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惰此时就像一条别有用心的美人蛇,东方式玄妙清淬无双的面容,姿色天然,飞斜入鬓的眉眼占尽风流,一貌倾城,于唯美的细风雪中,般般入画皎若秋月。
“我是不是危言耸听,想必你们自己心中都明白。”
嫉少年一双漂亮如宝石的碧眸微弯,如镰刀般锋利,诡异森冷,风逝风停,他披着的黑袍随后亦飘然垂落,半掩着那瘦如骨的身影,微微轻舞,更为他增添了几分病态的苍白与消瘦之色,令人毛骨悚然。
他舔了舔唇:“惰啊,嗤呵~比起将来存在的威胁,我们更愿意先将眼前的威胁给彻底毁灭掉。”
“哦,是我误会了吗?我还以为,比起那些事情,你会更愿意……先带走她?”惰神色依旧懒意淡淡,假模假样地诧异地扫了他一眼,然后视线投注在马背上的虞子婴身上。
嫉妒一听这话,表情有片刻的定格,脑袋里某根筋就此断了。
没错,惰他说得很对,比起现在利用这个绝佳的机会杀掉惰,他更想从婪的手中将他的猪妖抢走!
不愧是最懂玩弄人心的半神,惰很懂得如何去玩蛇打七寸的游戏。
“你跟傲慢若跟怒三人联手,固然能够拿下我,可这样一来,你跟傲慢就会因此完全失去再竞争的资格了,为什么呢?因为怒始终跟你们不一样的,你们知道的,他跟婪的关系,不是吗?”
惰观察如微,将嫉妒跟傲慢两人的神色不动声色收入眼底,继续点到为止。
是的,有些事情说太明白,就属于自作聪明,他只是很巧妙地将一些能够利用,能够挑拨的事情扩大地渲染出来,细节则需要由他们自己脑补了。
“惰,别再巧言令色了,要知道,杀了你之后,剩下就是我们四个的问题,难道四个人的问题还比五个人更难解决?装得倒是高尚为人,但你以为你包藏着祸心的事情有,就能够一笔抹掉。”怒拨了拨额前的半湿头发,眼底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掌下的眼窝黑沉一片。
惰单臂扬起,指着那一群严阵以待的软甲步兵,那垂落的三角阔袖经风呼呼吹拂,如玉蝴蝶的单翼:“别忘了这里是哪里?可是朝渊国景帝的皇宫,若不先将主人家打倒,你们想要窃取别人的宝藏宝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罢了,而怒……”惰苍浅色的双唇带着几分诡谲的笑意,看向怒,眼神深深,慢条斯理的说道:“从各方面来分析,最终你都是会选择帮婪的,就像你刚才所言,难道四人人的问题还比五个人的问题更难解决?按你的理论我们可以预见你接下来的打算……”
惰顿了一下,看着怒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得难看,他看着他的眼神就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带着诧异、愤怒、杀意,亦有一种什么被打碎后再也无法拼凑整齐的复杂。
惰似想到什么,极浅又极冷地笑了一下,半覆鹤翎颀长的眼帘将眼底的全部情绪都抹去了。
“二个人的问题绝对是比四个人的问题更好解决,这就是所谓的亲疏问题,亦是一个现实的问题。怒,你该知道,这对嫉妒跟傲慢他们是不公平的。”
艹尼玛!你真当自己是卫道士来宏扬世界和平,人人公平的狗屁道理吗?!操蛋!再怎么漂亮的话也掩饰不了你那颗已经腐烂的恶鬼心肠!
此话一落,三个人的神色都微妙地变了。
怒自然是被激怒了,而傲慢跟嫉妒却沉默了。
还是那一句老话,人与人最可靠最紧密的关系就是利益,前一秒或许是朋友,下一秒就有可能因为利益而背叛。
“公平啊?也对,就算是想各凭本事来胜,但前提还是得相对公平一些的,怒你跟婪的关系我们的确都知道,这么说起来,我们还真是不太放心啊。”傲慢拨了拨被风吹乱垂落胸前的长发,那被保养得黑细的发丝滑过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冰凉,顺滑,却也带着一种危险而深沉一触即发的气息。
怒倏地一下看向傲慢。
嫉脑袋微垂,抬起的双眸,像粹着毒药,那模样就像随时准备的毒蛇,充满攻击性:“惰,别以为除了你是聪明人之后,别人都是傻子!”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们聪明得太有限了呢?”惰闻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但周围的气势却骤然变了,风残雪卷,宽大的衣袂鼓风浮起,这人本就令人忌惮了,这下倒是更是肆无忌惮。
因为他知道自己成功已经拉到同盟了。
他身似飘惚如神,凌波微步,嫉妒跟傲慢同时出手,一个人扛一个地打了起来。
几人激战冲击爆烈开来的庞大气流造成一投雪啸从他们中端荡漾开去,风雪残虐,寒雾朦胧,令人难以睁开眼睛。
眼看从原来的四人斗殴变成六人拖一蛇群p,虞子婴的表情木讷而呆滞,风一吹,连脸带心拔凉拔凉的——再次被人忽视了。
刚才他们一见面就叽里瓜拉地说了一通,而她总共才说多少句话来着?她虽然脑子清晰而理数,却还是像模像样地掰了掰手指算了算,接着小脸一沉,黑怨黑怨地。
她扫了一眼激斗得不分上下的一群人,微仰下颌,极其冷艳高贵面无表情地呵呵了一声,便指挥退散开来的官兵将躺尸的北珞公主给拖走,然后她准备趁着这场混乱没结束,立即骑马走人。
奔跑了一段路,将那一群热血的病友抛得远远地,她在不经意一抬头,却意外地看到从西方天空飘来一朵蓝云,不对,不是云,她集中视力再一看,这时利用一种飞翔工具飞来的一群人。
在九洲机巧一行当倒是很盛行,战场上或一些富贾家中已有源用,像这种简易的滑翔木材机械在一些高端国家亦不算稀罕。
但想利用这种飞翔工具飞行,亦是需要一种特定的类型,比如他们必须轻功很好,且身轻如燕,这对体重有严格的要求,毕竟这种滑翔工具还是很粗劣,遇到的问题与困难也多,像是一场暴风雨便能令他们险入窘境,若没有厉害的轻功来逃命,危险系数简直就太大了。
所以这种工具无法普及也是很正常的,渐渐连军用都变少了。
来的是什么人?虞子婴静凝不动,心中却转动着心思。
巧妙地利用今日的天气来作遮掩,细雪朦胧,凄凄迷迷,他们约十几个人,穿着蓝白素洁两色的服饰,顺利地降落在不远处飞檐琉璃瓦顶。
忽地一阵狂风,卷起滑翔工具的浅蓝色帐布,现出那十数人头戴带扇云冠,蓝色水合袍,紧束丝涤,内气道骨气萧遥,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人一般,朝着她的方向飞撷而落下。
他们很快便来到虞子婴的面前,领头是一名同样装束的女子,她神色利索干练,一头柔亮长发高束于顶,她从腰间取出一块金玉相嵌的令牌,高高举起,在看到虞子婴第一眼时略怔了一下,视线在她满头白发上溜了一圈后,便恢复了常色。
“九十九重天永清虚宫在此,拜会王者。”
她身后的十几名男女集体朝她跪下,他们行礼的方式很奇特,一膝半跪,头垂得低低地,一掌抵于地面。
虞子婴蹙眉,在他们跪下的前一刻,便勒马侧至一旁,没有接受这一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这时皇宫中被惊动的锦衣侍卫与软甲步兵第一时间将他们团团围拢住了。
“什么人?”
“放肆!吾等清虚宫在此,尔等还不速速退下!”那名英气磅礴的女子,横眼一扫,气势非凡,直震得四周的官兵都傻眼了。
什么?清、清虚宫?!
“你,你们是什么清虚宫?”领将诧异地问道。
女汉纸一摆手,不耐烦地嚷了一句:“这世上难道还有很多的清虚宫吗?”
领将愣愣地摇头,这还真没有。
要说这清虚宫是个什么地方呢?这就如同到了中二便想称霸世界,在九洲这个神仙佛学说盛行的地方,无数年少者都凡曾梦想过修仙学道,而清虚宫则是能够满足所有他们能够幻想的一切神圣的仙域之地。
但这片仙域之地在哪里,有少人知道,只知道是在一个叫九十九重天的地方,由于太过神秘,所以它被脑洞大开的方士们赋予了各种神化,并将其玄奥之处加以渲染,说成是在海中的一座神山,山上有仙人长驻,他们炼有长生不死药。
传说在这座仙山之上,各种神兽及神药遍地都是,宫阙为黄金白银所砌,简直被传得神乎其神。
每一个年少的少年都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而这个梦若在现实中出现了,他们除了难以置信之外,就是完全被迷惑住了。
清虚宫?真是的那个清虚宫,那个传说中的清虚空,那个……清虚宫,那个……清虚宫……那个……清虚宫……这群兵汉子内心完全被“清虚宫”三个金烫烫的大字疯狂刷屏。
其实在小人物的眼中的清虚空是代表年少的梦想与憧憬,但在那些大人物眼中,清虚宫于他们而言却复杂得多,因为他们从祖辈上积攒下来的底缊令他们知道,清虚宫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的存在。
它既不属于那被神化的仙人,却也不属于人间,他们的神秘与叵测,在于一旦世间有什么巨大人力难以扛衡的灾祸,他们便会提前派人下山给各国君主示警,亦会派义士下山救助,但当一切恢复平静后,他们既不得功亦不留名,从此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的强大与神秘一样令人耿耿于怀啊。
女子一看将所有人都震摄住了,然后带着几分自傲地朝虞子婴仰了仰下巴,拱手一揖道:“吾掌门大弟子清娥,请王者跟我等回一趟清虚宫吧,吾等掌门有请。”
虞子婴依旧静静地看着她,如石塑一样沉静,半分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有半分情绪流露。
清娥也察觉到这一点,眼神诡异,不由得暗地里多扫视了她一眼,她怎么觉得这个王者怪怪地呢,就跟她那一头白发一样……
虞子婴视线扫过清娥那一身蜜黄的肤色,顺便朝后一瞥,基本上这一群人都差不多是这种黯沉肤色,除了那名自称清虚宫掌门大弟子的清娥说话时仰头挺胸的,其它十几人都统一低头含胸,由始至终没有抬起头来过。
“你说我是王者?”
女子听到马上之人问话,心底突然涌上一种很荒谬的感觉,她抬头看着她,她自信就算她需要抬头看她,亦从不曾在心底服软过一分,但她一说话,她却觉得她倔强地不肯低头,在别人眼中或许与跪着是一样的。
她在俯视她,不需要多么重的态度,只需要轻飘飘地一句询问,这是事实,不是她不肯低头就能够抹消的。
她被自己的想法给虐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有几分僵硬,她赶紧收拾了一下情绪,道:“王者,乱世王者,这是掌门所批注的,若王者想知道更多的信息,何不与我等走一趟?”
“你说你们是清虚宫?”虞子婴像刚想起来一样,问道。
清娥闻言,嘴角一抽,这个王者会不会太呆太迟钝了点,这个问题一开始就该先问了吧?
“是。”
虞子婴很干脆利索地摊手:“证据呢?”
清娥满头黑线:“刚才不是拿给你看了吗?”
虞子婴黑白分明的大眼一瞬不眨:“那么远,我看不清楚。”
清娥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地:“好,我这就走近拿给你看。”
她刚朝前走两步,却被虞子婴的下一句话给劈晕了。
“哦,对了,你们清虚宫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想要见我?”
“……”
麻痹,这破游戏老娘不玩了!
“你们清虚宫是住在海边的吗?”虞子婴像看不到她一脸崩溃的模样,又问道。
“不是,我们清虚宫是住在九十九重……”
“原来是住在山上啊,想必在山上过得十分艰苦吧,每一个人都瘦得衣不整体,肤色黝黑。”虞子婴截断了她的话,状似不经意地感慨一句。
的确是衣不整体,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不少人身上的衣服都显得宽垮垂地,倒像是大了一个号的。
“这跟你想知道的事情有关系吗?”清娥心一震,不再跟着她的步调走了,她阴下脸,冷冷地问道。
“不是要给我看证据的吗?拿来吧。”虞子婴直接无视了她的话,又接回原轨。
清娥:“……”这整个就是特么地神经病!
她取出令牌缓步靠近虞子婴,就挨在马腹旁时,手一举呈献令牌时,眼底杀意一闪而过,变故就此发生了。
一柄寒刃从清娥袖下拐了一个弯直朝虞子婴腰勒疾速刺去。
虞子婴睫毛一掀,似早知道有此一出,身似弹簧一样从马上飞蹬而起,于半空中,清娥的手中的刀却紧随而至,她一翻转急速后退,而那原来一个个沉默不语,垂头含胸的十几名清虚宫的人,却像兵马俑一样活了,同一时间用同一步调包抄而至
“轰隆!”一声,强大气流席卷,飞雪迷人眼,所有宫廷侍卫跟兵将一时没反应过来,都懵了一下,连连后退闭眼,等强烈的风气与雪雾渐渐平熄,他们才发现前方约二十平米的地表已龟裂粉碎一片。
而在高高的宽殿房檐之上,在强大的死亡压力逼迫下,不知不觉间,虞子婴的瞳孔、虹膜、巩膜融为一体,从纯粹的黑色逐步变化成迷人深邃又危险的金色,光彩烁烁,就像倒映着无尽星光。
这双眼睛拥有人族和兽族的双重特征,独一无二,说不尽的诡异,却又说不尽的美丽。
“看来情报没错~原来这世上真的还剩下一个腾蛇皇族活着!”
清娥站在她的对面,举起那柄带着沟槽设计如薄柳叶的刀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神态带着一种陶醉的煞冷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