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8章 大叔,我怕他找不到回初心院的路

风吹小白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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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祁云不慌不忙地在圆桌旁坐了,“无论陛下愿意与否,微臣已然替陛下拟了诏书,前些日子就遣人送往大周、北幕与赵国。想来不出半月,这三国的皇帝,就都能抵达京城。”

    “你——”沈妙言气急,随手抄起枕头去砸他,“你大胆!”

    张祁云无所谓地耸耸肩,“皇上,一统天下与追寻爱情,并非不可得兼。坐拥天下,再与大周皇帝共结连理,你二人地位平等,他再不敢欺你,岂不妙哉?”

    沈妙言还要发脾气,却被他这话说的一愣。

    不得不说,张祁云的口才是极好的。

    三言两语,直击关键。

    沈妙言犹疑地抱着软枕,是啊,从前她与四哥之间,就是因为门第,而被薛宝璋横插一脚,叫她不能言正名顺地嫁给他。

    若她也是皇帝……

    还是这天下的皇帝……

    大周那群老臣,又有谁敢说一句不是?

    她犹犹豫豫了半晌,才咳嗽一声,正色道:“你既然已经做了,那暂且就按照你的法子来吧。不过我有言在先,若他们果真到了,是否要挟天子以令诸国,由我说了算。”

    张祁云含笑起身,拱手道:“遵命。”

    此次班师回朝,花容战也随军队前往京城。

    半个月后,众人终于抵达。

    楚华年的皇后李傲菡,自然不愿意楚国被他人占据,伙同一群老臣,登楼大骂沈妙言,却没料到,沈妙言手中居然有楚国玉玺!

    那是比任何东西,都要名正言顺的存在!

    沈妙言金甲白马,于秋风中傲然而立,淡淡道:“楚华年弑兄夺位,苍天不容。如今楚华年已死,尔等若是投降,朕愿意宽恕尔等性命,仍是官居旧职。”

    李皇后亲眼看见连澈抖出了她夫君的人头,眼前一昏,知晓城破在即,竟直接从城楼上跳了下来,在三军面前摔成了一滩肉泥。

    沈妙言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倒也钦佩她忠贞,因此命人好好收殓了,与楚华年一道葬入楚国皇族的陵寝。

    她吩咐安葬过李皇后,却见京城城门徐徐打开。

    率先投诚的,不是其他人,而是裴朗。

    他骑着骏马,恭敬地驰到三军面前,朝她遥遥跪下:“微臣裴朗,携国库秘钥,给女帝陛下请安!愿女帝陛下洪福齐天,江山永固!”

    他手中捧着楚国国库的钥匙,那副谄媚姿态,实在令沈妙言作呕。

    大约他年纪轻轻就能爬到尚书郎的位置,便是靠着这么一副谄媚嘴脸讨好楚华年的吧?

    可惜,她虽称不上什么明君,但识人还是清得很。

    她轻笑一声,不阴不阳道:“裴卿果然忠肝义胆。连澈,收了。”

    连澈纵马上前,用刀尖挑起裴朗手中的国库钥匙。

    继而勒转马头,在裴朗恭敬的目光中,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沈妙言仰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城楼上的文武百官:“朕知道,裴朗此人惯会阿谀奉承,所谓的名声和地位,不过都是奉承得来。朕虽非明君贤帝,却也愿意虚怀若谷,听那苦口良言,而不是被这等小人闭塞了耳目,终至亡了国家。”

    她是女人。

    可此时此刻,在那文武百官们的眼中,她已然超脱了男女之别。

    她静静骑在马上,秋风中,身形笔直。

    令人觉得,她是值得信赖的,她是可以带领楚国走向强大的。

    众人对视片刻,终是沉默着拜了下去。

    沈妙言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气,如此,也算是兵不血刃地吞并了楚国。

    入主皇宫后,她住进了仪元主殿。

    朝中一应事宜,皆由张祁云和花容战打理。

    把难民迁入西南的事宜也被提上日程,由魏思城和张晚梨共同完成。

    几只萌宝欢天喜地地进了宫,鳐鳐是个嘴巴大的,叽里呱啦就把他们恶整裴朗的事儿告诉了沈妙言,直逗得她前仰后合。

    朝中权力,在无声无息地完美过渡。

    一切都走上正轨后,沈妙言于承庆殿举办了国宴,改国号为“魏”,大赦天下。

    谢陶坐在张祁云身侧,不少京中贵妇以为她是张祁云的夫人,因此可着劲儿地讨好她,时不时就来敬酒。

    谢陶抱着小年糕,茫然地应付着她们。

    好不容易清静些,她才望向张祁云,轻声询问道:“大叔,妙妙和皇上若是见面了,会不会打起来啊?”

    “唔,”张祁云品了口美酒,“或许。”

    “皇上要是来京城了,我夫君会不会来啊?”谢陶蹙眉摆弄着铁链子,“若他知道我跟你形影不离,他定然会生气的。大叔,不如你赶快为我解开这链子吧?”

    她是好脾气的人,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对谢昭,对其他人是真没生过气。

    她也是痴情专一的人,总觉得顾钦原是喜欢她的,总觉得他们两人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

    无论经历多少磨难,大约最后总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毕竟,那些流传千古的戏文里,不都是这么唱的吗?

    而张祁云并不喜欢从她口中听到顾钦原的名字,一边慢条斯理地品酒,一边淡淡笑道:“你还想回到他的身边?”

    “我是他的妻子,自然该回到他身边。他总是在宫里忙到深夜,我得等在府里,为他留一盏灯。大叔,我怕相府夜里漆黑,他没有灯,找不到回初心院的路,他会摔跟头的。”

    张祁云捻着杯盏,尚未说话,花容战忽然凑了过来。

    他喝了两坛子酒,已是半醉,笑嘻嘻搂住张祁云的脖子:“张相爷啊张相爷,顾钦原那家伙清冷孤傲得很,没成想,却遇到你这么个对手!趁他在镐京迎娶了谢昭,转手就撬了他的墙角,你行啊你,什么时候办喜酒?”

    话刚说完,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他睁着醉眼望向侧边,只见谢陶不可置信地捂着嘴,眼圈迅速红了。

    她坐在灯火中,仿佛没有感觉般,眼泪一颗颗掉落,止也止不住。

    “呃……”

    他以为,谢陶是知道顾钦原迎娶谢昭的事儿的。

    原来,她不知道?

    他咳嗽了两声,望向正在与贵妇人们笑谈的温倾慕:“啊,慕慕,你说啥?哦,你叫我啊,我这就回来!”

    说罢,灰溜溜迅速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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