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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平渊对妻子的话颇不赞同,“无凭无据的,话不能别乱,传出去影响不好。”
能有什么影响?
苏宏雅不高兴,“屋里又没外人。”
“我不就是那个外人?”苏宏信似笑非笑的插话进来,“是怕我出去乱是吧?老宋啊,这个你尽管放心,咱们一条船上的,我还能坑自己妹妹?”
“二哥,你瞎说什么呢!”苏宏雅又回过头嗔哥哥,“我家老宋又没那意思,他这人你还不知道啊,谨慎惯了,芝麻大的小事都不敢掉以轻心。”
这心偏的。
苏宏信虚指点点她,“行行行,你们两口子相亲相爱我就是个电灯泡多余的行了吧?”说到最后语气里分明带出了丝火气。
要搁平时谁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犯不上。但最近苏宏信太倒霉了,被警察请去喝茶不算,一直金屋藏娇的宝贝疙瘩也露了首尾,外人嘲笑,家里人也嘲笑,里子面子全掉的干净,脾气能好才怪了。
“二哥,我没别的意思,”宋平渊当然不可能硬碰硬,那就没得谈了,他苦笑一声,“你也知道最近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写意连续两次都差点丢了命,咱们小心些总是无大错,而且我担心这是有人故意布的局,就是想让苏家自己乱起来好渔翁得利。”
苏宏信听后若有所思,苏宏雅却好似恍然大悟,手往桌子上一拍,激动道,“肯定是那个黎鹤轩!那人背景可不干净,身边一堆小混混!大哥不是说写意就是他那个未婚妻吗?这两个估计就是演了出戏给咱们看,是想要玩苦肉计浑水摸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苏宏雅冷笑一声,“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片子,就是看不得咱们好!三哥算是白疼她了!”
“我倒觉得不是黎鹤轩,”宋平渊示意老婆先听他说,“一来,本末倒置了,花这么大的代价只为了浑水摸鱼,黎鹤轩能摸什么鱼?他只是个小股东,从这件事里就算能得些好处也太有限了,利益和付出差距悬殊,不值当;二来,写意也不是那种利欲熏心的人,这从她同意和那个私生子做血缘鉴定就看得出。否则这事儿她不点头,法院就算强制执行也是困难重重,三五年拖着都算快的,何况三哥活着时,她要是有上进心,三哥不会不给闺女机会,三哥对写意有多宠咱们都是有目共睹二十年如一日的,这可做不得假。”
但凡苏写意那时露出丝毫想要接管安和的意向,那无论如何苏宏文都会提前给闺女铺好路,而不是一而再的把苏家老大老二提上去重用。
苏宏信点头附和,“不会是自导自演,用掉脑袋的事儿只为了得到一丁点的利益,傻吗?”声音一缓,叹了口气,“写意那孩子脾气虽然拗,心却软,打小就不是狠人,搭上一条命的买卖,她干不出。”
苏宏雅开始回想侄女从小到大的作为和性子,不得不承认……二哥说得对。
她有些讪讪,干巴巴说,“那不是写意,又不是咱们苏家人,还能渔翁得利的……只有夏翎了!”
“夏翎那女人没这么大的能力,”宋平渊给妻子和二舅哥都续上水,淡淡分析,“写意两次车祸都计划周祥不留痕迹,一般人可做不到。尤其第二次,竟然偷了自家的车光明正大的挑衅,这人不是自大就是有依仗。”说着看向苏宏信,“二哥,之前小婧和王卓订婚宴的闹剧还没找到幕后主使?”
苏宏信不笨,立刻反应过来,眉头微拧,“你怀疑这是一个人干的?”
宋平渊放下茶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我也只是怀疑,小婧和王卓订婚宴闹起来后,虽然婚还是订了,但大哥跟王家关系可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缓和。”
苏宏雅不可置信,“老宋,你这一说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宋平渊安抚的拍拍妻子的手。
苏宏信却不像小妹那么大惊小怪,他沉思一会儿,说道,“这些只是猜测,还是要看警方那边调查结果。总之最近出门都小心些,安全起见,尽快联系保全公司找几个保镖吧。”
——
苏写意发烧总是反复,白天退烧夜里会再烧起来,做了各项检查都没查到主因,他们住的是三甲医院,医疗资源在怀城数一数二,这里检查不出,别的医院自然也不用再去。
最后只能归咎于体质问题,也可能是病毒或细菌感染,只是暂时查不出罢了,需要继续住院观察。
这天晚上又起了烧,不是很高,37°8,医生过来看后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开出退烧药继续打针。
黎鹤轩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人再反复烧下去身体就毁了,等苏写意睡着,就把陈威叫到一边商量转院的事——怀城的医院既然不行,那就去找更好的。
这事可大可小,万一真耽误了病情酿成了大祸没人能担起这个责任,陈威不行,他的顶头上司也不行。
何况黎鹤轩和苏写意又不是犯人,人家要去外地治病合情合理,就算是国家主|席也管不着啊,犯人还有个保外就医呢。
陈威知道不能拦也拦不住,既没理由也没权力,再说黎鹤轩现在也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这位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通知更贴切,意在让他安排好人事,不要拖后腿。
所以陈威就没蹬鼻子上脸,直接点头,“行,我现在去安排,最快明天上午就可以出发。”
——
去的是北京,安杰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最高级的病房。
苏写意这几天瘦了许多,精神倒是不错。喝了黎鹤轩喂的粥,伸了个懒腰,“我大学在这儿读的,三环内有两套房,郊区有两套别墅,哦,还有门面店三间,”眨眨眼,“是不是很豪?”
“嗯,比我厉害。”拿纸巾给她擦了嘴,苏写意笑,握住他的手,“所以你别担心啦,放心回去吧,我在这里度过了大学四年时间,一点也不陌生,还有安杰在,又不差钱,不缺人照顾的,安和现在正是浑水摸鱼的时候,过了这个村可没下个店了。”
她实在不希望因为自己拖累了他,感觉挺不舒服的。
黎鹤轩用另一只手弹了下她脑门,“轻重缓急我分得清。”探身按了床头的呼叫器,一分钟后护士拿着输液瓶过来换药。
苏写意等护士出去,乖乖咬住他递到唇边的吸管喝水,然后说,“那你以后可别马后炮啊,怪我拖你后腿什么的。”
黎鹤轩没搭理她,打开笔记本开始办公。苏写意来北京看病的事没有特意隐瞒,王建柏知道后还专门给他打电话说工作可以远程操作,只要忙的过来就行。当然,如果忙不过来那就交给下面的人来做,反正怎么方便怎么来,他是没意见的。
这种大度和宽容很虚伪,但你不能否认这是个人情。
安杰敲门进来,手里提着水果和营养品,苏写意见是他,笑了,“你不要天天来啊,我压力很大啊。”
安杰睨她一眼,和黎鹤轩打了个招呼,放下东西问,“今天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摸摸自己的脸,苏写意让他看,“是不是比昨天好多了?”
安杰仔细看了两眼,摇头,“没看出来,这两天薛老就会回来,我已经和他说好,到时请他来给你探探脉,很多时候中医要比西医靠谱。”
没等苏写意道谢,又扭头看向黎鹤轩,“黎先生,我有话说,麻烦出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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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杰和黎鹤轩一前一后出了病房,苏写意住的vip间,带客厅厨房洗手间的那种,陈威和赵亮今天值白班,有他们在,黎鹤轩并不担心未婚妻的安全问题。
两人在走廊尽头停住,安杰要说的不是苏写意的病,而是苏写意最近遇到的两次袭击,“不知道黎先生是否已经有怀疑对象?”
黎鹤轩看他一眼,安杰微哂,“我并不是要交浅言深,只是今天听到了一些传闻,想要与黎先生核实一二。”
“你说。”
安杰也不拐弯抹角,“……听说博洋的赵总之所以被抓是因为涉嫌非法洗|钱,行|贿、草菅人命等。黎先生作为赵总心腹爱将,现在竟然可以‘片叶不沾身’,想来……也是用了些手段的。”
见黎鹤轩只是沉默,不承认也不否认,安杰不以为意,接着往下说,“我与写意认真算来也是兄妹,她舅舅是我养父,苏宏文先生生前也曾拜托我照顾一二,现在写意遇到困难,我总不能真的袖手旁观。黎先生经历复杂,现在大概也是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次写意遭祸,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在今天得知赵总被抓的前因后果后,觉得对方冲你的可能性更大。”
黎鹤轩站在那儿表情不变,依然淡漠清冷,“所以?”
“不要误会,我没有棒打鸳鸯的意思,也没那个权力,”安杰隽秀的脸上露出丝浅笑,“只是想和黎先生知会一声,此前我曾让人调察过黎先生,但当时并没有查到有关赵总被抓的事,虽有捕风捉影,也没有像这次般连同洗|钱、行|贿、草菅人命等都一一清晰罗列,显然是有人故意放出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