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国师追妻三十六计(5)

风吹小白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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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沈妙言大惊。

    君天澜面容冷漠,只是不语。

    沈妙言瞪了他一眼,挑起车帘,就瞧见那两顶软轿紧随着沈峻茂离开,夏风撩起轿帘,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两个风姿绰约的美人。

    她愣了愣,“她们是?”

    “本座送给张敏的大礼。”君天澜靠坐在软榻上,脑海中浮现出七夕那晚,相府湖底,小丫头那张惨白惨白的面容。

    张敏胆敢将他的人推下水,不回赠她一份大礼,怎么对得起他家丫头受的苦?

    沈妙言不过瞬间便反应过来,“你是想要,让张敏失宠于沈峻茂?”

    不止如此,她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沈峻茂他好不容易从南城回来,却带了两位美貌小妾。

    如此一来,张敏必定会怨恨他,从而造成张府与沈府的间隙。

    用两个美人来换张沈两家失和,多精明的算计!

    只是,国师突然出手,是为了……给她报仇吗?

    她仰头望向君天澜,对方阖着双眼闭目养神,看不出在想什么。

    她心里高兴,见他额角似有细汗,便拿起蒲扇,扇起摆放在马车角落的碎冰,想要让国师觉得凉快一点。

    君天澜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禁想起第三条计策:在占据她的视线后,要给予她温暖,要她习惯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存在。

    思及此,便轻轻拿过她手中的蒲扇,“大热的天,不必做这些。”

    沈妙言萌萌地眨巴着两个圆眼睛,甜甜卖乖:“那回家之后,我多背几首诗词给国师听,好不好?”

    国师最喜欢她用功,背诗词肯定能让他高兴。

    君天澜仔细想了想,这小丫头平日里似乎不喜欢背诗,为了让她高兴,便语带温柔地开口:“不必。你跟在本座身边,学的都是男孩子该学的。如今已是快要及笄的年纪,请拂衣教你女红刺绣好了。将来嫁人,才能亲手为夫君做贴身的衣物。”

    他还没忘记,当初浴佛节时,这丫头为他做的荷包有多丑,他完全没脸戴出去,现在都还丢在抽屉里锁着。

    而沈妙言却是一愣,这话的意思是……

    准备将她嫁给旁人?

    她不悦,在他对面盘膝坐好,“我不愿意学。”

    她就要不学无术,到时候没有男人愿意娶她,她就能一辈子赖着国师了。

    君天澜掀起眼帘望了她一眼,看她着实不情愿的表情,只得退一步:“那就算了。”

    刺绣什么的,叫绣娘做也是一样的。

    只是这给予温暖,到底怎么个给予法呢?

    马车缓慢平稳地往国师府驶去,君天澜苦思冥想,这事儿乃是比朝政大事还要棘手麻烦的事,他想了一路,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到了国师府,小丫头收拾了干净衣裳,蹦蹦跳跳要去泡温泉。

    他自个儿坐在软榻上看书,良久后,拂衣忽然匆匆进来,往东隔间而去。

    他叫住拂衣:“那丫头怎么了?”

    拂衣连忙行了个屈膝礼:“小姐说,忘记拿搓身体的杏仁香膏了。”

    君天澜放下书,眸光便是一动。

    华容池中,沈妙言独自在里面沉沉浮浮,等了许久都不见拂衣回来。

    她游到临岸的地方,趴在池子边缘,正昏昏欲睡时,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香膏。”

    她一惊,抬头去看,只见君天澜弯下腰,手中递过来的,正是那块杏仁香膏。

    她连忙缩进水里:“你来做什么?!”

    君天澜将香膏放在岸上:“本座好心给你送东西,你是何态度?”

    沈妙言白了他一眼:“东西送到,你可以走了。”

    君天澜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害怕似的将身子又往水里沉了沉,像是防备他,于是不悦地拂袖离开。

    而沈妙言盯着他的背影,小心翼翼拿过岸上的香膏,眸子里全是担惊受怕,国师这两天,真是太反常了。

    夜已深,沈妙言在小床上辗转反侧。

    外间,君天澜躺在大床上,习武之人听力极好,东隔间里细微的动静,都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东隔间终于安静下来。

    他鬼使神差地起身走进东隔间,就瞧见沈妙言呈大字躺在床上,被子都被压在了身下。

    许是晚上吃得太饱,她无知无觉地撩起中衣,摸了摸滚圆的肚子。

    君天澜蹙眉,夏夜还是很凉的,这样睡着,不染上风寒才怪。

    今夜月华如水,窗外传来夏虫的鸣叫声。

    他在床榻边坐下,将她搁在肚皮上的手拿开,轻轻把她的中衣理整齐。

    小姑娘睡得挺沉,同刚到国师府时,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的模样,全然不同了。

    修长的手指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凤眸中盛着复杂的情绪,是因为有安全感,才会睡得沉吧?

    忽然很庆幸,当初,小姑娘投靠的人是他。

    温凉的指尖拂拭过白嫩的面颊,他俯身亲了口她的额头,又将薄被从她的身下拽出来,盖到她的肚子上。

    正欲离开,却看见月光在她的额头和睫毛上跳跃,灵动至极。

    他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薄唇抿出一丝笑,透着难得的温柔:“本座很愿意护你一世周全,也想要成为你的夫君。所以,长大后,你不可以喜欢旁的男人。”

    窗外花影婆娑,屋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若是有外人在此,定会惊讶这位素日里冷情冷面的国师,此刻竟像是个平凡的邻家少年。

    这么真诚的告白,偏赶着人家小姑娘睡着时才敢说出口,这样的羞涩,与那个一手遮天、冷酷霸道的权臣形成鲜明对比。

    大约是真的喜欢,所以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君天澜又亲了亲沈妙言的额头,这才起身离去。

    而睡梦中的小姑娘,对他的告白与吻毫无所觉,只是在静谧的花香中,隐约听见有人温柔呢喃。

    她睡得更沉了。

    纸笺上追女孩儿的计策,在第三条就实行不下去了,早膳时,君天澜望着胃口大开的小姑娘,颇有些忧虑。

    他想让她喜欢他,却又不肯让她知道,他也喜欢着她。

    这本就是个很麻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