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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收到邓羲的来信,邓瀚自也没有想到蒯越会有这般转变,所谓识时务为俊杰,但此时的天下大势毕竟不在刘备这边,蒯越此举想来两边都不得罪的心思会更多一点。不过有这一份香火情,自然是有利无害的。
再看到,信中言及的寻医之事,倒是让邓瀚想到了很多的人和事。
三国之事,却是算的上我国历史上最为英才辈出的年代,不过天妒英才,在这个年代中,如流星般逝去的英雄人物却不在少数,为病所困着,就有鬼才郭嘉,东吴周郎,还有曹操的小儿子曹冲,至于其他的未曾有传于后世的,却又不知泛几。
再说,三国之时,战乱频仍,加之流民四顾,却又是瘟疫泛滥的大好时机,以历史论,三国之前,大汉朝的人口数近六千万,而至三国一统之后的西晋时,仅只有人口一千六百万左右。
邓瀚何其有幸,建安三神医中的华佗和张机此时俱在人世,想来以此时云汉货栈的财力和人手,应该能够将这两位给找到,即便不能让两人出仕于刘备帐下,但假此上庸城内安稳发展之际,让这两位能在那里开馆收徒,或者将医术能稍作传播也是一大杏林盛事。
有了名医在身边,人的命数自也会多几分保证的。
之前或者还算得上是没有想到,既然如今邓瀚得邓羲那边提醒,自然就要用些心思去做这件事,张机好说,即便如今他人已致仕,毕竟还处于荆州辖区内。不过华佗却是难找了,这位老先生,素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只能是尽人事,凭天命吧!
恰好这段时间邓瀚,在襄阳城内,待得有些无趣,刘琦那边,邓瀚也不能总去。邓瀚也曾向新野那边请示,是否该放一放襄阳城的事情,然后回上庸去,不过没有被同意,毕竟在刘备,徐庶以及诸葛亮的眼中,一座繁华的,天下有数的雄城襄阳自是要比那边百废待兴的上庸重要的多,再加之满宠还待在襄阳城未走,邓瀚倒也不再坚持己见。不过在邓瀚眼中,襄阳城自是要取,不过那是将来的目标,眼下能得上庸,却是现实的,当然要加强上庸的发展,当然上庸却是要算是邓瀚的首功,与上庸亲善,邓瀚也免不了有些私心作祟。
再说蔡瑁在刘表活着的时候,不论怎么折腾,也不会轻易动什么手脚的,即便近来的刘表却是年老多病。毕竟背主自立的名声却不是什么好听的,尽管蔡瑁在荆州是个武将的职责,可是他却自认还有几分名士的风采,名声他还是要有的。
定下了这份心思,他却是先给糜竺送了封信,虽然糜竺是破家舍业的帮着刘备,将徐州的一切都结束掉了,不过和邓瀚相比,糜竺在那边毕竟还有人情在的,打听一下华佗的行踪还是方便的。
未及,邓瀚从新野却是等来了主公刘备的回信,自是言及邓瀚之细心,赞其虽行程于外,却也时刻忧心我军的事情,并对邓瀚要延请名医至上庸之事大力支持。随着刘备书信到来的还有徐庶的一封信,不过那信上只是画了一男一女的影像,其他就没有什么了,而在信得背后,却是徐庶亲书的几个字:春来可曾发几枝!
刘备的回信让邓瀚很想知道,糜竺到底怎么给这位主公解说他想寻找华佗的意图。当看到徐庶给的这封奇怪的信,“将至夏末,何言春来,还说什么发几枝?”
“真不知道这位师兄发什么春?”
看着信上只有一男一女的影像,以及还有放在边上一起刘备的来信,邓瀚忽然间却是明白了,“已过不惑之年的主公,到如今却是膝下无后,此时虽还不会有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不过,将来刘备但有所成却需要人来继承啊!”
想到这里,邓瀚却也有些奇怪,原本该于今年年初出现的寇封,却是没有让刘备给找到,只因为那时间的刘备正忙着找诸葛亮,却是没有那些闲心吧!
现在又可能在闹心自己还没有儿子的事情,想来也没有空吧!
千里之外,长沙城。
若是以人力从襄阳城到长沙,至少得月余时间,不过有信鸽通信于两地之间,邓瀚的指令,倒是不出旬日已在长沙被此地云汉分站的人们执行开来。
一时之间,长沙内外,时不时的有人询问有关张机的消息,随后,借着云汉货栈的名声,有人寻找名医张机的事情,却是便传遍长沙各地,且与长沙同,江南各郡云汉货栈的分站,也是寻访着当地有名的医师。
原本邓瀚只是单单的寻找张机的事情,却在手下人各自的揣度下,变成了寻访各地名医。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古今一也。
待到从长沙分站收到消息,说是找到了张机先生,并将要先生送到襄阳时,从武陵,零陵以及桂阳三郡的分站处,也传来消息,都说是已经延请了数位名医,愿赴襄阳。
“这都是什么事儿,”得到消息的邓瀚,自是在李康和邓严的面前大发雷霆,平日里的邓瀚虽为邓府的少主人,以及云汉货栈的实际掌控人,自也有一份威严,可是邓瀚的骨子里还是带着一份与人平等的意味,与人相处时,虽然不明显,可是其行事时,却难免带出了那份平等,到让手下们在觉得邓瀚为人平易时,少了几分顾忌。
“这帮家伙,到底是怎么办事的,难道听不懂话,要是这样,我要这样的手下,有何用,传下话去,这几个掌柜的,先停了各自的职责,让这几个郡的掌柜的,就随船一同来襄阳,路上让他们好好的招呼这些他们寻访的医生,若是招呼不周,等到了襄阳城,我自会处置!”
“还有,我觉得,我们货栈这边确实是需要整顿一次了,等这次事了,我们要严格的归置一下,手下们的职责,明确一下我们货栈内部的人员配置,这段时间,邓严你就先好好的思量一番,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随时告诉我;还有李康,你也不要松懈,我自然是知道你的护卫队被你训练的很不错,可是,我要的不仅仅是一帮武夫,他们还得懂得必要的操守,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衣食是谁给的,要让他们知道谁是他们的主人,不要端起饭来就吃,放下碗就忘了娘!各人都要记着自己的本分,我虽然好说话,可也不是个滥好人!”
邓严与李康自是凛然而行。等他们两个离开了,邓瀚却也趁机斯卡熬了一番自己的作为。他平日里与下人们相处都是很平常的,上下不分还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今后在与刘备这位主公相处时,再这般,或许共患难时刘备不会有什么不妥,可是将来呢?
“哎,幸好今天让我发觉了,要不然在不知不觉中,还指不定会得罪什么人呢!长幼有序,上下有别,尊卑不同,却是不可错了!身为主公,可以放下身段,是为礼贤下士;身为臣下者,却是不能高看自己,更不能因此而恃宠而骄,更遑论欺上傲主,那却是取死之道了!”
邓瀚在感慨着。而身在云汉货栈长沙站安排的客船上的张机却是还有些迷糊,在那帮自称是云汉货栈的人得知他身份的时候,便热情的让他受不了,然后半强迫,半生拉的把他弄上了这条开往襄阳的船上,不是这些不热情,而是太热情了,他们不仅把他请上了船,甚至将他们一家大小,还连带着他家里的瓶瓶罐罐,绳头线脑的都给一股脑的搬上了船,当在船上遇见一家老小的时候,只能是苦笑,只因为当时他的身旁正陪着一脸恭敬有加的笑容的云汉货栈长沙站的掌柜的,还一个劲儿热情的问着,“先生你看,还有什么落下的,没有?”
张机倒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倒是在船上,还遇见了几位医师,让他稍解了几分登船的尴尬与无奈。
客船自长沙出,北上襄阳,而与此同时,在长沙城的北门处,也有一个大汉驾着一辆密闭的马车,在初生的朝阳中,扬鞭北向,马车飞驰,却甚是平稳,不过大汉的呼喝声却是有些惶急,那双眼睛中充盈着焦急与希冀,迎面的风吹着,大汉鬓角的花白头发飘逸的散向耳后。偶尔的回头,视线所及,就在身后的马车内。
马蹄飞扬,目标襄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