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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吗?”连澈笑问。
“还不错。”沈妙言向来喜好甜食,又拈起一只,小口小口咬着。
窗外,魏珍不悦皱眉:“魏天诀,大魏皇族已经覆灭,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你出来,我绝不害你。父皇只是要你入京,但并不愿意取你性命。你别想着逃跑,我这里人手众多,你跑不掉的。”
沈妙言推开窗户,笑吟吟朝她举起一块奶汁角,“公主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我这里有些美味的点心,公主可要进来品尝?”
魏珍自打当了公主一来,还从未被人如此轻视,想起过去这个女人曾害死她兄长和姐姐,她心中越发得恨,冷声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敬酒如何,罚酒又如何?”沈妙言不以为意地自己吃了那只奶汁角,“不好意思啊,我如今是孕妇,什么酒都吃不得。”
“你——”魏珍越发大怒,原还想着在押送她回京的路上解决掉她,可她实在忍无可忍,抬手道,“放箭!”
两百名甲兵,立即拈弓搭箭。
此时不远处的高楼之上,清风朗月般的贵公子坐在窗边的轮椅上,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旁边,张祁云盘膝坐在软榻上,自在闲适地喝着小酒。
有侍从小心翼翼问道:“世子爷,咱们真的不去帮郡主吗?奴才瞧着,那明珠公主可是带了两百名甲兵!”
魏思城斟了杯热酒,与张祁云碰了碰,笑着一饮而尽:“怕什么?本世子亲自挑选的合作对象,岂会是无能的庸人?且慢慢看着吧。”
那侍从只得应了声是。
沈妙言拥着狐毛斗篷,懒懒靠坐在窗边,“你去,还是我去?”
“都是些糙汉子,岂劳姐姐动手?”连澈不以为意地站起身,肩膀上披着外裳踏了出去。
他提着一柄长刀站在屋檐下,淡淡道:“放马过来。”
魏珍笑了一声:“沈公子,念在你与鬼帝大人的关系上,我可以放你一马。但你若想为魏天诀出头,那必是你此生中最错误的决定。你觉得,区区一个你,可以挑战本公主带来的这些精锐?”
“能不能挑战,总得试一试。”连澈仍旧是不以为意的表情,淡漠地将长刀横亘于眼前,“过来。”
“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旁人。”魏珍冷声,一挥手,她身后的甲兵立即袭向连澈。
魏珍望向淡定吃着奶汁角的沈妙言,“魏天诀,你的心莫非是黑的?这个少年即将因你而死,你却还有功夫坐在这里吃东西……”
沈妙言笑了笑,没说话。
当初在大梁城郊外,他们被围困,若非张祁云及时出现救了他们,恐怕他们早就死了。
之后来到北郡,她和连澈常常在一起切磋武艺,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
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谁也不知道将来还会遇见什么样的敌人。
在这之前,他们必须要让自己强大。
魏珍看见她那不以为然的模样就生气,忍不住绕过战斗圈,快步走到窗外,冷声道:“魏天诀,究竟是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觉得仅凭他一个人,就能对付我这些精锐?!”
沈妙言吃完最后一只奶汁角,擦了擦嘴唇,笑得眉眼弯弯:“因为信任啊。魏珍,我信任他。”
“你——”
魏珍大怒,还要再说,一把冰凉的刀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呆了呆,余光看见那火红色的衣角时,双眸不可置信地放大,怎么……可能?!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少年独有的低哑声音徐徐响起,“然而我就是有本事,对付你那两百名不中用的甲兵。”
他的长刀稍稍往旁边挪了挪,魏珍偏头望向庭院,双膝一软,立即跪了下去!
只见庭院中,横七竖八躺着众多尸体,道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这个看起来极为漂亮精致的少年,原来是个魔鬼!
她嘴唇发抖,面色灰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妙言好奇地望了她一眼,对她身后呆若木鸡的侍女道:“你们公主怕是冷了,你瞧她抖的,怪可怜的,快把她扶回去吧。”
那侍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吓得胆儿都破了,哪里还有力气去扶她家公主!
“啧,这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呢,你俩行这样大的礼,我怕是受之有愧啊。”沈妙言挥挥手,“叙之,你送她们两个回去。”
韩叙之笑着应是,大步踏出去,根本不顾忌魏珍的什么公主身份,只一手拎起一个,拎小鸡似的给拎出去了。
连澈进了屋子,嫌弃地把身上沾了血的外裳扔到地上,“又腥又臭,我最讨厌血了!”
沈妙言吩咐素问找人准备热水让连澈沐浴更衣,自己抱着小手炉离开庭院。
此时那处高楼上,魏思城和张祁云看完了戏,正要继续下棋,谁知刚摆开棋局,冷风刮开窗户,素衣白裙的少女如鬼魅般出现在屋子里。
沈妙言倚着圆桌,笑得单纯无辜:“便是看街头杂耍,也该掏些铜钱支持。你俩看了这么久的戏,不打算付点儿银子?”
“原来看戏还需要付银子吗?”魏思城一本正经地落子,“本世子身上可没有银子,怕是付不起。”
沈妙言随手从棋篓里掏了把玉棋子把玩,“原只道泼皮乞丐才付不起银子看戏,没想到堂堂平北王府的世子,竟也付不起银子……啧啧,世子还是少玩物丧志了,好好发奋读书,考取功名才是正经,将来,也不至于付不起看戏的银子。”
魏思城:“……”
他怎么不知道,这凤仪郡主竟如此伶牙俐齿?
最后,沈妙言生生从他手中抠出一座五进五出的四合院作为看戏的费用,还抠出一把刻着他名字的、他珍藏多年的精致匕首,直心疼得他晚上吃饭都牙疼。
而对面的张祁云摇着把骨扇,全然打算厚脸皮到底了:“不好意思啊郡主,我从山里出来,不懂你们城里人的套路,并未听过看戏还要付银子的说法。”
“哦……”沈妙言拖长音调,“可张公子如今听说了,应当也不算晚。张家过去是大周首富,想来家中定有不少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