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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河绿洲上,营寨间旌旗飞舞,壁垒森严,刁斗号角声绵延不绝,营前军阵,气势如山,间隙疏松有序,保持了足够的进退攻防伸缩空间。士卒面目洋溢着久经沙场的自信和勇毅。烈日炎炎,旗舞襟飞,人马肃然不动,队型严整。尤见百战之师,动若脱箭,立若横枪。
我已经在这停留了五天,在穿越沙漠中的穆尔加布河河洲走廊之前,在情报咨询和后勤上,进行最后一步的整合和准备。
河中,或者说索格迪亚那,汉语简称粟特真是好地方,这是我一路过来的最大感受,气候适宜而土地丰饶多产,地上地下资源丰富,还有大陆商业往来之暴利,以及因为吸收东西方先进技术,而发展起来的门类齐全繁多的手工制造业。还能从南方山地和北方草原得到优质的良马和骑兵。
几乎比得上号称天府之国的剑南三川,某些方面更胜之,如果不是其中夹杂着大片的沙漠戈壁,还地处东西方交流的四通八达之地,隔三差五就要被迁徙过境的外来民族车上一遍,改宗换血的话,就此发展处一个独特而深远的文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割据发展种田暴兵攀科技树的好地方。从贵金属的金银铜,玉石宝石矿,到基本工业资源的煤、铁、铅、锡、盐卤、石膏、丹砂、硫磺、硝石、明矾、磁土、都有相对充足的产能和开采历史渊源,而且大都是易于开采的浅层乃至露天矿。
无论是古代的大月氏人还是后世的西辽残孽,这些被东方的纷争驱逐出来的失败者,在这片土地站稳脚跟后,都得以休养生息重新发展起来,成为一个争霸区域的强大政权。
但另一方面,这却又是充满分裂苗头的土地,自然地理条件将中亚地区分割成一个个**生态和不同规模经济循环的绿洲和河谷,中间间隔着大片干旱不毛的沙漠、雪山和高原,对不同地区民族和宗教上的交流和融合,很容易造成阻碍。因此在外部大国势力强力介入之前,历史上长期陷入四分五裂是一种最正常的常态了。
作为跨地区的统治者,传达政令和维持军队后勤的难度也随之水涨船高,而作为单独绿洲发展起来的政权,也很难再这种情况下,供养起一只足够数量,而具有大区域内压倒性力量的军队。在生产力和社会经济水平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前,这几乎是难以打破的现实。
哪怕是作为前任征服者的大食人,也要严重的依靠和借助当地贵族和领主来实现统治。因为相对封闭和割据的地理,也造就了当地相对稳定和固化的贵姓豪族世袭传承,各具特色的风物民俗,在这种历史积累下来的强大惯性之下,往往很难被外力所影响和改变。
凭借这种传统,他们也得以在地区频繁政权更迭的站队中,以相对较小的代价,继续维持自己的地位和权势。他们世代居住在城镇和堡寨里,掌握着大量的土地,垄断水利,操纵商业活动,奴役治下的农民因此唐人的到来对这片广大地区的人民,未必不是好事,打破民族、宗教和地域的藩篱,结束地区性的纷乱和争斗,带来先进的文化和更优越的统治秩序,更好的解放和发展生产力。
因为在当地,虽然有发达的水利设施和历史悠久的农业技术,但是大小割据的小邦君、贵族、德赫干、地主和商业豪强,却造成大量资源上的重叠和浪费,比如在泽拉夫善河的同一条小支流上,因为人为引水灌溉的需要,足足设立了七个水闸,分属于不同的领主,如果方圆百里内的当地百姓,想要使用这些水利设施,就要缴纳相应的费用,或是承当繁重的劳役。
而这些水闸之类的设施,既是他们垄断当地生活生活命脉的重要依据,往往也是对过往商旅收取税费的关卡。而当地贵族豪强之间,为了这些水源、沟渠之类的资源和利益上纷争,也是从来没有停止过,在他们的驱使下领地与领地之间,村庄与村庄之间,也造成了普遍性的尚武好斗的民风。
大量使用农奴乃至奴隶,也是这片地区的特色传统之一,因此,这也是一个矛盾重重的地区,既有外来统治的大食人和本地民族的矛盾,也有贵族、地主与手工业者的矛盾,甚至是大食人内部的矛盾。
而其中最麻烦的无疑是作为土地封建领主中,历史悠久的军事贵族团体——德赫干们,富庶的产出和优裕的生活,让他们的子弟有足够闲余自小开始学习战斗和军事技艺,也供养了相应专业武装脱产人口,以镇压地方维持利益。
他们从个体实力上说,不是太强大,但是数量上足够大,一旦缺少相应压制的力量,很容易收到外部的煽动和挑拨,成为地方不安定的因素。
而唐人建立起新的统治秩序后,出于一个稳定后方政治上的考虑,并没有直接剥夺大部分人的传统利益范围,而是通过划定的直辖区域,来实行一全新的示范模式,配合驻军威慑和政治羁縻,从经济和文化上进行间接控制和渗透。
光是唐人诸都督府、军州、防御使下,不算那些城傍藩附,直接治理的番汉生熟户口就达到了十一万四千户有余,不论质量、成分和比例的话,其中十八岁以上的在赋税丁役籍的男子,就达到了二十八万口之多,通过普遍半军管下的屯庄集体生活和劳作,这些年交公和结余的粮食财帛,足足抵得上国内十几个中上州的岁入。
除了新制度和组织带来的生产效率提高外,唐军的屯围中善于使用大量战争所获得廉价奴婢,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此外,唐军征服河中列国之后,从大食人的高压下回复信仰的各色宗派信徒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但大概还有几万不愿意改信的当地穆斯林,被分散在各地军庄附近,进行就近监管和改造。他们也可以产生相应的效益。
经过这次大多数德赫干家族的年轻成员,相继征募从军后,一些事情就比较好办了,比如集中力量收拾掉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剥夺掉他们的权益和土地。当然,偏远一些地方的家伙就算了,他们的位置决定他们要想做点什么,也是鞭长莫及的。
而在另一方面,西路大军这一路征战过来,沿途所获的财货物资,让已有天文身家的我还是忍不住惊叹一番,不知道该是感叹大食人的搜刮盘剥有道,却最终便宜了唐军;还是那些德赫干善于经营聚敛,却为人做嫁衣。或是还是河中民间历代积余之富,经过了这么多次折腾和反复,还能压榨的出来。
从(康居城)撒马尔罕到(安国城)布哈拉,大小新旧库房里尽是堆积如山的金银器物,因为一时变卖不掉而堆满库房慢慢霉坏的香料、药材和纺织品,因为数量太多且没有多少人不识货,被当做大件垫底包装容器的古代文物和艺术品,也比比皆是。
而且这还不是全部,一部分量轻质贵比较好处理的金珠宝玉钱币什么的都被花掉或者变现,还有很大一部分则分散掌握在众多唐军将士私囊中,为了重新整理这些战利品,最终几乎花费了一旬的时间,这才将该就地拍卖的拍卖,该打包输送回国,委托承运,逐一梳理处置清楚。
有这一大笔额外收益做基础,很多东西就方便展开了。
虽然布置了初步的情报工作纲要,但这种东西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持续投入,才能产生效果。
大多数真正意义上的情报工作,并非像电影里演的一般靠翘对手的保险柜什么的,或是如yy小说里一般,在主角光环下,走到哪里都正好能听对对手正在策划的阴谋。实际的工作是一个涉及到方方面面,繁琐枯燥而漫长的过程。
相关的人员未必要多年出色的资质和天分,但是却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细致,忍受寂寞和不为人理解的孤单,过剩的求知欲和好奇心是最大的忌讳之一,这个岗位不要求创造性和想象力,但是又要求足够的逻辑推理和分析能力。过于热情奔放或是表现欲过强的人,都不适合这个行业。
孙子论间,分五种。“有乡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所谓乡间,即扎根于乡土民间的间谍,内间,意为居其内而谋其位,隐藏很深的内奸,反间,死间即一次性完成任务就消耗掉的间谍,生间为长期潜伏,非不得以不动动用的间谍。
但无论那种间,训练潜伏,安排合适的身份和职业作为掩护,都不是快眼一跃而就的。因此从军队和国人背景的商业活动为地方情侦工作的出发点,是最合适也是最容易见效的。
还可以通过商业行为获得的盈利分成,来进一步支持情治工作,情报活动的附带成果,对商业贸易也有相应的增益效果。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阿拉伯人,还是拜占庭人,都具有相当悠久的历史和经验了。,当然弊端也不会少的,关键是控制的力度,在金钱和享受的诱惑下,相关人员很容易沉溺进去,变成只为追求牟利而忽视了真正的主业。
不过话说回来,自古搞情报的,大多数都没有好下场,因为对敌人还是自己人,掌握了过于敏感的东西,或是难以说明的理由,被当权者当作替罪羊和绊脚石牺牲掉的大有人在。
就连后世号称为理想不惜此身的国朝,也无法例外。为了政治上避嫌,长期参加过白区地下党活动的人员,是不能当任政府关键和重要的职务,每当运动来临前,得先祈祷自己的联系人没有出意外挂掉,而让自己的记录变成难以辩解的黑历史。
所以我倒宁愿在背后做个统领全局的幕后黑手也好。
要说文正周公那样,能治军能理政,抓党务,抓情治样样在行的,能够让大多数人敬仰或者让权臣畏惧,对当权者来说又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才是我的偶像。至于相守一辈子而膝下空空,鞠躬尽瘁死而任上,留下无数赞誉和谜团什么的,就敬谢不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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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光复了木鹿。。”
“敌人如败犬一般的弃城逃遁,已经退向北方了。。”
皇太子麦海迪在一干将领官员的簇拥下,查看位于城市中央宏伟的蓝大清真寺,连墙壁上的宝蓝、青金色的纹饰,都被铲平挖掉,留下一个个露出土坯的坑洞,只有大块浅色花纹大理石铺成的地面,还得意保持完好。。
“立即动员百姓重新进行修缮,至高的荣光必须得到恢复和伸张。。”
“相信当地的臣民百姓,会踊跃出力的。。”
一名官员逢迎道。
“这还不够,我需要为殉道者建立起集体陵墓。。以将他们的英勇和武功传扬后世”
当然,美中不足的是这座城市是赛里斯军队主动放弃的,这也意味着没能完成预期中的歼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麾下数量众多的圣战者,虽然让麦海亚麾下的兵力,一时间具有了几乎压倒性的优势,但带来了指挥和讯息上的延迟和脱节,至少有四次前方的将领信誓旦旦的说他们遭遇了赛里斯人的主力,而十万火急的请求援助,但事后证明那是一群困战死斗的断后部队而已。
这种频频遭遇的信号,也大大分散和拖累了阿拔斯军队主力的反应效率,而赛里斯统帅在内的本阵,也得以在阿拔斯军队合围之前,以较小的代价脱离木鹿城附近的战场而消失在北方。为此,连麦海亚幼时的玩伴兼侍从,亲信将领阿布尤不和穆布海尔,在围阻敌人的战斗中一死一失踪,“就算敌人如何狡诈如豺狗胡狼,失去了这些断后的士兵,他们只会越来越虚弱,而不堪一击。。”
似乎是感觉到了麦海迪的情绪,从小一起长大的心腹,侍从副官开解道不过赛里斯人对这片土地来说,是陌生的外来者,这也注定了他们很难再当地获得兵员的补充,而北方靠近城邑稀少的草原地区,同样很难获得足够的补给,随着时间的流逝,将会变的越来越衰弱,除非他们愿意孤注一掷,丢掉所有的辎重而沿着消失在沙漠中的古河道,回到阿姆河绿洲。
但是这种冒险行为与自杀并没有什么两样,或许沙漠的热风和沙暴,就足以代替至高的意志,将这些敌人永久的留在沙海中。
“他们可不是什么豺狗胡狼,而是一些同样具有武用和牺牲精神,而值得尊敬的敌人。。”
麦海迪突然纠正道。
“也是无所不能的至高,赋予我们的一大挑战。。必须用最严正和谨慎的态度予以对待。。”
随着敌人的败退,战略分歧的声音也出现在圣战的大军中,一鼓作气集中力量击败敌人,还是稳步推进的逼迫敌人,用围困和断绝将其彻底削弱之后再收割胜利果实。
麦海迪自然倾向于前者,但是众多的将领中,因为惨烈的战斗和损失,而希望避免困兽犹斗的敌人死拼的也不在少数。
卡塔赫满是心事的站在一旁。不过自从进入呼罗珊之后,似乎麦海迪对他的感观倒是改善了不少,不得不承认这位前总督在地方事务上和对敌人的了解上,还是少人可及的。
“胡奈特大人,您又有什么谏言么。”
“尊贵的殿下,能否请您,稍稍展示一些宽容和恩德,约束那些士兵的暴掠行为。。”
卡塔赫明知道对方可能不喜,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他们连妇孺都没有放过。。”
虽然木鹿城在惨烈的攻战拉锯中,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和破坏,但是得到这座城市将幸存者全部掠卖为奴后,那些赛里斯人又从其他地方迁移来大量的居民,以维持城市日常运作和修缮,但是他们现在也难以幸免了。
“这可不能如您所愿了。。”
一个声音抢着发言道,却是一名来自马赞的埃米尔。
“我们的士兵们为了击败敌人光复故土,已经付出太多的牺牲和代价,必须让他们积郁的情绪得到宣泄和抚慰。。”
“我们并没有太多的钱财,可以马上兑现将士们许诺犒赏。。”
财务顾问也开口道道“如果不能在劫掠中让他们满意的话,会影响到我们的圣战大业的。。”
“彻底驱逐了赛里斯人之后,我会考虑免除地方的赋税,并且赈济那些家庭作为补偿。。”
麦海迪微微皱了下眉头,于是这位勇于在皇太子的好心情下,主动触霉头的老者,再次被众人忽略了。
随后卡塔赫被一个消息惊骇的,已经没有心情顾虑荣辱得失了。出大事了,严格说是木鹿城里幸存下来的前居民出大事了。
这些被赛里斯人奴役的俘虏,在城市光复之前就已经被释放,甚至还给他们留下基本的食水,以及自卫的武器,因此他们很多人是以一种无比高涨的热情,来欢迎光复的王朝军队,但是现实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如潮水般涌入城市的圣战大军,丝毫不见领情的开始抢劫城市中的居民。
这些人也被按照街区,聚集起来,进行重新甄别,以防混入敌人的奸细。
于是个别有武器的人开始试图反抗,冲突最初是从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开始的,然后变成聚集起来的士兵们针对这些前战俘的集体屠杀行为,因为他们试图阻止对自己家人的抢劫行为。
当他带着随从赶往外城的事发地点,聚集而来的士兵,如潮水一样的涌入,包围个水泄不通。
很远就可以看见,顺着街区流淌的血水,一直漫过了条石的路面,被吸收的饱胀无比之后,流入沟渠让附近一大片街区的流水都变成血红的颜色。浓郁的颜色和血腥味,让卡塔赫直接失去了力气,直接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当他麦海迪的手谕和侍卫,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
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堆叠在一起的尸体,他们死不瞑目的表情和震惊,让卡塔赫忍不住呻吟了起来,全身被一种欲哭无泪和绝望的情绪所攫取。
他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老人,也不是因为一点挫败就变得格外优柔寡断,为了击败敌人,他们甚至快眼拿整座城市的居民,作为战场的赌注。
但是死掉的这些人对他具有特殊的意义。
这些大都是多少支持过他抵抗到底,而被赛里斯人惩罚性的罚做苦役的当地居民,其中也包括了他一手招募的当地士兵,甚至不乏他昔日直辖的旧部。
只要稍微恢复和训练,他们将是面对那些赛里斯人,最坚定的战士,也是重建当地秩序的重要班底。
他们没想到最后,没有死在历次惨烈的拉锯战中,没有死在赛里斯人的奴役中,最后却成为光复之后的同胞私欲和刀枪下的牺牲品。
“以至高全能之名。。”
听着城市中隐约传来的连片嚎哭声,麦海亚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是否做错了什么。。”
“我的主上,您是不会错的,错的指挥使我们这些亲近的人。。”
亲信的侍从官开释道但是他总觉的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忽略了,“我们派往索格迪亚那的信使,还没有回音么。。”
“最近一次获得乌浒河东岸消息的,是什么什么时候。。”
“是半个月前。。”
随即一封简易的报告,出现在麦海迪手中,这是通过特别训练的猎鹰,穿越沙漠送过来的。
简略的汇报了河中的动乱,赛里斯人西部军区是如何正在内乱中自顾无暇难以分身,国内来了一位负责慰问军民的大人物,也因此被滞留在境内。
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安,顿时从这位统帅心中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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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库姆沙漠西部边缘的奈撒夫绿洲,一只援军刚刚进入这片区域。
作为前哨之一的一小队巡逻骑兵,也在草原边缘游弋,在一条蜿蜒的小溪边发现几具大食兵的尸体,巡逻兵拨开丛生的杂草越来越多的尸体被发现,巡逻兵们沿着尸体做路标继续搜寻,不详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啊的一声,一个士兵发出颤抖的喊声,前面空中乌云一样黑压压一片,仔细看去竟是无数黑色的草原秃鹫在空中盘旋、起落。前面层层叠叠的尸骸一直延伸到远方,巡逻兵压抑着内心巨大的恐怖继续前进,正是驻留当地大食兵的遗骸,一面面残破的战旗粘满血污,在尸骸的尽头是沙漠。
和污烂成一团的黑色圣训旗缠在一起的,是山羊和鹿角做成的旗幡,是代表来自霍姆斯和根纳斯林的两只兵团,他们收复了当地之后的任务,是驻守并清剿赛里斯人的残余。
远方的沙漠中似乎扬起了风沙,像一条黄线一般的转眼铺卷而来,这也让这支前卫部队,顾不上打扫战场,开始收缩队伍,以避让可能遭遇的风暴,减少相应的损失。
随即他发现,这不是自然的风沙,而是无数大军同时行进,踏滚起来的沙尘。
这也是他们这次出站后,看见的最大阵仗,铠甲明亮的军人席地连天裹着烟尘推进,血红色的旗帜仿佛延展到天际,一时间凄凉的阿拉伯笛声在空中回荡。
安拉的战士们惊恐的看着敌人象移动的森林一样逼近,但毕竟出出自麦海迪直属部队的将士,随着将领的点名,队伍中的呼罗珊骑兵和骆驼射手,控着座骑徐徐出列,这些战士一脸刚毅,将对行进中的敌人发起试探性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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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一只军队正在南方的山地边缘跋涉着“快。。快。。”
胡狼将催促着部下,不时将那些受伤或是失足的驮马,意外损坏的大车推下山谷抛弃掉。
作为比邻的主要盟友,位于法里斯北部和波斯湾东岸地区,蒙面先知木坎那,及其麾下的迦玛甘(白衣军)政权,也派来了一千名善战的山地战士,他们都是最坚定的哈瓦立及派,大都与阿拔斯王朝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宿怨和血仇的铁杆反抗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