的这么好,还做了右少卿……”
温江雪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给你两句话的机会。”
从善忙闭了嘴,攥着筷子,低头道:“圣上派暗部协助大理寺出京办案,我明日就得跟封大人出京。”她偷偷看温江雪,他果然拉了老长的脸,“义父可以等我办完案回来再去找陈从善吗?”
“不可以。”温江雪毫无还转余地道:“明日早朝我会去找圣上替你推掉,给你告一个月的假,你就待在府上等着我回来动身去找陈从善。”
“义父这实在是不妥。”从善道:“如今大理寺人人都认为我是靠您的关系才升到寺副,刚上任第一个案子我便推了请假,这日后在大理寺我还如何……立足。”
温江雪看着她,歪了歪头道:“你要立足最好的方法是讨好我,而是那些鸡零狗碎的小人物。”
从善语塞,“可是……他们会说闲话……”
“今天为父教你贪官之路的第二条。”温江雪俯身过来看她道:“既走小道就莫理犬吠,若是连一点闲话都受不住就尽早的去做你的好人。”
她知道,她明白,但她……去哪儿给他再找个陈从善啊!
她想再说,温江雪已拿起筷子道:“吃吧,吃饱了就去睡觉,明日不必起早去暗部。”一副没得商量,不想跟你说话的样子。
从善拿着筷子如同嚼蜡一般的往嘴里塞饭,天大的事也得吃饭,心越塞,胃口越大。
她将一桌子菜全吃了,傅伯来收拾的时候叹为观止,连连赞叹她胃口好,不浪费,好养活。
然而那壶酒一滴没喝的还放在桌子上,相爷生气了,吃完饭就去了书房。
从善也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的卧房,她躺在榻上想了半宿,终于将心一横,闭眼睡了。
第二日天方透亮她就起来了,问过相爷已经去早朝了,便火速回房收拾了几件衣服,揣上匕首和银子,又将莲妃给的簪子带上,偷偷摸摸就往府外溜。
哪知撞上的绿灵,绿灵一脸紧张的同她道:“你要是偷跑了少爷会很生气,会打断你的腿的!”
从善心道:她要是不偷跑断的就不止是腿了,而是头。反正别无他法,先拖一时是一时。
便哭着求绿灵,说她好容易有机会证明自己了,她想好好的努力,做一个不靠相爷的人!
绿灵是个没主意的,被她三言两语就哄的眼泪汪汪的嘱咐她小心点,早点回来。
她亲了绿灵一口就出府,傅伯在院子里,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的转过身去修花了。
她笑嘻嘻过去,低低说了一句,“谢谢傅伯,回来给你捎好吃的。”转身出了相国府。
一路紧赶慢赶的到了大理寺,封崖带着丁丁,林律带着霍少游和几个兵卫已经在等了。
林律一张臭脸摆给从善道:“大理寺不是你们暗部,可以不守规矩迟到早退。”
封崖却翻身上马对她道:“出发。”根本不鸟林律,带着她与丁丁就出了大理寺。
林律气的要炸,硬生生被陆大人给劝下了。
一行人便一前一后的打马出了京都,等彻底出了京都郊外后,从善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这下温江雪追不上来了,她几乎可以想象到温江雪一下朝回府发现她不在了,那种气急败坏的样子,他肯定会摔杯子拍桌子。
从善在马上脑补了一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乐的“桀桀桀”笑出声。
一旁的丁丁嫌弃的瞪她一眼,对封崖道:“封大哥我觉得她肯定就是咱们暗部那个卧底,你看她笑的多奸诈。”
怎么可以以笑取人?
从善不服的看他道:“我若是卧底第一件事就是将你包里的肉饼给偷吃了。”
丁丁一惊,伸手往背后的包袱一摸,“你怎么知道我有肉饼??”
包袱都流油了,那股子肉香味浓郁的她饿了半路,能猜不到?
她对丁丁勾勾手指,压低声音道:“因为……”丁丁俯身过来听,从善瞄准了时机抓着他的包袱一拽,将那包袱拽到手中,策马就跑,“因为我饿了。”
丁丁一惊随即大怒,“麻烦精你找死!你把肉饼还给我!不然我砍死你!”他策马就追过去。
丁丁来势汹汹,从善自知骑艺不精,便往封崖旁边一躲,险险抓住他的胳膊道:“快快,拉住我的马……”
封崖伸手拽住她的缰绳,又伸手将要杀过来的丁丁一拦,道:“别闹了。”
丁丁怒不可遏,“她抢我的吃的!我定要杀了她!”
“什么叫抢,这叫分享。”从善躲在封崖后面,快速的打开包裹,拿出肉饼就是一口,“好吃的要一起分享,我吃一个,给你留一个。”
“啊啊啊我要杀了她!”丁丁铮得就拔了刀,被封崖一把按住。
“丁丁,不许胡闹。”封崖低喝一声,将他的刀推回鞘中。
“封大哥!”丁丁气急,委屈的眼眶都红了,“那是我的!”
封崖看了从善一眼,从善正在拼命往嘴里塞肉饼,噎的直翻白眼,他实在是……从未见过这种人,颇为无奈道:“让她给你留一个。”伸手拍了拍从善的背。
“我不要!”丁丁又怒又委屈,“我要杀了她!”
从善捶着胸口好容易将那一口肉饼顺下去,喘出一口长长的气将最后一口肉饼递给丁丁,“别动不动就杀人,我就只吃一块,回去后让长安多给你烙几块嘛。”
丁丁一把夺过,眼眶就是一红。
封崖叹气道:“等到了八里桥给你买好吃的,别闹了,好好赶路。”
丁丁捧着最后的一块肉饼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看了封崖一眼道:“你变了封大哥。”勒了马头扭头就走。
竟是当真生气了。
封崖回头看从善,从善忙可怜的道:“我实在太饿了,我都没吃早饭……”
封崖只觉得头大,无奈道:“擦嘴。”
从善忙擦嘴,听封崖无奈的道:“你不要总是欺负丁丁,不要抢他的吃的,他会生气。”
“好嘛,我等下去跟他道歉,给他买好吃的。”从善从善如流。
封崖点了点头,牵着她的缰绳往前走道:“他说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卧底之事我心中有数。”
“封大人知道卧底是谁?”从善惊问。
封崖点头,“是莫少离,你以后小心他就是了,不要声张。”
什么??
从善这就不明白了,“既然封大人知道他是卧底,为何还留着他?”不杀了他??留在身边还行?
封崖只是道:“我自有我的理由,日后再告诉你。”
又是日后,这人怎么这么爱憋着不说啊……
从善想再问,身后林律的人马已吆喝道:“林大人说在前面的茶铺休息,吃过午饭再走。”
这就休息?
从善看了一眼天色,确实已经快正午了,想着反正已经脱离温江雪的掌控,多休息也好。
便和封崖先行在茶铺下马休息。
丁丁一人坐在一张桌子上不理他们。
从善看着茶铺里居然有卖包子,便取了自己的银子去买了两笼包子,端到了丁丁桌前,十分诚恳的道:“方才是我错啦,我现在跟你赔礼道歉,请你吃包子,一笼肉的一笼素的,不够再加,吃到你不气为止。”
丁丁看那热腾腾的包子,又看从善,哼了一声道:“吃了包子我也是不会原谅你的。”拉过包子就开吃。
从善笑眯眯的看着他,觉得小娃娃很可爱嘛。
这午时天阴,沉闷的人发困。
从善喝了口茶靠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打瞌睡,听到林中马蹄声渐进,想着林律他们可真慢,便转了个身趴在桌子上睡觉。
刚刚闭上眼就听马蹄声疾奔而来,一声马鸣,丁丁喊了声,“小心!”伸手将她一扯。
她在“啪”的一声鞭响中摔在了地上,整个脊梁骨生疼,惊魂未定的一抬头,就见方才的桌子被人一鞭子抽的晃三晃,眼前一匹黑色大马立着,在往上是一张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的脸,那脸上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她,几乎要将她吃了。
“义……义……义父??你怎么……”她惊的结巴。
马上的温江雪冷飕飕笑了一声道:“你猜猜我敢不敢打断你的腿呢?”
她要死了……要死了!
林中林律的人马紧随其后而来,封崖过来将她扶起。
温江雪冷喝一声道:“跪下!”
从善没出息的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捂着耳朵道:“我错了,义父。”
封崖眉头一蹙,抬眼看温江雪道:“温江雪,她如今是我暗部的人,你要管教等她回府之后慢慢管教。”伸手去拉从善,“起来。”
温江雪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卷轴,对封崖冷笑道:“圣上有旨,八里桥一案由我协助审理,不好意思了封大人,她现在也是我的,下属。”他低眼将从善一瞧,“陈楚玉,你跑啊,你再跑一下试试看。”
从善跪在地上觉得天地无光,日月昏暗,这世道艰难,都没有人管管温江雪这个大奸臣吗!
林律下马过来接了旨,眉头就是皱到了一块,本来与暗部合作他就十二分不愿意,现在又来了个死对头温江雪,案子没办,他先要郁结而死了。
他狠狠瞪了从善一眼,都怪这个惹麻烦的陈楚玉!
从善心里苦啊,眼泪往肚子里淌啊,她还得跟温江雪这个王八蛋说好话,“义父请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清楚。”
“我不听。”温江雪道。
从善不可思议的看他,他怎么……这么不讲理啊,还闹上情绪了。
就见温江雪坐在马上,一俯身看着她,眉眼里全是恶毒的笑意,道:“你的腿我就先留着,等找到了陈从善再打断。”一起身道:“在去八里桥之前,我们先找个人。”
林律一愣,皱眉道:“案情紧急,温相爷……”
“那就快点找到人,我们就可以去办案了。”温江雪毫不讲理道:“陈楚玉,给你一天时间,带我去找陈从善。”
从善眼前一黑,天塌地陷,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温江雪逼到眼前,不死不行了……
三十八
没天理了,这是要逼死她啊。
温江雪个王八蛋简直油米不进,说什么都不听!
她说喝口水都不行,她刚一磨叽,“啪!”的一鞭子就抽在她旁边的土地上,黄土飞扬,得亏封崖动作快拉了她一把将她拉到身边。
“上马。”温江雪鞭子一指,“现在就带我去找人,不要耽误了诸位大人办案。”
她躲在封崖身后小声道:“我不会骑马……”
林律,霍少游和丁丁目瞪口呆的看她。
有什么好看的,能拖一时是一时,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哦?”温江雪将眉头一挑,笑道:“原来你不会骑马呀。”他笑眯眯的俯身对她招手,“你过来。”
她不,她还想多活一会儿。
见她没有挪步,温江雪挂着笑阴森森道:“我数到三,一,二,”他笑容一冷,“三!”一挥手啪的一鞭子又朝从善抽过来。
从善就往封崖身后一躲,只见封崖抬手一抓就将那鞭子攥在了手中,横眉冷对的看着温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