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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橙橙的麦穗,压弯了麦秆。
秋风中,一望无际的麦田,仿佛金色的海洋。
并州司隶一带,即将迎来百余年未见的大丰收。
耕田里,男人们爽朗的笑声,远远就能听到。女人们担着担子,也显得格外有劲儿。三三两两地叽叽喳喳商量着,秋收后,去洛阳城里,给家人置办几件新衣。
开酒坊的大爷,也笑得合不拢嘴。收成好,买酒的人自然多,酿酒的粮食便宜了,今年能多赚好多钱。
欢笑声中,自然少不了佟湘玉标志性的“鹅、鹅、鹅”的声音。
同福驿第四家分店,在洛阳盛大开张。生意嘛,自然是好得很么!
洛阳东西两处集市,来赶集的人,也越来越多。范仲淹筹划,准备在城外,加开两处集市,满足人们买卖所需。
洛阳日渐繁华,但刘芒不敢有丝毫大意。
派出的暗探,较以前多了一倍。加强对冀州、兖州、豫州等处情报的收集。
……
袁绍的主力已经回撤冀州中南部,正在休整,准备秋收。
冀州南部的魏郡、清河郡,以及东南部的渤海郡,最先迎来秋收季节。
但是,蝗灾在一夜之间,突然爆发!
百姓期盼了一年的秋收,变成蝗虫的饕餮盛宴。
魏郡南部、清河郡,渤海郡南部,庄稼几乎颗粒无收。受灾百姓,数以十万计。
好在冀州其他各地,未发生灾情。
灾情虽重,但冀州存粮颇丰,局部蝗灾,还不足以令袁绍伤筋动骨。
袁绍更关注的。是刘芒治下的灾情。
如果并州、司隶出现大灾,不仅可借天灾声讨刘芒,如果刘芒军粮出现短缺,将是冀州用兵的大好时机。
可是。得到的情报,令袁绍无比失望。
除司隶东部,小部分地区遭受蝗灾,并州司隶的大部分地区,一派大丰收的景象!
刘芒现在拥兵十万以上。实力位居天下诸侯三甲之列。如果并冀开战,将是撼动天下的大仗。
大战役,明面看,是兵将的厮杀。而实际上,是后勤粮草的比拼。
老天,竟然给刘芒一个大丰收之年!
“天不助我!”袁绍无奈慨叹一声……
郭图刚刚从河内赶回邺城,一进屋,便向袁绍连连道喜。
袁绍正为冀州蝗灾而烦恼,并州司隶的丰收,又给袁绍添了堵。见郭图进门便道喜。袁绍一脸不快。“公则,大灾当前,何喜之有?”
郭图却道:“袁公剿灭公孙,此可喜可贺之其一。而吾冀州蝗虫虽起,却未酿成大灾,可喜其二也!”
袁绍恼道:“未成大灾亦是灾也,何来之喜?”
郭图谄媚行礼献笑:“袁公,吾冀州虽有蝗灾,然属下这一路上,见河之南岸。蝗虫动辄遮天蔽日,青兖豫州北部,蝗灾远甚吾冀州。”
袁绍是雄霸一方的大诸侯,听了郭图之言。更加不快。“青兖豫诸州,虽非吾治下,然亦是大汉疆域。邻人失火,坐视而笑,岂是君子所为?”
郭图正色道:“袁公,如此大灾。正是刘绛天逆天行事之恶果。属下非是笑邻人失火,而是悲我大汉,被奸佞掌控矣!”
袁绍已隐隐明白郭图话里深意,谨慎地微微点点头,示意郭图继续。
郭图近前一步,低声道:“青兖豫三州北部,秋收绝产已无可避免。受灾断粮者,将达数百万。如此大灾,朝廷若无说法,天下万民,焉能答应?”
“然也!”袁绍眼睛亮了。起身在地上踱了几圈,已经有了主意。“公则辛苦一趟,吾受命公则,巡查冀州南部,将受灾情况,整理上报朝廷!”
郭图知袁绍之意,领命而去。
袁绍又命人,急速传令审配,加紧攻势,务必在一个月内,彻底解决困守右北平的公孙瓒残部。
命令的最后,袁绍特意加上一条:只要死白马将军,不要活公孙,尸体务必妥善保管,送来邺城。
……
兖州东阿。
奇袭加上谈判,曹操没费太大力气,便夺得平原、济南,且暂时消除了徐州刘备方面的威胁。
正在厉兵秣马,准备秋收之后,补充粮草后,再次对濮阳用兵。
突如其来的蝗灾,彻底打乱了曹操的计划。
兖州蝗灾,最为严重。
曹操视为根基之地的东郡、济阴、济北、山阳、东平等地,以及刚刚收复的青州平原,几近绝产!
如此大灾,莫说屯粮备战,便是征集所有可能之粮,帮助受灾百姓熬过秋冬两季,已经没有可能。
曹操唯一的办法,只有向袁绍借粮。
派荀攸赶往冀州,向袁绍声明,这次是借粮,以后一定会还。曹操还特地叮嘱荀攸,一定要和袁绍说明,这些粮食,不是军粮,而是为了赈济灾民。
荀攸刚走,曹操得报,洛阳派出的使节,房乔房玄龄,从濮阳赶来东阿。
曹操一皱眉。“刘绛天遣使而来,有何企图?”
郭嘉道:“袁本初剿灭公孙,明公逼退刘玄德,曹袁联手,刘绛天倍感压力,心慌矣!”
曹操点点头。“这房乔,明着是朝廷使节,实则是刘绛天的说客。见他,就要得罪本初,吾不见他!”
荀彧面色忧虑。“明公,今当务之急,是青兖两地数百万灾民如何过冬。若袁本初不肯借粮,该当如何?”
一句话提醒了曹操。
大灾突至,数百万灾民过冬之粮没有着落。如果袁绍不肯借粮,灾民随时可能揭竿而起,青兖两州,不战自乱。
“文若的意思是,如果本初推诿,不肯借粮,咱们还得求刘绛天?”
荀彧道:“今秋,中原一带,并州司隶受灾最小。若袁本初不肯,唯有向刘绛天开口。”
曹操啧啧几声,反复思量,终于吩咐道:“文若去接待一下,带那房玄龄,往兖州南部转转,若是本初应允,我就不见姓房的,直接把他送走。若本初推诿吗……我们只好再做计较。”
……
荀彧带着房玄龄,虽然避开了灾情最重的兖州北部,但随处可见逃荒灾民。
房玄龄看在眼里,已经有了计较。
荀彧带着房玄龄四处转,多聊歌赋,少说军政。房玄龄便应和着,只聊家常,不说正事。
而曹操,终于等到了荀攸从冀州传回的消息。
袁绍以冀州也遭蝗灾为借口,不肯借粮。再三恳求,袁绍还是不肯吐口。
袁绍不肯借粮,是对曹操阴奉阳违的惩罚。
两个月前,袁绍提供军粮,让曹操进攻徐州。而曹操,却拿着军粮,跑去抢青州。
虽然青州平原、济南也是刘备的地盘,但抢夺这两地,并未伤及刘备筋骨。
更让袁绍气恼的,这两地,袁绍本想自己留着。
对于不听话的小弟,不能一味纵容。而兖州遭灾,正是教训曹操的机会!
袁绍不肯借粮,还缘于一个担心,他怕曹操得了粮草,再去打吕布和张邈。
濮阳陈留两地,是袁绍计划进军中原的跳板,绝不能再让曹操拿去。
曹操是猛虎,决不能让他吃饱。
袁绍不肯借粮,还有另一个目的,而这个目的,对任何人都不能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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