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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邓瀚的来临,以杨修等人的角度来看,却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不说其人,单说那篇略胜了铜雀台赋一筹的洛神赋,当看到那篇赋文时,杨修正和一众欣赏曹植文采的友朋们纵论诗词,恣意挥洒着自己的文思妙笔。向来都认为天下间若论文采有曹植在,已是没有了敌手的一干人,却是被洛神赋给震撼了一把。
尽管曹植也很是自傲,可是却也在洛神赋时,心悦诚服了一把,从没有见过曹植这种态度的杨修等人,原本也想着等邓瀚北来却也可以以文会友,把酒谈天,没曾想,他遇到的邓瀚却是这般脾性。可叹,这人生事果然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啊!
离了驿馆,杨修想想今日丞相府中也是无事,作为堂堂丞相府的主簿被安排来照顾这么一个言语刻薄,牙尖嘴利的毛头小子足以见得丞相对其人也很是重视,不言其他,他好歹也算的丞相府中可以得闻一些机密事的人物,有关邓瀚的一些个事情,他却也是有所耳闻的,其人往日的做派究竟如何,在暗间往来传递的消息中,却是无法分辨的,不过观一个人的性格秉性在其行文间却是可以略得一二,想到这里的杨修却是有些怀疑邓瀚今日的表现。
回到太尉府,恰好遇见了外处方归的父亲杨彪。杨修自是施礼,却见杨彪开口道,“听说你今日被派去迎接荆州来的那个文坛奇才了,其人若何啊?”
杨修自是知道,平日里父亲对于这些文事多是不闻不问,对他在丞相府中的执事却也大多不理不睬,不想今日却是主动开口问询。
虽然有些诧异为人方正的父亲的动问,他却也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的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即便是邓瀚言语中的激扬处,他也没有避讳。听到杨修转述的邓瀚的那些话,杨彪倒是没有什么愠色,只是低声沉吟道,“怎么是这般情况,和世游来信所说竟是大相径庭!”
杨修却是没有听见杨彪说了些什么,不过见他的神色,却是有些疑虑,便回问道,“父亲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哦,那倒是没有,”杨彪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告知儿子,毕竟他相信以杨修的智慧眼下微微的抱怨更多的是有点当局者迷,他却转口对儿子道,“为父今天却是从老友那里听闻了一首七言,这便转告与你,不过作者也是那个邓瀚!”
从父亲的口中得闻邓瀚有一篇的作品,杨修却是琢磨明白了,“他连梅雪之争,都看的那么明白,又怎么会是个不明人间事理的人呢!”
想通了的杨修却于随后的几天内更是对邓瀚亲切的接待,邓瀚见此倒也不为己甚,毕竟以他的个性,平白无故的以言语伤人,也是有些难为之作。
不过对于他的到来,许都城中的两位大佬却都没有空见他一面,虽然他自是秉持天子征召而来,而征召他前来的提议者正是丞相曹操,虽然有言在先,临近年关,天子祭祀之事忙于应付,毕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天子之面见不着,可是曹操这般做,或许更多的也是在观察的他吧!
除却了他们,这邓瀚所居的驿馆却也是门庭若市,人来人往,自他入住之后的第二天起,纷纷得到邓瀚到了的许都城中的文人雅士们便接踵而至,不求能够与邓瀚畅谈,却也希望能从邓瀚的言谈之间于己行文上有所裨益。然后便是自重身份的朝中官员,自那日朝议为邓瀚举孝廉之后,一干碌碌无为只会见风使舵的官员们,恰都以为邓瀚此来便当会成为不久之后的新贵,此时不联络一番,岂不是自种祸根。
对于这些人,真心为文,一心向学者,邓瀚倒也不吝于与之结交一二,对于那些别有居心者,邓瀚却是不胜其烦,纵使他尖酸刻薄,依然挡不住有人面皮厚过许都城墙,有见于此,邓瀚便闭门谢客,将这些事务任由杨修去摆平。在这期间,杨修倒也能够看出了邓瀚先前的作为或有他意。
至于有如孔融这类人的拜访,邓瀚却是不敢应承,不过他自是婉言相谢,道是身负皇命,自当以国事为先,于朝中大臣,却是不便,待日后定当登门请罪云云。不过邓瀚的这些推脱,对于如孔融等人有效,可是对于曹操的那几位公子却是空白无力,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杨修,虽为丞相府主簿,可是其人的心思何属,邓瀚却也不难猜到。
尽管老子不出面,曹操的几个儿子却是都纷纷有意邀请邓瀚一见。不但是曹植,还有曹丕,甚至还有那此时不过十来岁的曹冲。曹植自是通过杨修表述了自己想和邓瀚以文会友的意思,甚至还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书函呈拜邀请他出席于曹植府上摆设的饮宴。而曹丕却是领着曹冲两个人亲来驿馆拜访以求指点。
不拘曹植,还是曹丕,两个人都深知曹操那种视才若渴的态度,尽管如今曹操的势力已经尽占北地,天下第一,其人或是有些轻纵,可是能够让曹操在朝堂之上专门给一个人举孝廉,征辟入朝,这等人自然在曹操的心中分量不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写出了洛神赋的天下奇人。
此时兄弟争位已经稍露端倪,自然曹丕和曹植两人都有心想在曹操的心中争先。邓瀚自是知道历史上曹操之后正是曹丕继位,而且这位魏文帝虽然雄才大略不及曹操,却也算的一代英主。
不过正是闻名怎及见面,年已届三十,却是面白无须,脸上却是透着一股诡异的红,或许正如后人所言这位公子实乃是一隐忍胜过司马懿,狠毒异常的枭雄,能在这个时代硬生生的忍住哮喘不为人知,有这等心机,曹植那边虽有才华满腹,不过性格张扬的他又怎能敌得过。
邓瀚打量着曹丕,又看看和他一旁的曹冲,对于曹丕的施礼,他却是淡淡应下,不过对于曹冲,邓瀚却是笑脸相迎。
邓瀚的这般作为,自然引得跟在曹丕身边的下人的恼恨,不等他们张口,曹丕却是先行命令道,“你们就下去吧,这里有杨主簿在,用不着你们伺候了!”
他的声音很柔,能让听到他说话的每个人都感到一种清新之气,不过在邓瀚的有心之下,却是能够觉察到,曹丕说话时那份沉寂的压抑。邓瀚好歹也还算得上是文武兼修,侧耳倾听下,便能听见曹丕那隐隐呼吸时的长气。
这边厢曹冲却是对着邓瀚开口道,“邓瀚,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个牙尖嘴利的刻薄之人,怎么你才到许都没几天,便有流言蜚语,说你不过是个有才无德,轻佻傲慢之人呢?”
听着曹冲的发问,看着那双透着狡黠的眼睛,邓瀚却是仿佛看到了当年向水镜先生求师时的自己,“呵呵,既然都是些流言蜚语,小公子何必在意!正所谓不遭人嫉是庸才,像你我这般人自然是免不了这些世俗之人的口水的。”
“不遭人嫉是庸才,这句话说的好,你说是不是啊,二哥?”见自他和曹丕进来以后,邓瀚只是对曹丕多有目视,言谈间却少有牵连,曹冲便开口问道曹丕。
“冲弟所言极是,邓先生若非出口成章,怎能有洛神一赋而出天下惊,千载之下何人能与之相媲美!”
“二公子谬赞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正是各领风骚数百年!邓瀚之作却也是多有不及子建公子之恢弘大气,铜雀台一赋,读之总让人有身临其境,恍然天上人间之感,诚乃是绝妙好辞!”
见邓瀚于此际竟是提到了曹植的铜雀台赋,杨修却是面色一喜,曹丕虽是不动声色,可是邓瀚却是注意到了他眉间那一丝抖动。
一旁却是曹冲忽而笑道,“说起绝妙好辞,倒是让我想起了父相和杨主簿的一件轶事!”
听的曹冲的言语,杨修却是转瞬间明白了曹冲所指何事,邓瀚因这些时日常与杨修相处,却也顿时明白曹冲所指,不过却是面上不显,唯有曹丕却是温言笑道,“冲弟却又想起了何事,这却不需要我等猜哑谜吧!”
“杨主簿曾随父相出游,见昔日蔡邕大人为友人所题一碑文,上书有‘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适时父相未解其意,主簿却是不假思索得出其真意,而父相却是又行了三十里方猜出这八字正是绝妙好刺啊!”
“却是一桩妙事!”邓瀚自然赞道,“冲公子博闻强记,杨主簿才思敏捷,却都是天纵之人!”
“邓先生也是非凡!”曹丕自是捧道,“在下却是颇感自己才力不济,学识不成,若日后有暇,还要请邓先生多多提携才是啊!”
或许在许都诸人的眼中,尚是一少年的邓瀚,本该就是个性子轻佻,身心尚未定性的时候,只要到了许都,富贵荣华迷人眼,权势威风热人心,能逍遥度日,何必回归荆州,却不知邓瀚本来就不是一般人。
“岂敢当公子先生之称,公子身份贵重,又年长,公子这般说,却是折杀在下了!”
“呵呵,我二哥那般称呼却也有些过了,不过正所谓达者为先,圣人还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邓瀚却是可以与我二哥还有杨主簿为友,至于我么,却是可以求教于先生,你们说,是不是啊?”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曹操的儿子却是天生便带有几分狡黠,任是顽童,岂是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