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释法

云和山的此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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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改革有是颇为感慨,这事谎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不是很普遍,但这也绝对属于有代表性的事。

    这件事的要点倒是不在工钱归谁拿,而是牵扯到了这个社会,这个时代的〖道〗德伦理问题,体现在这个案子上,也就是子女告父母或者父母告子女这个问题。

    在古代,父母告子女,那可就是附逆的大罪,甭管有理没理,父母到衙门告子女了,子女一律先打一顿再说,当官的连官都会没了。

    在这个案牟上,就是年轻女子的婆婆以这个为要挟,把原本该属于年轻女子的工钱给拿走了,而年轻女子则没任何办法,这件事,实际是新的〖道〗德伦理和旧的〖道〗德伦理之间的冲突。刺艮小,可绝对有代表意义,或者说,是风标性的东西。

    若是这个时代无需变革,那大可由着旧的伦理〖道〗德延伸出来的法律去处理,那个年轻女子也势必无法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时代无需变革,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女子在外面做工,这种问题出现的概率会低得多,官员们循着旧例随意的判一下就可以了事。杨改革也无需为这个事费神。

    可这个时代,却是需要变革的一个时代,由旧的伦理〖道〗德所延伸出来的律法必定会和新的〖道〗德伦理价值相冲突,他们之间的矛盾,却是必须要解决的。说得更简单前卫一点,杨改革需要重新“立法”“释法”需要更新和改变的不仅仅是〖道〗德伦理方面的内容,还有随之延伸出来的律法。

    在这个时代,在伦理的层面上,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套东西,这一套东西,是适合如今这个时代的生产力的,在维护这个时代的稳定性方面有着不错的用处。

    但,显然,这一套东西不可能再用到杨改革即将改变的世界里,若是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用到工业化社会,这无疑是滑稽的。难道那机器遇到父亲了就多转几下?见到儿子来了就少转几下?这显然不可能。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套东西,随着工业文明的到来,已经明显的落后了,伴随着他延伸出来的律法,也必定是要落伍的。

    杨改革在试着宣扬“民生,民权”这些东西了,这些东西,不管是好是坏,至少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套更加的适合工业文明时代,社会的伦理〖道〗德势必要随着生产力发展的变化发生变化,民生,民权这些东西也算是伴随着时代而来了,当然,这是杨改革为明朝选择的伦理〖道〗德范畴。

    民生则代表着人的生命权,生存权,这是最基本的权利:而民权,则是个更广泛的权利,就比如这取得工资的权利,比如受教育的权利。

    杨改革虽然一直说自己要如何如何改革,要如何如何的变革,如何如何的,可实际,遇到这种事,也够杨改革头疼的。这种事,即便是到了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也还有不少,可见传统力量之强,改革可真的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所以,在很多人看来,以暴力〖革〗命来推动时代的转变和社会的进步更轻松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那样的话,一切确实简单明了,没有自己这般繁鼻。

    治大国如烹小鲜,杨改革觉得自己这已经不是烹小鲜了,这是在控制细胞级的物质变化。

    “那卿家觉得该如何判呢?”杨改革问道。

    “……………,回禀陛下……,这……”刘宗周颇为为难的说道。这事若是按正常的来判,估摸着,那个子女先得挨一顿板子再说,连带着那个红衣女子只怕也是讨不了好的。这事如他说的,即便是有皇帝的女人去出头,这事也不该闹到公堂上去,闹到了公堂上,那形式就完全变了。

    那个女子的婆婆以这个为要挟,也不是没道理的。

    杨改革早已接到这件事的报告了,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见刘宗周为难,知道刘宗周为什么为难。

    对于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杨改革也想过很多,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重新“释法”说立法杨改革还没那么大的口气和能耐,至少得先试下水再说,在这种事上,即便是杨改革,也不敢说自己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几千年的传统。这份压力之下,杨改革即便是以如今的能力和威望,也得掂量一下。

    “既然卿家不方便说,那朕就说一说吧,怎么判,按照朕的意思来吧…”杨改革倒是很利索的说道。杨改革不介意使用自己的皇权为这件事重新 “释法”注正是自己这个靠帝的权利,特别是自己这个强势皇帝该有的权利。

    “呃”刘宗周吃惊的看着皇帝,这确实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皇帝居然会圣裁这件事,难道就真的是为了那个女子?皇帝做事向来不是谋定而后动的吗?怎么今天如何感情用事?

    “这件事,要一分为二来看,工钱的事,朕向来主张自食其力,谁劳动谁收获的原则,谁做了工,这工钱自然是要给付到谁的手上的,自然该当由做工的人来处置这份工钱,断然没有自己做工了工钱让别人收去的道理”杨改革说道,这一条,倒是没有太大难处,也算是社会的基本认识。

    “这件事的另外一个事,就是由工钱而引发的忤逆同题,这个事,朕不得不说,我大明将忤逆罪定得极重,就是为了教导百姓尊敬长辈,孝敬长辈,以防出现不孝的情况,但,我大明的《大明律》

    也不是别人用来要挟的武器,若是为老不尊,妄想着拿着忤逆罪来要挟人,朕要说,只怕是他打错了算盘,若是要挟不成,真的拿到衙门里告,那就不理他就是、,杨改革原本是气势汹汹的说的,可说道最后,这话算是软了整截下来。在新时代没有到来,旧的制度未去之时,行这种逆天之事,杨改革还是底气不足。孝字贯穿了〖中〗国的历史,改变这种历史,何其难。

    “呃”刘宗周是目瞪口呆的,皇帝这话实在是太出人意解了,来告忤逆居然不理,这可是破天荒的事啊!

    杨改革也是满脸的燥红,这大概是杨改革当皇帝以来,说得最没档次的一句话了,本来已经酝酿好的感觉,可到最后,还是萎了。

    “……………,陛下……”刘宗周目瞪口呆,虽然为人古板,可也知道,他好歹也算是皇帝的人,即便是皇帝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他也该维非皇帝,而不是和皇帝唱反调。

    “……这件事,卿家就这么处理吧,那个老婆子,不过是拿着忤逆来要挟那个年轻女子罢了,卿家也非是一定要先打了,或者先给那年轻女子定个罪了再审案子,可先审案子,然后按照结论来处理问题,若是真的忤逆不孝,则重判,或者加重判,若是没有忤逆不孝之事,也就无需理他了,把工钱的事处理一下就行了,……………”杨改革有些无奈的说道。一个时代,确实不是那么好扭转的啊!遭遇这种挫折,杨改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杨改革是克服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克服了一个又一个难题,可每遇到新的难题,遇到新的难关,这种无奈,无力的挫折感,还是让杨改革很是郁闷。

    “……………,呃……”刘宗周半响没回过神来。

    “这件事,卿家就按照朕的意思办吧,不过,却也不要明着说是朕的意思,卿家是实际审案人,有较大的〖自〗由裁量权,就自己想办法吧………”杨改革无力的说道。

    “…臣领旨!

    ”刘宗周想了想,还是答应道,他好歹也算是皇帝的人,如今皇帝要这么审案,他也不好驳了皇帝的意思,他心里也矛盾。

    “……………,陛下,恕臣无状了,可是因为那红衣女子?””刘宗周回过了一些神,又咬牙问道,他眼中的皇帝向来英明神武,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宫外的女子而做出什么荒唐的事,可等他回过神来,皇帝似乎很荒

    ……

    “……………,不是,若是朕为了她,就不会让她出来做这事了……”杨改革很干脆的说道,甚是郁闷。杨改革却是真话,挑开这个马蜂窝,杨改革也是犹豫了很久,北京城作为工业化比较集中的城市,工人,市民阶级发展得比较快,若是不处理好这方面的事,会阻碍这个阶级的发展。

    “啊!”陛下,那……”刘宗周茫然了,皇帝居然否认了,居然不是为了那个女子?还说什么为了她就不会让她出来?莫非,皇帝是故意让那个红衣女子出来找麻烦的?看皇帝,也不像是说假话啊!

    可……………”这事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了,刘宗周茫然得很。

    “没什么,此事为什么这样做,卿家回去了不妨多想,多参详,但,事情一定按照朕吩咐的做……”杨改革说道。

    “臣领旨!”刘宗周带着茫然领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