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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岚宇听了这话内心挣扎不已,但却没有出口拒绝。
“傅兴,傅兴给你家少爷备马。”
傅厉见傅岚宇有了松动,连声呼喊。
傅岚宇无奈站起,望着红灯下的腊梅想到那夜他对言忆瑶说过的话,“回到邯城,我会去找你。”
他不能再这样犹豫不决了,是时候去面对他的过往,告诉她实情了。
“大少爷,马备好了。”
“去吧。”傅厉站起身,拍了拍傅岚宇的肩头,“别让自己遗憾。”
两人策马狂奔赶入邯城。
今日元宵佳节,邯城彻夜不宵禁,城门也敞开,居住在城外的百姓可尽情进城赏灯。
“少爷,我们先去太河,还是先去言府?”
邯城一东一西有两处赏灯佳处,西边是梅林,多是文人雅士赏灯画梅,探讨诗词歌赋所在,女子很少去那边。
东边就是傅兴所说的太河,河边遍植柳树。两岸建有亭台楼阁,中间有拱桥相连。平时虽比不上别处热闹,可每到七夕,元宵时这里就会挂满彩灯,是贵妇小姐们最爱之所。尤其对未出阁女子来说,是约会情郎,增进感情的最佳场所。
傅岚宇拨转马头,“先去太河。”
太河此时已经熙熙攘攘,两岸挂满了各色彩灯,灯下更是热闹非凡。货郎们趁此机会兜售着各种稀奇的玩意。有制作动物花灯售卖,有根据要求写诗画灯的,有卖各种钗环玉佩的。
在这人潮中有那小姐们蒙着轻纱带着丫鬟在东张西望的,有小夫妻牵手互视幸福满满的,有哪一对对在柳树下互诉衷肠的。
今天这个日子,夫人小姐们丢掉了矜持,尽情展示她们的内心。
傅兴看着咂舌,“公子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傅岚宇却没有看他,起身走到一个画灯的摊位前,借了笔墨,匆匆写了一封书信,折了几折。
“阿兴,你派府上和言家熟悉的管事将信交予言小姐。”
傅兴接过信暧昧一笑,“公子,我去就可以两了,嘿嘿。”他还真有点想乐柳那丫头了呢。
“不用,你去将我的面具取来。”
“啊,为什么要带面具呢?言小姐又不是不认识咱们,啊,对了,上次咱们没向言小姐说明身份。嘿嘿,公子,你是想给言小姐惊喜吗。”傅兴先是疑惑,后来猛然醒悟,脸上的暧昧笑意更浓了。
“多嘴,还不快去。”
雪见点梅阁中,骆冰看着搅动着汤圆沉默不语的涵月微笑道:“怎么,不好吃,这次我可是盯着没给你加糖啊。”
涵月一惊,连忙挂起笑容,“没有,娘亲。”但看到骆冰促狭的笑意脸上强挂的笑意微微自然了些许。
“娘亲,您又捉弄我。”涵月起身坐到骆冰身旁,轻轻依偎到她的肩头。
“今天的灯会一定很美,可惜我看不到。”
“怎么,小月儿想去灯会,求求我啊,我带你去。”白若衣手拿着几支腊梅推门而入看着两人诱惑道。
涵月一看到他脸就黑了黑,一声不吭将头埋在骆冰肩头。
骆冰拂了拂她的秀发,转头对白若衣道,“明玉还有多久能回来?”
一听明玉两字,涵月立马正了正身子,慵懒的眼睛也亮了亮,君君有神地盯着白若衣。
白若衣看到这双明亮的眼睛一阵无奈,他还没有探清底细,公子就要回来了,哎!以后更没机会了。
“大概就这几天吧。”
涵月撇撇嘴,讥讽道,“白总管,你难道不希望公子回来?也对,公子不在汉城的生意就是以你为首,公子回来了,你也就只能做回仆人了。”
“月儿。”骆冰皱皱眉头,呵斥出声,虽然他俩常常吵吵闹闹,但这话确实重了。
果然白若衣脸一冷,但随即又邪魅一笑,“小月儿,你怎么不叫我哥哥了,一口一个白总管,多生分。”
“才不叫,娘亲,你陪我下去赏梅吧。”涵月不想跟这个人呆在一起,一刻都不想。
“外面天太冷了,你身子骨弱,还是在屋里好些。”骆冰轻声哄着。
“就是,看我这不是给你折了腊梅吧,这可是刚刚吐苞的,插在瓶中可以观赏好几日。”白若衣将花插入花瓶放到涵月眼前。
“这么好的日子,这样干坐着多没意思,不如我们手谈一局吧。”
涵月一听下棋就头痛,但又不想在骆冰面前露馅,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但她实在没有原来那个涵月的天分,虽然被了很多棋谱,还是被白若衣杀了个落花流水。
“小月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以前你可不会让我啊,来来来,这次千万别再让我了哦。”白若衣笑着重新落子。
涵月暗骂,鬼才让你,但她实在不想被他纠缠,抱住骆冰肩头道:“娘亲,我想去外面看梅花,求您让我去吧,求求您。”
骆冰为难地看着她,正要答应,突然外面响起脚步声,接着房门打开,身披青色斗篷的明玉站在了门前。
涵月一见,心中一喜,犹豫了一下还是飞身扑了上去,“公子,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涵月好想你。”声音颤抖,语带哽咽,这次却是情真意切。
明玉一怔,思考片刻轻轻拥着她走进了屋中,眼带疑惑地看向骆冰。他走时涵月还是一幅病怏怏的样子,双腿不能着地,神情痴呆。但现在好像完全好了一般。
骆冰含笑道:“多亏了傅先生,针灸了两个人月,月儿就能下地行走了,只是还不能长久,得慢慢恢复。
傅先生说涵月原来的底子好,才会有如此成效。现在每日药膳补给,就等你带来的最后两味药了。”
明玉明了地点点头,松开涵月,但涵月紧紧粘着明玉的胸膛就是不离开。明玉无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涵月,乖,公子已经回来了,以后再有不会离开你了。”
“真的吗?”涵月闷闷的声音响起,这才离开明玉的怀抱,转头四顾,发现屋里的人都盯着自己,脸一红,连忙退到骆冰身边。
跟在明玉身后的莫炎和傅厉会心一笑,白若衣看得却暗暗皱眉。
“傅先生,这是圣心草和火凤果你看看可对?”明玉从怀中掏出锦盒和一个瓷瓶递给傅厉。
傅厉接过走到桌边细细打量,看后笑道,“和书上描写一样,其他的药也已备齐,相信不出十天就能配好,到时候涵月姑娘的毒应该就能彻底解了。”
“那就有劳傅先生了。”
傅厉看着涵月含情脉脉盯着明玉的目光,想到自己的儿子和言家丫头,如果他们也能如此该有多好。
心中感概,便有心成全这对儿女,笑道:“其实涵月姑娘经过这段时间的针灸,身体已经恢复很多,不用成天将她拘在屋中。今日元宵灯会,明公子若是不乏,倒可以带姑娘去赏玩片刻。”
涵月一喜,“真的吗?我......”
“不行。”
“不行。”
......
涵月惊喜的表情还未完全绽放,就被几声阻止的声音打断。
傅厉愕然看着出声阻止的明玉三人,“这是为何?”
骆冰见傅厉疑惑,解释道:“涵月小时受寒,落下寒疾,不能受凉。小时稍微着点风都会病上好几天,如今外面天寒地冻,这怎么可以出去。”
傅厉更是疑惑了,他诊脉的时候可没发现这姑娘有寒疾啊,相反火力还很旺盛。“还有这么回事,可我诊脉的时候并为有寒疾征兆啊?难道姑娘失踪的几年有何奇遇,治好了此症。”
“真的?”骆冰惊喜。想到什么复又看向明玉,“这该是玉儿的功劳,从下就带着她泡温泉,想是那时候根治的吧。”
“那就是了,涵月姑娘现在已经不惧寒风了,夫人以后就可放心,天色还早,她们此刻赏灯正好。”傅厉你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只一心想要撮合。
明玉却心里微微一跳,但他却没有开口回答骆冰的话,只看着涵月道:“月儿,你想去赏灯。”
“嗯。”涵月点点头,亮晶晶的眼睛祈盼地看着明玉。
“好,小乙你去备车。”
“我也去。”白若衣饶有兴味地看着目光粘着在明玉身上的涵月,心里暗暗吐槽,花痴。
涵月感受到白若衣的目光,冷冷扫了他一眼,满含喜悦地走向明玉,可是还未到明玉身边时,突然脚一歪就要摔倒。
明玉连忙扶住她,“怎么了。”
“可能是路走多了,公子,就我们两人去可好。”涵月依偎在明玉身边轻语。
明玉听了微微挑了下眉,看向一脸兴味的白若衣。
白若衣打了个机灵,随即笑道,“小月儿,既然路走多了那还是早点歇息吧,你的腿可是刚刚好转,这要是在灯会上磕着碰着,留下暗疾可如何是好?”
涵月一听暗暗心急,拽着明玉衣袖,委屈地喊了声,“公子,涵月想去。”
这声娇滴滴的呼喊听的白若衣一阵恶寒,想要再出声阻止,却被莫炎截断:“若衣,这段时间各酒楼店铺的生意如何,你待会去我房里好好说一下吧。”
“这么晚了,不好吧!莫先生咱们改日吧。”白若衣瞬间苦了脸。
“既然这样,那你帮我多折几枝腊梅吧,我们还要在这住上几日,我要好好布置一下。”骆冰连忙也插了一句。
白若衣无语向天,不带这样的,一家子欺负他一个,委屈地看向明玉。
“公子,若衣也想看花灯。”
明玉看着那媚的要滴出水的目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好小乙来禀报马车准备好了。明玉一把抱起涵月,给白若衣丢下一句话,“你去不合适。”
言府中,言忆瑶在灯下静静地看书,乐柳却在傍边打转,“小姐,咱们出去看灯会吧,一年也只有两次啊。据说今年的灯会特别热闹,咱们去看看吧。”
缠了半天,言忆瑶眼睛还是未从书本上移开一眼,乐柳一阵挫败。
正在这时,登登登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片刻功夫就见诗柳从门外气喘吁吁跑进来。
乐柳赶紧上前扶住她,“怎么了这是,不就是让你折几枝梅花吗,至于这么急慌慌的,好像后面有野狗追似的!咦,让你折得梅花呢?”
诗柳在乐柳喋喋不休中喘匀气,才兴奋地道:“小姐,快看看,傅将军的信。”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递给自家小姐。
“我正打算去花园折梅,碰到老爷身边的阿狄,他奉老爷之命,将这封信转交小姐。说是,说是傅将军要邀小姐赏花灯。”
言忆瑶抽出信一目十行看完,微微呀疑,看向诗柳,“老爷可曾有话转说。”
“有,有,阿狄说老爷吩咐,小姐自己拿主意,想去就去,不想去,谁也不会勉强了小姐。”诗柳对着话很是疑惑,傅将军邀请小姐不是该高兴的事吗?小姐怎么会不想去呢。
乐柳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小心翼翼问道:“小姐,我们去吗?”
言忆瑶没有回答,只是翻来覆去地看那几行字,什么意思呢?信上说他有一件事瞒了她许久,今天要告诉自己,如果她能原谅,他们就重新开始。
言忆瑶皱皱眉头,真是没头没脑。
乐柳看小姐没有动身的意思,试探劝解:“小姐,傅将军毕竟是您的未婚夫,这么光明正大的邀请,小姐不去不好吧。”
乐柳心情忐忑,自从他们救了那个人,小姐就常常发呆,她后来才猜想到,不会那人就是小姐一直要寻找的人吧。
只是哪个人虽不能说不好,可那家世肯定比不了傅将军,而且他不告而别,显然并不把小姐看得很重,小姐这样,只能自苦。
“小姐,我们就去见见吧,你没接触过傅将军,说不定他人很好呢?”
言忆瑶听到那声人很好,突然有了决断,对啊,自己这样拖着也不好,不如去向他坦白。
“好,我们这就去。”
三人坐着马车赶到傅岚宇所说的地点下车,言忆瑶向四处张望,一眼就看到挺立桥边柳树下的男子。
一身黑衣,脸罩银制面具,独立树下,一身孤傲,静静看着河面,与这熙熙攘攘的人群格格不入。
看到这场景,言忆瑶不知为何眼角有了湿意,吩咐乐柳,诗柳在马车旁等候,她一人独自向傅岚宇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