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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泽大笑道:“林国相过虑了,寻找死囚之时,只需找那些家有父母妻儿的,许之以利,这些囚徒本来已是必死,又岂会在乎多条罪名,若临死之前能为家里谋点好处,想必他们也会应允。”
“刘县令机智过人,果然好办法。”解决了心头的一块大石,林海也轻松了不少。
刘泽想出这个办法,正是前世他看那些港产的古惑仔片子看多了,老大有难之时,必定会有小弟出来顶包,所以他才灵机一动,想出用死囚的办法来。
只是片刻功夫,林海略略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此次刺史府行文,除了要求缉拿黄巾匪贼之外,另外就是命我平原国即刻将去年征收的赋税钱粮押运到州府去。听说朝庭对赋税催促很急,已经下诏各地州府,务必在本月之内上缴全部赋税钱粮,若有延误,恐怕官职难保。”
朝庭不急才怪,如今战乱频仍,朝庭财政早就是入不敷出。
“本国各县的赋税应该都已经交齐了吧?”平原县第一个完成的赋税征收任务,其他各县也差不多完成了吧。
“赋税倒是全额征收到了,只是平原距临淄尚有一段路程,现如今路上如此的不太平,倘若这赋税有失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本相本欲派刘都尉亲自押送,但不巧的是刘都尉刚刚被龚刺史撤职查办,而城中又无得力之人。本相思来想去,唯有刘县令堪当此任,万望刘县令不要推辞才是。”林海此次前来最大的目的恐怕就是这个了。
林海如此言辞恳切地相求,刘泽倒也不好拒绝,当下道:“蒙林国相如此器重,下官岂敢推托,遵命便是。”
林海大喜,立即吩咐手下的人将赋税钱粮运到平原县署来。刘泽点验清楚,还是由五百弓骑出马。押运着几十辆大车,往临淄行去。不过此次仅是押运,不是打仗,刘泽便没带关羽张飞。令他们和贾诩同守平原,五百弓骑自然还是由管亥和武安国统领。
一路行来,倒也相安无事,五日后,刘泽顺利地抵达了临淄。
按照程序,刘泽首先去刺史府拜见刺史龚景,递交公文。
“下官平原县令刘泽见过龚刺史。”
龚景年约五十,头发已是花白,也许正是因为妻弟新丧之故,面有戚色。将公文略略地翻看了一下,平淡地道:“刘县令舟车劳顿,请到馆驿处歇息吧,本官自会派人办理赋税的交割事宜。”
类似于县令之类芝麻绿豆的官对于作为一州之长的刺史龚景压根儿就没有重视过,礼节性地说了声。就连正眼都没瞥上一下。
刘泽称诺,正要退出,龚景忽然地问了一句:“平原国就没有武官了吗,为何要刘县令来押运这税赋?”龚景问这一句也是感到很好奇,此番各郡国押运钱粮的可都是都尉司马等武职,平原县路途最远,却派一个文官押运钱粮赋税。这本身就是一件比较奇怪的事。
“本国都尉刚刚被撤职查办,林国相无奈之下,也只好让下官押运。”刘泽禀报道。
一提起这事,龚景气愤异常。“这林海也太胆大包天了,平原境内明明有黄巾作乱,却敢上奏平原黄巾匪患已清。程督邮此次命丧平原。还不就是他们虚报战功之故。刘县令,本官差林海缉拿凶手之事办理的如何了?真要是拿不到凶手,本官非得参他一本不可!”
龚景和夫人的关系相当好,受乌及屋,对这个妻弟也是照顾有嘉。给了他这个油水最为丰厚的职位,岂不想竟然会丧命平原。夫人终日以泪洗面,龚景也是气忿异常,在第一时间便免去了平原都尉和安德县令的职务,不过这平原国相授命于朝庭,作为刺史的龚景一时还动他不得,要是换作州牧,林海也恐怕早被撸下去了。
本来刘泽还是有些担心的,虽然案子是发在安德县,和平原县没有关系,但程督邮出事之前可是刚刚从平原县离开的,何况张飞殴打程督邮一事,督邮的几个手下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倘若他们回青州后如实禀报,他刘泽也脱不了干系。
不过刘泽的担心现在看来是多余的,那几个手下回去之后,只是禀报了程督邮被黄巾匪徒半路劫杀之事后,就早已被愤怒的龚景给打了个半死,你们主子都被杀了你们却活蹦乱跳地跑了回来,怎不令龚景气恼。那些手下挨打之后嘴巴闭得严严的,程督邮在平原被殴打之事打死他们也不敢再说,真要说出来,他们又会担一条保护主子不利的罪名,不死也得脱层皮。更何况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个屁用。
刘泽虽然不知道这些细节,不过他已笃定这事已和他无关,心情大定。“林国相接令之后,全力缉凶,下官离开平原之事,已是听闻擒获了凶手,正在审理,相信不日即可押送到临淄来。”
龚景默默地点点头,没再言语。
刘泽识趣地拱手告退。不过他刚一转身,正巧田楷从外面进来。田楷现在任职青州校尉,看到刘泽,他也略为一怔,旋即哈哈一笑,道:“润德,怎么是你?”
刘泽含笑地揖了一礼,道:“小弟在平原任职,此番是来青州交付赋税钱粮的。”
龚景略为有点惊异,道:“怎么,你们认识?”
田楷哈哈大笑,道:“龚使君不认识倒也不稀奇,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便是玄德公的弟弟刘泽刘润德。上次我与玄德公救援青州之时,就是承蒙润德指点路径才顺利到达的。”
龚景又惊又喜,赶忙起身道:“哎哟,想不到刘县令竟是玄德公的弟弟,真是失礼,恕罪恕罪。龚某略备薄酒,为润德接风洗尘,田校尉,你也来作陪吧。”
田楷自然是应了。
本来冷冷淡淡的龚景转眼之间变得热情洋溢,倒也刘泽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这也是平生第一次因为兄长刘备的缘故受到的礼遇,倒让刘泽有些感慨。
酒宴之上,龚景频频劝酒,以他如此尊贵的身份对一个职位低微的县令礼让有加,倒是让几个陪酒的从事一头雾水。龚景给他们介绍刘泽乃是刘备之弟,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个个争先地给刘泽敬酒。
“泽位卑职微,岂敢受诸公如此礼遇?”刘泽真是很汗颜,在座的可都是青州刺史府的要员,那个的位子都比他高出不少。
龚景笑道:“润德不知,令兄玄德公当年率军救援青州,身先士卒,力破黄巾,青州才得以保全,他们非是敬重你职位,而是感怀玄德公的大恩。”
看来刘备在青州的口碑极佳,光是做为他弟弟就受到如此的礼遇,真若是本尊亲自来,那青州百姓还不得顶礼膜拜。
想到这里,刘泽倒是有些遗憾,刘备若真留在青州发展,必定是前途无限,只可惜他一心投效公孙瓒,将自立的机会白白地放弃了。
酒席之上,众人谈论起向朝庭押运税赋的事,却无不长嘘短叹。
这几日,青州所属各郡国已将税赋钱粮全部上交到临淄来了,朝庭催促地很急,要求务必在本月之内将税赋押运到洛阳去。让龚景为难的是现在各地黄巾又起,道路阻塞,这十几亿的钱粮可不是小数目,一旦出现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刚刚传来的消息,徐州刺史派兵押运钱粮方至东郡地界,被黄巾贼全数劫去,灵帝大为震怒,已下诏将徐州刺史下狱,另行委派扬武校尉陶谦为徐州刺史。
所以押送税赋上京的差事便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包括校尉田楷在内的青州诸将领无一人敢应命,提起这事,龚景就头疼。
刘泽倒是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含笑道:“龚使君若信得过下官,下官倒是愿意将税赋送往京城。”
龚景一怔,不过看起来刘泽挺认真的,一点也不象是在开玩笑,不过他依然还有些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使君面前,怎敢戏言?”刘泽一脸的平静,从容不迫。
四座皆惊,田楷不禁皱眉道:“润德,这押送到京城可不比从平原到临淄,道路漫长且黄巾猖厥,徐州刺史可就是因为失了税赋丢官下狱的,贤弟切不可意气用事。”
刘泽含笑道:“田兄勿忧,非是弟夸口,这运送税赋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算不得什么难事,诸公若是不信,泽可立军令状,倘若有失,泽愿以性命相赔。”
龚景大喜,道:“润德豪气干云,真有乃兄之风范。却不知润德需要多少兵马来押送?本官麾下兵马润德皆可调用。”
“无须使君一兵一卒,使君只管将税赋交予下官,下官自会差人办理,旬日之内便可获佳音。”笑话,一张薄纸还需要派兵押送?
从事郑坚疑惑地道:”无须派兵押送?这十几亿的钱粮难不成会自己走腿飞到洛阳?刘县令此举令人生疑,莫不是要卷了这十几亿钱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