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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李岩手足无措的时候。大殿木楼梯处,传来了一句侍女禀报声:“楼上午睡的圣人醒了,正唤惠妃娘娘呢。”
李岩顿时如释重负,往后退了一步,低头躬身,一付小心恭谨模样。武惠妃见此情景,幽幽地叹了口气,唤侍女中官进来,转身上楼侍候皇帝去了。
武惠妃艳若桃李,实则心机深沉,心狠手辣,李岩暗暗告诫自己,日后绝不可与她独处,免得又如跟武幼娘一般,掉入这美色陷阱。
在大殿中等了一会儿,李岩瞧见高力士匆匆赶来,慌忙上前行礼。
“岩哥儿为何事而来?”高力士明白,李岩现在是个大忙人,没有急事他是不会进宫的。
“为羽林武学招生而来。”李岩见高力士忙,答得简洁。
高力士停下了脚步,关心地问道:“有什么为难之处?”
“人情、世故、权势推脱不得,羽林武学能否来个宽进严出?”李岩悄声问策。
“我这会忙,得赶紧上楼去,你切记君前奏对,小心谨慎,说辞再斟酌一下。”高力士提点了几句,就快步离去。
皇帝李隆基与武惠妃一块下楼来,坐到了雕龙胡床上,脸上容光焕发,情绪正好,身旁侍立的高力士也给李岩递眼色,趁着皇帝高兴,羽林武学的事赶紧上奏。
“陛下,自羽林武学招生以来,帝都的官吏权贵子弟想入学的不少,多是在国子监不求上进,以为凭着飞鹰走犬骑马射箭的本事,进了羽林武学,就可混个将军校尉的前程,儿臣正为这事犯愁呢。”李岩一脸的无可奈何。
听闻此言,皇帝李隆基春风满面的脸上,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小李学士,羽林武学乃培养我朝劲军悍卒的地方,你切不可因私废公,你如果良莠不分,将此差使办砸,朕必将严惩不贷。”
见皇帝变了脸色,李岩急忙奏道:“儿臣不敢妄为,只是为难,我朝宦门子弟可门荫入仕,此乃陛下的仁德,可名额有限,儿臣愚见,可否都将他们招收进来,宽进严出,通过严格的考核,才能毕业,否则,他们在三十岁之前,都是羽林武学生。”
皇帝李隆基尚未开口,身后的高力士抢先呵斥道:“小李学士,将纨绔子弟全收入羽林武学,以他们那娇生惯养胡闹的脾性,羽林武学不会变得乌烟瘴气吗?圣人对你寄予厚望,你就是这样训练的悍将强军吗?”
“儿臣不敢!”李岩此时倒也不慌了,挺直了腰板儿,沉声应道,“羽林武学有套身体基础素质训练,娇生惯养的子弟都受不了,五百名子弟,能坚持下来的不足百名。那五百子弟缺乏煅炼,所以我先让受不了训练苦累的子弟作为预备生,回家先练身体素质,每月来羽林武学测试,合格者才正式入学。”
接着,李岩将新招武学生入学那天的训练详情讲了一遍,高力士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宽进严出,让暂时进不了武学的预备生在帝都打着羽林武学的名头招摇,弄臭羽林武学名声,正合孙子兵法,能而示之不能,掩饰陛下开疆拓土的雄心,羽林武学,真正的精锐都在山谷里封闭密训!”李岩神色凝重,他的奏对似一把利剑,这会儿才从刀鞘中抽出,露出它摄人的寒光。
皇帝李隆基闻言深思,与高力士对视一眼,眼中都有震惊之意。李岩谋深计远,到了这个地步!
他的胆子也未免太肥了些!
皇帝半响后才道:“小李学士,你将国家名器,典章制度玩弄于鼓掌,等着被大臣弹劾!退下吧。”
皇帝李隆基看着李岩的背影渐渐远去,高力士拱手道:“陛下,微臣失职,岩哥儿疏于管教,他胆大妄为——。”
他还不止干这桩事,刚才武惠妃向我提起,他为了改造朱雀大街,抢进度保质量,厚待民工,四处募捐敛财,不向户部伸手,这样的天纵奇才,不是谁可以教出来的,那是皇帝天子的血脉。李隆基脑中转过念头,轻轻说了一句:“李岩年少,凡事太过顺利,难成大器!需得经过世事磋磨。”
皇帝是要岩哥儿载个跟头?但他的心思,谁能猜得透,王皇后也算贤良,废后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高力士隐隐为自己的弟子担忧起来。
朔日朝争前一天,清晨。
冬雨淅淅沥沥地下,将帝都长安笼罩在白茫茫的雨幕之中,寒风苦雨吹得甚紧,坊街上少有行人,一乘快骑匆匆来到曲池坊的羽林武学门口。到了廊边,从马上跳下个长腿细腰的少女,头戴的风帽,身上的胡服已被雨水浸湿,快步来到羽林骑跟前:“李岩在武学里吗?烦请大哥通传,说张若兰有急事找他。”
“李岩,你说的是李昭武吧,他昨晚就没回来,可能是在平康里学士府中吧。”守门的羽林骑答道。
张若兰翻身上马,“谢谢大哥!”双腿重重一磕,策马消失在冷冰冰白茫茫的雨幕之中。
昨日傍晚见有雨落下,李岩担心朱雀大街的改造工程,快马到朱雀大街巡查去了,那些还未干透的路面覆盖上油布,滑轮组等机器也要遮盖好,下雨天无法施工,民工也不能闲着,叫工部官吏组织大家学习交流,忙到天黑尽了才回府。
听了一夜潺潺的雨声,李岩清晨起来就在房间内锻炼起来,听见门房禀报,张若兰有急事要见自己,连忙迎了出去。
门廊处,张若兰刚取下雨水泡过的风帽,嘴唇被冻得没了血色。碎辫儿连同一身胡服湿答答地正滴着水,牵着马儿,风急雨斜,身子正打着哆嗦。
见了李岩,张若兰一颗芳心终于放下,饿着肚子在寒冷的冬雨里跑了一个多时辰,身子有些发软,竟然站不稳了。
李岩见她摇摇欲坠,一把抄起她,吩咐身边的仆从:“熬姜汤,升火盆。”
抱着她进了自己的寝居,摸摸自己的被窝里还有些温度,急急道:“若兰,你自己脱下湿透的衣衫,先钻入被窝里。”
见她没吭声,李岩一探鼻孔,才发现若兰浑身冰冷,已昏了过去,这府里也没个侍女,侍女全在隔壁公主府,李岩一时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将她身上湿答答的衣衫儿剥了下来,露出欺霜赛雪的玉臂来。
唉,连那胸衣都湿透了,只好脱下来,三两下,已将若兰身子剥了个精光,露出一对活蹦乱跳的白兔来,忘了说了,亵裤没脱,亵裤也没湿,脱了李岩那不成了流氓了吗?咱好歹也是武学博士,为人师表,李岩用棉布巾将她的身子刚擦干净,把半裸的胴体塞进被窝。
火盆被奴仆端了进来,李岩给若兰喂了姜汤,寝居里渐渐温暖起来,李岩皱起眉头,我将若兰衣衫儿剥光,依照她的性子,醒来不是要哭天喊地,让我娶了她,得马上从隔壁公主府将张好好叫过来,服侍她。
为若兰盖上锦被,李岩摸了摸她额头,咦,怎么还是这样冷冰冰的?刚才心虚,房门本就闩上,李岩叹道,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在海边遇上溺水的美女,你是见义勇为,还是去叫救生员?等叫来救生员美女早没气了,救人要紧,人工呼吸能叫非礼吗?三下五除二脱下自己的衣衫,钻进了被窝,用自己温热的身子紧紧抱着张若兰,过了小半个时辰,若兰身体渐渐有了温度,隆胸细腰长腿被自己抱着,李岩下面的小弟却不听话……怀中的娇躯开始扭动纤细的腰肢,发出梦呓般的娇声和喘息……
情若潮起,李岩哪里还能把持得住,手探下去……错误也就犯了。
窗外是雨幕寒天,房内是温暖如春,风光旖旎,床榻上,张若兰躺在李岩的臂弯里,忧心忡忡问道:“岩哥儿,我父亲弹劾你,你得早做准备,还不快去。”
其实李岩从兴庆宫回来,就在源侍中的书房与源党几位重要人物密议对策,源侍中,宇文侍郎都有共识,改造朱雀大街,兴办羽林武学都由李岩撑起大局,没一钱一文落入他的私囊,又没证据说募捐与羽林武学招生有联系,何况武惠妃也捐了。可能圣人当庭呵斥几句,让其回府闭门思过就算完了。
“傻妮子,你早上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冻坏了自个儿的身子骨,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你父亲要是知道了,我可饶不了你。”李岩想起皇帝说会有大臣弹劾自己,没想到就是张九龄。那就让她父亲弹劾吧,兵来将挡,早有应对,我又没私吞钱财,怕啥。
李岩看到张若兰在自己怀中像倦曲的小猫那样温柔,或许开元晚期的两位权相结成了儿女亲家,反倒是桩好事。若兰说过,她父亲对自己的观感不佳,说是有才无德的小人,这话倒是说准了,我趁人之危,将若兰睡了,不是卑鄙无耻的真小人么?
自己与若兰的婚事看起来门当户对,会不会横生波折?等我日后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功业,再来折服张九龄。
若兰赤裸火热的身子又贴了过来,凹凸有致,她刚为新妇,品尝到床地之欢的妙处,食髓知味,竟然不怕……她要,我就给,谁叫咱心地善良。
那一日休沐,李岩在府中呆了一天,傍晚才撑起雨伞往平康里的侍郎府走去。
路过公主府,李岩低下了头,深深的愧疚涌起,心中叹道,永穆姐姐,王驸马被父亲陷害致死,如果李岩年过十五,适婚不娶,我们姐弟又是比邻而居,势必会引起皇帝怀疑,不如先与张府定亲,遮掩我们之间的关系,日后再另谋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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