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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改革迅速的力压下黄台吉的阴谋。但这并不算完,还有事要做。
散了小朝会。
杨改革立刻对王承恩道:“大伴,召施首辅,韩爌来见朕,嗯,都单独见。”刚才在朝堂上,不过是暂时压下了此事,还必须有更多的手段来压制此事,才可以让此事不再反复。
“奴婢遵旨!”王承恩立刻答应道。
看着王承恩离去,杨改革也是颇为感慨的,黄台吉不过是一句话,一个姿态,就让自己忙活了这样久,不得不投入更多的资源去压制他,黄台吉也确实是个人物,敢作敢当。很难想象,若不是自己来做这个崇祯,而是历史上那个崇祯,遇到黄台吉这样歹毒的诡计,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除了被群臣们哄得团团转之外,只怕没另外的可能了,想到这里,杨改革是摇摇头。
首辅施凤来很快就到了。
杨改革已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维,虽然帝党是帝党,和韩爌“新东林”,陈于廷的“老东林”有些区别,还没到全靠利益来维系的地步,但,帝党还是需要用“资源”去喂养的,若完全没有“资源”来喂养,少不得也是个营养不良。杨改革并不打算捺下帝党。
“臣参见陛下!”施凤来了之后,就立刻行礼。
“免礼,坐吧……”杨改革示意道。
“谢陛下!”施凤来谢恩,然后端坐下。
“关于首辅说的,大力推广番薯种植的事,朕是支持的……”杨改革开场就是这句话,施凤来是帝党,倒是没必要矫情。
“谢陛下隆恩!”施凤来道。
“去年朝廷花费了七八十万两来推广番薯吧。”杨改革道【希望没记错】
“回禀陛下,是的,陛下没记错。”施凤来立刻答应道,施凤来的脑子,如今有一半都是装的番薯,除了番薯就是番薯,对于番薯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今年追加到一百万两吧……”杨改革道。施凤来是帝党,要节约,也不好扣了他的钱,何况现在杨改革不打算砍项目,何况这种番薯抗旱是国策,早先就预订下年年都有的。
“谢陛下!”施凤来立刻道。
“朕听徐师傅来信提起,干旱的地方除了能种植番薯抗旱之外,还有几样不错的抗旱作物,也适合推广,一种叫玉米,一种叫土豆,都是不错的抗旱作物,米麦不容易活的地方,他们能活,所以,朕觉得,首辅推广番薯的种植,日后可不局限于番薯,还可以把玉米和土豆的种植也列于其中,以后的名目也不要用推广番薯了,而是该叫推广抗旱作物,日后朝廷也以这个名目来扶植和推广,才显得大气,更加适宜……”杨改革说道。
“玉米,土豆?这……”施凤来对于新鲜事物,有着不小的陌生,半响没回过神来皇帝到底说的是什么。
“是的,玉米和土豆,朕这里有徐师傅送来的图样,首辅可看一下……”杨改革见施凤来一副不解的模样,道。
施凤来颇为尴尬,接过图样,仔细的观看起来。
只见那几幅图样上,用“彩色”画着几支植株,一种长得较高,郁郁葱葱,顶端有几个黄色小***,又以绿叶包裹,这正是玉米。
另外的图样上,也是以彩色画的,不同的是,这个比较低矮,和一旁的成年人比,不过人的膝盖高,倒是在地下,画这不小的几个果实,看上去,果实蛮大。
施凤来有些激动的看着,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欣喜。
“这个较高的叫玉米,有些地方也叫包谷,南方也有叫番麦……”杨改革指着施凤来手里的图画道。
“回禀陛下,臣知道了……”施凤来紧张的回答道。
“这个低矮的叫土豆,或者叫马铃薯,或者叫山药蛋,植株较矮下,果实在地下,产量高……”杨改革依旧介绍着。
“回禀陛下,臣知道了……”施凤来依旧是紧张的回答道,也或许也是欣喜,总之看上去比较激动。
“嗯,卿家知道就好,抗旱作物的推广,乃是国策,朕会坚定不移的支持,卿家要多努力……”杨改革道。
“谢陛下,臣知道了……”施凤来依旧如此答应道。
“日后卿家推广这些抗旱作物,可因地制宜,不要一味的强求某地种某样作物,这些作物,各有不同的秉性……”杨改革又交代道。
“回禀陛下,臣记下了……”施凤来总算说了句不一样的话。
“好,另外徐师傅也提到,这些抗旱作物,也和番薯一样,并不是立刻能适用于任何地方,和番薯一样,还需要不断的培植改进,以适应更严寒,更干旱的地方,或是提高产量,或是提高抗病能力,总之,首辅光是推广是不够的,还需要有人不断的进行培植和改进才行……”杨改革又道。
“回禀陛下,臣记下了……”施凤来似乎又被定住了。
“朕想了想,卿家推广这些抗旱作物,还需有一个机构和人来支撑才行,不然,仅仅是推广是不行的,这个人,朕已经给你找好了,宋应星首辅听说过没有?”杨改革道,准备把宋应星正式的推出来,推上历史的舞台。
“这,陛下,可是那个编书的宋长庚?”施凤来问道,对于宋应星,十分关注皇帝言行举动的施凤来自然知道宋应星是谁。施凤来一直相信,皇帝不会无的放矢,关照宋应星,自然是有所指,自然不会忘记皇帝关照过宋应星这个人,所以,对宋应星也是留意过的,倒是立刻说了出来。
“不错,正是此人,宋应星正在为朕编书,编那种工农百科全书,也正好要印证工农业生产过程中遇到的实际问题,实际也会实践种植这些抗旱的农作物,朕寻思,干脆让他来为首辅做支撑,让他负责这些农作物的改进培植,算是一举多得……”杨改革道。
“谢陛下照拂,臣明白了,一定会努力支持宋长庚的,一定会尽力的做好这些抗旱作物的改进和培植的。”施凤来听了,立刻高兴的表态。
“好,此事首辅要多用心,另外,这些抗旱农作物的推广,朕还会吩咐田弘遇,让他多协助的,比如那玉米,实际也是做酒的上好原料,倒是适合辽东大规模的种植,今年试种,明年可能会全面推开,卿家可做好准备……”杨改革笑着说道。多管齐下,向来是杨改革的手段,从来都不指望一条道走到黑。
“谢陛下提点,臣记下了,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的。”施凤来立刻高兴的答应道,见这东西和酿酒扯到了一起,笑容立刻足了起来,能酿酒,他这推广起来,就容易,压力就小,越容易推广,他的成就也越大,这人要留点名声在历史上,容易吗?
“好了,朕今日召卿家来,也就是这些事了,卿家努力去做吧……”杨改革道。杨改革觉得这个有点面的首辅,其实也还是不错的,虽然面了点,不会给自己出什么大主意,帮不上大忙,但,也因为他面,所以,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不会凡事跟自己对这干,他要想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就得依靠自己,这种首辅,实际,正是自己需要的,过于强势的首辅,对杨改革来说,反而是一种累赘。
“臣领旨!”施凤来也就正正规规的起来,规规矩矩的告退。
送走了施凤来,杨改革喝口水,准备再接再厉,再接着见韩爌,帝党需要安抚,韩爌这家伙也要安抚。
“大伴,韩爌到了吗?”杨改革喝过了水,立刻问道。
“回禀陛下,已经到了。”王承恩连忙回答道。
“那就立刻见吧。”杨改革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道。
很快,韩爌就到了。
“臣参见陛下。”韩爌也是正正规规行礼。
“免礼,坐吧。”杨改革依旧示意韩爌坐下。
“谢陛下!”韩爌道。
“卿家先前在朝堂说的,朕觉得十分有理。”杨改革首先摸棱两可的说了句。
“……那个以工代赈的事,朕想了想,还是得咬牙做下去,不然,这百姓流离失所,地方必定糜烂……”杨改革装穷了。
“陛下圣明!”韩爌看了看皇帝,回了句。
“至于用什么以工代赈,朕想了想,干脆,通州到天津的路也一并修了,如此,京城到天津自此一路通畅了,和天津港,南方其他几港的建设,也算合并成一个超级的以工代赈,如此容纳的灾民,必定十分可观……”杨改革咬咬牙,发狠道。
“啊!……呃,陛下……,这,是不是太远了点啊?京城到天津的道路,可有三百里有余呢,即便除去通州的四十里,依旧有近三百里呢,陛下,这是不是……”韩爌真的给吓着了,天津港口到京城,有三百余里,除去通州的四十里,依旧有小三百里,这个长度,可真的不是一般的长,耗费的银钱,可以用天文数字来表示,韩爌原本不过是想捡个“小工程”,有得一二百万两也就差不离了,可没想到,皇帝一出手,就是如此规模的以工代赈,这得多少银子才能办到啊?韩爌有些傻眼了。
“确实有点远了,朕手里的银钱也不充裕,主要还是这两年,军费的花费太过惊人,若是辽东彻底的平了东虏,或许就无需这样高的军费了,实际,朕还是抽得出钱来修这条路的,油渣路的优点,相信卿家也应该知晓的,若是修通了京城到天津的道路,则海运的优势,就彻底的体现出来了,北方和南方的联系,算是更为紧密了,一旦海运通畅了,则辽东的优势又体现出来了,辽东那地方,必定是个物产丰富的大粮仓啊!所以,修这条路,朕还是觉得有必要的……”杨改革说道,这个想法,确实有些超出杨改革的能力,修一条一百多公里的油路,这个挑战对明朝来说,不可谓不大,但杨改革却不得不把这个东西拿出来,起码现在得把韩爌安抚住。黄台吉那事,杨改革虽然压下来了,可还是心有余悸,若不是对朝堂的掌控够稳,有足够的手段和能量压下此事,一旦任此事发酵,天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这……”韩爌陷入了沉思,皇帝的这个事,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了,韩爌的手心开始出汗了,不自觉的捏了捏拳。
“……陛下,不是臣不赞成此事,只是此事实在是……,陛下致力于海上交通,可是这漕运怎么办?这也是数十万人讨生活啊!”韩爌提醒道。修到通州和修道天津的路有很大的不同,修了天津的路,必定涉及到一个漕运的问题,依靠运河的,除了依靠运河过活的几十万漕工,还有沿途的地方官府,若是改了海运,这麻烦还不知道有多大呢,韩爌确实想拿下这个超级大工程,可也得掂量掂量。
“此就是卿家短视了,朕说过,一旦平定了辽东,以辽东的富庶,必定成为我大明北方的粮仓,要开发辽东,势必要走海运,既然要走海运,岂能不修通天津的路?而一旦辽东成了粮仓,可解我大明北方缺粮之苦……”杨改革笑道,这其实,也算是个诱饵了,还是一个不成熟的诱饵,杨改革原本也没打算说出来,准备再酝酿酝酿,再准备准备,这里面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银钱方面,因为军费的压力,杨改革也不敢使全力动用自己手里的银钱,可被黄台吉逼迫,不得不把这个超级工程说出来,用来引诱韩爌。韩爌想拿下这个超级工程,要想不付出点东西那是不可能的,韩爌要拿下这个,算是个彻底的海运派了,除了要面对“运河派”的压力,更得帮自己在黄台吉这件事上平息朝争。这确实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诱饵,也是一个有刺的诱饵。
“辽东……”韩爌眉头紧皱起来,皇帝说的这个筑路工程,若是对比起修通州的那条油渣路来,费用可能高达数百,甚至上千万两,如果他能拿下,好处自然不用说,可要拿下这个,似乎要面对的东西也不少,皇帝真的有这么多钱?不是耍他?不会,应该不会,皇帝的信誉向来极好,既然说了此事,必定就有此事,不会诳人……韩爌更多的是在思考如何面对这些压力,实际只用了半个脑子思考辽东的事。
“实际呢,漕运那帮人卿家倒是不用太在乎,朕如今在卖辽东的地,到辽东买地的南方人也不在少数,开发辽东,他们也是乐意的,所以,开发海运也是必然,修建到天津港的道路,他们未必会阻拦,实际压力,没有卿家想的那么大……”杨改革笑着说道。
“这……”韩爌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皇帝说的这个事,让他有些煎熬了。
“光平定东虏,是远远不够的,辽东那地方,想彻底的杜绝另一个东虏的出现,就只能把那个地方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怎么牢牢掌握在手中?想必卿家也知道,没有百姓定居,没有卫所军队守卫,那地方是守不住的,除了这些,还得加强和关内的联系,不能再把辽东视为苦寒之地……,如不把辽东当自家的土地经营,那地方就永远不会得到安宁,所以说,开发辽东,事在必然,让我大明上下参与其中,也是必然,否则,谁会把辽东当成自己的土地呢?我大明向来有党争,有南北地域之争,不把这南北地方的利益糅合在一起,我大明的劲,又如何使得到一处去?劲使不到一处去?我大明不过是一个看上去庞大,实际虚弱之极的虚弱胖子罢了……”杨改革说道。杨改革一直搞的辽东买地,实际也和这个有关,明末之所以是那个样子,到了即将崩盘了,富庶的南方依旧不肯多拿出一分钱来支撑明朝,实际也和这个思想有关,认为北方的事归北方管,南方只要自己过得快活就行了,根本没有把北方当成是自己的,这也是明末崩盘的原因之一。杨改革现在做的就是弥补这种缺憾,让南北更加紧密的团结起来,把南北糅合在一起,一旦某地有事,则是南北的共同敌人,大明南北共同用力,则肯定就不是明末那个局面了。
“陛下言之有理……”韩爌听了皇帝的说辞,惊出一身汗来,皇帝提到了党争,提到了地域之争,这可是个不小的禁忌!默默的感叹着,南北分歧的事,不是什么新鲜事,他更是身有感触。东林党,党争,实际也就是按照地域划分的,东林党主要还是为南方几省争取利益,并不在乎其他地方的利益,他们对北方,特别是辽东的事,有时候甚至是站在看客的位置上的。这确实是大明朝的一个极大的弊政,韩爌身为前东林党,对这个自然十分的清楚,听到皇帝谈起这个,十分感慨,皇帝做的事,确实非常人所能理解,做着很多看似平凡,实际却是影响深远的事。韩爌有些动容了!
“所以说,漕工的事,卿家无需太多理会,朕也不是要彻底的废弃漕运,只是加强海运罢了,他们的利益重要,但朕想,几百上千万百姓的利益同样重要,我大明的前途也重要,如今朕也不是没给他们机会,造船不是还有二成的补贴吗?漕运不好过日子了,海运不是兴起了吗?不正是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船来跑海运吗?”杨改革又说道。
“陛下言之有理……”韩爌道,韩爌很是煎熬,皇帝说的这个东西,超出了他的预想,涉及的东西,远比他想的复杂,韩爌一时间,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韩爌原先不过是以为皇帝找他说东虏的事,顶多和他说说以工代赈的事,没料到,皇帝就爆出这样一个猛料来。让他措手不及,答应也不好,事情太复杂,他没想清楚;不答应也不好,这样大的工程,他若是放弃了,只怕日后会后悔死。
见韩爌低着头,眼神飘忽,杨改革就知道,韩爌内心激战得厉害,自己的诱饵起到了作用。
“修路的事,朕是会坚定不移的修下去的,本来早就想修的,不过这两年战事消耗了太多的银钱,朕也不敢使全力,如果能尽快的扫平东虏,或许可以腾出不少钱,修路所需银钱的事,卿家无需太担心,朕心里有数,此是为我大明百年着想,是为我大明团结着想,是为了平息党争着想,几位阁臣,各自都有各自所属的事,施首辅总管全局,主要负责抗旱作物的推广,孙师傅主要负责北方军旅之事,徐师傅主要负责南方移民之事,朕想了下,想把这以工代赈,基建的事交给卿家负责,不知道卿家能不能挑起重担?愿不愿意为朕分忧?”杨改革说道,杨改革还是决定,正式的给韩爌一个名目,那就是负责搞工程,做基建。这个肥得不能再肥得差事,杨改革知道,韩爌无法拒绝,既然无法拒绝,那就得为自己冲锋陷阵……
韩爌几番纠结,几番犹豫,又是几番煎熬,最终是煎熬不过那庞大的以工代赈工程。
“回禀陛下,臣愿意为陛下分忧,愿意担起这幅重担……”韩爌煎熬过了,还是决定按照皇帝给他路子走。这么大的工程,他如果放弃了,他这个带头大哥也不用做了,当下就起身,跪下来给皇帝磕头,郑重的答应。答应了,他也算是修成正果了,终于成了负责一方面的阁臣了,也就是说,那个五年一届的承诺,正式生效,如没特殊情况,皇帝是不会换人的,他可以安安稳稳的至少做五年阁臣,就如同孙承宗,徐光启,施凤来一般。为自己,也为了他的这个“党”,他也得接下这个差事。至于这些事所遇到的阻力,韩爌想了下,既然陛下一心要办,有他在前面冲锋,有皇帝在后面照看,上下一心,或许事情并不是那么难。
“好!朕果然没看错卿家……,卿家起来吧。”杨改革道。杨改革原本就打算让喜欢逐利的韩爌这一系人马充当前驱,作为逐利的先行者,不过,却也因为种种原因和顾忌,杨改革一直没有彻底的放开,现在被黄台吉这么一逼,杨改革的很多计划,不得不提前了。这其实,也算是双赢的结局,帝党虽然更为忠心和好用,但也不得不说,帝党的人,更像是君子,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做起那些逐利的事,起码思想上就有洁癖,转不过来弯,实际不如韩爌这系人马好使。就好比不可能让徐光启去搞贩卖奴隶一般。
“谢陛下!”韩爌颇为感慨的说道。
“好了,既然卿家应承下此事,那朕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东虏的事,卿家是必须要出力的,东虏黄台吉的求和,不过是为了让我朝朝堂之上出现混乱,好浑水摸鱼,想必卿家也明白,既然明白,那就要明白稳定朝局的重要性,朕不想看到朝堂上因为这件事争得面红耳赤,不想让黄台吉的阴谋得逞,更不希望辽东的事出现糜烂,朕的话,卿家可懂?”杨改革说道,既然答应做方面专责阁臣了,那自然的,也必须尽到该尽的义务,杨改革索性敞开了说话。
“回禀陛下,臣明白!陛下放心,臣万万不会让东虏黄台吉的阴谋得逞的。”韩爌立刻正色说道,关于东虏黄台吉的阴谋,不是特别傻的人都知道,既然皇帝表明了说,他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自然得应承下来,天下从来没有白得的财。
“好!”杨改革道了声。
杨改革想了想,想起来某事。
“刚才和卿家说的话题有些沉重,就说点轻松的吧,朕前几日得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倒是想给卿家看看……”杨改革笑道。
“敢问陛下,是何事?”韩爌问道。大事已定,韩爌人也轻松了不少,见皇帝要他看有意思的东西,也乐得和皇帝乐呵乐呵。
“大伴,把孙元化前些日子送来的那个钳子拿来。”杨改革说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应道。然后去取皇帝的宝贝了。
不一会,王承恩回来了,拿了一个盒子,揭开盒子,里面有一个像剪刀一样的东西,却是秃嘴的。
杨改革拿起钳子,道:“卿家看,就是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叫做钳子,是用来专门剪铁棍的,卿家看看,这是什么。”杨改革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根小手指粗的小铁棍让韩爌看。
韩爌拿起拿铁棍,小心的看了看,道:“回禀陛下,确实是铁棍。”
“嗯,确实不错,那卿家有办法把这根铁棍弄断吗?”杨改革问道。
“……这,回禀陛下,大概有,少不得要用刀砍斧头劈才行。”韩爌想了想回答道。
“是的,不错,斧头或许能劈断这根铁棍,不过,朕现在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把这根铁棍弄断,就是用这个……”杨改革拿起钳子,扬了扬,说道。
“这个?陛下,这……”韩爌不是不相信,而是总觉得皇帝不是要说这个。
杨改革拿起钳子,把那根小手指粗的铁棍放在钳子里,用力一夹,这根小铁棍立刻被截成两节,掉在了案几上。
“这……,回禀陛下,颇为神奇……”韩爌道了一句,虽然皇帝用很轻巧的力就截断了这根铁棍,可韩爌却觉得没什么,他用刀,用斧子也能办到。
“卿家再看看这个钳子的虎口,看看可有卷曲曲口的印痕没有。”杨改革笑道。
韩爌有些好奇了,拿起皇帝递给他的钳子,仔细看起来,确实,这个什么钳子的虎口,确实没有一点卷曲的口子,韩爌这才觉得神奇起来,他用刀子看,用斧头劈,虽然也能截断这根铁棍,可刀子和斧子上必定会留下卷口印,像这个这般没有印痕,几乎不可能。
“回禀陛下,确实很神奇……,这,确实没有一点卷口……,古有削铁如泥的宝剑,今日,臣倒是见识了剪铁如泥的剪子……”韩爌道。
“呵呵呵,卿家可自己再试试……”杨改革笑道。
韩爌见皇帝高兴,也拿起铁棍自己试起来。他也如同皇帝一般,轻松的把铁棍剪断。
“陛下,确实很神奇……,陛下,能制成剪子,想必也能制成宝剑,若战场上都用的是如此水准的兵器,则我朝兵器更甚一筹……”韩爌评价道。
“呵呵呵,这确实是可以制成刀剑,不过,朕更想用他来做大炮……”杨改革说道。
“大炮?”韩爌不解的问道,他的答案和皇帝的答案风牛马不相及了,有些尴尬。
“不错,卿家知道火铳的枪管是如何制成的吗?”杨改革问道。
“回禀陛下,据说,乃是钻磨出来的。”韩爌想了想,道。
“不错,精良的火枪枪管,确实是钻磨出来的,也是为什么一根枪管费时颇久的原因,做这种钳子的钢铁,是孙元化发明的新型钢铁,特别的坚韧,最适合用来切割其他钢铁,用这种钢铁来钻磨枪管,最适合不过了,实际钻磨枪管并不是他最大的用处,卿家知道,我朝现在的大炮是怎么做出来的吗?”杨改革又问道。
“大炮乃铸造出来的……,陛下的意思是,可以用这种特别坚韧的钢铁来钻磨大炮?”韩爌得皇帝提示,想起来了。
“不错,向来大炮都是浇铸的,所以多沙眼,虽然在浇铸的基础上有修磨,但质量难以保证,孙元化那里,如今正在尝试,完全用钢铁钻出一个大炮来,就如同钻火铳一般,想必这种大炮的威力必定惊人!”杨改革笑着说到。按照穷举法炼钢,实际是可以炼出各种性能的钢的,只是质量和产量难以持续稳定而已,但如果炼钢的规模够大,大到一定的程度,要炼出足够规格和性能的特殊钢,也不是不可能。
“啊!这……”韩爌虽然对火炮的铸造不太熟悉,可也给这个设想惊住了,皇帝确实敢想敢做啊!完全依靠钢铁在钢铁上钻出一门大炮来,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消耗必定惊人。
“此种制炮之法一旦成功,我朝火炮的威力,必定远胜红夷大炮,日后开疆辟土,就是利器啊!”杨改革笑道,虽然能制造特种钢了,可直接凿出炮来,不过是杨改革的设想,实际,更多的是要孙元化开始研究车床,研究利用钢铁切割钢铁,这才是王道。有了工业车床,才是质的飞跃。杨改革现在就是拿银子砸工业技术,利用穷举法这个笨办法来搞工业,积累经验和技术。未必真的想过几年就出线膛大炮,实际这个年月,红夷大炮已经够用了。
“陛下圣明!”韩爌不太明白,但是觉得好像很厉害,说了句。心里也觉得怪怪的,皇帝和他说这个,莫非是告诉他,要“斩钉截铁”的站在皇帝这边?不要有贰心?韩爌又不免多看了几眼皇帝,皇帝好像没这个意思啊,莫非他想多了?
……
和韩爌闲谈过了,杨改革也就放韩爌走了。
韩爌走了,杨改革还得继续来摆平这件事。
首先,得给孙承宗去信,告诉孙承宗朝堂上发生的事,告诉孙承宗自己处理这件事的意见,对付东虏,以战为主,和谈基本不要把他当回事,切不可和策略有冲突,更不可停战,和东虏和谈,可狮子大开口,只管提要求,最好是东虏做不到的要求,和谈的同时,战事绝对不可停,该怎么的继续怎么办。
杨改革想了想,又加上几句话,如东虏来和谈,可要求和谈的人有相当的等级,这边是孙师傅出马,孙师傅乃是帝师阁臣,东虏那边最好是虏酋黄台吉亲来,否则,等级不对等,我大明吃亏了,丢脸。
杨改革想了想,又加了句,如东虏不能亲来,可让老虏酋的十四子来,那个十四子好像叫多尔衮,为什么是他,原因也简单,东虏那边多莽夫,除了黄台吉有点脑子之外,也就这个人还有点脑子,不把他叫来把谁叫来?
杨改革高高兴兴的给孙承宗写回信,黄台吉和自己斗,虽然手段也够犀利,可在自己这个“先知”面前,不够看。
给孙承宗写过了信,又给徐光启写信,叮嘱那边尽快的加紧上海的建设,争取尽快的把上海建立起来,好尽快的把这个新的金融中心投入使用,杨改革手里的钱是越花越少,大有见底的态势,如再这么来几下,杨改革铁定得过饷帝的日子,那可真的不是人过的。也好在如今有几个项目算是进账的大户,好歹能延缓银钱的花费速度,比如盐税,比如海上的关税,比如商税,比如几处大生意,比如银行,若是没有这些东西支撑,杨改革现在已经是穷光蛋了。嘱咐过上海的建设过后,又嘱咐移民的重要性,今年的移民继续不可停,继续执行去年的政策。
给徐光启写过了信,杨改革又想起承诺韩爌的事来,想起自己说修到天津的油渣路的时候把韩爌吓得不轻,杨改革又不禁好笑。
修油渣路,实际造价没那么高,给李延翼定四百两银子一车油渣【好像没记错?】,实际那是为了扶植李延翼而已,实际那就是一个超级的以工代赈工程,更多的是为了养活那里的人,实际,四百两也是送,二百两也是送,四十两也是送,所以,修油渣路的造价,绝不可以用现在修通州的造价来衡量,否则铁定会大吃一惊的。
……
辽东!
秦良玉有些不厌其烦了。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无休止的抗议,东虏“休战”了,以求和为名,不断的抗议秦良玉继续对大金发动攻势,要去秦良玉也停战,至少也要等朝廷的消息,不要破坏和谈。
秦良玉自然不理东虏的,可后金也沉得住气,不仅不生气,反而主动退让,让秦良玉很是郁闷,进入辽东以来,几个月了,除了斥候战,似乎别无斩获,虽然连下两城,可这总像是两拳击打在了棉花上,丝毫不受力,格外难受。如今有被东虏天天骚扰抗议,要求停战,秦良玉虽然未必理会,可也烦。
“娘,又是东虏了的信,说我大明在周家堡子那里杀了他们几个人,要我们大明克制,不要破坏和谈,真是啰唆……”马祥麟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进来就埋怨道。
“麟儿啊!别管他,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想必陛下自有对策,无需担心。”秦良玉倒是好生的安慰自己的儿子,实际,自己也烦得不得了,在没有得到朝廷明确答复的时候,这心里也没底。
“知道了,娘!”马祥麟道了声。
“外面的情况如何?遮蔽做得如何了?”秦良玉问道,这是必须每天都问的。遮蔽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时时刻刻都得关注这件事。
“娘,依旧按照进度推进,倒是没什么,鞑子依旧是退让的多,少有冲突。”马祥麟道。
“哦!”秦良玉淡淡的道,没冲突,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心里实在是不平静,这个等待,实在是一种煎熬。
“娘,你说朝廷里会不会真的和谈啊!要是派个什么都不懂得家伙来指手画脚,那咱们大军可就危险了……”马祥麟忍不住担忧的道。
“麟儿,这话你是听谁说的?陛下怎么会派个无关紧要的家伙来指手画脚?这是谣传,可千万别信,也严禁传这种话,要相信陛下,相信孙阁老……”秦良玉微微的有些心惊!东虏这一招确实毒辣,如今各种谣言是满天飞,闹得大军的军心都有些不稳了,秦良玉是百般压制,可东虏实在是装得太像了,这谣言始终是有生存的空间,朝廷没有定论下来之前,秦良玉也只能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